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器晚成(27-end)-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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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事住的院落位于正北方的山坡上,过去得穿过一个大松树林。因为觉得错过了与小隽约定的时间,我决定自己回去:身体应该能够支持得了吧,这段距离好象也不近。
转几圈,找到小路,踏着石板阶梯,缓缓的挪动着脚步。阶梯好像望不到尽头,一直向着灰色的天空延伸——应该是自己太胡思乱想了吧,中午被小隽背过来时怎么觉得特别近?现在身上的毒已经虽然解了不少,运动运动也不至于像以前一样气喘吁吁,但主事说过多休息有利于身心,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加油!
石板好象有些滑。是了,山间的石板很少有不长青苔的。仔细的低头小心翼翼的避开可能踩不稳的地方,我可没忘记自己的病人身份。咦?胸口~~,闷闷的,有点不对劲。啊!刺痛!好痛!!好痛!!仿佛多米诺骨牌效应一般,身体的每个器官都跟着叫嚣!跟着绞成一团!痛!!找东西扶住……,树!哪里有树?扶——
我看不见了!黑漆漆的!树在哪里?树!有人吗?小隽!主事大人!黑的!全是黑的!有没有人??突然有些害怕,我瞪大眼睛,看着墨黑的世界,耳中响起巨大的轰鸣声。不要,不要!腿一软,身体不经控制的向后一仰——糟糕!!啊!!右手——撞到石板阶梯上了!入骨髓的钻心疼痛!是不是断了!?右手没有知觉……。现在不是顾虑这个的时候!头!撞到了!
——就这样,我倒栽葱般摔下了阶梯。
痛~~~浑身上下都好痛。额头上有粘稠的液体在流着,是血么?还有背上擦破皮了,火辣辣的疼痛。很多……血。流了很多血。
真不该出来这么久的。引发毒的时间那么短,我自己料想不到。昨天才把那些银针给拔了,估计今天又得上针。又得成为一只刺猬了。唉,主事说毒要一层一层的解,因此每发作一次就能起到引毒出内腑的作用——可是如果不及时治疗,反而会前功尽弃。
主事现在肯定在房间里等我呢。他料到现在正是毒发的时候,以为我会乖乖的等他回来。要是错过这个时机,我的病倒是没什么关系,关键是他要如何向斋夜、龙飞交代啊。真是对不住他~~。
睁大眼睛!努力——不可能这样就瞎了。我还没看到斋夜、龙飞、龙翔呢……。光……微弱的光……,就像那时斋夜房间里小小的灯一般。啊,能看见了……。渐渐的光亮了许多……。树木,石阶。一直从山上摔下来的啊。这回真惨。
看是能看见了,浑身无力怎么回去?呀!远处倒挂在树上的莫非是一只大蝙蝠?糟了……,看来还没回去,就得成为吸血蝙蝠的盘中餐了。(等等~~小腾,日本好象米吸血蝙蝠吧~~)
“房间里还井井有条的,一猜你就肯定是偷溜出来探望他们了。真是个善良的孩子。结果跑到雾和齐藤房间里一问——果真。还在那里待了整整一下午。也亏你有耐性,连我都没那种耐力陪他们生耗呢。”
主事大人的言辞中为什么有种快要哭的感觉?他很悲伤吗?为什么?因为我身上的伤口?不打紧,反正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奇怪。我想张口安慰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怎么了?睁开眼睛也不行。好象在做梦,但意识是很清醒的啊。
“我喜欢的孩子怎么都那么惨呢?唉。要是当时我能多走些地方,将你收进甲贺流就好了。你就绝对不会遭受这种苦。我也不会再同意日里下山去进入槐木家族。仇恨算什么?死去的人只希望活着的人过得幸福罢了。”
哽咽……。是哽咽。后悔了么?主事大人难道不明白,命运就是命运么?改不了的。何况我的命运中注定要有斋夜的存在,怎么能错过他?我怎么忍心错过他?
