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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乌鸦绝壁-第28章

小说: 乌鸦绝壁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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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我更强大?”杰克森·穆尔又开始笑起来。“我看我们还是应该先摒弃这种愚蠢的念头吧!”    
    他的身体不断增高,变成了一个巨人。先是八英尺,接着九英尺,变得越来越高。“你可知道我是谁?”他怒吼着,“我做过什么?”“我知道你杀了你的家族。”得汶告诉他,“从你的妻子开始!”    
    这个魔鬼的脸扭曲成愤怒的表情,“你敢提我的妻子?”    
    “今天是艾米莉的去世周年纪念日。”得汶冲他喊道。    
    “我不许你再说下去!”    
    “你不能禁止我做任何事!我知道你为艾米莉伤心!你知道在你的内心深处还有灵魂!你爱她,杰克森!但是你杀死了她!”    
    魔鬼狂暴地尖叫着。    
    “告诉我,克拉丽莎是谁?杰克森!为什么艾米莉在她的墓前哭?”    
    “你什么都不知道。”杰克森向他唾道。    
    “我知道你可能亲手将艾米莉从魔鬼岩上推了下去,你在那儿把她推了下去!你杀死了她!”    
    杰克森·穆尔咆哮着。突然一切都变了:电视舞台的幻象不见了,他们站在地狱的中间。突然,一种猛烈、刺眼、悲惨的黄光代替了黑暗。得汶能够清楚地看到他周围的一切:丑恶、黏糊糊、滑溜溜的东西,像蠕虫一样爬行,相互缠绕在一起,血红的眼睛反射着光芒。由于永世生存在黑暗之中,它们的皮肤是暗灰色的,它们就像是岩石底下的动物突然暴露在阳光下一样:惊恐和令人恐怖。    
    但是这些惊恐的魔鬼一看见得汶就变得狂暴起来。它们眼中冒火,黄色的魔爪舞动着。附近,一条像爬虫的怪物发着嘶嘶的声音,分叉的舌头围着得汶的脸边吐来吐去,散发出一种高度腐烂的臭鱼的气息。    
    “它们会像吞吃我白痴哥哥那样吞掉你。”杰克森·穆尔的声音传来,“它们会用地狱的内脏把你消化掉。”    
    这些怪物围着得汶,从各个方向向他压了过来。他用尽全力想把它们赶跑,但是无济于事。怪物的触须从身后缠住了他的脖子。一只魔爪撕破了他的衬衣,抓他的胸膛。他能觉出锐利的牙齿刺破了他大腿的皮肤。    
    “是这样,”在失去知觉之前,得汶想,“我真的已经失败了,它们在活活地吃掉我。”    
    


第三部分 第15章 战胜魔鬼(1)

    “ 你比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都强壮。”    
    “爸爸?”    
    “一个夜晚飞行的力量一定完全地信仰他的力量。”    
    “但是,我已经尝试过……,但失败了。”怪物的触须裹在得汶的脸周围,使他处在黑暗中。“我试着勇敢地对抗杰克森,但是他比我更强壮。”他能感觉到热血在他的腿上流淌,在那里,魔鬼正在吞噬着他的肉。他能感觉到牙齿啃骨头的声音。    
    “要有信心,得汶。要有信心……”    
    “没有其他的秘诀。”    
    “得汶,”传来一种非常微弱的声音。    
    魔鬼的触须开始挤压他的头。“我的头盖骨将会破裂,我的脑浆将会流出……”“得汶,帮帮我!”    
    亚历山大。是亚历山大在呼救。    
    “你一定要自信,得汶。”    
    “爸爸!我必须帮助亚历山大!”    
    “那么,你一定要相信你的能力,”父亲的声音非常清楚地传了过来,就像是他身上有一种滑溜溜、黏糊糊的东西一样可感知。    
    “也许他是对的。”    
    这种想法激起了得汶灵魂深处最微弱的希望。    
    他把手沿腿向下移,推开了正在蠕动着咬他身体的怪物。透过他的裤子,他能感觉到圣安东尼像章的轮廓。那是爸爸的像章。他的吉祥物。    
    得汶张开嘴,尝了尝围绕他脸周围的有咸味的脓,大叫道:“离开我,你们这些讨厌的坏蛋!”    
