玉石俱焚-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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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轿子,韩冰闭上眼睛,轿子晃晃悠悠的,好象摇篮,忍不住了,好想睡啊。经不住睡神的召唤,最后还是梦周公去了。
当韩冰醉醺醺的打开雍王府的后门,脚还没踏入,就看到一排人整齐的站在门后面,打头的就是胤禛和那拉氏,韩冰傻笑着,向胤禛和那拉氏挥手打招呼,
“你们都来迎接我啊?这么大的阵仗,我有点怕怕哦。”她伸手拍了下胸口。酒劲上来,忍不住扶着门框吐了起来。
胤禛的眼睛快冒出火了,而那拉氏也是满脸的怒容,她指着韩冰对高无庸喊道,
“还站着干吗?扶她进去!这个样子成何体统啊。”
高无庸立刻和几个小太监上前去搀韩冰,但被韩冰一把打开,“不准碰我。”她醉眼蒙蒙的看向那拉氏,伸手指着她,“你凭什么管我啊。走开!”
那拉氏气得脸都歪了,抖着手,转头看向胤禛,“爷,你说这象话吗?”
“拉她回房!” 胤禛突然暴吼一声,吓得高无庸脚下一滑,差点跌倒。他赶紧过去拽韩冰。
韩冰躲开高无庸的手,大声嚷道,“我说了,不准碰我。”她瞪向胤禛,比声音大吗,她也会啊,谁怕谁啊。
“诶呦,我的主子,你就先跟奴才回房吧,啊。”高无庸抱着手惨叫一声,原来是他去拉韩冰,结果手被韩冰狠狠咬了一口。
这下,再没有人有胆子上前了,全都站在原地左右为难的看看韩冰,再看看胤禛。
胤禛忍无可忍,亲自动手,他走过去扯住韩冰的胳膊,怒视着她,“你闹够了没有?”
韩冰用力挣扎,但争不过胤禛的力气,她索性抬起脚狠踹了过去,同时用力的吼道,“我没有胡闹,没有!”
只听见周围一片抽气声,所有人的眼睛都瞪得老大,看着韩冰。而胤禛在躲开韩冰凌厉的一踢后,顺势抓住了她的脚,“你看看你自己,像什么样子!”
韩冰扭动着身体,“你放开我!嫌我丢脸,那我们离婚啊。反正你老婆多的是,不差我一个!”越说越生气,越想越伤心,眼泪终于滑了下来。她不再挣扎,而是干脆靠在门框上,放声大哭。
听到韩冰这么说,胤禛简直是怒火攻心啊,偏偏那拉氏还在一旁煽风点火,用她端庄的声音说着尖刻的话,“这都什么话啊,听听,这都什么话啊!爷,你把她惯得太不象样了,这还有规矩没有啊?”
初晴和静兰站在一边,担心的看着韩冰,想上前,但碍着胤禛和那拉氏,只能在下面干着急。
“拿水来!” 胤禛转头对高无庸喝道,“给我泼醒她!”
“不要啊,爷。”听到胤禛这么说,初晴忍不住冲到胤禛的面前,猛的跪下,磕头求情道,“爷,求你放过冰姐吧。”
她这一开口,更是让那拉氏抓到了把柄,“放肆!你一个卑贱的丫头,谁准许你和主子称姐道妹的啊?”她指着初晴,“我看这冷湘轩从上到下都无法无天了。爷,该管管了!”
胤禛一脚踢开初晴,“高无庸,还愣着干吗?还不去,要爷说第二遍吗?”
看到胤禛愤怒的样子,高无庸忙不哒的跑到后院提了一桶凉水来,他走到韩冰身边,回头看向胤禛。
“还等什么?泼!”
“不要啊。”初晴和静兰同时哭喊道,但——
“哗……”
一大桶凉水还是从韩冰的头上淋了下去,北京的11月,已经很冷了,韩冰被这桶水从上浇到下,立刻连打了喷嚏。她的头发湿了,水珠顺着发丝往下滴,衣服湿了,紧紧的贴在身上。水的冰冷打醒了韩冰,风吹来,冷得刺骨,她低头看着自己一身的狼狈,只低声说了一句,“好冷啊!”身体好冷,心好冷,这世界好冷啊。
胤禛见韩冰单薄的身子不住的发抖,有一点心痛,但现在已经骑虎难下了,他只能隐忍着,对被他踢倒在地的初晴道,“还不扶你主子回去!”
