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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少年乔锋-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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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冒出这么多乞丐来。”慧真见这女孩子突然说出大人气的话来,很是意外。下面的河滩上,王云峰已经和行路难斗在一起,两人叱咤怒喝,打得异常激烈。叶绿华在一旁叹息着:“好勇斗狠,都不要命了。”没有兴趣再看下去,又打开革囊往外掏东西。慧真却是一直看到两人罢斗,才松了口气,偶然一瞥那个革囊,见里面居然还装了天青色的碗和罐子,也不清楚她随身带这些东西到底派何用场。就听得下面一片嘈杂,那些人都聚集到了湖边,向着湖心张望。叶绿华也瞪大眼睛,叫道:“大和尚快看,神仙姊姊马上就要出来了。”果不其然,湖心开始向外潺着白花,一个身罩透明薄纱的明艳女子徐徐从水底下升起来。
  慧真心里暗自骇异,这是什么功夫,居然能在水下闭气这么久?接下来,他又看到那女子拿出一把金黄色的小弓,凌空朝他们右边的山崖上射了一下,而后身子就飘飘飞起,冲到山腰时身子一转,竟然又在崖壁上悬空而坐。慧真看到这里不禁咦了一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叶绿华则兴奋地拍起了巴掌,道:“啊,神仙姊姊果然厉害。”转头对慧真说,“大和尚,不是我小看你,这一手功夫你就做不来。”慧真道:“这是自然,贫僧身上的这点功夫本就不堪评点。”心下默默揣想,“轻功高明到这份儿上,只怕不是血肉之躯能练出的,那女子是怎生办到的呢?”百思不得其解。却见叶绿华微张着小嘴,脸上满是艳羡之情,道:“我要是能有神仙姊姊一半的本事就好了,遨游江湖,来去自如,谁也奈何不得我,谁都不敢不正眼瞧我……”想到妙处,眉花眼笑,两只小手啪啪地拍得起劲。慧真瞥了一她眼,道:“你认为她就没有危险吗?”叶绿华眨巴着眼睛,问:“危险,什么危险?”慧真说:“美就是她的危险。”叶绿华听了这话,大为不解,道:“美丽还能成为危险?”嘴里啧啧有声,“大和尚,你在说胡话吧?”慧真合十道:“贫僧从来不打诳语,你要是想听,《三慧经》里便有这么一个故事,讲的便是这个道理。”叶绿华高兴地道:“什么好故事,快说来我听。”慧真道:“经文里说,山里面生有一种揭鸟,尾巴很长很漂亮。”叶绿华插口问:“揭鸟,这是一种什么鸟,头一遭儿听说。”慧真继续道:“因为长着很长的毛,所以它就行动不便,一旦被什么夹住毛又不敢离开,因为它太爱惜自己的羽毛,怕一挣扎就把它扯断了,所以便常常被猎人抓获,连肉都给吃掉。它的下场,全是因为珍惜一根羽毛的缘故,所以才因小失大的。”叶绿华听完,叹了声:“好可怜的鸟儿!听你这么说,外表之美还真是危险。”慧真道:“正是,这位女施主身上的那把弓也是危险,是一种负担。所以说,你大可不必羡慕她,你身上自有她所没有的东西,纯真、良善,都是无上之宝。”便在这时,他们看到灵秀宫的人张弓搭箭,对准了崖壁上的那个女子。叶绿华惊道:“危险来了。”慧真道:“善哉善哉,这里边的是是非非贫僧虽然不清楚,但可以肯定,这女子的艳美和身上的宝物便构成了今晚的因果。”
