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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冰雪孤城by白蛋(第三部)-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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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 
  他该替他高兴的,这样,即使他死了,朱靖也不会太孤单,会有别人爱他。这是一件好事。 
  但是,为什么他觉得这么寂寞? 
  “很痛吗?侯公子。”一只满枯瘦的手握住了他的手。 
  侯雪城睁开眼睛,“太君。” 
  “侯公子………城儿,那个孩子对不起你。”太君老泪纵横, 
  “你怪我吧。你为了靖儿牺牲了一切,却………。阿靖是为了救你,我却是………为了老王爷这脉的血缘。轩儿的爹,靖儿的大哥,并不是老王爷亲生的,而是当年下属的遗孤,老王爷当自己的亲生孩儿抚养长大。虽然我疼轩儿,但真正老王爷的血脉,总不能断绝在靖儿这一代啊。” 
  侯雪城根本不懂,什么血脉,什么传承。这些根本对他都没意义。但是对其他人似乎很重要吧。这也无妨了。若自己今日仍是以前的侯雪城,他不会将朱靖让给他人。不过即将离开的是自己,若不带朱靖走,让韩晚楼陪他过一生,也许是最好的方式吧。 
  侯雪城觉得这个老太婆很有趣,她算是这个世俗间礼教和规条的典范吧?她在意的事情,永远是自己毫无感觉的事情。问题显然是出在自己身上了。侯雪城自嘲的摇摇头。这一动,便岔了气,又是一大口血喷出来。 
  “太医,太医……。”太君急忙回头找御医。 
  黄御医低叹一声,别过了头。 
  他这种举动,便让太君的心凉了半截,“你……你好歹也写个方子给我让下人去抓药阿。” 
  黄御医只是摇头。 
  即使垂危,侯雪城的声音仍然冷冷淡淡。“太君,不用忙,我不行了。” 
  老太君登时心如刀割,“别跟太君说这样的话。你救了阿靖的命,最后却赔上自己的命,他还这么对你,你很后悔吧?” 
  侯雪城怔了一下,随即闭上眼睛。他觉得轻视,也觉得被轻视。 
  大家都说我不懂得感情,甚至无情。但是什么是感情?只是那样肤浅的东西吗? 
  我对朱靖好,是因为喜欢他,看他开心,我就开心。为了他快活,我什么都愿意做,最终也只是想我自己快活而已。 
  我的付出,就是收获。为何别人总要说我是牺牲呢?朱靖对我好,难道也是牺牲?他也只想看我活着,因为他舍不得我而已。最终我们都只是为了满足自己。 
  为何要把爱情看得那么高?难道对一个人好,就必须要得到回报?难道我本身的付出不是一种收获?对方负心又如何?朱靖对我好不好很重要吗?我从不在意这个。我只要他开心就好了。只要看他笑,我就满足。 
  “太君,……”他终于开口,但声音低不可闻,“我从来没有后悔过,……我很幸福……。和他相遇,与他为友,……爱上他……,我没有后悔过。” 
  但不知为何,一滴眼泪,却从侯雪城眼睫中滑落出来。他语气仍然清冷。“我从不要求别人负担我的感情,我也不去负担别人对我的付出,………因为我没有这样的义务,对方当然也没有这样的责任。我喜欢他,所以我做。……我做的一切,都不会是我的损失,……因为那是我自己想做的。” 
  范芦排众而出,跪在侯雪城榻前。“宫主,若是你伤怀,我便将朱靖杀了,让他陪着你好吗?”他不理会身后众人的惊喘。“历代傲神宫主,从没有流泪的。流泪的下场,就是反噬而死。宫主啊………。”他哽咽起来。 
  侯雪城觉得脸上湿辘,伸出手来抚摩着自己的脸。这就是眼泪吗?原来,自己也会哭,也懂得那样的感情了,那样深沉的痛楚,就是悲哀的感觉吗? 
