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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青春派-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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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有什么好难过的,她与我……无关……”我重复了一遍刚才说过的话。    
    抽第二口烟的时候,泪水顺着鼻子,润湿了嘴角,烟屁股立即被浸湿,从而抽出一丝哀怜的咸味。    
    “我和莫萍一直有联系。”李默然说,“大一时候的一天,她告诉我,她说她很想你。”    
    我默不作声。    
    “后来你们一直在一起?”我问。    
    “没有,她转校以后我们就分开了。联系一直持续到她出车祸。”    
    烟无法再抽,火焰燃烧到一块被泪水润湿的地方,便停止往前,像死了一样。我找了个窗口的空隙,将它丢了出去。在夜空中划出一道暗红色的弧线。    
    “你那么喜欢她,为什么不和她继续在一起了?”我重新靠在窗边的墙壁上说。    
    “其实,我从未真正喜欢过莫萍。”我惊了一惊,听李默然继续往下说,“我和她在一起,完全是因为无聊,因为寂寞。后来她和赵夕阳发生那事儿以后,我们其实就已经疏远了。”    
    “那时你比我更有机会接近她。”李默然补充说。    
    “人渣!”我提高声调,“你是人渣,既然不喜欢她,又为什么三番五次和她约在海天音像店里?又为什么要触碰她的身体?”我终于忍不住。    
    “谁知道呢,命运的安排吧……”    
    “现在她已经不在了,你又怎么想?”    
    “我不知道,只是作为朋友,我有必要把莫萍的车祸告诉你。”    
    “啪!”我打了李默然一记耳光,遂甩门而出。    
    “明天我出院了,我会去找你的!”我听到李默然在屋里喊。    
    午夜1点的时候,我独自一人坐在庆春路天桥上抽烟。周围的行人在11点半过后就渐渐少了下去,所说的不夜城,大概仅针对那一排毫无知觉的橙红色路灯。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走过来,在我身边坐下。过了一会儿,我分了支烟给他,帮他点上火。    
    “你在哭?”听口音,流浪汉是江西人。    
    我没说话,自顾自抽烟。    
    他又说:“生活无法给予你一切,你应该为你所得到的东西而满足。”    
    我此刻真怀疑他是个诗人,笑了一下:“我得到了什么呢?”我问自己。    
    我开始写两首诗。一首写给莫萍,一首写给汪珏。    
    我无意于要将这两首诗写成充满悲怜的哀歌,却总希望能够透过诗的文字,向远在天堂那边的两个女孩儿传递去我的愧疚与思念。    
    2003年至2004年之交的冬天特别寒冷。杭州下了几场不小的雪。玉皇山上的雪积得足有半尺厚。我冷得不愿意出门,便在家里看看书,写写东西。    
    那两首诗,我写在纸上,放在抽屉里。    
    张筱晨发短消息给我,说他和那个名叫张欣的女孩儿终于走到了一起。我说那很好啊,只是不知道以后还会发生什么样意想不到的事情。他发了个笑脸的符号过来说,不管发生什么,既然现在是快乐幸福的,又何必去猜测毫不确定的未来呢?    
