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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寂寞喧嚣-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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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是少林弟子,以前是,现在依然是,尽管更准确的说法是少林俗家弟子。现在终于明白了永信大师对这两位爱徒的那句颇含禅机的概括:他们何曾走出少林,他们正在走入少林。


第二部分第12节 释行舟:和老伴一起出家

    释行舟:和老伴一起出家    
    俗名李刘卷,1934年生于河南郑州西郊    
    采访时间:2002年2月8日上午    
    采访地点:少林寺释行舟禅房    
    我们去行舟法师的禅房时,他正在禅房外洗衣服。水笼头开得很小,像是在滴而不像在流,他则静静地等着水流到衣服上,湮湿了一点儿洗一点儿。    
    您为什么这样洗衣服,为什么不开大点儿水流?    
    那样太浪费水,出家人的衣服只要一点水便可以洗干净了,他微笑着随着口说。    
    进得禅房,说明来意。行舟法师连说自己无德无能,不必记下来。人生只是一瞬,有的轰轰烈烈,有的平平淡淡,而他就属于后者。平淡的人生记下来又有什么用呢?    
    行舟法师在寺院中的辈份算是比较高的,是方丈的师叔,1987年出家到少林寺,算来也在这嵩山上呆了15年了。他年轻时便干起了建筑,做了多年的建筑工人。他干活儿肯卖力气,属于典型的老黄牛一样的人,勤勤恳恳,虽然收入不多,但也足以维持一个家的生计。按常理说,老是干建筑的,最需要饮食上的补充,应该多吃些荤才好。可是,他在45岁那年突然不吃荤了。现在想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之前吃肉觉得很香,第二天把肉摆到桌子上都不吃了,而且,之后的二十多年一直都没有吃过荤。    
    这应该是行舟法师与佛有缘的一个佐证了?    
    也可以这么说,但是与佛有缘并不是这样简单的缘。佛门的戒律很多,素食只是一个最基本的问题。要是一个人在出家前完全领悟到那些,才是高明呢,我不行……    
    他笑起来的样子很慈祥,整个禅房因为他的笑声充满了祥和的气息。    
    交谈中,他流露出,自己的老伴儿在自己出家前一年就出家了。这让我们遐想翩翩,这个老和尚的背后一定有着许多不同寻常的故事。鼓起勇气问他,很快又见到了他慈祥的笑,他说,我很同意你的看法,每个少林弟子都是一段传奇,但是传奇之所以是传奇,是因为传奇有神秘性,如果什么都说出来,那不就成了不传奇了?他这样定义“传奇”一词,也是第一次听到,越发觉得行舟法师有趣。既然他不肯说,我们便不再打探。    
    后来谈到了他在寺院中的生活,老人说,我现在基本上算是少林寺的工头儿。寺院这些年发展很快,自己的师侄永信大师当上了住持以后,非常重视寺院的基础建设。这些年来,先后重修了钟楼、鼓楼等老建筑,目前(问一下近年来的基础建设方面的工作)。寺院一般都会请建筑队来,而他,则代表寺院整天穿梭于建筑工地,做一些监验方面的工作。高兴的时候,也参与劳动,亲自垒上几趟砖,那种感觉很好,他说,像是找到了年轻时的自己,但同时又附着了些新的东西,现在干不像以前是为了糊口了,而是为了能让能多为老佛爷做点事儿。    