“很久都没有背过小孩子了呢。真怀念,你又那么轻……。”
原来这样一晃一摇的,是因为我被背着走阶梯。就像很小的时候,奶奶也曾经背过我的感觉呢。
“以前背得最多的是日里。你或许已经猜出来了,他比津川、雾、齐藤早入门。确实。他一出生就是甲贺流弟子,注定的事情真的无法改变。他的父亲是我师兄,不到二十岁便死于骨癌——遗传病,数代没有一人能活过二十岁的。尤其日里是遗腹子,母亲在受了打击后忧郁成疾,最终也难产死了,他的身体也算是最虚弱的。一出生就成了孤儿的小家伙,我一手将他带大。”
“他的祖上世代都是甲贺流最有资质的弟子。二百多年前,那时号称甲贺流首席忍者、将是下任主事的,便是他的祖先。不料,他刚刚参加完一场忍术大会,连败伊贺流三大高手之后便遭到不知名的要挟。”
不知名的要挟?难道这就是给槐木家族下诅咒的人?日里的天籁之音应当也是遗传的吧~~。
“我们外人始终不知道那是由于什么原因。日里却将祖传下来的两百多年前的日记给烧掉了。”
日记?那么说二百年前的那位祖先是深受西方文化影响的人。而且他可能是当时最博学的日本人——不仅精通数种西方语言,还信奉基督教,并且能利用伊势神宫古老的咒词下诅咒!!
“接着,不久,伊贺流便伙同十个不知名的家族一夜之间血洗甲贺。逼得他抛妻弃子,甘做俘虏。”
结果,他受到身为正常男人所不能忍受的屈辱,加上他信仰的基督教十分抵制同性恋的行为,所以他下定决心同归于尽,诅咒了这个家族……。这也是槐木家族自种恶果,怨不得别人。
“后来,他的儿子宣布这次事件的背后主使人正是槐木家族的族长,甲贺流从此被仇恨所蒙。因此甲贺流的仇恨和日里家族的仇恨是一体的。”
“不过,小腾。如果你们做不来就算了吧……,这么多年的灌输仇恨,我已经累了。你们也负担太重……。”叹息。夹杂着苦涩。
说什么?我听不清……,听不清楚!耳中的轰鸣声越来越响了!!算了?是说算了吧?!怎么能算了?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好不容易槐木昼一失去伊贺四大忍者!好不容易日里用性命杀了那八大家族的老头子,导致八大家族内部争权夺利。好不容易到这里,怎么能这样简单的说算了?!
绝对不行。我发誓,即使是死,我也要这腐朽透顶的槐木家族为我陪葬!
陪葬!
38
清醒的时候,我便感觉到了斋夜的存在。
他的气息就在这里。是的。我可以感觉得到。除了他,没有任何一个人令我有如此强烈的存在感。连带让我相信自己还好好的活在这世上。
“要醒了……。”龙翔——咦?龙翔怎么也在这里?怎么会有他的声音?他难道也放下一切来接我了?这家伙难道不知道家里不能一天没人么?正是出于这样的考虑,龙飞才叫他回来的啊。好啊,我不行使行使做哥哥的权利,他就把理智丢光了。
睁开眼正想训斥他——不对。这并非日式木制天花板,这是……家里?!龙飞的卧室!对了,这是龙飞的卧室,难道我在昏迷中就已被送回来了?那主事大人觉得我可以恢复了么?大家都在啊。幸好,看起来容光焕发的,没有一个受伤。
“我……。”
“师傅说了,只要按时服药扎针,哥哥的伤不会有碍。”小隽忙打断我道,急着给我吃一颗定心丸,“当时师傅也是出于别种考虑,让哥哥睡了半个月~~。”
睡半个月?怪不得我浑身骨头都是酥的,大概是歇得太久了,找机会得出去走一走,否则迟早有一天得像一岁小孩般学走路。
“还有,师傅说请哥哥多加考虑他向你提过的问题。”一干人等丝毫不掩饰的将好奇心表露出来。
“什么?”斋夜先声夺人,冷问。
我低头不语:算了,若有空再多想想吧——前提是真的很有空,自己可别忘了。做出决定后再告诉他们也不迟。现在说恐怕会引起不小的争论。(实际上是我脑中隐约有些动摇,所以才如此犹豫。)
“我哥不想说耶。那大家就散了,各做各的事去~~~。让他休息休息嘛。”龙翔敏感的开始赶人,随后立刻先走出去。斋夜欲言又止,不几秒好象放弃说话,也拉开门,高大的身影一点一点的没到门外。小梵马上隐身到角落里,小隽则随着斋夜、龙翔出去。
我翻个白眼——要是再休息非退化不可。他想让我一辈子待在床上不成?“这个月,铁定有不少人来袭击吧。”除了什么青竹流的,应该还有别的二流忍者帮派。若按照八大家族的威望,顺从他们的小帮派应该不在少数……。是他们在搞鬼么?
