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情使馆-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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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中出现的问题你都能对付。以此来看,这个世界是大错特错了。
在通常情况下,是她的女友向勒维妮吐露自己的不幸,而不是勒维妮。哎,等一下,她对自己说。等一个。我是什么时候起落入今天这种困境的?可以前我能有什么隐私值得向别人吐露呢?
在伦敦有一个牧师。实际上,军队在当地也有一些牧师让人们前往咨询。但这种事情你是不便向一个男人说的。不过无论如何,她得去选择一位天主教牧师,不是吗?他对你会很有帮助的。
在这个腐朽不堪的城市里某个地方肯定有一个说得过去的女牧师,或者是婚姻咨询处什么的。肯定有一位女士愿意倾听别人的不幸,提提忠告,如果有必要,也为此获得一些报酬。而勒维妮终究没有听取她忠告的义务。既然如此,除了钱,她还会失去什么呢?
只是,她怎样才能找到这样的女士呢?
她可以向谁打听?在她认识的人中有谁能帮她保守秘密,并且以正当的名义将对方介绍给她呢?在伦敦北郊有一个陆军妇女特遣队,但那里的人她一个都不认识。而且陆军妇女特遣队就像个女修道院,一个秘密片刻间就会变得人人皆知。
厨房外面,突然有只红嘴乌鸫唱起歌来,就像奏起一曲荡漾起伏的音乐。勒维妮向它招招手:“喂,可爱的乌鸫。”
她为自己冲了一杯咖啡,坐在厨房里翻阅着通讯簿。无济于事。上面大多数人都在美国。国外的朋友她几乎一个都没有,在伦敦当然也是如此。那乌鸫唧唧地叫得好高兴。
她坐在那里,两眼直瞪瞪地看着她为露·安养殖的几盆花草。在勒维妮的心里,一阵阵颤抖慢慢地变得剧烈起来。勒维妮对自己说,这是咖啡因在作祟。接着她用手捂着脸,就这样悄声哭了许久。
那个自称是福尼斯的人觉得,至少在目前,他所有的计划进行得都很顺利。他一边抽着烟,一边考虑着哈加德提出的建议。这支烟很细很长,是由蒙特卡洛的一个烟草商为他制作的。在蒙特卡洛驻扎着他的大本营,他喜欢别人都以为他的基地在日内瓦,实际上在日内瓦只有他的钱。
把哈加德和那些女人杀了呢?还是做他的合伙人?
哈加德给他提供的可是泛欧亚信贷托拉斯的半壁江山哪。这个让步不算小啊。一夜之间他就会成为欧洲或是中东一位最有钱的富翁。他就可以背靠有着坚实的根基,且极富声望的泛欧亚信贷托拉斯,享受它那无可挑剔的声誉带来的种种优越之处(这当然几乎纯属虚构)。在金融界,无可挑剔就意味着一家银行从未因一次抢劫或明显的失误而受到过任何影响。不过时间会改变这一切。同时,他要把哈加德的油水榨干。
他把手伸过栏杆将烟灰弹到下面的人行道上。从这个美国女人和哈加德的妹妹身上可以捞到更多的好处,他提醒自己。一个是打败凯福特的砝码,另一个则可以用来征服哈加德。所以让她们再多活一些日子。
凯福特将在星期日下午结束他的使命。就在此刻,他还在楼下为计划在星期日进行的树立更加辉煌的伊斯兰新形象的战斗作动员呢。可以想象,一支由准备献身的阿拉伯勇士组成的庞大的突击队(近50人)在怒吼着冲向温菲尔德之前,在大清真寺里为他们的护教之战祝圣的场景是多么神圣。
福尼斯脸上浮出了一丝笑意,随之又消失了,丝毫没有影响他嘴里衔着的香烟。亲爱的凯福特,没有他的背叛,怎么会有今天这项计划呢?到星期日这个叛徒就知道佯攻的军事价值了。就在他的自由战士们占领大清真寺之前几分钟,警方就会接收到电话。
