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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重生之渣夫不渣.市井琐事手札+番外 作者:蒋小韫(晋江2014.1.8完结)-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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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的,是以让他杀了我却又救了我,让我们不至于在一起,亦不至于相互怨恨。
  
  早在他们还在外面时,我就看到柳寄生和梅氏说了些什么,让梅氏羞得低下了头只是笑。
  
  柳寄生对我说:“你总算是逃出来了。今晨息夫府上来了人,就是问你在不在这里的。”
  
  我听见这话,心中惊了一惊,又定了一定,才道:“多谢你周全。”
  
  梅氏拉着我的手,笑道:“且莫再说这些个话了。只是你既是息夫家的小姐,如何还要逃出来呢?可是他们把你配了个你不喜欢的人?”
  
  她的话有着善意,亦有这她们这个年纪的天真,真真儿叫人又喜欢又羡慕,只是我却回不去了。
  
  我无奈道:“那些,不是息夫家的人。现如今我的父母在何处我都不知道哩。”
  
  梅氏惊讶,睁大了那月牙儿一般的眼睛:“怎会如此!”柳寄生拍了拍她的肩,道:“这世间无奇不有,有甚好奇怪的。你先去看看明日请我的那些同窗们吃饭的那些食材备好没,小唱有没有请好,还有铺子里的账本送来没有。”
  
  梅氏笑着使手帕子打了下柳寄生的肩,笑嗔他道:“你就知道使唤我。也只有我这般傻相的人乐意叫你使唤。”
  
  柳寄生嘿嘿直笑道:“这不是能者多劳么。”
  
  梅氏把眼睛笑着瞅了瞅柳寄生,自己出去了。其干净利落之处,很是难得。
  
  我见她出去,便笑道:“尊夫人很是美貌,难得又极大方,做事又利落,当真是如花美眷。”
  
  然而柳寄生此时却变了脸色,黯然道:“任是哪个也抵不过我的秋娘!”而后又发狠道“当初就是为你,叫秋娘死于非命。你得了空儿就离了这里吧!如你所言,梅氏是个好人,我再不愿因你的事而牵连她的!”
  
  我诧异,难道当初他鸩害我之事另有隐情?是以我问他:“当初分明是你自己将林氏鸩害了,如何又往我头上推?”
  
  柳寄生铁青着脸道:“当初我就是听信了你的话,说只要往你家送一封信,自然就有人来救你,又叫我妆做要娶你的模样,叫他们以为你并无逃意。到最后,却将秋娘的性命枉送。我只说救你一命,可助我中举,又能得些钱财不叫秋娘再劳累做活,我才依了,哪知道,哪知道我去买的安神药就让他们换成了毒药!”
  
  我默然不做声,真相竟然是这样么?我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连在一处想了想,大抵能把整件事情的轮廓说出来。
  
  首先,息夫雅在贼窝子里被逼着骗人钱财,因她不愿,就将此事说把妙观听。景云庵和息夫府里的人都是一样的,唯有这妙观和息夫雅亲厚,息夫雅便许下若是逃脱必救妙观的话,是以妙观便细心地为息夫雅谋划。
  
  这时,妙观将主意打在偶入尼庵并在庵中得趣的柳寄生,便将他和息夫雅撮合,叫息夫雅和柳寄生谈。息夫雅见柳寄生是个秀才,又颇通文墨,知道中举后必能有富贵来找他的,这般就说要骗柳寄生图他后来的钱财,也能骗过那些个歹人们。
  
  然后她便对柳寄生进行了利诱,说柳寄生只要帮助她得脱贼窝,就让家中人助他成举人,并与他一注钱财。因有人监视,两人便通过妙观在景云庵商议事情。因息夫雅实在不愿再在贼窝子里呆将下去,就要柳寄生假意娶她,一来是助她暂离贼窝,二来也可取信于那些个贼,叫他们知道,她真的是在做事。
  
