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肮脏岁月-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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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老先生曾经救助过我的灵魂。”
“要说那老爷子呀,嗨,太有意思了。”
刘春在一旁笑着道:“以前咋没听你讲过?”
赵悦道:“以前我多忙呀。不过,大姐以后会认识的。今天,我先给你们摆点儿老爷子的笑人故事。”
赵悦黑里透红的俏脸上泛着陶然般笑容。
“说到‘夫子曰’嘛,我也是开店以后才认识的。有天上午,我一边擦着手里的墨镜一边看着画报,就在这时‘夫子曰’转来了,笑容满面地望着我。大姐,你不知道,‘夫子曰’那种笑就是我以前在我妈妈脸上,后来又在大姐脸上看见过的,即和蔼又可亲。你们猜‘夫子曰’对我说了一句啥?”
刘春笑道:“我们怎能、别卖关子了,你快说嘛。”
“他对我说,‘大小姐,摘了眼镜看世界,越看越清楚’。‘夫子曰’走后,我一直在沉思他这句意味深长的话。细细一想,在这句听似浅显的话里不是带有很深哲理吗?就在那一瞬间,我明白将来的人生路该咋走了。”
刘春不依道:“咋哪,说好是摆好笑的嘛,又讲这种深沉话题。不行,我们罚你讲真真好笑的。”
赵悦接过刘春怀里的小晶晶,朗朗一笑道:“那好吧,真正给你们摆两段‘夫子曰式’的小笑话。据说,在很久很久以前,‘夫子曰’的二媳妇回来了,打扮得很风光。有人悄悄问他二媳妇在县城做啥,‘夫子曰’回道‘哦,进出口贸易。’后来乡上还真有人瞒着从不走后门儿的‘夫子曰’,按图索翼到县进出口贸易公司找他二媳妇推销山贷。岂料好心办好事的人问遍了公司各个部门也找不到那位二媳妇。最后他们只好去找‘夫子曰’的二儿子,结果碰巧就遇上了二媳妇。你们知道那女人是做啥的吗?”
“啥?”一直目不转睛的刘春,恼火地推了推赵悦道“你总卖关子,成心气我们。”
刘春的问话反倒使赵悦像引发了笑神经似的,自顾着大笑起来……
终于,赵悦笑够了,揉了揉腮帮道:“原来呀,东家二少奶干的是上吃下屙的‘进出口贸易’,守厕西施。”
这下该轮到刘春笑了,笑得捂住了肚子,最后竟笑得发不出声来,将那张美丽的秀脸憋得变了颜色。
莫伟今天是近一年来第一次开心的笑,笑得感到浑身钻心般痛。
大家全都住笑后,赵悦又讲开了。
“还是在很久很久以前,‘夫子曰’进城去看他二儿子。半道上,老夫子路遇上一个推自行车的北方大姑娘急着向他问事情,好心的‘夫子曰’听后二话没说,带着大姑娘就走,直到两人来到一家商场的柜台前,老夫子指着商品对大姑娘说‘这就是你要的自行车锁’哪晓得那大姑娘一听就傻了,急得双脚乱跳,都急哭了。”
刘春跟着急道:“那又为啥?”
“你说为啥,人家大姑娘是推着自行车憋着劲儿在找厕所,结果‘夫子曰’硬把‘厕所’误听成了‘车锁’。”
刘春险些笑翻在地,莫伟笑得再次陷入浑身阵痛中。
当小茅屋又一次恢复平静后,莫伟笑道:“想不到四姐讲故事的口才真好。”
刘春道:“在我们姐妹中,四妹性格仅次于三妹,但口才却在三妹之上,所以当时大家要叫四妹‘小三姐’。”
赵悦打岔道:“告诉你们嘛,‘勤一点儿’的招牌就是请‘夫子曰’写的,他写时还不停地说店名取得好哩。”
莫伟道:“我算是为你们立了一功。”
“没想到你跟‘夫子曰’还那麽好,他还能对你说那么多的话。你别看他平时里和蔼可亲,但一般人他瞧不上,更是极少说话,我看他就是个老清高。你们一个把金钱说了一大套,一个又把人心说了一大套,我也说不太清楚是理解还是不理解,只是我觉得你和‘夫子曰’有关钱的观点吓人了些,最简扼的该咋说?”