他那迷人的笑容在脸上停留了一会儿。眼睛似乎突出得不那么厉害了。一旦凯福特的掩护将温菲尔德保安力量都吸引过去,真正的主力就会发起攻击。
到枪声平息下来,人质都被关进了温菲尔德地下室时,美国人就会惊呼上当,不过已经太迟了。接下来就是谈判,进展缓慢,令人窒息的谈判,随时都会发生像绑架中常见的那些任意伤害人质的事情,他们会洗耳恭听,苦苦哀求,有计划的折磨,有针对性的杀戮……这都是常见的。
在凯福特不知不觉充当诱饵之前,他和他的美国女人可以自由行动。为了保险起见,必须将哈加德和他的妹妹置于严密的控制之下。有松有紧,平衡得恰到好处。以后对付哈加德的时间还长着呢。
他又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然后随手将烟蒂扔了出去,烟蒂在空中划出一道长长的弧线后落在伦敦的街道上,就像扔出的挑战的手套,表现出主人超凡的气度。
罗伊斯办公室里的会议开得很简短,只用了十分钟。在会上麦克斯·格雷夫斯和耐德·弗兰契向使馆二把手汇报了他们所了解到的有关雷奥登、威姆斯以及中央情报局的情况。同时简·威尔介绍了中央情报局对他们的保护措施。罗伊斯此时一脸怒气,令各位十分紧张。
“确实令人吃惊,不是吗?”他的提问并没有明确的对象,“我们就坐在这里,处理照料各种事务,帮助他们应付种种难题。此时突然有人出乎意料地用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就给我们带来大麻烦。这个威姆斯。这还不算,还有大使阁下的一件事呢。”
他将大使阁下周末狩猎遭人敲诈勒索的事情很快地讲了一遍。“现在你们知道了我为什么感到不安了。”罗伊斯的口吻里却几乎找不到不安的影子。“在整个地图上差不多到处都有这个无法无天的威姆斯的影子。他并不是俄国人给我们带来的威胁,这个威胁是我们自己造成的。”
“政治保安处可能将他抓起来。”耐德说了自己的观点。“如果这样,这件事一夜之间就会成为头条新闻。”
“我们能否将此事放到星期日以后再处理?”
“让我和我最得意的秘密警察谈谈。”
科耐尔的脸上露出一些不悦的神色,因为这番话向他提示,他在大使馆里窝藏着一名政治保安处的密探。“最好等一等,”他说,“我为什么不和我在外交部的几个朋友谈谈?”
“可是外交部有这个义务吗?”简问道。
“因为我在英国内政部里没有朋友。”罗伊斯脸上露出迷人的笑容。“你有吗?”
“没什么特殊的关系。”
“能试试吗?”
她点点头。“不过别希望太大。”她的目光转向一边的耐德。“我想你那位圆滑的帕金斯先生是解决这个问题的关键。”
“对。”科耐尔的目光扫视着大家。“还有什么事情?那么就到这儿吧。”他站起身来,看着耐德和简一道走出办公室,但他从这当中得不出任何结论。相反,他开始为福尔默夫人早晨打来的电话感到忧心忡忡。她希望他们审查一下吉莲·兰姆的采访镜头。可他认识吉莲,他感觉到自己的处境就像他在年轻的时候常说的一句美国俗语,真是进退两难啊。
耐德陪着简走到她的办公室门前,但不让她的秘书看到,那个女人看到他俩在一起的次数太多了。“这份工作。”耐德埋怨道。
“什么工作?”
“他们差遣我们干的这份工作。”他解释说。“它夹在人家的爱情生活中真是碍手碍脚。”
她猛地笑了起来,笑得那么妩媚动人。她用手指戳了戳他的面颊,随即一言不发地转过身去,消失在她的办公室里。他也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威尔小姐。”她走过去的时候被秘书叫住。
简在写字台边坐下,答道:“什么事,阿曼达?”
“这个人打了两次电话了,我把来话接在四号线,你想接吗?”