  他终于开口。“范芦,你认为我流泪,是因为朱靖大婚吗?你却是错了。”他淡淡的道:“朱靖就是大婚,仍然是朱靖。只要他是朱靖就好,其他我根本不在乎。寂寞也无妨,我一个人早就习惯了。” 
  范芦觉得不解。“那么宫主为何………。” 
  侯雪城的话语即是缓慢,显出他要说话是极吃力的事情,但仍然一句一句道来。“我觉得痛楚的,是我若离去,朱靖要怎么办呢?我想要他陪我一起去,我本该开口的。若我开口,他不会犹疑吧?” 
  范芦的声音不稳。“若他犹疑,我也可送他到您那里去。” 
  侯雪城摇头。“但是我又好想他活着。我想知道他安稳幸福后才死去。但是我等不到了吧?我等不到了吧?” 
  范芦张了张口,知道说什么都已经无用,大家都已经猜出,今夜便是侯雪城的死期。惜惜和怜怜已经低声啜泣起来。 
  范芦伸手想握住侯雪城的手,却又缩了回来。直到最后,仍是不敢稍微冒犯。 
  侯雪城自言自语般的道:“以后,我也无法再帮他任何事情了。我的流泪,是因为牵挂。从小到大,这个人一直是我的牵挂。但是我知道他一直好好的,可是我离开以后,他仍能这样好好的吗?他难道要抱着对我的记忆永远活下去吗?” 
  老太君柔声的道:“你不必担心靖儿,他够坚强的。” 
  侯雪城却似没有听见,轻轻的道:“若是掉换立场,朱靖死去,我一个人仍能活下去,我不会随他而死。我够坚强,够绝情。而朱靖那么弱,他一向比我弱,他一个人能忍受吗?” 
  朱靖一向,那么的寂寞。 
  人的悲痛,会随着时间淡去,记忆的伤痛终会被时间抚平,而我也会慢慢被遗忘吧?遗忘了我也无所谓,那个带霉的韩晚楼会好好照顾他的,照顾一个如同行尸走肉的朱靖………。 
  侯雪城低下了头。只觉得心头痛楚,又是哇的一声呕出一口血。身旁的人俱都手忙脚乱起来。侯雪城却不理会。 
  他心情一激动,冰心诀便自然发动,顺着他体内的脉络逆行。一时间他只觉得全身痛楚难当。 
  竟然练习冰心诀的人会流泪,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他想克制这样的情绪,却又完全无法控制。胸口的痛楚有如火烧。即使是他这样耐力十足的人,仍是难以承受。 
  再这样下去,他必将气血逆流而死。今夜便是与朱靖诀别之夜吗?我竟看不到他最后一眼吗? 
  老太君想起他为朱靖所作的一切,如今落到如此惨境。看他痛楚的面容扭曲,眼耳鼻都参出血来。不禁老泪纵横。“雪城,你有什么想要交代的,告诉太君,我必定替你办到。” 
  侯雪城吃力的摇头。“我从无牵挂。……除了……朱靖……。” 
  老太君的眼泪喷洒出来。“你就那么的爱他?但你们都是男儿身………天理不容的……。” 
  侯雪城即使在剧痛之中,听了此话仍露出了讥嘲的笑意。“天理?你们的礼教,就代表天理吗?我……绝情绝性半辈子,我连自己都不懂得怜惜,却为了朱靖而甘愿做任何事。” 
  他不住的咳嗽,仍是继续说道:“……我的确不懂得人类的感情,我也不想懂那些礼教规条,我只要爱朱靖就好。” 
  “雪城………。”老太君不知该说什么,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的想法,是不是根本就是一种错误? 
  侯雪城缓缓的往下说,仍带着那份傲然的讥诮:“大家都问我是否后悔,恐怕连朱靖都想那么问我。但是我从未觉得如此幸福过。……我后悔吗?” 