    他身上的触须消失了。他又能自由地看了。他向下看看。一个看起来很蠢、多毛、长着尖牙的东西,正在他的膝盖上面咬着。    
    “嗨,听着!”得汶大叫,“别再吃免费的午餐了!”    
    他使劲儿踢,把正在爬着的东西赶成讨厌的一团。    
    “你们全都———离开我的脸!”得汶命令道。    
    立刻,它们都走了。    
    只剩下他自己了。    
    随后,他感到了疼痛:到处都疼,特别被是那些东西狠狠咬过的腿部。    
    “我不能向它屈服,”得汶告诉自己,“我必须找到亚历山大,并且离开这里。”    
    通过简单判断目标,他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声乐舞台。见不到马哲·缪吉克,但那些孩子们还一动不动地留在那里。    
    “亚历山大!”得汶呼叫着。他现在能看见那男孩了,在队列的最后,法兰齐·安德伍德的旁边。得汶开始向他跑去,他的腿疼痛难忍。    
    “亚历山大!”他再一次呼喊。    
    但是男孩仍然毫无表情,凝视着前方。得汶站在露天看台的边缘。他的脸也像亚历山大的一样平静。    
    “亚历山大,是我,得汶。过来,伙伴。我们正在取得胜利。”    
    亚历山大还是没有反应。    
    “快过来,小孩!”得汶呼喊。“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他搂住男孩的腰部,想要把他拉下露天看台。但是,突然有一只手拦住了他,那是从亚历山大的另一侧伸出的,显然,亚历山大被拉住了。    
    那是法兰齐·安德伍德。    
    “嗨!”得汶喊道,“我正在努力解救他!”    
    法兰齐·安德伍德的眼睛与他永远年轻的身体是不相称的。它们是苍老的眼睛,非常古老,由于数年时间凝视四周而磨损了。    
    “听着,法兰齐,”得汶说。“我知道你是谁。事实上,你是我的弟兄。你的父亲是达太·安德伍德,而且他也是我的父亲。跟我们来,法兰齐。我也能解救你。”    
    什么东西在亚历山大的眼睛中闪动了片刻。那是一种闪光的东西:也许是泪滴?得汶紧紧地抓住了亚历山大的腰部。    
    “好吧,法兰齐。非常抱歉我这样对你,但是我没有别的办法。”    
    得汶集中精力。突然,法兰齐的手臂松开了亚历山大,他向站在他旁边的女孩那里倒去。他没有出声;他只是撞倒了那女孩,那女孩又倒向了别人。整个队列像多米尼诺骨牌一样倒了下来。得汶抓住亚历山大,把他从露天看台上拽了下来。    
    “这么快?”一个震耳的声音响起。    
    一股强大的气流吹过舞台,把得汶和亚历山大吹到了地板上。    
    “我不听他的。哼,我的小晚宴刚刚开始!”    
    杰克森·穆尔高耸着二十英尺高的身躯,轰隆隆地走入视线。他的每一步都震得地面直晃。    
    “我可以用我的脚把你们踩成斜齿鳊!”他吼道。    
    亚历山大挣脱被得汶拉着的手,向魔鬼巨人冲去,他的双臂高高举起。    
    “看见没有?”杰克森笑着说,“这男孩想跟我。”    
    “你想要占有他,这样你就将会成为乌鸦绝壁的主人。”得汶说。    
    “这是我的合法遗产,”杰克森说着,在得汶甚至没有注意到他变化前,这疯子又变成了人的样子,他的双臂紧紧抱住亚历山大。    
    “跟我们走,得汶,”杰克森说着,向他伸出了一只手。“它也可以是你的遗产。”    
    得汶觉得有些头晕眼花,他赶紧移开目光。“我不应该看着他,”他告诉他自己,“如果我不看他,我将会保持强大的力量……比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都强壮……”    
    “看着我,得汶,”杰克森的声音现在听起来非常轻柔、温顺,让人觉得十分友善。    
    “不!”    