“是谁?”
“是弗兰契夫人。”
第二十一章
“德雷斯,凯福特,宝贝儿,我真搞不明白。那个中心大清真寺。它好像离得太远了点。”
南希·李·米勒正在和凯福特逛商店。自从她穿着这身衣服来到12号大厦到现在,她实在需要买一些必需品了。凯福特兜里装着那个名叫福尼斯的人施舍的6张泛欧亚信贷托拉斯面值50英镑的钞票,很想为她去摘星星摘月亮。福尼斯把他放了的时候,就预料到他会这样。
“是什么让你感到困惑不解?”他问道。他们正沿着牛津大街观赏着商店的橱窗,他不得不提高嗓门压低周围的嘈杂声。
“首先是你的名字。我是说,例如你的名字由德雷斯变成了凯福特。再例如,那个了不起的先生自称福尼斯。真是发疯了。我不可以告诉哈加德或莱娜你还活着,就是因为他们以为你已经死了,而下面就要轮到他们了。可是我们却在自由自在地逛商店。这事真荒诞。”
他指着一套全部由黑色网状丝带结成的女内衣。他们俩还太年轻,不知道这种配着袜带和向上托起的胸罩的束腰贴身内衣被认为是最能表现维也纳女人性感的物件。不过出于某种原因,它仍然能使生长在其他文化背景下的人感到为之一震,也正是这一点激起了潜藏在凯福特内心深处的某种欲望。“为你买一身这个吧。”
南希·李皱了皱鼻子。“你觉得这个新老板福尼斯怎么样?”
凯福特英俊的脸上掠过一丝不快。“我没有老板,我是自己的主人。”来往车辆的嘈杂震耳欲聋。
“真棒,德雷斯。你看你们计划的清真寺行动还干吗?”
“当然。这计划从来就没有取消过。”
“太棒了。我们现在在哪儿?是莫尔顿街吗?你看,这里没有汽车了。看上去像是步行街。”她领着他绕着弯很快地来到布雷克托普时装商店,在橱窗前欣赏了几分钟。
在商店里,一位年轻的女售货员在听南希谈着想买的东西,裤袜啦,内裤啦。另外,她还需要一件上衣或裙子、衬衫。
“本店有新到的一种货。”店主插话进来。
现在凯福特开始对这一套感到厌烦了,将目光转向了窗外一群群的行人。
布雷克托普一脸的不高兴,随手拿了几件,用一个飞快的眼神将女售货员打发到一边去。“请您试试这些,小姐。”她对南希说。
“好的。这不会用很长时间的,德雷斯。”
他转过身来,正好看到南希·李跟着一位长着桔红色头发的肥胖女人走了进去。凯福特看不见她的脸。只过了片刻他就把她全忘了。他看到街对面有一家男士鞋店。他们等一会儿去那边。长期以来,他一直受到伯特的政治观点的影响,过着苦行僧的生活。他会给那姑娘买她称心如意的东西,然后也给自己买一双那种他隔着街道看见的蛇皮鞋。
在更衣室里,布雷克托普将说话声压得很低,但话音里明显带着恼怒。“你这样做太不负责了,南希。希望你能放聪明点。不能带任何人来这里。更别说带着巴勒斯坦解放组织的人来。”
“请相信我,这是我唯一的办法。”她语中带着悔意。“你不知道我遭遇的事情,布雷基。我不得不来这里,因为我清楚地知道他们要干什么。我甚至知道地点。”
胖女人把南希·李的衣服都脱了下来。“看看这些。”她指着姑娘臀部布满他们做爱时留下的牙印。“嗨,他真有本事。”
“他名堂多呢。让我试试这件桔红的。”
“不用担心,肯定合适。亲爱的宝贝。”她开始亲吻南希·李的脖子。“有些事情女人得忍着点。什么重要的事情,值得你这样冒险?”
“是大清真寺。”
“什么?”布雷克托普没听清。
“他和他的一伙人将于星期日下午1点钟占领清真寺。”
“天哪,为什么?”