“入迷金钱人成鬼,贪婪金钱鬼变魔。”
“人没钱能生活吗?”
“金钱只有依靠人去使用才能体现其价值,人要依靠金钱才能生活,否则不能生活。但不该有的家伙不能有,谁有了不该有的家伙谁就会招来应有的麻烦,‘钱不在多,温饱就行’这就是老先生用白朴教诲让我再一次真正明白的道理。”
……
当天晚上,出现了一个大家都意想不到的事情,忽然间无缘无故哭闹起来的小晶晶,第一次不服刘春赵悦逗哄,任其所有也无济,于是曾为人父的莫伟主动接过了小晶晶。说来也怪,小晶晶转到莫伟手里后,立马停止了哭闹,还不时用小手摸着莫伟那剪去胡子的光秃秃下巴,挂泪的小脸上竟然还露出笑来。小晶晶在莫伟怀里一阵嘻笑后,十分安然地睡下了,一旁的刘春赵悦看得直发呆。
心中快慰的莫伟,亲吻着熟睡中孩子的小嘴,闻着她胸前那片被奶渍弄湿的地方,然而,在他的刻意搜寻下,却没能闻到嗅觉记忆中那一种带有母乳酸香的腥味儿来。夜里,小晶晶没吃喝没哭泣更没拉撒,相伴在莫伟枕头边,睡得十分香甜。
今天是莫伟进山以来最开心的一天,同时也是他另一忧虑最重的一天。开心的事情自不必说了,忧虑的原因还并不仅仅只是莫伟再次听到截然不同于自己感受的,那句“摘了眼镜看世界,越看越清楚”的话,而是赵悦说话时,那黑里透红的冷艳俏脸上一闪即过的阴沉,通过这种阴沉的表情,特别是赵悦紧跟着说出“就在那一瞬间,我明白将来的人生路该咋走了。”的话后,莫伟以一个邪恶道上“过来人”心理分析,此时赵悦已是不可避免地进入了“另类”所悟,莫伟感觉赵悦今后会走上一条怎样的路,即使她日后将此用于所谓的“准正义”起因,但也必将会造成有邪恶一样的结果。然而,有道是岐念已成,凡事不可抑止,非人力可挽的事情只能寄希望于良心或者天意了。
这一夜,莫伟睡得非常不安稳,他完全明白刘春赵悦在轮番换班看护着自己,在火盆前为自己烘烤洗净的内衣裤。
第二天又是一个绝好的大晴天。
莫伟自我感觉特别好,自卧床以来,他今天还是第一次在刘春挽扶下去小茅屋外漱口。
早饭后,刘春赵悦抱着小晶晶,又一起围坐在了火盆前。
赵悦看似随意地对莫伟道:“有些事情我一直想问你,不介意吧?”
莫伟道:“不介意。即使四姐刻意的恶作剧。”
赵悦先是愣了一下,随即道:“你当初为啥给小楼取个‘灰姑娘’名?”
“炫耀一种黑色幽默,实际也是邪恶恶作剧,凡来过小楼的肮脏客人都知道。”
“想当初,你脸上从来阴狠得令人心颤可怖,而且极少听你说话,莫非你成天想的就是怎样变着法子折磨我们?”
“那时我的确很阴暗,大多数时间思维都是怪状的,完全是一种阴沟鼠心态。邪恶道三年多,我的神经没一天松弛过,恨不能睡觉也睁只眼,除了在惴惴不安中揣摩邵小龙以外,更多的是随时都告诫自己多留神,防同道,防说错做错,更防警方,就连呼吸的空气好像都从没感到有过一点儿清新。当初在小楼,我决心一开始就要赌赢你们,看似恃无忌惮说不怕大家跑,结果又天天都怕大家跑,其实我只是吃透了你们的心理,用‘连座法’恐住了你们不愿因已而害众的善良。我赢了邪恶赏赐的‘灰望’硕果,但‘ 连座法’最终坐没了我的至爱家人,同时也险些坐碎了自己的灵魂。”
呆坐着的刘春,原以为已跳出了悲伤气氛,素不知,因赵悦之故重又掉入了另一种悲伤心境。
赵悦继续道:“实际你当时还同时管着另外两家大酒楼,你真有这么好的精力?”