初晴踉跄的站起来,走过去和静兰扶住韩冰,韩冰这次没有挣扎,她随着初晴和静兰静静的往后院走,在经过胤禛和那拉氏身边时停了一下,用冰冷的眼睛看了他们一眼,那眼神,冷得足以把一切都冻住。胤禛带点内疚,别开了头。韩冰也骄傲的将头转向另一边。四周很静,连呼吸声也听不到,只有韩冰缓步行走的沙沙声。就在她和初晴、静兰快消失在回廊的转角处时,听到身后那拉氏故意扬高的声音,
“爷,这事就这么算了吗?”看来她还不想就这么便宜的放过韩冰啊。
韩冰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胤禛盯着那拉氏,“你还想怎样?”
看到胤禛不满的眼神,那拉氏身体颤抖了一下,但她努力忍住了心中的恐慌,挺直了腰干,维持着她的尊严和气势,“我只是要让王府里所有的人都明白,雍王府不是一个随便的地方,可以让人想怎样就怎样。爷,今天饶过了她,开了先例,以后我就无法治理王府了。”总而言之一句话,她就是不甘心轻易的放过韩冰。
“那你要怎样呢?”胤禛压低声音说道。
“不怎么样,只希望爷不要破了府里的规矩。”那拉氏算是豁出去了,她的眼睛阴翳的看着韩冰的背影,牙齿紧咬。
韩冰站着不动,她等着胤禛的回答。
胤禛沉默了,很久很久,才长叹了一口气,往韩冰这走来。随着脚步声的渐趋渐进,韩冰的手抓紧了衣角,越抓越紧。
脚步声在耳边响起,又在耳边消失。胤禛略过了韩冰,从她的身边走过,背影越来越模糊,终至看不见为止。韩冰忍不住冷笑了一声,松开了手,没有流泪,因为不值得。身后又传来那拉氏得意的笑声,这一次,是她赢了,不是吗。
依旧穿着湿衣,顶着湿发,韩冰跪在正堂门前的院子里,告诉自己,不可以示弱。冷意一阵阵的袭来,全靠意志顶着才没让自己发抖。这是最后的尊严了,最后的仅剩的尊严。
初晴陪在一边,不住的流泪。
韩冰听到低低的缀泣声,半转过头,“别哭了,初晴,没什么好哭的。”意识有点涣散了。
初晴抬起头,“冰姐,为什么爷不帮你说话?为什么任由你在这里受苦啊。”
“为什么?”韩冰自嘲的笑了笑,“因为比起他的权威来,我不算什么。”
一阵风吹来,身上更冷了,比身冷的是心。意识越来越模糊了,嗓子痛,头也痛。不适的咽了口唾沫,从喉头传来的是梗塞的疼。发烧了?还是感冒了?看来意志可以阻止自己不颤抖,却还是阻止不了病菌的侵袭。
“你怎么了?冰姐?冰姐!”
耳边响起初晴焦急的呼唤,可那声音却似乎很飘渺了。闭上眼睛,好想就这样睡过去,永远都不要醒了,好累啊,真的好累啊。
韩冰倒在了地上,初晴吓得一边哭一边喊,“来人啊,快来人啊,冰主子晕倒了。快来人啊!”她手忙脚乱的去扶韩冰,但微小的力气派不上什么用处,急得直掉泪。
嘈杂的脚步声让韩冰很厌烦,干吗这么吵,安静点不行吗?她想骂,可是开不了口,仿佛身体已不是她自己的了。感到有双有力的手抱起了自己,快步走,不,应该是快步跑,然后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喊,“快去请太医。”
是他吗?好象是。他的声音怎么听起来这么急噪,发生什么事了?好累,不想再想了,还是睡吧。韩冰最后的意识也消失了,她沉沉的睡了过去,睡在了胤禛的怀里。
“不准睡,韩冰,你听到没,不准睡!”胤禛又急又担心的吼着,但怀中人没有任何反应,那双美丽而冰冷的大眼紧闭着,不再睁开。
搂紧了韩冰,胤禛往冷湘轩飞跑而去。
在屋里来回不安的踱着步,胤禛的额头上冒出了细微的汗,他背着手,不住往内室张望,一个不小心,撞上了伺候在一旁的高无庸。
“奴才该死。”高无庸惶恐的跪了下来。
胤禛看都不看他一眼,当他不存在,继续来回走。
仿佛等了半个世纪之久,内室的门终于打开了,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太医走了出来,看到胤禛,欲行礼,等得不耐烦的胤禛三步并两步上前,拉住他的手,急切的问道,“她怎么样了?”