    “你不想要它了吗,得汶?它是你生来就有的权利。这力量,得汶,你感觉不到它吗?来,加入我们———”    
    “亚历山大!”得汶喊道,仍然避开疯子的目光。“听我说,你要根据你自己的想法作出选择。是跟他还是跟我。”杰克森·穆尔笑了。“他已经作出了选择。现在该你选择了,得汶。想活着还是死亡;想拥有力量还是什么都不要。我以前告诉过你了,得汶。我们是一个人,你和我。”    
    “亚历山大!”得汶呼喊着,完全不顾身边的疯子,“我和他不一样!我是你的朋友!他不是!你知道的!”    
    仍然不看着杰克森,得汶设法看着男孩。他的消极表情有所改变。得汶能看出他的内心冲突。    
    “我来这里是为了救你,亚历山大。我来到地狱里是为了找你,把你带回去。他仅仅是想要利用你。为了增强他自己的力量而把你留这里。”    
    那孩子看着得汶。“你抛弃了我,”他用一种极小的声音说。“你忘记了对我许下的一个诺言。你说过你不走开,但是你走了。”    
    “真的对不起,亚历山大,”得汶说。“你将会无法知道我是多么的难过。我现在只能说……如果你现在跟我走,我将不会再违背对你许下的诺言。”    
    杰克森·穆尔笑着说:“看这里,得汶。你看。你看见了吗?”他开他的双臂,让亚历山大自由地站着。“他可自由地走开,但是他留了下来。是他自己决定留下来和我在一起的。现在,你为什么不也加入到我这儿呢?”    
    得汶紧盯着亚历山大。男孩看看他,然后,转向了杰克森。    
    “亚历山大,这都取决于你的意思,”得汶柔和地说。    
    男孩再次依次看了看两个人。    
    然后他微微有些战栗。突然,他冲向得汶,险些把对方撞倒。    
    “你做得对,亚历山大!”得汶非常高兴。“我们胜利了!”    
    “不!”杰克森怒吼着,身体又立刻变得巨大。他猛烈地撞击声乐舞台的房顶,随着一阵嘈杂声,所有的灯光都灭了。这引起了一声爆炸,正当得汶努力用胳膊去保护亚历山大的时候,许多碎片砸在了他的身上。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在空中飞了起来,然后,突然撞在了一个坚硬的东西上。    
    然后,就失去了知觉,什么都不知道了。“得汶?”    
    是罗夫的声音。    
    “我……我在哪里?”    
    他坐了起来。他又回到了密室。亚历山大在他旁边掉了下来。    
    “你成功了,得汶!”罗夫大叫,“你把他带回来了!”    
    塞西莉也在那里。“哦,我的天啊!你的腿!”她哭了。    
    得汶依然呼吸沉重。他往下看着自己。他的右膝上面被那东西咬过的地方有一个大伤口。他的黑色的裤子被血浸透了。他站着的地板上有一摊血。    
    塞西莉立刻从她宽松的上衣上撕下一大块布,裹在得汶的腿上,用它来止住伤口的血。现在,她只穿着一件黑色的胸罩了。    
    “亲爱的。”他努力地想说话,想笑。    
    “罗夫,设法唤醒他,好吗?”她说。    
    罗夫扶起亚历山大。这男孩摇摇晃晃的,但是正在醒来。“嗨,孩子,你没事吧?”    