    许芸的酒吧生意很好,有许多附近大学里的学生去光顾。我从酒吧门前经过过一次,却没有走进去,因为在我看来,我在许芸眼里一定是个不速之客。    
    李默然果然在出院后的第三天来我学校找我,我们一起吃了餐饭,互相留了电话号码。    
    “过去的已经过去,我们要时常联系才好。”他离开的时候,留下这句话。看起来,他并不十分介意我的那一记耳光。    
    我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去找许芸,她也没有联系我。我知道她一直在经营她的酒吧,至于她有没有和别的男孩儿相好,我想都不曾去想。    
    每每路过许芸住的地方,总想起我尚有两件衬衫还放在那里,便苦笑不止。    
    大三下半学期开始的第一个月,我便在大学城边上找了间屋子租下。    
    我忙于上课下课,晚上去自修教室看书学习。好像自大学以来,我的心就一直介于过去与现在之间,从没有心思像现在这样用过功。翻开已经陌生的教科书,仿佛看到自己的另外一张面孔。    
    如此用功了整整一个学期,在这一年的期末考试中,竟然考出了一个高得难以置信的总分,让那些努力学习了三年的同学大跌眼镜。    
    “没错,让我们看到了一个与以往不一样的你。”张筱晨有一次对我说,“实话说,你用心看书的侧脸一定能迷倒许多女孩儿。”我笑。


第三部:感性与尺度的距离海边的身影(1)

    2004年7月17日,我从杭州汽车东站出发,坐上11点40分的那班开往宁波石浦的大巴。我一直想去看一看海。    
    看海的愿望虽说自小就有,但近段时间以来却尤甚,是因为看了许芸的那些海边照片从而激发了这个念头也未可知,总之我觉得自己过了这个暑假还没有见过大海,便算白活了这二十几年。    
    我决定在象山丹城下车,然后前往松兰山。我听人说过,要在浙江省境内看到真正的大海和沙滩,除了去舟山群岛,便是去松兰山。去舟山对我来说简直不可能,我毫无理由地惧怕坐船。    
    大巴过了钱塘江,离开杭州市越来越远,让我得以有机会重新观察这个城市。此时,这个城市在我眼前显得一片模糊,仿佛覆盖着一层细沙,又像蕴涵着无数小水滴而迟迟不能落下。城市上空的那一层灰色,灰色之上是淡蓝,淡蓝之上又一层灰色,如此层层叠叠,一直绵延到数百英尺的高空。我猜想,在那里,会不会有一只鸟也和我一样注视着这个城市。    
    大巴内都是些神情淡漠的人。几个男人在聊天,嗓门扯得很大,盖过巴士正前方播放着的VCD电影。我打起瞌睡,那电影让人无精打采。    
    途中有个叫大佳河的地方,据说很美。大佳河过去是一个叫西周的镇。    
    过了西周,高速公路的一侧便出现了一眼望不到边际的水域。几艘黑糊糊的渔船懒洋洋地浮在水面上,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向更远的地方航行,像极了几只正在赛跑的蜗牛,让人郁闷。    
    我到达象山丹城的时候,正是一天中太阳最猛烈的时分。下午3点,周围的一切都仿佛在蒸笼中蒸着一样,虽看不到冒出白色的气体,一旦走近,就感到浑身有种被灼烧的疼痛感。这绝非我的故意夸大,事实的确如此。    
    一辆出租车上来兜生意:“去哪儿啊,小伙子?”司机戴着黑色墨镜问我。    
    “去松兰山,怎么算钱?”我问。    
    “一个人?”司机打量我的眼光使我感到不自在。    
    “就一个人,多少钱?”我又问了一遍。    
    “30元。”    
    10分钟后,我随着一群旅游者,买过“黄金海岸”的票,走入这个海滩。一切都像做梦一样,让人魂不守舍。    
    这个时候赤脚下沙滩行走为时尚早,每一粒沙子都吸饱了一天的太阳照射,变得炽热无比,再坚硬的脚皮也会被烫出血泡。我在一处树阴下坐了一会儿,看了几段随身带来的那本《青铜时代》。    
    5点将到的时候,原本想在附近找一家便宜而实惠的饭店随便解决一下晚餐,最好同时又卖当地的海鲜,同时提供住宿。可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一家理想中的饭店,只好步入价格昂贵的海滨宾馆,订了一个房间,吃了一次贵得要死的海鲜自助餐。    
    有个女孩儿的身影让我好奇,我确定。我的感觉告诉我,我和她曾经相识。    
    我独自坐在自助餐大厅里,一边享用盘子里的美味海鲜,一边看着这个女孩儿的背影。我真的马上就能想起她的名字,可思维却在这时像被堵上一团棉花似的,一点儿都不管用。她是谁呢?    
