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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护花铃-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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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漫天含笑道:“近年来你果然聪明得多了……你们这对新人,还不快入洞房?”
  南宫平、梅吟雪,两人双手紧握,互相偎依,心里既充满了柔情蜜意,也充满了悲怨凄
凉。
  风漫天眼望着这一双佳偶,心中又何尝不在暗暗叹息,付道:“这两人男才女貌,当真
是天成佳侣,今日良辰美景,我能眼见他两人结成连理,本当是天大的喜事,怎奈会短离
长,最多再过五、六个时辰,毒性便要发作了。”
  “会短离长,会短离长……”他心中反反复复,只在咀嚼着这短短四个字里那长长的悲
哀滋味,但却始终未曾说出口来,口中反而连声大笑着道:“今日万事大吉,只可惜少了两
杯喜酒。”
  他拉着南宫平、梅吟雪两人走到船上,送到舱门,笑道:“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两位切奠辜负了春宵,快些进去……”说到最后一旬,他已将两人推了进去,“砰”地一
声,关上了舱门,面上的笑容,也随着舱门一起关了进去。
  他手扶舱门,瞑目低语:“别了,别了……”只因他知道这舱门一关,彼此就永无再见
之期。他黯然叹息一声,踱了开去,他要独自去迎接死亡。他本是孤独地来,此刻又孤独地
去,只是他绚烂的一生,却永将在人间流传佳话。在这刹那之间,他才真的苍老了起来。
  他对“七哥”招了招手,道:“你过来…”
  哪知他话犹未了,舱门又开,南宫平、梅吟雪携手走了出来。
  风漫天瞪起眼睛,大声道:“你两人新婚夫妻,不入洞房,出来做什么?梅吟雪嫣然一
笑,道:“出来陪你!”
  风漫天道:“谁要你们来陪,快去快去……”南宫平、梅吟雪一言不发,缓缓在他身边
坐了下来。
  黄昏已临,海潮涨起,“七哥”扬帆握舵,一艘船果然缓缓向大海中荡了出去……
 标题 
古龙《护花林》
第十七章 断肠时节
  绚烂的晚霞,片刻间便洒满了西方的天畔,海面上便也荡起千万片多彩的波浪,却又被
一面孤帆片片撞碎。一只海鸥,冲天飞起,冲人了海天深处,像是人们的青春一般,一去不
再回头。
  彩霞、黄昏、青天、大海、鸥影、孤帆,天地间充满了画意。
  南宫平、梅吟雪,以及那磊落的老人风漫天,共坐在甲板上,默默地面对着这一幅图
画,他们间的言语已越来越少,像是生怕那轻轻的语声,会击碎天地间的宁静。
  南宫平、梅吟雪,紧紧依偎在一起,也不知过了多久,突见那怪物“七哥”长身而起,
走到风漫天身前,恭恭敬敬地叩了三个头。
  风漫天惨然一笑,道:“你要先去了么?”七哥“道:“我要先去了!”
  风漫天道:“好好,这……”
  四人中“七哥”武功最弱,是以毒性也发作最快,只见他一跃而起,向南宫平、梅吟雪
含笑点头,双肩一震,纵飞而起,反手一掌,击在自己天灵盖上,人已掠入海中,他临死前
全身肌肉已起了阵阵痉挛,面上的颜色,也已变成一片紫黑,牙关也已咬出血来。
  南宫平、梅吟雪,双手握得更紧,他们知道这“七哥”是为了不能忍受毒发时的痛苦,
是以早些自寻解脱。其实他两人心中又何尝没有此意,只是两人互相偎依,只要能多厮守一
刻,也是好的。
  南宫平想到剩下的这三人中,自己武功最弱,下一个必定就要轮到自己了,他已不必忍
受眼见梅吟雪先死的痛苦,却又何尝忍心留下梅吟雪来忍受这种痛苦。
  一念至此,满心枪然,哪知梅吟雪突地轻轻一笑,道:“好了,我也要先去了?南宫平
身子一震,转目望去,只见梅吟雪苍白的面靥,也渐渐变了颜色,但他自己直到此刻,全无
异状。只听梅吟雪凄然笑道:“我生怕你比我先去。那痛苦我真的难以忍受,现在……
我……我…”牙关一咬,不再言语,娇弱的身躯,有如风中寒叶一般地颤抖了起来,显见是
毒性已发,痛苦难言。
  南宫平热泪夺眶而出,紧紧将梅吟雪抱在怀里,只觉她全身火烫,有如烙铁一般,不禁
大声道:“吟雪,吟雪……你等等我……”
  风漫天突地手掌一伸,点住了梅吟雪的“睡穴”,他要让这多情的女子,甜睡着死在生
平唯一最爱的人的怀里。
  于是梅吟雪便甜甜的睡去了,她距离死亡,已越来越近,但是她娇媚的嘴角,却仍带着
一丝淡淡的、凄切的微笑。
  南宫平紧抱着她,无声地悲泣了半晌,抬头大声道:“风老前辈,求求你将我也……”
  转目望去,心头不禁又为之一震,只见风漫天石像般僵直地坐着,双目紧闭,脸色也已
变成一片黑紫。
  南宫平大骇道:“风老前辈,你怎样了?”