    这么大年纪了,这么辛苦……    
    这算什么!我还不到七十岁。少林寺这些年来的兴旺,我们这些老僧人看着就高兴。现在至少不用种地了吧?出门也不用翻山了吧?我还代表寺院出国访问过呢,去过日本和泰国,过去哪敢想这些?永信大师是个年轻有为的高僧,我出家比他晚,尽管在辈份上算是师叔,但是修为比他差得远!可以说,没有他就没有咱少林寺的今天,少林寺也不会引起这么多人的关注,咱们也坐不到一起来。我现在就想,在我还能动的时候,多为寺院做点儿事,少让方丈在这些小事上操心,他是得法的高僧,是要干大事的人,我呢,就当个铺路石吧,哈哈……    
    谈到福报问题,行舟法师说,出家人是不求福报的。佛本身是大的智慧,所谓大,就是大得看不到边际,我们不能寄希望于所做的善举都被能在佛那里得到回报。所谓无求便是求,只要尽可能地干好当下的事情就行了,别的不要想。其实大家都一样,如果我们做每件事都斤斤计较投入和产出,烦恼也就来喽……


第二部分第13节 释行慈:看殿二十年

        
    释行慈:三顾少林寺,看殿二十年    
    俗名胡九洪,1965年生于河南怀阳县豆门乡胡营村    
    采访时间:2002年2月10日下午    
    采访地点:河南嵩山少林寺释行慈禅房    
    从胡九洪到释行慈,这个转变似乎充满了神奇。    
    那一年他刚刚十几岁,家境贫寒,早早辍学做起了合同工。一天,他下班后去一个工友家玩,工友家的窗台上放着一把香,他随手拿了三柱香,学着工友的样子点着了,插到墙上,立刻,香味儿弥散开来。他闻着香味,突然感到神清气爽。这时,空中有人对他说,“你这是在给谁烧香?”声音浑厚、响亮。胡九洪一惊,问,你是谁?空中人说,我是观音菩萨。胡九洪说,那就是给你在烧。    
    工友看着他自个儿嘟囔,觉得奇怪,便问他和谁说话,他说,在和观音菩萨。    
    工友摸了摸他的脑门儿,说,你烧糊涂了?    
    不,是真的!那人亲口给我说他是观音菩萨。对了,观音菩萨是干啥的呀?    
    工友看他说得恳切,便对他说,是佛。你要是想知道得更多,就去附近的登封少林寺看看吧。    
    他真的去了,把工放了好几天,好像冥冥中有一种说不清的力量在支配着他。来到少林寺,他见到了素喜老和尚,说明来意,素喜并没把这太当回事儿,对他说,你现在还小,不要打听这些事,你回去吧。    
    胡九洪回去以后,当天晚上做梦,居然见到了观音菩萨,菩萨说你可以再去。    
    他把这梦讲给朋友,朋友劝他还是去少林寺。    
    他第二次启程去了少林。可是走到半路上,才发现由于走得匆忙,随身所带的盘缠根本不够到少林寺的。他半路下了车,愁得没办法,后来好容易碰到怀阳的一个熟人,把他带了回去。    
    他自然不会死心,一个月之后,他带了辛苦挣来的30元钱,三赴少林。    
    这次他见到了德禅大师,讲述了自己的情况,德禅大师口诵佛号,连称“善哉”,并问他是不是真的想出家。胡九洪当即跪下磕头,头磕得山响,以表其志。德禅大师收下了他,并赐法号行慈。那一年是1982年。    
    从那天开始,行慈成了一名少林僧人。德禅大师要他做会计,行慈只干了两个多月便主动提出来说由于自己文化水平低,怕出差子,就不干了。几天以后,大师找到他说,寺院就这么大,这里面你想干点啥就说出来。行慈想了半天,说,我想看殿。    
    大师答应了。    
    其实谁都知道,看殿的活儿尽管清闲,却很少有人能够坚持很久,这需要坐功,需要耐得住寂寞。很多人看殿头两年还行,再多看些时日便不行了。可谁也没想到,行慈一干竟是近二十年!    