    女孩儿只有背面是对着我的,和她同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的另有一个长得帅气穿着时髦的男孩儿,那一定是她的男朋友,没错。他俩在聊着什么,时而笑而不语,时而光说不笑。如果我此刻走近他俩,一定能让我想起这个女孩儿的名字,可真的如此走近,又太显唐突。    
    他们两人站起身,走出了门。她到底是谁呢?我到底是真的认识她,还仅仅是一种奇怪的感觉?我疑惑不止,将用过的盘子放到回收台上之后,便跟在他俩后面,走出了大厅。    
    天黑起来,没想到海边的天黑得比内陆更快。太阳一消失,过不了多久,沙滩上的沙子便将热量全部散发出来。我把鞋子提在手里,走下二十几级台阶,终于赤脚走进这片沙滩。不远处,海浪时有时无,海浪声时高时低。年轻女子穿着颜色鲜艳的游泳衣,趁着涨潮的时刻,一头钻进海水,借着退潮的冲力,跟着在浅滩处摸索着游泳。    
    那个女孩儿,我一直跟在她和她男朋友的后面,他们不会察觉的,因为我是这么普通的一个人,普通得在这片人群中仿佛没有一样。她会是谁呢?    
    几只海蟹在沙滩上四下横行。小孩儿堆完沙子城堡,又将其推翻,或者把抓来的海蟹捡来的贝壳等物放入其中。我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起风了。    
    下层的沙子是热的,表层的沙子温度低些,我的脚能这么感觉到。我看到女孩儿脱去外面的一件T…shirt,只剩下性感的游泳衣。我还是认不出她来,我想即便是她脱得一丝不挂,我也想不起来她究竟是谁。    
    10点过后人逐渐减少,最后只剩下几个喝醉酒的男人,横坐在沙滩上,说荤段子,或者干脆大笑不止。我沿着海岸,走了大约500米。月光播种在海面上,被荡漾得粉碎,像深蓝色的地毯上撒着无数钻石。我朝远处望了望,什么也看不到,但是一切都略显伤感,让我不得不回想起这几年来的种种事情。    
    无聊。的确无聊。    
    所有的事情本身就是无聊的,它们在一个动人的外表掩饰之下,内里却空虚至极。我对生活不抱有太大的希望了。    
    可那个女孩儿呢?如果我能想起来,她的名字,她是谁,或许能在我对生活的本质产生怀疑,认定悲观的同时,给我一些帮助?    
    我终于在回宾馆的时候与她相遇了,我们两人都吃了一惊。    
    “你?”女孩儿看到我的第一眼时,便这样说。    
    “呃,你是——”我摸了一下额头,“田晓敏?”    
    女孩儿笑了:“好久不见了啊,黄琪。”她说,继而又问:“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说我是来玩的。    
    田晓敏明白了似的,微微点了点头。    
    “你男朋友?”我指她身旁的那个男孩儿。    
    她又笑,说是。“太巧了吧,简直有点不太可能,我怎么会在这里碰到高中时代的老同学?”她即像是在对我说,又像是在对那个男孩儿说,但仔细看起来,却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哈哈……”我笑起来,随即问,“你现在在哪里读书?”    
    “杭州商学院。”她顿了顿,补充说,“不过现在改名字了,应该叫浙江工商大学。”说完便笑,一如高中时的样子,半点儿都没有改变,“你呢?”    
    “Z学院,在下沙大学城。”我说。


第三部:感性与尺度的距离海边的身影(2)

    田晓敏身边的男孩儿见我们聊得忘记了他的存在,便说去一下卫生间。“你们去那里坐吧,我等下来找你们。”他说完对我笑了一下,我也回敬以微笑。    
    “高考以后你就没再联系我们过……”田晓敏说了和李默然一样的话。    
    “那时候想自己静一静。”    
    “莫萍的事儿你可知道?”    