“是贪婪理念鼓励我战胜疲劳。邪恶三年多是我人生注定的恶缘, 但我事先说啥也没想到会因邪结恶,最终,邪恶会像重锤一样砸及自己的家人。在魔鬼眼里,我比魔鬼还魔鬼,在不明真相的家人眼里,我却是希望和主心骨,邪缘未尽时,我应有尽有,邪缘尽时,我举目无物,这真是只有天晓得,三尺头上有神灵,人算终不如天算。在作尽恶使尽坏后,在痛悉尽丧灭门之灾后,我才明白了真善美多么令人向往,只有真善美才是人世间永恒的最美,回想以前大姐骂我枉有人心,却无人性,是畜牲,是魔鬼,的确是的。虽说我醒悟晚些了,但我毕竟还明白了应该用搭救别人的方式来拯救自己,在求得人性回归的过程中,我曾一度只想用自虐折磨自己,让肉体为曾经邪恶的灵魂付出更大代价,也以为只有用这种方式才能拯救自己,近而再达到警醒别人的目的,现在看来我又错了,是自己在所谓的醒悟与修正过程中,思想出现了偏差。”
赵悦变换了下坐姿道:“说来你当初也并不懂啥叫阴谋诡计,但在家族大械斗的策划中,你却表现得完全是个、未必你当时真就不害怕?你真就是个天才阴谋家?真就没一点儿罪恶感?”
“真正在心理上产生罪恶感不是在到小楼以前,而是在到了小楼以后,特别当我亲眼目睹了三姐幺姐的不幸之后,又面对大姐的诅咒并用花瓶砸我时,潜意识中的罪恶感就开始地跳出来压迫我了。”
“你认为冰城的‘天天悦’肯定也是‘邪恶少老板’的又一处黑酒楼?”
“是的。”
“要说那麻子早先也是不幸人,为啥他就那么狠毒凶残?”
“麻达明是个特别怪异的性情中人,来啥情绪就会说啥干啥,由于几十年深陷在从小对他呵护有加的跛姐姐惨死阴影里,再又加上他原本不该的过早失学、少管,以及后来生活所迫、坏人刻意教唆、骨子里对打闹江湖的腐念等等,所以从一开绐就误入了岐途。别看麻达明在变异中理所当然地胡闯着,但当他最后在与邵小龙火拼时,也曾喊出过自己是个恶人,下世要做大好人的话。可见得,麻达明心中对善恶还是很有界定的,他在怀念自己的家人时就不带一个肮字,只是由于心中的偏激之恨太深,他太难跳出了。邵小龙再邪恶最终不也走入回归了吗?只是跟我的回归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你当时真没想过万一跟麻子赌跳楼失败后,你那个‘怎么办’又咋办?”
“没想过。在此之前,我曾无意对麻达明有所察觉,本能又使我相信邵小龙说麻达明有‘恐高症’是双关语,于是,我假借麻达明之口,刻意赌跳就成了必然。事实证明麻达明输了,但他最终还是没服我,就当时而言,楼中手下到底有几人真正服我我自己也心无定数。”
“你的 ‘异想开天’是随口还是受啥触动?”
“或许是骨子里对找大钱的狂妄心理造成的吧。”
刘春插话道:“我曾经听田洋与‘大众校花’李红有过这样一段对话,田洋说‘如果有一天能不干这强迫买卖就好了,我渴望真感情。’李红说‘这年月,我这大学生跟小学生也没啥区别,谁都知道造弹先生不如卖蛋婆,世事难料。说那么多感情没意思,钱才是真的,宁为富人鸡,不做穷鬼妻,说强迫也强迫了,不干也干了,细想起来,做个漂亮女人,也只有靠面子多挣些裤裆钱,用身子总比用脑子强,有了票子里子面子就全保了。守清贫又耐寂寞,谈何容易,我做不到。’”
赵悦道:“田洋所以总能撩拨那些非份男人,原因是那对天生巨乳,和那付总让人觉得妖骚的媚态,其实田洋本质并不坏,如果不是被骗进了小楼,也绝不是个随意遭踏自己的人,就连三姐曾经都说过我们应该帮她。难怪在小楼的最后时间里我们再没见过田洋,原来、唉,又一个没想到。别看李红是大学生,但她特别老于世故,‘小戏子’陶红在几部电视剧里串过小角色,成天老做花花儿梦,只有湖南的刘芬跟我们还算心同。”
刘春又道:“想不到你当初竟然用一块老石灰,一池清水拌色素假冒氢氟酸,把我们威胁了三年多,你是咋想出来的呀?”