  风漫天眼皮一张,道:“我……”全身突地一阵收缩,口中竟掉出几粒碎齿,原来他早
已毒发,只是咬紧牙关,忍受着痛苦,甚至将满口钢牙都咬碎了,此刻乍一张口,碎齿便自
落出。
  南宫平大惊之下,不及思索,随手点住了这老人的“睡穴”。
  风漫天张口道:“谢……”谢字未曾出口,人已倒在地上。
  天地茫茫,只剩下南宫平一个人了,南宫平仰天悲嘶道:“苍夭呀苍天,我怎地还不死
呢?”嘶声悲激,满布长天。
  他紧抱着梅吟雪的身子,静待毒发。夜色渐临,无边的黑暗,无情地吞没了这一艘死亡
之船。南宫平只觉天地间寒意越来越重,一直寒透他心底,但是他毒性却仍未发作。
  他再也想不出这其中的原因,他却不知这就是造化弄人的残酷!
  原来他在“南宫山庄”的树林中,曾吸入一丝得意夫人害死“无心双恶”的毒药,当时
那玉盒劈面飞来,自他耳畔掠过时,他便曾嗅到一阵淡淡的香气,只是当时他却未曾注意。
  那一丝毒药侵入他身子后,一直未曾发作,只因得意夫人这种毒药名为“阴魂”,乃是
世上至阴之毒,是以南宫平自幼苦练不辍的纯阳真气,便在无意间将这一丝为量极少的毒性
逼在心腑之间。
  今日南宫平等人所中之毒,却是世上至阳之毒,名为“阳魄”,是以梅吟雪毒发之时,
浑身火烫。
  这“阴魂”、“阳魄”俱是世上至毒之药,中毒之后,无药可救,但这两种毒性,却有
互相克制之力,南古千身内的两种毒性,以毒攻毒,毒性互解,却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但此时此刻,南宫平却是生不如死,悲哀寂寞,黑暗,寒冷,使得他再也无法忍受。一
艘孤独的船,行走在无边黑暗的大海上,本已是多么寂寞的事,何况这船上只有一个悲哀的
人。
  星光、月色,照在那苍白的帆上,南宫平站在梅吟雪、风漫天两人身前,喃喃道:“我
也来了……”正待反掌震破自己天灵,突听一阵尖锐的啸声,自海面传来,一人呼道:“风
漫天,你回来了么?”
  这啸声是如此遥远,但传入南宫平耳中却又是如此清晰。
  他心念一转,忖道:“诸神岛到了!”但是他心神已感麻木,全无半分喜悦之意,反而
生怕自己遇着救星,只听啸声不绝,震人心魂,他掌势仍旧,急地拍在自己的头顶天灵之
上!