“嗯。龙飞哥哥是不是得罪了很多人啊。”
龙飞向来处世圆滑,说得罪人恐怕不太可能。一定又是那八大家族继承遗志,不死心的老骚扰我们。哼,我看你们在搞什么把戏。“小梵,哥哥拜托你一件事好不好?”
小梵在角落里沉吟了半晌:“好~~~。不过事后哥哥一定不要在斋夜哥哥面前出卖我~~。”(果冻:哼,小梵真素火眼金睛说,一下就看出腾腾的狡诈……。腾腾:偶本来是很纯洁的,都是你!!要不是你将偶扯进这大帮子复仇的事情,偶怎会变的?小梵:还偶们以前的腾腾哥哥来……你害偶们被腾腾哥哥吃得死死的说……。樱花漫天飞,果冻被残忍的肢解,埋在樱花树下陪日里和津川。周年祭也没人参加,苦命啊~~~。)
斋夜的威风已经如此深入人心了么?我心底暗暗发麻,到时候被他发现了还得了?若要是拷问起来,我不供出行事者还能供出谁?难不成是自己?不过事到如今当然不能这么说。于是我马上假意怒道:“我看起来像是那种人吗?”
小梵清澈的眼睛在我跟前闪啊闪:“不象。可是,若斋夜哥哥在的话,我已经有不祥的预感。”
……。(…_…||
)
下午时分,我特意将所有人集中起来喝下午茶,顺便……。
“肯定是八大家族。要是让他们隔三岔五的老搞小动作,我们不光会不胜其烦,复仇也得小心翼翼的进行。”我滔滔不绝的发表着言论。斋夜冷冷的瞄我一眼,在我舌头打结半秒之后,他便突然伸手捂住我的嘴,将我拉到怀中。
我被迫消声,手舞足蹈的抗议:干嘛?人这么多……,给点面子吧。
深沉难测的盯了我半晌,我正觉得耐不住时——阴侧侧的风擦着耳垂奔过~~~,我禁不住浑身凉飕飕的打个寒颤。“你又想将我怎样?”
“什么叫又想?再说我哪敢?”噫?我们应该是在以眼神交流吧,怎么有人为我们配音?
“别打歪主意!告诉你,叫我扮可怜我决不答应!!”
“原来你也想到了~~~~。”
恶狠狠的瞪。
我缩缩脖子,不敢再对眼神。要是真将他惹火了,我的脖子恐怕要遭殃。
龙翔的实况转播结束,小梵和小隽听地频频点头,做出原来如此的表情。随后更是用崇拜的目光在我们身上梭巡、转圈。
“总之,你想也别想。”斋夜气势汹汹、冷冰冰的宣布,站起来走人。余下的三人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活象我惹到世界上最不该惹的人。
“你们别想置身事外,我警告你们。”我马上以皮笑肉不笑来回应,几个小的面面相觑。龙翔壮着胆子小心的细声道:“你确定你是我大哥么?”小梵与小隽齐齐点头,目带疑问。我咬牙咬牙再咬牙,笑着回:“我哪一点不像了?”