    我说知道,又说:“太可惜了,这么年轻漂亮。”    
    “造化弄人。”    
    “其他几个朋友呢?”我指的其实仅是沈洁菲一个。    
    田晓敏也心领神会我的意思,说:“我和小菲在MSN上遇见过几次,她说明年3月要回国探亲一次,具体什么时候,她说还没定。”    
    “这样。”    
    “她回来之前,你可得把她托你办的事情办好啊。”田晓敏笑着说。我知道她指的是搜集张国荣专辑的事儿。    
    “已经都买到了,本来还真的很难买到,后来多亏他跳楼啊。”我说。    
    “去去去,怎么说话的,你?”她笑起来,露出白净而整齐的牙齿,与过去无异。    
    将近11点,海风从外面吹进来,带来海水蒸腾所特有的清新味道,夹杂着一丝泥土的清香,让人心旷神怡。田晓敏的男朋友也在这个时候从转角处走出来。我们正好聊到一个引人发笑的话题,田晓敏几乎笑得人仰马翻。    
    “说什么呢?”那个男孩儿在她身边坐下。    
    “说到以前一个同学的脸,特圆特圆,好像一只橘子。”田晓敏对他说。    
    他将手搭在她肩膀上,她则毫不用力地顺势靠在他的怀里。一切场景,无不让我触景生情。    
    “时间不早了啊,”11点半的时候我说,“你们什么时候回杭州?”    
    “再过3天,或者干脆在这里住到7月末。你呢?”    
    “明天。”我说。    
    留过对方的电话号码,我便匆匆回到房间,用温水洗澡,将浑身粘乎乎的汗液彻底冲走。皮肤被强烈的太阳光灼得泛出红色,在水的冲洗下,竟还在冒汗。    
    凌晨1点,我站在窗口,抽了一支七星烟,看着沿岸彻夜不休的七彩灯光,和在灯光中缓步横行的海蟹,我感到一阵疲惫。    
    这一天已经过去。    
    第二天一如这一天一样,本想坐中巴车前往石浦看一看渔民的生活,但高高挂在半空中的太阳实在令人发悚,我干脆在宾馆里看了大半天的书。快到中午的时候,田晓敏发来一条短消息,问我要不要一起吃饭。我想到因为还有她男朋友在,有些事情一定聊不起来,便回复说“不一起吃了”。    
    下午5点,我已经买好回杭州的长途车票。我随手将宾馆里赠送的一盒精致的火柴带在身上。    
    相继和李默然以及田晓敏的相遇,使我的生活发生了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因为这种变化的不明确,从而使得我无法在这里书写。但是,我要说的是,这种变化的确是客观存在着的,就像有乌云会下雨,闪电必然打雷一样。    
    莫萍死了,她的死多么没有价值,只是一场意外的车祸,仅此而已。她的死对于此刻的我来说,又未免显得过于遥远,而无法令我悲伤。尽管我口口声声说我是悲伤的,可那是一句谎言也未可知——我总是在关键时刻撒谎,这一点毫无疑问。    
    对那些过于遥远的悲伤,看起来就仿佛一颗夜晚苍穹之上的星星,闪烁不已,却游移不定。它是一个无法求导的函数,是一截毫无意义的曲线,是抛物线上一个永恒的驻点,也是生活坐标中的一场灾难。不管我打出什么样的比方,那样的悲伤,其实仅仅是作为悲伤本身存在而已,除此之外,意义全无。    
    价值,是多么可笑的一个词语。如果一切都有价值,如果生活是一个有价值的实体,那么,生活在生活之中的我们,便是毫无价值的废物,一堆难以收拾的垃圾。    
    以上是我的一些牢骚,从某种意义上说,是我憎恨生活的部分理由。不论过去还是现在,或者是未来,生活都有足够的理由让我们去憎恨它,去鄙视它,它一钱不值,却催人死去。    
    我开始为我大四以后的生活担心,因为我知道,大学的路将要走到尽头。    
    尽头处有些什么,我闭起眼睛想上30分钟,也未尝能够想得清楚,也因为它的复杂性和不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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