  而息夫雅又说那些人很是厉害,他们的一言一行都有人看着,所以不敢将事情说把我听,只是瞒着。谁知最后那些人还是知晓了息夫雅的计谋,我成了被殃及的池鱼不说,息夫雅亦不知被他们使了个什么法子忘记了前事,大家伙儿都妆做是真的一家子的模样来骗她。
  
  只是不知其中哪个关窍出了问题,让我变成了息夫雅。
  
  此时此刻,柳寄生的眼中已经含了泪,他原本俊逸的脸此刻有些凄楚:“我原是想让秋娘过好日子的,谁知事情还没成,她就先被他们。。。。。。若不是遇到你,我的秋娘现下必定还好好的,每天都在家等我回去吃饭,与我嘘寒问暖。只恨她生前我不曾叫她过一天好日子,还总把窝心腿耳刮子把她!现在我便是再悔,她也是不能回来了!”
  
  他高大的身子立在房中,阳光透过雕花的窗子照进来给他的身子周边镀上了一层光晕。那如巧匠雕琢出来的脸上尽是悔恨。
  
  我不知晓此时我该说什么。我想,我若是告诉他,我就是那曾和他私奔出来的秋娘他是必然不信的,指不定他还要以为我为了留下,连这般荒谬的谎话都编将出来。
  
  我并不愿他看见我如此狼狈的模样,在他和别个女子成亲之后。好在,他并不知道,我就是他口中的秋娘。
  那曾爱恨交加地看着他幸福美满地娶别个女子的他的秋娘。
                      
作者有话要说:  




☆、山重水复

  
  “既然你已逃将出来,便自去罢。秋娘之事,只怪我自己利欲熏心,不曾看对人轻信了你,我自去寻他们,也不找你的麻烦。这里却留不得你。”柳寄生的脸上是一片坚决之色,看来定是要将我赶出去的意思。
  
  我忍不住问他:“你心中既然有秋娘,又如何去景云庵和那些尼姑搅在一起?这些个事你那秋娘知道了能好受?你怎就不想想她?”
  
  柳寄生听见我的问话,顿时就面如死灰,整个人都晃了晃,他一只手按住桌角以稳住身形,声音中含了沉痛:“我那时若是知晓秋娘在我心中的分量,我如何会做出这种混帐事来!只是那时秋娘就在家里,她就在家里,不管我说什么,她都说‘我听夫君的’,总是不会离开的,若是早知。。。。。。追根究底,就是你和那些人毁了她!我先前害了秋娘,现下必不会叫梅氏重蹈覆辙!”
  
  我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是将嘴角弯出一个弧度,冷笑:“既然你心中有秋娘,如何又在她尸骨未寒之时和女子欢好成亲?这不是打自己的脸?”
  
  柳寄生白着脸:“当初秋娘没了,我却不能因此不救你,才去了景云庵,叫妙观去暗示你,谁知你竟将我们之前的谋划都抛诸脑后,当起了息夫家的小姐!我能如何?至于梅氏,你一个外人有何面目过问?她是一个好女子。人死如灯灭,我所能做的也只是将日子过下去,将来好为秋娘报仇罢了。”
  
  我不知晓该说什么,将嘴巴张了张,再张了张,只是不能出声。当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现在的柳寄生,无疑是过得极好的,有娇妻伴着,有大宅住着,他全然不必理会我,却仍将我救了回来,我能说什么呢?我又能怎么办呢?
  
  事情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害死我的不是柳寄生,也不是息夫雅,而是那些人。然子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若不是他们,我如何会落得现在这般的境地?若不是他们,我现下再不济,也不会到处亡命。
  
  我不知道此身该何去何从,便道:“三天,你将三天时间把我,我自然离去。”
  
  柳寄生抿了抿唇,过了好大一会儿,才道:“就三天。到时你可要说话算话!”
  
  我见着他看我时又是悔恨又是嫌恶的模样,觉着很是好笑。我该如何想呢?他因为我而要将我赶出去。我好像成了过街的老鼠,无处可以藏身。
  
  就在柳寄生话音刚落时,梅氏清脆的声音便传来了:“息夫小姐别听他的,想住多久便住多久就是。”而后她便叫丫鬟来服侍我,将柳寄生拉出房去,隐隐约约我还能听见她的声音:“人家一个女子,无依无靠的,怎地也要写信叫她原来家里的人来接她才是,就这般将人赶走,遇上歹人可怎么处!你们男人家就是铁石心肠!”
  