  正说着,突然,身后隐隐地传来了脚步声,显然又有人从后边攀上来。慧真小声对叶绿华说:“有人来了。”悄没声地拉着她转到那块大青石的后面。他们才在几棵矮松的枝叶里藏好身,便看到两个身穿白袍的汉子爬了上来,长得很是魁梧。他们走到磨盘石上,向下边的河滩张望,其中一个喜道:“殿下果然说得是,这地角委实不错。”另一人道:“风向也顺,正好利于‘悲酥清风’的散播。只要咱们一动手,顷刻之间便叫那些人尽数倒地。”慧真听到这里,已经知道这两人的来意,显然是想冲着河滩上的群雄施毒。那少女叶绿华此时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有些害怕,紧紧地抱着慧真的胳膊。慧真觉得一个软绵绵的身子靠着自己,一股似麝非麝的幽香直往鼻孔里钻,虽然觉着不妥,但怕被人发现了藏身之处,却也一动不敢动,只能在心里一个劲地念佛。突然,远处传来火焰箭尖锐的呼啸声,那两人叫道:“好了,殿下发出信号了。”随后也将一支火焰箭放上了天,蓝焰闪烁处,慧真瞥见跟他紧挨在一起的叶绿华脸蛋布满了红晕,大是娇羞,心里一震,周围随即又是一片漆黑。正自心怀荡漾,就看见那两个人从身边摸出了两个小瓶,慧真暗叫一声不好,右手在树干上一按,身子腾空而起,呼地向那两名汉子扑过去。那两人哪里想到这里还有埋伏,不免手足无措,被慧真逼得连连败退,一时间也没有机会放毒了。慧真和他们只交手几招,便试出他们的深浅,竟然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心下一凛,他可不知道,这两人正是西夏一品堂的人。那两个白袍汉子一开始被慧真打了个措手不及,待见到只有他一个人时,马上镇定下来联手相攻。慧真两记罗汉拳打出去后,紧跟着弯指成鹤嘴形,啪地点在一人的手腕上,那人手里的瓷瓶立即掉在石头上砸得粉碎,他紧跟着飞起右脚,又把另一个手里的瓷瓶踢飞,也掉在石头上摔碎了。慧真见两招得手,心下大喜,却没想到这“悲酥清风”就是借着风势向外传播的。他一旦得手,身子便向后飞速地退去,朝着那两人施了一礼:“阿弥陀佛,两位居士还是放下屠刀吧!”叶绿华见慧真阻止了他们,也从树后转出来。岂料那两个白袍人只是嘿嘿冷笑,其中一人骂道:“秃驴,你以为这样就能坏了爷们的大事么?”慧真脸色一变,只听得河滩上响起了一片凄厉的惨叫声,叶绿华转头看去,惊道:“他们……他们都倒下了。”那两人看着下面的情形哈哈大笑,一半笑计谋得逞,一半笑慧真的愚笨,但也只笑了三两声就猛地哑了,其中一个打了个寒战:“殿下怎么也……也中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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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自慌急,便听有人在暗处笑道:“没有什么奇怪的,因为本仙另外在里边给加了点佐料。“四人大吃一惊,寻声看时,身后却不见人影,再转过身来,就看见磨盘石上已经站着一个羽扇纶巾的文士,只见他身着银白色的衫子,长身玉立,羽扇轻摇,衣带随风飘举,甚是风流潇洒。那两个西夏一品堂的武士听了这话,怒吼一声,像两只山豹似的冲上前,拳头夹着呜呜的风声狠砸过去,但那人却并不躲闪,还是玉树临风般地站在那儿。两名武士的拳头打到他的胸膛时,突然凭空失了力道,整个人便似被抽出骨头一般,堆萎下去,眼见不活了。慧真和叶绿华见状都吃了一吓。只见那人仰头向天,面如冠玉,说声:“时间不早了。”笑眯眯地对叶绿华和慧真说,“咱们这就下去吧!”语气很是顺和。慧真眼见他杀人于无形之间,哪里还敢大意,当下运气于全身,准备跟他一拼。却见那人朝叶绿华招了招手,她惊叫一声,身子便蓦地离地而起,凌空向他飞了过去,慧真心下大骇,不敢用手掌去应战,飞起右脚向他踹去。那人左手抓住叶绿华,身子一转避开了慧真的脚,右手呼地又抓了过来。