    得汶转身看着金属制的门。门闩又插上了。    
    而且,他注意到了另一件事:    
    热量消失了。    
    塞西莉帮助他上了床,并且愿意为穆尔家庭效劳的兰博医生也被叫来了。    
    得汶说他在森林中被一只动物攻击了———他想的是“一只邪恶的狗”。    
    当清洗和包扎他胸部和腿上的伤口时,他咬紧了牙关忍着剧痛。    
    最后,医生给他注射了狂犬病接种疫苗。得汶对他自己微笑,他不知道抗生药能不能抵抗从地狱来的东西传播的病毒。    
    兰博医生也对亚历山大进行了仔细检查,之后宣布他是健康的。这男孩在被安顿在游戏室中看电视之后,似乎什么也不记得了。小团体的全体人员一个接一个地来到得汶的床边来看他。先是D.J.,然后是艾娜,随后是马库斯,最后,全体人员都站在他的床边。“明天下午放学后我们要召集一次聚会,”马库斯告诉他,“你和塞西莉一定要去参加。在晚上,男子汉。”    
    “我们保证,”D.J.补充道,“不透露今晚的任何事。但是我们需要知道一些答案。”    
    得汶笑了,“我知道寻找答案,伙伴们。好吧。你们会得到的。”    
    他们为了让得汶好好地休息就告辞了。塞西莉抚摸着得汶的头发。罗夫又回到了屋子。    
    “今晚你证明了你自己。”他告诉他。    
    得汶笑了。“我猜是这样的,”他抬头看了看塞西莉,然后回头看罗夫。“但是,还有那么多事我不明白,罗夫,这帮家伙们说他们想知道答案。好啦,我不能确定我能告诉他们多少,况且我还不知道为什么我是现在这样的我。”    
    罗夫耸耸肩。“我猜测那答案还远在天边。但是我能帮你了解一些事。得汶。我们可以一起读书。我们可以发现外面有其他的人。”    
    “其他人?”    
    “守护者。或许我们可以追捕到某个可以给我们更多我们想知道的消息的人。”    
    得汶认为这个没有来看他的人是格兰德欧夫人。“你的妈妈,塞西莉,”他说,“我仍然认为,她知道的一定比她现在透露的多。”    
    她点点头,“或许所有这些事会促使她说出她的秘密。”    
    罗夫笑了。“别指望这个。你的妈妈一直是严守秘密的。”他低头看了看得汶。“她见你和亚历山大一切都好,就放心了。她现在和亚历山大在一起。我猜测她接下来就会来看望你。”    
    得汶觉得困意袭来,他已经疲惫得说不出话来了。    
    “罗夫,”他强打精神问道,“你认为杰克森·穆尔会永远离开吗?”“很难说,曾经,我们认为他是。你已显示出比他更强大,你救回了那个孩子,那是连兰德夫·穆尔都办不到的。”    
    得汶抬起沉重的眼皮,“我看见他了,我是说,法兰齐·安德伍德。”    
    一种悲哀的表情笼罩在罗夫的脸上。    
    “我尽力去救他,”得汶说,“但是他不想来。”    
    “或许他不想来,或许对他来说是太长了。”    
    他们都沉默了,想着那个脸上长满雀斑的男孩曾经快乐地在这所房子里玩耍,而现在却永远丢失了。    
    “罗夫,”得汶说,嗓音有些沙哑,“我一直都在等着问你。我问杰克森这个问题,他变得暴怒起来。谁是克拉丽莎?”    
    罗夫的表情让他很奇怪。如果说提到法兰齐让罗夫感到悲哀,这个名字简直就是让他不安宁。他的脸上紧张起来,“你为什么问起她?得汶?”    
    “因为艾米丽·穆尔的魂灵引导我到她的墓地去。她是谁?罗夫?”    
    这个年长者的眼睛闪着光,“她是我的汽车里的一个女孩,得汶,这个女孩掉入了大海。”    
    得到这样的消息,得汶顿时感到可怕起来,“对不起,罗夫。”他说。    
    罗夫抓着自己头发,“很好,你还不知道。”“但是她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艾米丽……”    
    “据我所知,没有什么关系,我的朋友,”罗夫深深地呼吸了一下,“克拉丽莎·琼斯只是一个在乌鸦绝壁工作的女孩,是一个仆人的女儿,一个活泼、快乐的女孩。”他的声音哽咽,“她死后,悲痛一直笼罩着我,在我生活中的每一天。”    
    他们都沉默了,得汶努力想像着克拉丽莎在这里可能扮演的角色,但是他不能,他太困了,现在无论如何也不能弄明白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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