  柳寄生便哄她道:“是!都依你!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可好?”
  
  他们的声音越来越远,直至我不能再听见。两个丫鬟将怜惜的眼神儿看着我,将我身上所穿的衣服整了整,枕头放下,扶着我躺下,道:“小姐且先歇息着罢,莫想那许多的事。有我们夫人在,必能周全你的。”
  
  我含笑应下,道了谢复又躺下歇息。接下来,不管我该往何处去,都得将身子骨儿养好才是。
  
  其实我心中很是疑惑,若是别个女子,见丈夫往家里领了这么个女子,都是要醋妒的,恨不得赶将出去才好,如何这梅氏不同些?
  
  这个疑问,在我和梅氏再次在一处说话时得到了解答。
  
  这时是下午,上午柳寄生才要将我赶走,下午梅氏便又来看我。她望着我苦涩一笑:“你可知晓我为何要将你留下?”
  
  我摇头:“不知。”
  
  梅氏无奈地弯唇,眼眸中失去了神采,空茫而迷惘地看着我,又不似在看我,或者并没有看任何物事。她低落的声音中带着些不服气带着些倔强:“他心中一直有那个和他私奔出来的女人,我是知道的。你可知晓当你欢欢喜喜地嫁把你喜欢的人,这人喜爱的却是他失去的妻子,是什么滋味么?”
  
  我哑然,不知该如何说。只是看着她的眼睛,听她继续道:“我嫁把他时,心内是极欢喜的。本以为这是一段才子佳人的佳话,却私下里看着他一个人出神,一个人喝酒,喝完便将我当做他那和他私奔的妇人。他总是叫我娘子,我却不知道他在叫哪个。甚至某些时候他脱口而出的就是‘秋娘’。他心中时时刻刻念叨的,是那个淫/妇!”
  
  我哑口无言。梅氏的眼泪簌簌地往下落,她赌气道:“我是知晓你和他此前有些瓜葛的,但我并不在意。只要你在这里,他心里就会不好受,因为他曾经因你儿失去她。我就是要让他自己知道:“那个淫/妇已经死了,陪在他身边照料他衣食住行的是我,他的妻子也只是我!”
  
  我实在是不知该说些什么,但觉着不说些什么也不大好。现下这么个情形颇为好笑,一个因为我将我连累死而要将我赶走,一个因为同样的缘由要将我留下。这不讽刺么?
  
  他们夫妻小两口儿一个一个的全在我这里来告诉我,柳寄生对我的痴情,却不知我就在这里。
  
  曾经柳寄生和我也是恩恩爱爱的,现下他却和别人恩恩爱爱地来告诉我他对我有多痴情。
  
  我越想越觉得好笑,忍不住就牵起了嘴角将笑容挂在了脸上。我当真的忍不住啊,时间怎么会有如此荒谬可笑的事?
  
  梅氏见我笑了,脸上的眼泪都随着她的脸僵了一僵,我见状忽想起这本该是个充满恩怨情仇的伤情场面,是要掉两滴眼泪才合情合景的。但我仍旧将笑挂在脸上:“尔何其太迂!”
  
  随后我又觉着自家颇不会看形势了些,既是在别个家里,怎能出言无状咧?是以我将友善融在了笑容中:“你适才说那林氏已是个死人了,现下又何必计较?你家相公再恋着人家,人家都是在黄泉路上走过的人了,还能回来找他?如你所言,现下再他身边儿照料他衣食住行的是你,不是别个。”
  