慧真不敢跟他硬来,身子向后退去,但那人身形一晃,已欺身而入,竟是贴身相对了。慧真吃了一惊,情急之下猛地使出一招铁板桥功夫,身子向后一倒,两腿就像是从中齐唰唰地断下来一样,避开了这一抓。只听那人赞道:“少林僧人,果然有些手段!”慧真只觉肋下一麻,已被点中了穴道。那人一手提着叶绿华,一手提着慧真,发出一声长笑,洪亮之极,而后便纵身向崖下跳去。慧真和叶绿华不由得都叫出声来,只觉耳边风声呼呼,坠势甚急,心知从这么高的山上跳下来,一个人尚自难保,何况他还另外夹着两个,只道这一来肯定是没命了。却没想到,那人坠到半空时,身子就像被绳索扯了一下似的,倏地又向上弹起一米多高,而后又换了方向,朝林凌波所在的山崖飘去。这次慧真却看清了,那人的脚尖上原来缠着一道极其细微的丝线,几乎是透明的,若不是借着河滩上的火炬光,又离得很近,他是决计看不清的。那人在半空里止住坠势后,脚一抖,那丝线又被踢向了另一棵松树,他便像一个大蜘蛛似的,一扯一拉,挟着两个人再次荡了出去。当他稳稳地落地之后,这才把手中的人扑通扔在地下。慧真喧了声佛号,便欲翻声爬起,岂知那人的力道已经深入他的穴位,竟是动弹不得。却见那人冲着崖壁上的林凌波躬身一礼:“逍遥宫门下辛阳春,见过师叔。”慧真听他一报师门,心想,原来这人跟那女子倒是同一门派的,可这个什么逍遥宫,何以在武林中却名不经传呢?便听林凌波道:“你师父逍遥子没来么?”辛阳春道:“家师已经替师叔追那盗取《小无相功》秘籍的人去了,因怕师叔与师伯之间发生争执,特意让我过来看看。”林凌波听了这话,哼了声:“他未免管得太宽了些。”那辛阳春笑道:“师叔这可就是说气话了,想我师父身为逍遥宫的掌门人,怎能眼睁睁看着他的师姊师妹自相残杀而不顾呢?”林凌波听罢更怒,“我就是气他不知谁轻谁重,什么事上都不知道分个亲疏远近。”慧真听到这里,已然明白,看来这逍遥宫的林凌波和灵秀宫主只怕是都对那个逍遥子有意,所以才把对方视作情敌,大打出手。这么想着,便见那林凌波轻叹了一声,身子从山崖上轻飘飘地落下来,夜色中看去,就像一朵白色的百合在风中绽放。落地后,慧真看见她把一团透明的东西塞进了腰间的革囊里,顿时恍然大悟,就此明白林凌波从水里浮出来后,何以能手不动,脚不抬,居然便能凌空步虚的秘密了。只怕跟那团透明的东西有莫大的关联,她用弓把它射向悬壁,却就此借着它向前的冲力凌空飞举,一是夜里不容易看得清,二是那物事为特殊材料所制,透明无形,所以众人便以为她能够跟仙人一样烟霞飞举了。这么想着,又瞥见叶绿华一对乌黑发亮的大眼睛正瞟向他,并冲他眨动了两下,显然也瞧出其中的奥秘。林凌波自从崖壁上飞下后,眼光就一直没离开辛阳春半刻,见他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脸上笑容不断,当下道:“你师父他……现在还好吧!”辛阳春道:“禀告师叔,我师父自从您不辞而别,离开雪人峰玉华洞后,便一直昼夜无眠,食不甘味;后来听说师叔原来是去追赶那盗取《小无相功》心法的人了,便也匆匆带着我和月山师兄下山,一路寻访,想着助师叔你一臂之力。”林凌波听了这话,心下一喜,嘴上却说:“他逍遥子才没有那么好心呢,是你想讨我欢喜,故意这般说的吧?”辛阳春愈发做出一副俯首帖耳的样子来:“师侄岂敢对师叔您撒谎,其实,师父这次派我来调停您和师伯之间的恩怨,内里还偏袒师叔您的,就是怕您单身一人来到西域,吃了亏。”林凌波听了,淡淡地道:“我林凌波从来就是这样,独来独往,也没见她灵秀宫主能把我怎么样了。”辛阳春逢迎道:“那是自然,想师叔您的小无相神功已经练得登峰造极,凌波微步更是出神入化,何况还有那惟美四宝在手,师伯她自然就相形见拙了。”林凌波听他说着说着,就把弯儿拐到惟美四宝上面去,心中一凛,疑云大起,面上却丝毫不露声色:“你就是说话嘴甜,这一点儿,月山他可不及你。”