  此刻无边黑暗中,已有一点灯光,随着海波飘荡而来,飘向这一艘死亡之船上那一面孤
独而苍白的巨帆。
  海岛边一片突起的山崖上,孤零零地建着一栋崇高而阴森的屋字,四面竟没有一扇窗
户,有如巨人般俯看那无边的海洋,面对着遥远的烟波。
  夜色凄清,屋字中只有一点昏黄的灯光,有如鬼火般映着这宽阔的大厅。大厅四面,排
列着一行桌子,桌上覆着纯黑的桌布,每隔三尺,便放着一个骨灰罐子,罐子前阴森地放着
一具灵牌。
  在这鬼气森森的大厅中,临时放着一张斜榻,榻上卧的竟是一个绝色女子,面容苍白,
双目紧闭,全无一丝知觉。昏黄的灯光,映在她的面颊上,她,赫然是那已中毒死去的梅吟
雪。
  孤灯飘摇,大厅中静得没有一丝声音,突地——斜榻上的梅吟雪竟轻轻动弹了起来,这
里究竟是人间还是阴冥?
  只见她竟又张开眼来,目中俱是惊骇恐怖之色,目光四下一扫,挣扎着自斜榻上爬起,
她究竟是生?是死?是人?是鬼?
  她脚步一个踉跄,冲到角落边,双手扶着桌沿,站稳了身子,沿着桌子看去,只见那一
面灵牌上写的是:“七妙神君梅山民之位。”
  她呆了一呆,只因她知道这名字昔年在武林中多么显赫,难道那罐子里便是这不可一世
的英雄人物的骨灰么?这是什么地方,她怎会来到此处,急忖间已走了两步,只见两只罐
子,并排放在一处,那灵位上写的却是:“柳鹤亭陶纯纯夫妇之位。”
  这名字她也极是熟悉,想不到的只是这三位一代英雄的灵位,怎会都在这里,难道这里
已非人间么?一念至此,她不禁机伶伶打了个寒颤,只觉一阵寒意,自脚底升起。微微定了
定神,她接着往下看去,只见那一长串灵位,上面写的是:“瘟煞魔君朱五绝之位。”
  “千毒人魔西门豹之位。”
  “孤星裴珏之位。”
  “戳情公子徐元平之位。”
  还有一长串名字,这些名字她有的听过,有的未曾听过,但她却知道这些都是数十年或
是数百年以前,在武林中声威赫赫、雄踞一时的英雄人物。一瞬间她便已断定了此地必非人
间,此地若是人间,怎会有这许多朝代不同、身分不同、门派亦不同的武林雄豪的骨灰与灵
位!
  她暗中不禁放下心事,此地既是幽冥,南宫平既然不在此地,他必定未曾死了,她非但
不怪他为何没有殉情而死,反而安慰地叹息一声,默祷苍天,保佑他平平安安地度过此生。
只因她对南宫平的情感十分信任,相信他无论生前死后,无论在人间幽冥,他都永远不会忘
记自己的,就正如她自己也永远不会忘记南宫平一样。
  于是她目光移向下一面灵位,目光转处,面容突地惨变,惊呼一声,“噗”地坐到地
上,眼泪立刻滚滚流落,颤声道:“你也死了么?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那灵位之上,赫然写的竟是:“南宫平……”这三字触及她的眼帘,当真有如三柄利
刃,刺入她的心房。
  刹那间她全身一片冰冷,只听“呀”地一声,大厅,前的铜门,轻轻开了一线。
  一个形容枯瘦、须髻百绪、颔下白须几乎长已过胸的麻衣老者,幽灵般滑了进来。他双
目中虽然光芒四射,但却冰冰冷冷,没有一丝人类的情感,面上亦是冰冰冷冷,不带半分表
情,便是新自坟墓中爬出的死人,也仿佛比他多着几分生气!
  他目光一望梅吟雪,冷冷道:“你醒来了?”
  梅吟雪道:“我醒来了……我难道没有死么?心神一震,痛哭失声,她既是”醒来“,
必定未死,她既然未死,南宫平岂非死了!麻衣老人望着她掩面痛哭,也不出声劝阻。梅吟
雪挣扎着扑了上去,悲嘶道:“他的尸身在哪里?我……要去和他死在一起!”
  麻衣老人身形未动,人已移开三尺,冷冷道:“你可哭够了么?”
