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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向天真的女生投降-第24章

小说: 向天真的女生投降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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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安检员走过来,让他把包放在检测机的传送带上,然后让他把身上所有的金属物品拿出放在一个塑料框里,披头照做了。他把所有的东西,一股脑儿掏出来,那是打火机、金属眼镜、钱包和一包餐巾纸。披头两手空空走过金属检测门依然警铃在响,他不知道自己还带什么。又一个安检员走过来,让他站在一个台子上,用金属探测器在他身上上下划拉,当经过他的腹部时金属探测器就响起来了,显然,那是披头的金属皮带扣。安检员挥了一下手,让披头拿自己的东西走。披头此时才算真正松了口气,知道自己终于过了最后一关。    
    披头七点进了候机楼,他找到登机口,然后在一张凳子上坐下来。他此时充满越过封锁线后的畅快和愉悦。但这种兴奋没过多久就被另一种焦虑所代替,他突然想到自己离开已经有四天了,而今天已经是第五天。不知道小宝现在如何了,她能撑下去吗?披头把头蒙在双手里,陷入持久的痛苦煎熬和不安之中。    
    小宝要不行了,这是医生和护士一致的看法。几乎没有人相信那个万恶的、没有人性的年轻人能回来。当负责看护小宝的护士哭着对医生说了小宝的状况后,医生得出的结论是再去找那个年轻人已经没用了,小宝几乎是死定了。小宝随时有可能发生体内出血,由其是大脑出血,这种状况一旦发生,其效果如同雪崩一样蜂至踏来,再也没有什么办法能够挽救了,小宝在零期里苦苦熬了四天,而现在是第五天,这已经是非常难得的了。    
    主管小宝手术的林大夫坐在自己办公桌前使劲儿地敲桌子,他嘴上一直念叨着几句话:“这是谋杀!这是谋杀!那个小子是凶手!他是个凶手!”一个病人家属路过听到林大夫念叨的话,以为小宝已经死了,他跑回病房把这消息传开,于是整个九病区关于一个天真小女孩被谋杀的惨烈故事被人添油加醋地传开了,而特殊的谋杀方式和离奇的情节更添加了好事者的情绪。    
    大家在好奇之余对这个无耻流氓加凶手的年轻人做了几乎最彻底的批判,有人提议把该案提交公安局刑事科做大案要案处理,甚至有人建议一旦抓住这个年轻人也给他吃化疗药,先让他也受一受小女孩受的苦,最后把他一枪毙了。整个医院人们愤怒的情绪在不断增长,像积压的火山一样慢慢膨胀,开始向最后的临界点滑去。    
    林大夫再次被护士叫到病房里,他们看着已经奄奄一息的小女孩,看着她那摇曳不定的生命烛火在向无尽的黑暗滑去却没有任何解救的方法,对小宝的输血似乎已经不能解决问题。小宝已经出现呼吸循环衰竭的征兆。    
    可怕啊!一个本来可能治愈的小女孩死竟然死在我们的手里。身边的医生护士注视着这样一棵小生命,原本还可以快乐地活两三年,或者四五年,更有可能被彻底治愈,但却因为一次盲目的手术断送了。    
    林大夫出了病房后,在办公室大骂起来:“应该立法把所有捐献骨髓者提前关起来,直到骨髓移植完毕再释放。如果不这样做就不开展这种手术,否则就会让这样的无耻之徒、懦夫钻了空子。”对这个温文尔雅的老医生来说,这种动怒他还从来没有过。    
    在医院的走廊里,一个女人正在痛哭,伤心欲绝,那声音的凄惨让任何一个有良心的人都胆寒心碎。这个漂亮女人的脸已经憔悴不堪,似乎精神已经垮掉一样。她就是罗太太。    
    大家都来劝阻这个女人,对她的悲恸表示同情,很多人都在掉眼泪,为这对母女的感情掉泪。舐犊之爱啊!还是母亲伟大啊!女儿死了那女人该怎么办?大家似乎已经看到一个因失去爱女而发疯,最终走向灭亡的景象,这些都是那么清晰地展现在人们面前,那种到来的必然性就像脚下的星球转动一样不可动摇直到毁灭的那一天。但在人的内心深处呢?谁能看得清楚。    
    此时大家对小宝死亡来临的统一性已经达成惊人的一致,惟一的区别仅仅在于死亡来临的方式和时间,是一个小时后,两个小时后还是三个小时后,最后大家认为小宝必定撑不过明天早晨。    
    到了中午,在整栋大楼一片死静中,一个人疯狂地跑进大楼,他骇人的目光冒出冲天怒火,面容如同地狱天使,他双拳紧握,嘴角拉出直直的弧线,牙关紧咬,浑身充满复仇的烈焰,他急速的脚步蹬踏在地面上,发出“嗵嗵”的响声。    
    他狂跑着一路穿过长长走廊,越跑越快,直到最后他开始飞奔,拐过一个弯,上了最后一级台阶,他一脚踹开挡道的铁门,直冲进第九病区。有几个没闹清楚进来的是什么人的护士上前阻拦他,试图维护病区的安静秩序时,年轻人奔跑中带着强大惯性的有力身躯已经把她们冲击得东倒西歪,就在她们的惊诧、迷茫之中,那个年轻人冲进林大夫的办公室。    
    他大吼并咆哮道:“快来!马上开始。”