辛阳春笑嘻嘻地道:“弟子说的都是实情,实情!”林凌波听他话语里满是奉承阿谀,更是留了意,“礼下于人,必有所求。我说阳春啊,你是不是有什么话不方便说?”辛阳春眼珠一转,“师叔果然慧眼……嘿嘿,弟子确实有些话不方便谈及。”林凌波冷冷一笑,道:“既然不方便说,那就别说了!”辛阳春一愕,没想到林凌波这么会“如封似闭”,当下又是一礼,朗声道:“弟子不过是想趁着今日帮师叔退敌解围的机会,斗胆跟师叔您讨一点赏物?”林凌波听了,心想,好啊你个辛阳春,敢情这是乘火打劫来着,面上却平静如初:“你想要什么呢?”辛阳春笑嘻嘻地道:“师叔既然伤势已没有什么大碍,那就把这件羞花袍赏了师侄穿吧?”林凌波虽然蒙了面,看不真她脸色的变化,但眼光却蓦然变得犀利起来,嘴里轻轻道:“很好,很好!”辛阳春怕她突然发难,暗中运气布遍全身,口里依然说:“师叔与师伯三日前的一场恶斗,拼尽了全力,是以才造成了两败俱伤。师伯她在天山上有千年的冰川岩洞疗伤,师叔却只能找这样一个深湖容身,本来极其不利,谁知今日一见,师叔竟然恢复得如此快捷,这羞花袍的疗伤功能当真是神乎其神。”说到这里,脸上的贪婪神色已经暴露无疑。
  便听林凌波嘿嘿地道:“辛阳春,你该不是三天前就到这里了吧?”辛阳春听了这话,一愣,马上又笑问:“师叔如何得知?”林凌波的声调马上冷了下来:“我还知道,三天前在我和师姊拼斗之时,你就潜藏在周围。你原本就盼着我和师姊能同归于尽,好从中渔利,不是吗?”辛阳春哈哈一笑:“师叔果然敏锐睿智,什么也瞒不过你。当日,我暗底里还冲着两位老人家使了点‘碎心散’,不料,却吃你们察觉,还冲着我藏身之地合力击了一掌,若非我事先有备,险些就命丧当场。”躺在地上的慧真和叶绿华眼见这辛阳春外表道貌岸然,像个谦谦君子,其实内心却如此狠毒,连欺师灭祖的事也做得出来,心下不禁骇然。岂知,林凌波见辛阳春对此事直认不讳,心里更是惊惧。他若非怀有毙杀自己的心思,是不会这样狂妄的。也幸亏三天前他被两个高手的掌力所伤,才不敢轻举妄动,不然的话,早就来这翠云谷寻自己麻烦了。想到这里,林凌波知道自己如今万万不可示弱,便讥讽道:“他逍遥子收到的好徒弟,胆比天大,心比天高,可笑可笑!”辛阳春依旧笑眯眯地说:“不敢,师叔你曾在我师父面前说,我师兄黄月山精通本门武功,又兼修琴棋之艺,书画之道,易卦之理,当可以传承衣钵,而我辛阳春一门心思只想去练功和配制毒物,阴狠毒辣,心怀不轨,这话可是有的?”林凌波哼了声,道:“原来你对师叔我早就怀恨在心。”辛阳春却愈发地恭敬有礼:“不敢,师侄什么身份,敢埋怨师叔你!只是,师侄最近新练了一门散功大法,虽然有几分威力,怎奈破绽甚多,所以想跟师叔请教一二,尚祈您老能指点迷津,也好叫我多少受点教益。”林凌波见他堂而皇之向自己提出挑战,不禁仰天长笑:“好嘛,你如今真是出息了,都敢跟我分庭抗礼了。”辛阳春故意叹息一声:“只是不知道师叔你的武功究竟恢复到了什么程度,万一师侄出招不慎,伤了你老人家,那弟子可真是百罪难恕了。”瞪着林凌波,眼光猛地一盛,就像闪过两道急电,”适才,那些灵秀宫的人对师叔一再挑衅,您都能忍受,此举让师侄好生不解,照师叔从前的脾气,再多几倍的人也给杀干净了。还有,以师叔自身轻功的绝妙,何至于故弄玄虚,非要借助沉鱼弓和落雁箭才能飞举,难道说,你老人家的伤势还未痊愈,不敢妄动真气?”林凌波闻听此言,眼眸中闪过一丝慌乱,身子竟也摇晃起来。辛阳春见状,哈哈大笑,震得满山谷回响。躺在地上的慧真听到这儿,忍不住道:“善哉善哉!辛施主既然已经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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