  他闭上双眼,脸容是众人从未见过的平静与温和。“不,我没杀了朱靖,真好。遇到了朱靖,爱上他,真好。即使他不爱我,即使他忘了我,我都觉得………真好……。” 
  侯雪城忽然笑了,缓缓闭上眼睛。所有人呼唤他,他都不再有动静和回应。 
  半个时辰后,他轻轻吐出了最后一口气息。 
  冰雪孤城第三部第八章静夜(后篇) 
  寒夜中的孤灯,一闪而灭。在黑暗中,所有人都听的到彼此悲伤而绝望的呼吸和震颤。 
  待怜怜重新捻亮了烛火,黄封第一个发声,他的声音呜咽而暗哑。“你们谁都不要拦我,我要去禀告王爷。师叔祖他………竟连王爷的最后一面都见不着……。” 
  惜惜哭出了声音。她服侍侯雪城最久,即使侯雪城一贯的冷淡,却从未为难过她。即使她有时服侍上出了错,侯雪城也只是看她一眼,自去作好。从无叱喝严责过她。 
  从朱靖将她拨给侯雪城,她便一心一意的服侍,将他当成正主。此时主人死去,她的眼泪奔流,竟无法停止。 
  “站住!”老太君龙头拐杖拄地,发出沉重的敲击声。她厉声道:“侯公子已经去了,你现在告诉王爷有什么用处?想破坏婚礼吗?咱们现在………现在只能………。”她一时哽咽的说不下去。 
  便在这时,房内忽然缓缓阴寒起来,众人都打了冷颤。慢慢气流在屋中形成,竟卷起一阵狂风,寒气袭人。所有人都惊呼出声,睁不开眼睛。 
  范芦念着主人,想冲过去护住他尸身,但是狂飙的气流却是以木床为中心向外发出,他一步也无法接近。 
  此时正值初夏,却有雪片卷入,众人惊心之余,都不禁战栗。 
  过了半盏茶时间,狂风忽然静止了,众人惊魂甫定。随着惜惜的惊呼,众人往床前望去,只见侯雪城原本躺卧之处,竟已凝结成冰。 
  那是一块巨大而光滑的冰面,把整个床褥都包裹住,隐隐约约只见到侯雪城的人形。 
  “宫主!”范芦惊愕的敲击冰面,以他功力之深,全力击出,那层冰却丝毫无损。所有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正在此时,花轿虽还未到,外头却已锣鼓之声大作,鞭炮响彻云霄。下人来报,皇上驾到。这是何等的尊荣,皇上亲临宠臣婚礼,但房内众人却愁容满面,彼此对看。老太君由侍女们扶持着,发出命令。 
  “这里之事,在明晨鸡啼之前,谁也不可泄漏,尤其不可告知王爷…………。我们只能求老天有眼,能让婚礼顺利完成。” 
  她颤颤巍巍的起身离开卧房,前去主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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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天府不愧是皇帝所在的京城,即使以臻暮色时分,仍可听见吹箫歌唱的声音。也许是因为皇帝重臣兼侄儿的庆王办喜事的关系,城内各个街道都比平时还要明亮。尤其是几条主要官道,一到了傍晚,便成了人群聚集的夜市。 
  当迎亲的队伍回来时,远处传来一阵喧天的锣鼓,鞭炮甩的震天响,整个昏暗的顺天府,似乎都为这喜庆的鞭炮声所惊醒了。 
  庆王府的喜庆,可说是京城的一大喜事,文武百官都亲来到道贺,连皇帝都亲临主婚。王府的外庄大院已经摆满了流水席,宴请不相干的客人,内庄则挤满了王公贵族等身分显要的贵客。 
  第一大厅的隔扇已经拆卸下来,与前后院连成一个高堂,支起衫架子,搭起席棚,约四十尺高,把整个正院和侧院都罩了起来。所有人一进厅,在走进了绿底喷漆的四扇屏风之后,就犹如进入了一个八十尺深广的大厅一般。 
  大厅尽头,三尺高的红烛相互照映。四周墙上挂满密密扎扎的红丝绸帐子。种类之多,只能将大部分折叠起来,只剩下送喜幛之人的名号露在其外。顺着石阶上走,通到里头的正厅,便是举行婚礼的喜堂。 
  朱靖将新娘从花轿上牵了下来,虽然左右贺喜之声不断,但他却神色木然。 
  雪城现在是否还在昏睡之中?是否还痛苦难当?雪城,你再忍耐一下,我必然会治好你,绝对不叫你受苦。大家怎样责骂我都没关系,说我负心也无所谓。 
  我只知道,无论用什么手段,无论忍受什么屈辱,我都不会再放开你。绝对不让你再禁受这样的苦楚。 
  隔着头巾,韩晚楼的声音也十分焦虑,“靖哥,我已经和我爹说好了,等到拜堂一结束,他就命人将剩下一半的寒魄丹交给你,侯雪城命很硬,只要撑的过今晚,他不会有事的。”说完语声已带哭音。 
  “我只觉得对不起你。”朱靖低沉的道:“你明知我喜爱之人不是你,却仍愿意委身于我。” 
  “我想救侯雪城,我想救他,不要他死。如果能有我可以尽力的,我什么都愿意做。”眼泪从喜帕内低落地面,韩晚楼也不知道自己今天该喜该愁。嫁给靖哥是她十多年来的心愿,今日如愿以偿,但她心心念念的,却也只是那个人,那个朱靖心头的男人。 
  “等救了侯雪城,靖哥你放心,我绝不会打扰你们。我喜欢你,也喜欢侯雪城,今日之后该将如何,其实我心里也没个准头。不过只要侯雪城能活下来就好,其他都不重要,靖哥你说是不是?” 
