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真的女生投降-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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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头看到姚兰穿过马路朝他跑过来,于是左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右手向姚兰打了个响指,随即用食指点了一下姚兰,算是给姚兰打了招呼。
“我父亲去军区开会,要四点才能到。”姚兰气喘吁吁地说。
“那怎么办?我不能在这大太阳下等你老爸一小时。”
“不用。你在我家等他,家里有空调,一点也不热。”
“哦!那好,如果能再给我烟抽就更好了。”
“我老爸有,我等会儿给你偷来。”姚兰说着就带披头走向大院的大门,她向门前的警卫打了个招呼披头就被允许通过了。
第一部分第二章 音乐的力量(2)
披头头一回进这个警卫森严的大院。姚兰领着他沿着一条石子铺成的小路穿过一片松树林,来到一栋四层楼前,楼从外表看已经有些年代了。楼的外墙壁上爬满青藤,在阳光的照射下青藤叶子在闪烁绿油油的光彩。披头走进去发现楼里的走道很朴素、干净,凉意阵阵。
姚兰带披头上了三楼,姚兰掏出钥匙打开一扇门,披头从姚兰的肩头望过去,看见房间里朴实,丝毫没有奢华。走进房间,披头感觉房间很大,尤其是客厅,足足有五六十平米。
“你这是几室的房子?”披头问。
“是四房一厅的。”姚兰请披头坐下,一边跑到冰箱旁边,打开冰箱给披头拿饮料。
披头并没有坐,而是在房间四处张望。
“你家够阔气的哦。”披头感叹道。
“我家不算什么,大院里很多家比我家阔气。”姚兰在杯子里加了冰块,然后把果汁倒进杯子里,把杯子放在茶几上。
“你老爸是什么级别的干部?”
“这我不能告诉你!”姚兰笑着说。
“是军事秘密?”披头问。
“不是!我父亲不让我们乱说。”
“不说拉倒!我没心思打听你家的破事。”披头转悠了一圈后回到客厅,坐到沙发上。“我想抽烟!”他对姚兰说。
“你等等哦。我去看看我老爸的烟还在不在。”姚兰做了个怪相,然后推开书房的门钻进去,披头听见书房里姚兰翻腾东西的声音,过了一阵,姚兰拿了包香烟出来。
“你看这烟行不行?”
“什么烟?我看看!”披头从姚兰手里接过香烟,立刻就两眼放光。“我说你丫行啊!你把你老爸的中华烟拿来啦。”
“这烟好吗?”
“好!当然好了,五六十元一包。”披头把烟打开,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一副陶醉的神情。
“啊!这么贵啊!”姚兰惊讶道。
“得!算我没白来。”披头立刻抽出一只,掏出打火机点燃,然后把二郎腿翘起来,神情悠然自得,似乎像是在自己家一样。
“你要是喜欢就把整盒都拿走算了。”姚兰见披头那么钟爱地把玩手中的香烟于是说。
“你说真话?”
“当然!”
“你不怕你老爸生气?”
“我不让我老爸知道。”
“哦!既然如此,我就收了。”披头把烟装进裤子口袋,然后他突然想起上次借钱的事。
“对了!上次借你的钱我带来了。”说着披头从T恤衫口袋里掏出钞票,点出两张放在茶几上。
姚兰脸红了,她说:“我说了不要了,你拿回去吧。”
“玩去——”披头轻蔑地回了一句,“我可从来不沾女人的便宜。”
“那我还你二十。”
“不用!我说了还你两百。”
“那我也要还你。”姚兰说着跑回自己的房间,一会儿拿出二十元,递给披头。
“哎——我说你这丫头挺较真儿。也好,我正缺钱用,不拿白不拿。”说着把二十元钱收进口袋。
披头在舒展地抽烟喝饮料的当口,发现了角落里的钢琴。
“那边那个黑家伙是钢琴吧!”披头指着放在角落里的钢琴问。
“是!”
“谁弹?”
“我!”
“你——”披头笑起来,“你会?别逗了。”
“骗你干吗?”
“不信!”
“那我弹给你听!”姚兰说完走到钢琴边,掀起琴盖。“你想听什么?”
“我哪知道你会弹什么。随便弹,爱弹什么弹什么,最好来个猛的。”
“猛的不会弹,给你弹‘少女的祈祷’吧!”