第四部分第十六章 与死神赛跑(2)

    披头的归来让医院里所有人都惊讶不已。当他如旋风般冲进第九病区时,他归来的消息如燎原烈火迅速蔓延开来。有关他的谣言和传说更是不可阻挡的被四处传播。流传最广、最能被人接受的版本就是他良心发现,被强大的社会舆论和被可能遇到的法律诉讼所惊吓,不得已回来履行他本该履行的职责。    
    林大夫和骨髓移植科的医疗人员根本就没时间,也没心思去关心披头离开了这么久到底去做了什么,他们在最初惊诧后不到五分钟,一切有关抽髓的准备就开始了。    
    在这之后,林大夫与披头有过一段对话,是关于采用何种骨髓采集方法的对话。林大夫给了披头两种方法供他选择:一种是髋骨穿刺直接抽取骨髓,另一种是将骨髓里的造血干细胞通过药物动员到外围血液中,然后抽血到分离器中在分离器里分离出造血干细胞。    
    “哪种更快?”披头问。    
    “当然是前一种,后一种首先要给你的血管里打入骨髓移植动员剂,让骨髓里的造血干细胞全部动员到外围血液里,过十二个小时再对你的血液做检验,看转移是否达到要求,然后再把血抽出在分离器分离出骨髓里的造血干细胞,这个分离过程依然需要几个小时的时间。    
    “小宝已经等得够久了。”披头说,“再等十几个小时,哼!算了吧!我可不想让她再等十几个小时。”    
    “那就只能用第一种了,要从你骨头里直接抽取。”林大夫说。    
    “那就直接从我的骨头里抽吧!”披头下定了决心。    
    “我在这里要告诉你,我们医院自从采用抽血分离的方法后再没采取过髋骨抽取的方法,因为这种方法会很疼的。”    
    “是吗?那就让我试试看。不要啰嗦了,马上就开始。”    
    “好吧!那就这样”然后林大夫转头对周围的护士说,“开始准备,二十分钟后开始抽取手术。”    
    整个骨髓抽取过程非常简单,披头躺在手术台上,医生用抽髓针管刺穿披头的骨头,把针头伸入骨髓,然后抽出来,这个过程持续了两个小时,因为抽取是多次完成的,要在不同的部位分次穿刺抽取,整个过程里披头虽然被打了麻药,但依然能感觉到针头刺入骨髓的疼痛。    
    对于披头的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林大夫一字不问。在手术过程中那些曾对披头的消失恨之入骨的医院护士,此时对他的看法发生了整个转变。他在上手术台前让一个护士下楼给他买了一包口香糖,然后一股脑儿全放在嘴里。于是,两个小时的过程中他就使劲儿地咀嚼着嘴里柔软的、已经毫无滋味的橡胶,这种咀嚼常常因为疼痛而十分剧烈、迅速,因为抽取骨髓带给披头的痛苦感也在那拼命的咀嚼中减弱了许多。    