  朱靖紧紧牵着她,眼睛登时红了,说到底,最负心的是谁呢?他辜负了侯雪城,也辜负了韩晚楼。但这的确都不重要,只要知道雪城能活着就好。 
  寒魄丹的药效,其实只能续命,并不能治疗一切。也许侯雪城一辈子都只能躺着,但即使他面目全非,即使全身残废,即使雪城自觉生不如死,朱靖也不想放弃。 
  我绝对不会放开他。那样吃尽苦头,一心一意只想着我的人,那个我从小看他长大,那个洁癖任性,骄傲无情的男人,他只属于我,而我也只属于他。 
  这时,赞礼已经开始唱词。喜堂中的这对新人,开始向祖宗牌位行礼,接下来便要向大厅里侧尽头正坐的皇上和太君叩首。 
  赞礼这时高唱:“下跪,叩首,再叩首,三叩首。起立,下跪,叩首,再叩首,三叩首………。” 
  接下来,便是新郎和新娘互拜了。朱靖凝视着韩晚楼头上的喜帕,木然弯下腰去,心思却早已飞到后庄侯雪城身上。 
  雪城,你等着我。 
  但朱靖和韩晚楼却不知道,此时的侯雪城,已经气绝殒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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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雪城的确已经算是死去。在他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忽然间,范芦念给他的第九重补遗如闪电般映入他的心房。 
  十方来去,性理皆空,真知微见,玄妙其中。 
  披拂日月,咀嚼烟霜,几番风雨,硕果依旧。 
  千载朝暮,万物存亡,显昧两曜,生死一朝。 
  我之非我,凋而不凋,若有若无,若存若亡。 
  大情至性,大音希声,至善无别,至爱无私。 
  去不谓损,来不谓饶。拈心敞见,返璞归真。 
  他缓缓的念着:“………大情至性,大音希声,至善无别,至爱无私。…………” 
  是啊,来去各方那么多年,才察得所谓真知微见,其实就含蕴在生活中。对岁月的体会,是在当经风历雨后,才知道那个最真实的“自己”仍然是存在的。 
  只要是人皆有生死,万物皆有盛衰。只要能察得最真实的那个“我”,不管年纪多大,精神都能维新。而所谓的那个“真”又是什么呢?说他没有,却又是有,说他存在,却也不是实体。 
  所谓最高“情”的境界,便是至性,最美的“音”,便是无声,最好的“善”,就是不要有分别,最大的“爱”,就是无私无待。 
  这样至情至性,是减去了什么也不谓为损,来了什么也不会嫌多。当敞开自我的主观,打开自我的心门,就能返朴归真。 
  一瞬间,侯雪城忽然领悟到冰心诀的真谛,便是“大情至性,至爱无私”。所以冰心诀第一层开宗明义便写着,需要至情至性,纯朴干净的人练习。因为只有这样的人,才能领悟如此的真谛。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冰心诀,不在前八重,而是最后一重,才能与天地同道,万物协调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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