“那正是他们中午祷告的时间。他们一起进去,面朝麦加跪在地上。祷告结束后他们就控制住清真寺。”
胖女人松开搂着南希的胳膊,后退了一步。“你肯定没错?”
“然后他们就袭击温菲尔德。”她的话听起来不容怀疑。
“罗伊斯,对此我有点吃惊。”电话里吉莲显得很镇静。
“为这件事我比你更伤脑筋。”罗伊斯明确地告诉她。他坐在桌旁,看上去十分平静,只是话音中夹着忧虑。“我真不想在今晚的酒会上跟你谈这事。我觉得最好早点提醒你。”
“我赞成你的观点,罗伊斯。但福尔默夫人那边,我不能苟同。”
“这正是我现在跟你谈的原因。请你听着,我现在是以外交官员的身份暗示你,你们的节目也许不会有好结果。”
“噢,天哪。”吉莲插了进来。“无论谁在什么时候要对我的节目进行审查,总是说这对我好。”
“我一点都不想审查……”
“对美国电视节目,福尔默夫人是否也做过这样的事?”
“不知道。”罗伊斯的语气变得有点急躁起来。为那些没有外交经验的大使冒险已使他感到烦透了。好像他这一辈子除了干一些平淡无奇的事情以外,其他什么都没干。
“再说,我已经看过录像带了,你的那位宝贝大使表现得并不差。他知道何时该保持沉默,何时该说不知道。作为一个政府官员,这次接待采访他干得几乎无懈可击。”
“不知怎么的,福尔默夫人觉得你们在耍弄他。我还真有点相信她的话呢。”
吉莲好长时间没有说话,最后她终于问道:“对这件事,你和我一样都感到不舒服吗?这是否意味着,在纷乱的社会环境中要保持我们之间的私人关系就必须付出这个代价?”
罗伊斯脸上一片茫然。每当吉莲想将他们两人之间的对话转为个人之间的交流时,他脸上总是出现这样的表情。“亲爱的,你知道我十分喜欢你。虽然我对福尔默夫人没有特别的好感,但这是我的工作。别让他人以为科耐尔不忠于职守。”
“哎,罗伊斯,忠于职守恰好也是兰姆家族的格言呀。”
“考虑考虑,好吗?看看随便在哪儿能去掉一点,我也好让福尔默夫人有个获胜的幻觉。”
“今晚我能见见你吗?”
“给我说个时问。”
“今晚有个像家庭酒会的机会。英国广播公司为哈默史密斯几家新演播室主持揭幕,他们能邀请到的名人都会到场。你只要7点到达,他们今晚晚些时候播放的广告节目中就肯定有你的镜头。”
“我可不要上镜头,亲爱的。”
“你有这副相貌,怎能逃得掉呢?我不在入口处就在摄像机边。一到就来找我。”
“时间很长吗?”
“我们不能保证福尔默夫人为星期日的活动大事宣扬的社会名流们是什么样的角色。我就想让你瞧瞧我们英国人在短时间里可以邀请到什么样的大腕名人。我们可能8点就出来,8点半就可以在我这儿喝上干马提尼酒了。”
这是罗伊斯第一次听到在家庭酒会之后他们进行约会。他开始意识到,由于今天的电话,他们之间种种需求都化作了一连串的美事。如果他为了平息潘多拉·福尔默的怒气,请求吉莲作一些象征性的删节,他怎能不去她的住处喝点呢?
“太好了。”他说话的声音都听得出激动的颤抖。“别忘了我们的家训。”
在5点与5点30分之间,简·威尔清掉了收文篮。与此同时她不断地问自己同样的问题:她是否应该告诉耐德她准备与勒维妮会个面喝点什么?如果他突然出现在她办公室门口该怎么办?他有时就这样。她怎么能不告诉他呢?
简想起自己在过去的一年里曾经与勒维妮谈过十几次话,几乎总是在半官方的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