老太医回头看了眼内室,“四爷,能借一步说话吗?”
胤禛坚定的说,“有什么话请直说。”
老太医犹豫了一下,摸了几下胡子,才说到,“侧福晋受了很严重的伤寒,如果高烧一直持续不退,就难说了。”
胤禛松开了太医的手,颓然的摊坐到花凳上,“会有生命危险吗?”
“真的很难说。”老太医提笔写了张药方,说道,“先服两副药看看吧。”
胤禛的手垂了下来,眼神暗淡,勉强说道,“高无庸,随太医去抓药。”
高无庸过来引老太医,老太医看了胤禛一眼,轻轻叹了口气,摇摇头,走了。
胤禛愣愣的坐着,他的心里充满着后悔,如果他没有离开,如果他没有放任那拉氏,如果他没有和韩冰吵架,如果……一向高高在上的皇子终于尝到了悔恨的滋味。但现在一切都晚了,时间不可能倒转回到过去了,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身体好轻,仿佛飘在空气中一样,韩冰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这里很空旷,只有一望无际的熏衣草,成片成片的,开得茂盛。韩冰不知道这是哪里,但可以确定的是这里不是雍王府,也不像是任何的古代地方,因为天上有飞机飞过的隆隆声。难道一场病把自己带回现代了吗?韩冰困惑的往前走,这是哪里?是日本吗?记得印象中日本的富良野有很大片的熏衣草,但又不像。
“有没有人啊?”韩冰喊了一声,回应她的只有她自己的回声和呼吸声。
有点冷,双手搓了搓手臂,韩冰感到有丝害怕,这里不是她所熟悉的地方,走了很久很久,也不见个人影。那熏衣草仿佛没有边际一般,看不到尽头,韩冰蹲了下来,走不出去,怎么办?
谁可以来带她离开,风吹来,熏衣草小小的花瓣随风飘散,如同一阵紫雨,可是韩冰没有心情欣赏,她只想离开。感到一阵睡意涌上,睡吧,也许睡醒了就可以回家了。
两天两夜,胤禛一直呆呆的守在韩冰的床前,初晴端了晚饭进来,不意外的看到桌上原封不动的午饭,叹了口气,将冷掉的菜收拾了,放上新鲜的,她走到胤禛身边,轻声道,“爷,该吃饭了。”
胤禛没有半点的反应,不说话也不看她。
初晴无奈,到架子边拧了条冷毛巾过来替换了韩冰头上的毛巾,然后默默的走了。到门口,看到那拉氏在素云的陪同下站在冷湘轩的院子里,见到初晴手上的午饭,皱眉道,“怎么,爷又没有吃饭?”
初晴请了安,点头道,“回福晋的话,没有。”
“她醒了吗?”那拉氏又问道。
初晴摇头。
“忙你的去吧。”那拉氏挥手让初晴离开。自己和素云往正屋走去。
推开门,那拉氏看到的就是一个痴坐在床边的男人,她的丈夫。
示意素云不用跟着,那拉氏将门关上,走到桌边端了一碗燕窝粥到胤禛身旁,好声好气的劝道,“爷,用点吧。”
胤禛抬眼看了那拉氏一眼,那眼神毫无感情,仿佛在他面前的只是个陌生人,只一眼,就又转回头去继续守着韩冰。
那拉氏的手紧了紧,有怒、有怨、有伤心,这一眼给她的是终生难忘的痛。但她忍住了,连声音都还是那么的平静,不见一丝波澜,继续劝道,“爷,您不吃不喝的守着她,她也不会醒,只折腾坏了自己的身子,还是进点吧。”说着,把碗端到了胤禛的面前。
“哗”一声,胤禛挥手将碗打落到一边,冷冷的吐出两个字,“你滚!”