“没有没有。很像很像!!”
晚上。
“我听到大厅里的骚动声了。”小梵突然出声。自从今天下午我与斋夜不欢而散后,他便回去斋夜家处理积压已久的事务,据说还是和意大利黑手党碰头。于是,趁这个机会,我将剩余的三个人拉拢,结成统一战线,就等着和斋夜来个一决胜负。
斋夜应该是刚刚从本家过来。我暗忖,马上厉眼扫过在场三人:即兴表演绝对不能出错!哼~~~,否则后果自负。即使看不懂我眼神的小梵和小隽都感觉到我话语中的邪恶分子,机灵的点着头答应。
于是,斋夜推开门,带着苍衣、麻衣进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我躺在床上——小梵和小隽通力合作在扎针的模样。龙翔则在一旁张着大嘴对中医疗法表示难以置信。我从眼角余光中察觉到他似乎有些不悦,却未说出口。大概是怕影响到扎针吧。
“哥,你这样还得多久?”龙翔目不转睛的看着我正面被扎成刺猬。
“师傅说至少得两年。”小隽马上应答。斋夜不满的瞪了他一眼,他缩缩脖子,示意龙翔不要再说话分散他的注意力。
龙翔眯着眼睛笑得开怀,压根将他的示意当成无用功:“好,足够我学到手。”
我被翻身,就像烤肉一般。
“以后,我来扎!!”豪气干云的宣布。
难道我要做你的牺牲品不成?身上冒出的层层鸡皮疙瘩几乎要迅速成长为被蚊子叮咬的超级红包:拜托你别这么入戏好不好?
哥,这可不是作戏,我是真要学嘛。再说了,有那么严重吗?(眼神对垒中……。)
“没必要。”斋夜道,很不爽的横龙翔一眼。
龙翔无辜的摸摸鼻子,干笑两声:“好啦,好啦。我知道。我保证不插手如何?”
你敢才怪。哼。
以前我那温柔体贴、有点傻傻的哥哥在哪里?在哪里?我好思念他啊~~~。
找死!我现在不是挺好的吗?只有现在这样才能治住你吧。
“龙腾,你在治疗,不要三心二意。”斋夜冷冰冰的打断我们的“兄弟情感交流”。龙翔见状赶紧躲离他远远的,惟恐他发怒。我倒觉得能让他发怒的罪魁祸首必定是我,别人还没那样的能耐。不过要是他真的发起怒来,我可能是第一个逃的。
“龙腾哥哥。我们这样也不是办法。”小梵马上用斋夜看不见的角度朝我拼命使眼色:还继续吗?
当然。肯定。
“老是有苍蝇蚊子出来转,我和小隽的身份可能后会曝光,结果可能引来大批伊贺流的忍者。若是被槐木知道了,说不定龙腾哥哥会被软禁……。”
说得好,合理的耸人听闻。再说一点,务必让斋夜的眉头皱得更紧……。
“马脚就会露出来,龙腾哥哥可能会受到更加严苛的对待!”说到最后,我们禁不住都紧锁眉头:不分析还好,一分析觉得我下一秒就可能被关回槐木家大宅子,永世不得翻身。我忍不住偷看斋夜如夜叉般凝重的脸,希冀看出点他松口的迹象来。
“我没那么容易被人看出来。”装可怜或许比较好?
“可是,要是你不持续治疗,前功尽弃不说,你的身体……。”小隽硬着头皮,在斋夜越加冷凝的目光中开口。
“反正我也活不长。”挑战斋夜的极限忍受范围。
“哥,你在说什么啊。”龙翔惊慌的又从某个被人遗忘的角落里跳出来发言,“我们会杜绝那些个人的骚扰!”
“怎么杜绝?”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包含着倔强和绝望。在欺骗龙飞的时候,我就明白了我在言语上的天分是极高的,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拥有任何情绪。也许——我也能骗得过斋夜的。“没有小隽小梵。你还不是会和上次一样受伤?”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