  想是不曾料到我会这般劝她,说的又是好话,倒是叫她惊了一惊,连话都不讲了,只是睁大眼睛盯着我。
  
  介于柳寄生对我的抵触,我并未想着能在这里常住,而是盘算着该如何妆扮,往哪里去。
  
  对于息夫家宅子里的那些人,我原是想去报官的,然这苏州府的官是极爱那有“贝”字的才并那有刀“字”的色的。
  
  我和柳寄生将将才到苏州时就听见了一个事故儿,说是这个苏州府的知府在断一家子大房和二房分财产的案子时,收受了大房的贿赂,半点钱财也不断与二房,后来二房找他理论,他反将二房公子的一位美貌浑家霸占去为妾。那妇人和二房的公子是个痴情的,竟然说:“既今生做不得夫妻,咱们来时再结连理。”而后两人也学了那焦仲卿和刘兰芝,殉情而死。
  
  那时我对着柳寄生很是感叹了一番,我说那对夫妻二人好情意,当真的是情比金坚,至死不渝。柳寄生便说他这世是非我不可的,若是我和他到了这般境地,他也是情愿殉情的。
  
  只是大抵誓言背后的真面目都是谎言,说把出来与人听时煞是美丽,真个到了事情临身时又是另一番境地了。现下我和柳寄生就是佐证。
  
  念及这些个叫人无奈的因由,不难料到,现下我一个孤苦无依的女儿家,没有钱财,去报官也没甚好下场,倒不如先安身立命,日后再图报仇。
  
  我在柳府住得很是不像意,事事不由己。正当我要将镯子中的银票取将出来买两件男子的衣物,将自己妆成个男子去找船好回松江府时,我又听见一个消息,直让我觉着我当真是苦尽甘来了。
  
  柳寄生闻说这个消息时亦有几分真心的欢喜,他的眼眉都松展开来,唇角飞扬的模样颇有些意气风发的调调:“你总算是熬出头了!也不枉我曾经助你做过许多事。”而后眼眉又转为黯淡:“只是秋娘却。。。。。。若是她在泉下知晓当初我并无弃她另娶之意,又看见现下你得救,想必也不大会怪责我了。”
  
  我扯开唇凉凉道:“现下你倒是不怕我连累你们了?”其实他之前有所顾虑也算是人之常情。他现下拖家带口的,不比得从前,只有我一个人,两个人吃饱,全家不饿。且我是那犯贱倒贴的,总也是在那里的,甩也甩不掉,便随便我去。
  
  这般想来,他也算是真的长大了,知晓何为“责”之一字,知晓该顾全家人,不该因他一时的气性上来做出的事而累及家人。
  
  我这般一想着,心中竟颇觉安慰。只是他现下顾全的人并不是我,而是别个。
  
  罢了!罢了!
  
  总归现下我也不愿再和他有甚瓜葛,又不大再会为往事伤情,他现下如何又与我何干呢!                    
作者有话要说:  




☆、柳暗花明

  这个叫柳寄生都有些高兴的消息,是西陵鹤带来的。他在息夫雅的亲生父母的授意下来接我来了。
  
  初闻此事时我颇疑他,直恐他是和那些个贼们一伙儿的,要将我带走,卖去那些见不得人的地方。但我想起他和我初逢时的风度以及后来每每遇见时的点点滴滴,想起我的那块儿墓碑,便不大能狠得下心再疑他。
  
  我是信他的。这时候的“信”就像是在赌坊里开的一场赌局,赢了,我便再没苦日子过了;输了,便是阿鼻地狱,各种酷刑各种磨难等着我去受。
  
  当我真真切切地看见风尘仆仆却依旧挺秀如竹的西陵鹤时,我的眼圈红了一红,脸上却扯开了一个微笑,如同穿过了许多岁月后,终于相逢时的一个了悟,又或者怀念,又或者深有感触。
  
  我说:“你来了。”
  
  他的眼眉含笑,粉润饱满的唇微微扯开:“是,我来了。”就如某一次,我和某一个人的初见时那般,心内的期盼、向往和欣喜杂糅,最后却只得一个微笑。
  
  那时那个人说:“跟我走吧。”
  
  对于西陵鹤的到来,柳寄生和梅氏两个倒没甚不欢喜,反倒尽了地主之谊,在他们的宅子里的一个院子里治了酒席,请了小唱来为他接风。
  
  当小唱们的箫管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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