“好,爱怎么祈祷怎么祈祷,好听就行。”
第一部分第二章 音乐的力量(3)
姚兰屏住呼吸,然后沉静了一下心情,手指轻轻按了下去,立刻,如幽谷溪流般动听美妙的琴声从姚兰的指间发出,充斥整个房间。舒缓轻柔的音符阵阵跳动在空气中,如清风吹拂大地,又如夜晚的星辰闪烁点点星光,那不断推进和婉转的节奏,如火焰跳动,如大海的碧波,如流动的沙丘,如羊群奔跑在绿色的原野上,如鸟儿在幽静的森林里歌唱。至纯至真的幻想带着飘飞的思绪和无尽的相思与向往,冲破圈锁自由的牢笼,冲上云霄,展翅高飞在一望无际的蓝天上,毫无世俗的杂念和斑点,只有天真和纯洁,只有质朴和阳光,在那圣洁的涌动中,天空似乎越来越明亮,所有的黑暗都消失在那灿烂的光芒之中。
披头傻了,他被震撼了,他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在姚兰循环往复的弹奏中,他似乎忘记了自己。他那从来不曾有过的感受,是在离他不远的地方飘送过来,从一个天真少女的手指间传递出来,像是送来一镞镞利箭,汹涌澎湃地穿透他的胸膛。他呆呆地看着对面的少女起伏舒缓弹奏琴键的姿态,他被音乐,被纯朴少女舞动的身姿所惊愕,他从没有经历过这样令他无法置信的场景,那个在他眼里毫不起眼的女孩所散发的美丽圣洁的气息让他窒息。他在那一刻对女孩的看法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对她充满无比的敬佩和崇拜。
姚兰弹完了,她转过身,惊讶地发现对面的男孩眼眶中充满了泪水,光彩熠熠,脸膛透出平静和微笑,他呆呆地看着自己,像是傻了一样。
“你怎么了?”姚兰好奇地问。
“没什么——”披头被姚兰唤醒。他难为情地摇摇头,对自己失态感到不好意思。“你弹得真好!让我想起往事。”
“往事?是什么?”
“我想起我的童年。”
“哦!”姚兰点点头,“是不是让你想起伤心事?”
“不,你的琴声让我想起我童年那些好日子。”
“你童年过得很幸福?”
“是啊!很幸福。”披头喃喃地说。
“那你——怎么现在会——”姚兰犹犹豫豫地问。
“你是想问我现在为什么会混得这么惨是吧!”披头突然恢复以往冷冷的神情,“实话告诉你,我没有你这么个好爸爸。”
“好爸爸——你爸爸对你不好吗?”
“好!我爸很疼我,但你要知道,仅有爱是不够的。还要这个——”披头用手指搓了搓,表示钞票的意思。
“那你母亲呢?”
“小孩子别问那么多,瞎打听会让你招祸的。”
“谁是小孩子!你比我大不了多少。”
“切!你懂什么?你们这些学生蛋蛋除了学习些没用的知识还能干什么。我最看不起你们这些没吃过苦还自以为了不起的大学生了,你们其实对社会狗屁不懂。”
“那你可说错了!”姚兰回敬对面男孩挑衅的语言,“你怎么知道我们没吃过苦?你以为考大学容易吗?你有过寒窗苦读的滋味吗?我们中的很多人虽然没有你那么早接触社会,但我们有我们自己的理想和追求,有我们自己看待社会的方式和方法。再说我们也经常参加社会活动。”
“我不想和你争!”披头傲慢地说,“和你这种大学生争没意思,你们所接触的社会都是好好好的东西。可你知道吗?江湖险恶,像你这样的学生十有八九被骗子卖了还自以为在给社会做贡献呢。”
“骗我?”姚兰轻蔑地斜眼看着披头,“我就不信骗子能骗我。你以为我是傻子啊!”
“我看你和傻子差不多。”
“你——”姚兰满脸愠色地看着披头,顿时没话了。
“算了,我也不贬低你了。看你给我弹琴的份上,我向你道歉。你还是把书念好吧,虽然我披头看不起大学生,但我还是挺羡慕你们的。你们是社会的栋梁,国家的发达就看你们的了。”
姚兰见披头向自己认错,也恢复了平静。她说:“我觉得你——怎么说呢,其实你人并不坏,心眼挺好的。干吗要学坏?”
“你说什么?”披头脸色沉了下来,“什么叫好?什么叫坏?你以为我这样就是坏?告诉你,你听好了,我披头就做不了好人,在我眼里,你们的好我根本就没当回事。别给我上德育课,中学老师上得多了,我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我不是给你上课!”
“那你是什么?我可告诉你,我压根就没想做好人,我就这烂命,我也没你头脑那么聪明,这个社会有你这样的好人,也就要有我这样的坏人,否则怎么显得你们好呢?”
“我觉得你并不笨,其实你挺聪明的,你说话条理清晰。尽管你说的道理不对,但却有自己的思想,我觉得你该重新评估自己的价值。”
“我还有价值吗?我想我活不过三十岁。我的人生早在我爹妈抛弃我之后就注定了。”
“我知道你小时候命没我好,但你要知道每个人虽然不能选择自己的父母,但却能选择自己的生活道路。”姚兰激动地说。
“选择自己的生活道路!”披头用讥笑的口吻冲着天花板说,“我还能选择自己的生活道路,我有得选择吗?当然,如果我有你这样的好家庭,好爸爸,我可能会比你还优秀。”
“我有很多同学是从农村来的。他们家庭很苦,但却积极向上,学习很好,很有追求。”
“对!我知道。大学里是有很多是从农村来的,我也知道他们家庭条件不好。但又怎么样?至少他们父母双全吧。可我呢?我是个孤儿,我以前还有爷爷奶奶,但现在,我什么都没有,我只有自己,我没有一个亲人。”
“这样——”姚兰长出了口气,她眼睛开始湿润了。感觉到对面桀骜不驯的男孩身上散发出来的悲苦的气息,她开始真正同情起这个命运凄惨的异性。
“对不起!”姚兰用温柔歉意的语调说,“我不知道你的亲人都不在了。”
“没关系!我早已经无所谓了,麻木了。说实在的,我眼泪早已经流干了。其实,我很久没流眼泪了,刚才你的琴声让我破了戒,我以为我这辈子不会被什么感动了。”
“我看到你的眼眶湿了。我很惊讶我能让你感动,很多人听过我弹这首曲子,但从没人像你这样过,大家只是对说我一些客气话。”
披头微笑起来,“这就说明我不懂音乐,听这曲子应该不哭才对!”