    禅房、课堂、大殿、斋堂,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永信大师对他这位师叔也十分关照,他几次找到行慈,问他想不想干些别的事情,不要整天看殿,都看了这么多年了。可是行慈说,我就喜欢清闲,看个殿就中。    
    行慈法师每天坐在殿中诵诵经、练练拳。家传的八卦拳十分了得,他爱钻,把少林功夫和自己的家传结合起来,每日必练。因此,有人说,行慈是一个极不张扬的武术大师。    
    他带了一些弟子,粗算有六十几个。但大多是俗家弟子,因为一个出家了的弟子跟他学好了功夫就还俗开武馆去了。这让他有些不安,他觉得自己对不起老佛爷。所以,为了避免这种事情再发生,他发誓不再收真正的弟子,而只教人武术,学会了愿意走就走,谁也不欠谁的。    
    少林寺这些年的对外交流非常多,因此,行慈多次被任命为团长带队出发。对此,他还是乐于去做的,一则是寺院的指派,二则,这也是渡众生的一个机会。他说,国内除了新疆和西藏,都去遍了,国外也去了很多地方。    
    除了这些必须的外出,剩下的时间他天天都在看殿,自然对信徒看得很清楚,他说:“来拜佛的人很多,真正用心来拜佛的人就不是特别多了。我发现,有些来拜佛的人往往是有所求,把拜佛当成一种交易,往功德箱里扔点钱,希望自己能够得到老佛爷的保佑,这是很多人拜佛的心理。说白是拿‘一件事’来拜,而不是用你的真心。我觉得,只有在无所求的情况下,佛才会保佑你。要求得太多了,我想佛也会不高兴的……”    
    他的禅房中有一幅未经装裱的字:“何处无清风明月”,线条灵动,气势如虹。我看着,连称好字。他问我,这当什么讲?我一愣,稍后表达了自己的理解:您住的地方尽管简陋了些,可是由于有您这样一位高僧大德在,所以也成了清风明月一样美好的道场。    
    他笑了,说,解释得真好,不过,我可不是什么大德。    
    临别,他拉着我们的手说,你们来少林寺做这样的采访,连年都不过了,让人钦佩。你们做这样的事情,宣传少林寺,按佛教说法,你的功德是无量的。这件事老佛爷知道,他老人家给你记下来了。


第二部分第14节 释延净:拜访四名山

        
    释延净:三步一磕头,拜访四名山    
    俗名杨保然,土家族,1977年生于贵州铜仁县坝黄镇界牌村    
    采访时间:2002年2月8日下午    
    采访地点:少林寺释延净禅房    
    杨保然从小就向往一种生活:幽幽的山谷、潺潺的流水、苍翠的竹林、悦耳的鸟鸣……这种场景就好像是有人专门给他种在了脑子中,常不自觉地浮现出来。以至于后来他终于忍不住了,他去了贵州最大的山——梵净山过起了隐者的生活。    
    他住在一个山洞里,饿了就挖野菜充饥,渴了就喝些山泉。    
    山洞比较隐蔽,洞口很小,而且离地面有一大段距离,每次他回到洞中都要借助绳子往里爬。这天,他在洞中呆着,想下去找点吃的,可是到了洞口发现绳子断了,或许是由于天气潮湿把绳子沤断了。他很沮丧,便想从另一头找路下去。他轻轻地往另一头挪,想看看下面有没有路。突然,耳边只听见“啪”地一声,脚下的石板断了!他一头栽了下去。他暗叫一声:“不好!”,身子已经重重摔到了地上。    
    半晌,他迷迷糊糊醒来。发现身子底下是一大堆干柴。他慢慢回忆着发生的事情,后来想明白了,原来自己从山洞摔下来时刚好落到了这堆干柴上。不知道是谁堆到这里的一些干柴成了他的救星。他挣扎着站了起来,向干柴深施一礼。然后又摔倒在柴堆上……    
    再次醒来时,他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了,眼前是他的父母、哥哥和老师。他发疯一样地摸着自己的全身,发现一切如常,他的心才渐渐平静下来。    
    任老师百般劝说,他还是没有回到学校。老师问他,你能够上高中是很多人羡慕的事,你如果不上了,将来能干什么?他想了想,说,我想做乞丐。老师气得甩手走了。    
    在家中,他度过了一个清闲的冬天。    