  梅吟雪道:“南宫平,你……你知道他……”
  麻衣老人面色一沉,道:“你若是未曾哭够,大可以再哭一声,你若是已经哭够,我便
带你上船,别的话你也不必问了。”
  他词色冰冰冷冷,完全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
  梅吟雪伸手一抹眼泪,霍然站了起来,大声道:“你不愿回答,我自会去寻,也毋庸阁
下费心带我上船。”悲愤之气,溢于言词,但面上也换了一片冷做神色。要知她本非弱女,
此刻她虽有满腹悲哀,但见了这麻衣老人的神色,便强自忍在心里,再也不发作出来。天下
武林中人,虽然人人称她“冷血”,但人人却都还要尊她一声“妃子”,几曾有人对她如此
轻蔑冷淡。
  她胸膛一挺,立刻向门外走了过去。
  麻衣老人突又飘在她身前,冷冷道:“你走不得!”
  梅吟雪冷笑一声,道:“我要走便走,谁说我走不得?”
  麻衣老人冷冷道:“你若是在此岛上要走一步,便砍断你的双足。”他身形往来,飘忽
如风,却丝毫不见作势,有如浮在水中般游走自如。
  梅吟雪真气虽已逐渐自如,但用尽身法,这麻衣老人的身子,还是像石像般矗立在她身
前,梅吟雪心中不禁暗骇!不知这幽灵般老人究竟是何来历?
  要知她轻功在武林己是顶尖人物,这老人的身法岂非更是不可思议。
  麻衣老人道:“片时之内,若不上船远离此地,莫怪老夫无礼了。”
  梅吟雪秋波一转,突地嫣然一笑,道:“这么大年纪的男人,还要苦苦纠缠着一个年轻
的女孩子,不害臊么?”笑语甜柑,刹那之间,便像是和方才换了个人似的。
  麻衣老人呆了一呆,还未答话,梅吟雪突地身子一冲,风一般掠过他身侧,冲出那一扇
半开的铜门。目光一振,此刻将近黎明,晨光蔗微中,只见山崖下一道清溪蜿蜒流去,溪旁
林木葱郁,一片清绿间,幢幢屋影,隐约可见,万栋千梁,也不知究竟有多少屋字。
  她匆匆看了一眼,身形再也不敢停留,急地自山崖上飞掠而下,突听身后冷冷道:“好
刁滑的女子……”眼前人影一花,那麻衣老人便又如一片云般自天而降,飘落在她面前,袖
袍一指,道:“回去!”一股柔风,随袖而出。
  袖风虽然柔和,但却强烈得不可抗拒,梅吟雪纤手一扬,只见一缕锐风,应指而出,风
划为两半,自梅吟雪身子两旁掠过。
  这年纪轻轻的女于竟然也有如此深厚的武功,那麻衣老人亦不禁为之一惊。
  梅吟雪道:“看你道貌岸然,仿佛年高德重,想不到你却是个凶险的小人。”
  麻衣老人怒道:“你说什么?”
  梅吟雪道:“若非凶险小人,为什么毫无仁厚之心,如此欺负我一个可怜的未亡
人……”说到“未亡人”三字,她心里真的涌起了阵强烈的悲哀,眼波流动,泪光莹然,娇
躯柔弱,随风欲倒,当真是楚楚可怜。
  麻衣老人神情一软,但立刻便又变得冰冰冷冷,无动于衷。
  梅吟雪道:“他人已死了,你为什么还不让我看一看他的尸身,难道你……真……
的……这么……狠心……”语声断续,声随泪下,便是铁石心肠的人听了,也该一动恻隐之
心。
  哪知这麻衣老人却一无情感,仍然是无动于衷,双掌一拍,山岩下立刻如飞掠上一条大
汉,只见他全身赤裸,仅在腰间围着一条豹皮短裙,遍身长着细毛,金光闪闪,耀人眼目,
面上更是阔口獠牙,放眼望去,亦不知是人是兽,但听他回作人言道:“主人有何吩咐?”
  麻衣老人道:“货物可曾全都卸下?”
  那兽人垂手道:“还未曾!”他不但口作人言,神情也十分恭顺,但不知怎地,看来看
去,却没有半分人味,人若见了,必定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种恐怖、厌恶之感,有如见着晰蜴
蛇蝎一般了。
  麻衣老人挥手道:“退下!”手势不停,突然闪电般点向梅吟雪腰畔“软麻穴”。
  梅吟雪惊呼一声,翻身跌倒!
  麻衣老人一手将她托起,送回那栋阴森恐怖的死亡之厅,放在那斜榻之上,冷冷道:
“货一卸完,便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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