那拉氏被胤禛的力道拂到一边,手被洒出的滚粥烫了,听到胤禛冰冷的声音,那拉氏再也维持不了她的端庄,她的怒火爆发了出来。她冲到胤禛的面前,
“为什么!为什么你对她那么好,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这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那拉氏的吼声让胤禛有了点反应,他转过身,看着那拉氏,“你要发疯出去疯,别吵了她。”
听到此话,那拉氏怒极而笑,她长笑着,样子十分狰狞,半晌,她止住笑,眼睛狠狠的盯着胤禛,“又是她,又是为了她。你的眼中只有她。你知不知道他是八弟放在你身边的眼线?你知不知道我才是你的嫡福晋。不是她!”那拉氏的手指向韩冰。
“你住口!” 胤禛暴喝一声,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向那拉氏,“你把她害得还不够惨吗?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从她进府的那一天起,你就希望她死。高无庸杖打她,你敢说不是你授意的吗?你要维持你嫡福晋的派头,你要在下人面前立威,折腾得她病成这样,我有说过你什么吗?你该知足了,现在我告诉你,你最好祈祷她好起来,不然,我会让你陪葬。”
胤禛每进一步,那拉氏就退一步,最后无路可退,跌坐在椅子上,“不,你不可以这么对我,我是皇上亲指的福晋!”
“那就当好你的福晋,守好你的本分,滚!” 胤禛手指着门,“以后不许你再踏进冷湘轩半步。”
那拉氏不再言语,她凄惨的站起来,跌跌撞撞的走向门口,在玄关处停住,最后看了眼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韩冰,眼睛是空洞的,心里念道:最后还是你赢了。
闭上眼睛,那拉氏甩了甩头,再睁开眼,她慢慢抬起了头,挺起了背,恢复了她往日的端庄和气派,告诉自己,就算输掉了他的心,他的人,至少她还是雍郡王的嫡福晋,是这个王府的女主人。咬牙推开门,她雍容华贵的对素云说,“回房。”
胤禛看着躺在那儿一动不动的韩冰,坐在床边,握住她的手,低低的说,“你快点醒过来吧。冰儿,快点醒吧。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包括我自己。你睁开眼睛啊,你这样,知不知道我有多内疚,我有多心痛。我恨我自己,为什么要和你吵架。我恨我自己,那天为什么会鬼迷心窍的走开,让她这么折磨你。我好后悔,真的好后悔。”顿了顿,胤禛自嘲的露出笑,半清醒半回忆的道,“你知道吗?在老八那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觉得你好有意思,从没见过一个带路带到自己会迷路的丫头。后来在老八的宴会上,他说要把你送给我,我知道他是要你监视我,但我还是忍不住想要你。我提醒过我自己,不能留你,所以当府里的人都欺负你时,我故意装作不知道,就怕自己心软。可当你被打得鲜血淋漓时,我还是没能坚持住,因为那时我的心一下被揪住了。为了保护你,我把你调到了我身边,明知道那样是在玩火,明知道你笨手笨脚的,什么也做不好,我还是这么做了。带你去江南,是怕我不在,有人暗中害你,可没想到的是,江南之行居然让我发现你并没有在为老八做事,甚至每次提到他,你都有一股恨意,我不想知道是为什么,我只庆幸你不是他的人,这样我就可以不再束缚我的感情了。” 胤禛把韩冰的手放到脸上摩挲着,“我想我是喜欢上你了。当你终于成为我的女人时,我是那么的兴奋,你可以留在我身边一辈子了。给你名分,不为牵制,只是单纯的想绑住你。原谅我从前没有说实话,因为我一直都没能理清我自己的感情。我是不是很笨啊?”
胤禛伸手替韩冰拢了拢头发,“去那拉氏那儿,是怕惹恼了她,她会趁我不在对付你,我无法时时刻刻的陪在你身边,况且她毕竟是正福晋,是皇阿玛亲指的,又是步军统领的女儿,我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