    第二年春天,天气刚刚转暖的时候,他到家附近的一座山上游玩。转来转去,竟发现了一座寺院,里面有几个和尚。他便主动过去和人家搭话,和尚们看见这个聪明伶俐的小孩很是喜欢,了解到他家就在附近住,便希望他能经常来玩儿。杨保然便提出要住在山上,和他们一起生活。    
    或许这便是杨保然命中注定的佛缘,和尚们居然同意他留下来。就这样,他在山上的寺庙中住了一个半月。他天天和和尚们在一起谈话,了解了很多过去在书本上学不到的知识,他开始羡慕僧人的生活了。但是好景不长,家中很快知道了他的行踪,非要让他回去不可。他回到家中,怎么呆怎么不舒服。便又回到寺庙,请求师父们给他指一条明路。他在一个僧人的指引下去了四川的九峰山,住了一小段时间以后,便在一个曾在少林寺出家的师父的介绍下来到了嵩山少林寺。    
    他拜见永信大师的时候,向大师讲述了自己的情况,大师觉得杨保然慧根不错,便答应收留他先住下。半年以后,大师便受他为正式弟子,并安排他去白马寺受戒。那是1996年,杨保然成了释延净。    
    在永信大师的介绍下,不久,他来到安徽九华山佛学院进修。    
    佛学院的课程是三年,当他读到第二年的时候,突然不想读下去了,因为他觉得在佛学院学到的东西并没有解释他对于人生和世间的很多疑问。他下决心要去朝山,目标是四大佛教名山,方法是三步一磕头拜过去。他向师父讲述了自己的想法,师父没有同意,让他先毕业再说。可是,延净坐在课堂上如坐针毡,终于忍不住又一次给师父打电话,表达自己的迫切想法。师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劝他一切多加小心。    
    “朝山的过程是我人生中经历中最艰难的过程,个中的辛苦和心境的状态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的。”延净这样总结自己的朝山。    
    他从安徽九华山出发,第一站是浙江普陀山,又从普陀山拜回九华山,然后去五台山,从五台山一路拜到四川峨眉山,又从峨眉山拜回九华山。全部的行程用了三年半的时间。    
    他给自己规定,每天进斋一次,过午不食。化斋并不是像我们想像中那么顺利,经过一些贫困地区的时候,常常连叩几家化不到一点食物,他给自己立下规矩,如果化七次还化不到,就不化了,说明自己今天没有进斋的缘份。    
    找到寺庙,他可以挂单休息一下,可是,如果一路过去没有寺庙,只好露宿了。鞋子磨破了好几双、衣服穿成了“百衲衣”、背包也磨了好几个洞……    
    经过秦岭的时候,大山中的条件非常艰苦,冬天的八百秦川寒冷刺骨,他则像一片树叶一样随时可能被大风吹走。但是这不能改变他的执着,他依然三步一叩首往前行……    
    当然,也有让他感到温暖的时候,那是他在从五台山往峨眉山去的路上,在山西境内碰到了一个好心的居士,送给他衣服和食物,并开车送了他一程又一程。还有一次是在途经杭州的时候,经过浙江大学的门口,几个大学生跑上前来给他买东西吃,并护送他走了很远。多次他经过闹市区,总有民警主动站出来把车拦住请他先过去。    
    这点点滴滴,延净珍藏在记忆里,不敢稍有忘怀。    
    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一年又一年……延净越走越坚定,其中的苦真的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终于拜完了四大名山,延净回到了少林,回到了师父身边。师父在肯定他的修行时说,拜山不仅仅是一种简单的动作重复,它是摄受心神之后获得宁静的一种延续。希望您继续这种对心的历练。    
    他谨听师父的教诲,日日修行。不久前他刚刚结束“闭口”。这同样是不容易做到的一种修行方式。一个人一天到晚不说一句话,一两天你可能做得到,但是三个月,你行吗?延净做到了。    
    对于延净的修行,有些僧人持有不同意见,认为没有必要这样做。延净对此淡然一笑,说:“我深知,身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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