    骨髓血被一袋袋送进小宝的病室,然后通过输液管流入到这个六岁的正在生死线上挣扎的小女孩的血管里,这种过程不断持续,直到最后一袋完成。在输入过程中,小宝是昏迷的,并不知道生命之源已经注入她的心田。到输送全部完成为止,别人的工作已经几乎全部完成,剩下的就看她自己的生命力是否顽强到能够抵抗死神的法力了。    
    小宝从这天开始所面临将是另一个关口,就是注入她身体的生命之血是否能在她体内扎下根,在她的骨髓里成长起来,从而达到让她脱胎换骨的改变。    
    如果一切顺利,她将不再是过去的B型血,而是O型的了。而她血管里流动的血细胞的DNA结构也将和披头完全一致了。    
    姚兰依然在向着命运给她的既定目标努力。前面提到过,姚兰终究有一天将用自己手里的剑去斩爱人的头。这个过程此时谁都不知道,除了万能的上帝之外。在她的世界中除了学习之外就是那个让她心动的寻找计划。自从她开始对披头回心转意,能主动与她联系失望之后,她就决定用自己的力量完成一项对她这种从小就生活在优裕环境中的女孩不曾有过的举动。她听从谢兵传的建议,以及彭伟天才般的设计所指引的方向前进。在她的心中,只要能找到爱人,其他问题都会迎刃而解的。她不愿意去想披头此时是否还爱她,是否一如过去一样保持那些让她激动不已的品质,是否依然仅仅是一个误入歧途的本性美好的年轻人。她自信地以为爱是可以化解一切分歧、偏见和误解的灵丹妙药,尤其当她开始变得漂亮,成为人人喜爱的可人之后,她就更有信心得到披头的爱情了。    
    “我一定能让他回心转意,”姚兰对自己说,“我一定能让他爱我,就像我爱他一样。我们一定会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直到天荒地老。”姚兰这样憧憬着未来,幻想着美丽新世界的重新到来。而她并不知道的是,那个她爱,她喜欢,她挂念的人此时已经向法律和道德的反面滑去了,她的爱人在经历了一次次生活的磨难和曲折之后,已经用少年时期经验的力量开始了自己对社会的反叛,他彻底走向一条黑暗的道路。一条不是本性,而仅仅是习惯使然。披头在新的地点,用新的方式重新融入了新的帮派之中,甚至比过去更有恃无恐。    
    关于披头是如何发生了这样的转变在后面将会叙述。这里先讲姚兰是如何展开对披头的找寻的。


第四部分第十六章 与死神赛跑(3)