“不!我不这么认为。我认为只有你听懂了。其他人仅仅是敷衍我而已。”
“是吗?我不明白——,也许我适合欣赏音乐。”披头调侃地说。
“你不仅适合,如果你小时候能练钢琴的话,一定比我弹得好。”
“为什么?”
“你看你的手,手指细细长长,是弹钢琴的手。”
披头把手放在眼前,有生以来头一回认真看自己的双手,他笑了,“我这手能弹钢琴?我觉得拿菜刀砍人要更合适些。”
第一部分第二章 音乐的力量(4)
两个月后,姚兰三哥的判决下来了,因为故意伤害罪被判处三年劳教。三哥被宣判后与姚兰和父母见了一面,三哥哭了,他这次真后悔了,他也从心底里知道父母是爱他的。最后他叮嘱姚兰要好好照顾父母。姚兰母亲哭了,父亲则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他感觉让自己的孩子坐三年牢还是值得的,让浪子回头毕竟比什么都重要。
在探监回去的路上,姚兰的父亲在车里长吁短叹,对自己的小儿子的命运感慨起来,“人啊!吃点苦是好事啊!”
“爸,你说我三哥在监狱里不会有人欺负他吧。”姚兰问。
“我想不会,我托了熟人让看管在里面多照顾他。他现在和一些经济犯关在一起,那些人基本都没什么暴力倾向,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哦!爸,你说三哥有没有减刑的可能。”
“那就看他的表现了,只不过我倒想让他在里面好好磨炼磨炼。让他懂得什么是苦。”
姚兰母亲一句话不说,只在一边抹眼泪。
回来后第三天,姚兰买了一条中华烟去看望披头,算是对他的感谢。
姚兰找到披头的住处后并没见到他,于是向周围游荡的孩子打听,她得到的信息是披头基本没准点回来,有时候天天在这里,有时十天半月不见人影。
姚兰在门口等了一下午也没见到他,于是就回去了。
又过了一个星期,姚兰再次去看望披头。在门口,她见房门虚掩着,但她没有贸然推门进去,而是敲敲房门。
“敲什么门!要进就进。”披头在里面喊。
姚兰推门进去。披头看到是姚兰,惊得从床上滚了下来,他慌忙把手中的东西往枕头下面塞,动作极其滑稽。
“你——怎么来啦!”披头站在床前窘迫地问。
“我——我来看你,是来感谢你。我哥判了三年,没重判。”
“哦!那就好。”披头恢复了神态,脸色又变得悠然自得,得意洋洋的样子。
“我给你买了一条烟。”说着姚兰把装烟的塑料袋放在桌子上。
“给我买烟?”披头惊讶道,“没想到你小丫还知恩图报。”他说着把袋子撑开,从里面拿出香烟。
“奶奶的!中华烟——”他得意地大笑起来,“你们家可真有钱。”
“是我零用钱买的。”姚兰轻描淡写地说。
“还是你家有钱。给你老爸说说,收我做你老爸的干儿子如何?”
姚兰嘴角一咧,不置可否。她又随手从手包里拿出一本书。“这是我给你买的,算是送你的礼物。”
“送我烂书干什么?”
“我觉得你该多读点书。”姚兰神态坚定地说。
“哦!这个点子新鲜。什么书?”披头接过书问。
“《大卫•;科波菲尔》,狄更斯写的,是长篇小说。”
“为什么给我看外国人的书?我不喜欢看外国人的书。”披头毫不客气地说。
“我觉得你该看。书写得很好,你看了会对你有帮助。”
“你是想——怎么说,是想感化我?”
“没有,我觉得你该看。主人公的身世和你很相似。”
“是嘛!哦,那我倒该看看。”
姚兰见他接受了自己的好意,心里有了一种说不出的愉悦,她感觉自己做了件很了不起的事情,在她圣洁的心灵当中有个念头,就是用知识和美好思想来诱惑一个脑袋空空,只有蛮力的浪荡小子,让他重新燃起对未来的希望和梦想。这件事让姚兰感觉既刺激又充实。
“我还有本书要给你,这是我借你的,你要还我。”姚兰又从包里拿出一本。
“是什么?”
“《音乐的力量》”
“谁写的?还是外国人?”
“不!是国内一个不知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