“主要是利用那个水池,然后滋生一个唬弄人的花招。”
“如果真有毒水,你敢杀人灭迹吗?”
莫伟不敢回答。
赵悦道:“那时你们人人都有枪,太猖狂了。但我相信田洋当初在我们姐妹中,为你充当卧底绝非心甘情愿,正如你写的那样,是‘无可奈何中的情愿’。田洋那时的确整天都在害怕,而且怕得特别古怪,想不到你当初对田洋恨的那么深,‘恨谁不等于就要作贱谁’这也是你写的,但对田洋你是又恨又作贱。”
“田洋遭作贱是我刻意安排的,我才是田洋之死的真正凶手。”
刘春忍不住又插话道:“你当时真不知道手下给田洋灌下的是啥药?我们还以为她真会成哑巴。”
“至今也不知道,只知道是一种高效麻醉剂,但时效很短。”
赵悦道:“如果你当时能再忍一下,那,你那位‘四六开’老同学不就活下来了吗?你真认为王兰大姐单位那个老主任绝对是‘贼主任’?张龙到底是神还是鬼?”
莫伟沉闷了一会儿后道:“说实话,有关老主任的问题还是我上山后,在反复思考中才得出的结论。正如我在文稿中所说那样,首先是他们为啥单单就看中兰姐,还给她免费分那么好的福利房、全屋的高档家具和高档电器,这太离奇;然后是我回他走他回我走,这又太蹊跷。尽管这些所谓巧合在当时也曾引起过我的一丝怪念头,但却没引起我的警觉。现在回想起来,问题中的问题肯定就是,邵小龙在人为调动他回避与我照面,在跟我玩儿看似‘顺理成章’的‘一去一回’游戏。现在,就算我不把问题复杂化与绝对化,即使老主不是贼主任也肯定是‘问题主任’,而‘问题主任’的问题又绝不仅仅只是一般问题这么简单,说到底,我仍在坚持原来的观点,愿意把问题绝对化。张龙是警是匪说不清,从头到尾我都总在直觉的边上打转,既找不出理由说服自己,也找不出理由让自己不服,所有的肯定与否定,怀疑与猜测都是在假定中的,但愿他真是一个我直觉中担负有某种特殊使命的人。我害怕面对他,又想知道他后来的情况,因为他毕竟为我家人负了很重的伤……唉,也不知道他现在到底咋样了。”
赵悦往火盆加了一块木炭后,在漫不经心中信口开河道:“放心,只要他真是好人,好人自然天保护,说不定那天我还真会遇上他。”
然而,仿佛上天非要印证赵悦在听似随意中的话,后来她果真巧遇张龙,而且还遇出了一系列的人与事,因此又演绎出另一个传奇故事来。
赵悦继续道:“假如当初报纸报道警方鉴定是真的,你那个老同学并非死于你手,你又咋想?”
莫伟依然不好就这个问题作答,于是就没说话。
“你估计李红她们会不会继续留在滨海吃尿泡饭?”
莫伟显然没听懂“尿泡饭”为何物。
刘春解释道:“山里的老一辈人把当窑姑叫成‘吃尿泡饭’。”
赵悦道:“我和大姐曾经听你的手下说过‘宁找妓女做老婆,不准老婆当妓女’的话,你听过吗?”
“没有。”
“你当时为啥会拿我三姐大开刀?”
莫伟的心紧了一下,但他仍旧还是再一次的照实道:“主要为了镇住所有人,同时也为了自己所谓的将来,我才不得不咬着牙狠着心借故杀一儆百。实际当时三姐才是你们六姐妹的真正核心,同时她的言行又常影响小楼其它姐妹。”
“我和大姐对 ‘黑老三小姐’都还有些印象。”
“当时的一切详细记录,随同有关监录资料全都是由‘黑老三’转呈给邵小龙的,直到‘黑老三’被调换后,我才又奉命将后续资料交给刘玫。”
“想不到‘黑老三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