    姚兰在放暑假前就为外出旅行筹集到足够的金钱。她从父亲那里要了一部分钱,其借口是暑假要随同学外出旅游,然后又从二哥那里借了一部分,再加上她平时的积蓄。这次随她一起旅行的有三个人。谢兵传和彭伟是早定好的,另一个女孩是张晓凡,张晓凡曾征询男友陈彤的意见和她一起旅行,但陈彤父亲有病需要他回家照顾,所以整个旅行团队只有两男两女四个人。他们在彭伟的建议下决定骑车完成从本地穿过内蒙到达中蒙边界,最后抵达北京的全程。行程共一千二百公里,他们计划用一个月的时间完成。沿着国道穿州越府,每天计划骑车四十公里,这个速度对他们几个年轻人来说并不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在临出发的前一天,四个年轻人来到披头曾带姚兰去过的夜总会里。为什么选这么个地点,姚兰并没有详细说明,她只是说这里能勾起她生活的乐趣和对旧日的怀念。当她把在这里聚会的建议提出来后,其他几个人都对姚兰刮目相看,这种惊讶一直持续到他们进了夜总会的大门。    
    “没想到你竟然来过这种地方!”张晓凡惊讶地说。    
    “是啊!姚兰,你怎么从没说过你来过这里。”谢兵传也附和道。    
    姚兰面带微笑,她的脸上泛起不宜察觉的甜蜜神态,披头的影子重新浮现在她的面前。    
    “我也只来过一次,是好奇来的。” 姚兰说。    
    他们走进大厅后,整个场子里一如姚兰上次来一样热闹非凡。他们找了个靠边的座位,然后要了几大杯啤酒以及两盘水果,之后他们开始出发前最后的狂欢。    
    这一晚,他们四个都到台子上跳舞,蹦迪的疯狂劲儿一点儿都不亚于周围的其他人。四个人尽情发泄着身体内积存的能量,各自表达着对学习的枯燥和对平淡生活的不满。    
    “这里都是些什么人?”张晓凡在四个人跳舞间隙喝啤酒的时候一如姚兰过去问披头那样问姚兰。    
    “男人大多是做生意的,女的一部分是良家妇女,其他呢我就不说啦。”姚兰嬉笑着说。    
    “为什么女的不说?”张晓凡固执地问。    
    “不说就不说。”    
    “说嘛,到底是什么。”    
    “不说就不说,你小孩子问那么多干吗?”姚兰继续嬉笑着。    
    姚兰一说完彭伟和谢兵传都笑了起来,他们都明白姚兰说的是什么。但张晓凡钻牛角尖非要搞明白。    
    “姚兰,你说不说?”张晓凡上前来掐姚兰。    
    姚兰见状赶忙躲避,同时祷告求饶,“行了,我告诉你!”    
    “说吧!”    
    “来的都是良家妇女。”    
    “呸!不信。”张晓凡嗔怪道。    
    “真的,你说不是良家妇女,还是什么?”    
    “你不说我也知道。算了,不问你了。”张晓凡生气地坐下来,不再找姚兰的麻烦。姚兰跑到张晓凡身边,拉着她的手说,“走吧,我带你去。”    
    “干什么?”    
    “去做个试验。”    
    “什么试验?”    
    “去了你就知道了。”    
    张晓凡和姚兰手拉手走到大厅相对显眼的地方,然后找了座位坐下来。    
    “我们现在摆个很淑女的样子,”姚兰说,“我们别说话,就静静地坐着,看会发生什么。”    
    “这是干什么?”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哦!那我该怎么摆呢?”张晓凡问。    
    “学我这样。”姚兰想起过去与披头一起来的时候看到的那个女孩的样子,于是模仿那个女孩。    
    “是这样吗?”张晓凡问。    
    “对!”    
    “可这样能有什么用?”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两个女孩相对静静地坐着,不说话,也没去看舞台表演,似乎在沉思。    
    过了一会儿,果然如姚兰预料的那样,两个男子走了过来,坐在她们旁边。圆桌周围现在坐了四个人。


第四部分第十六章 与死神赛跑(4)

    “你们好!可以坐吗?”其中一个三十几岁的男子问。    
    姚兰面色天真地抿嘴笑了笑,点点头。而张晓凡却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吃惊不小。    
    “我——”张晓凡刚要发话就被姚兰阻止了。    
    “你们就两个人?”刚才问话的那个男子笑着问。    
    “是啊!”姚兰说。    
    “哦!喝酒吗?”男子接着说。    
    “好啊!”    
    于是男子招了招手,一个男侍走了过来,男子对男侍说了几句,一会儿桌子上摆了一瓶红酒,还有点心和水果,四个高脚酒杯。    
    男子让男侍给四个人都倒上酒,然后端起杯子,示意大家碰杯。    
    “请吧!大家碰个杯认识一下。”男子说。    
    姚兰给张晓凡递了个眼色,让她也把杯子举起来,于是四个人碰杯。两个男子浅尝即止,姚兰和张晓凡仅仅是让酒碰了碰嘴皮而已。    
    “让我猜猜!你们是学生吧!”男子语气肯定地说。    
    姚兰微笑着点点头。    
    “是大学生?”    
    姚兰又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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