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跆拳道遇上无赖功 by:练央(阿蒙)-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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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任何证件,只要有钱就可以住进去的小旅馆,就不信你萧驭南手眼通天找得到!
不算是逃避吧这不算是逃避吧,虽然对于再面对那个人的确感到一点点……不情愿(胆怯?),虽然有家归不得的行为实在有一点点像缩头……的某一种爬行动物,可是既然没有人来指着他俞陌津的鼻子大声叱责说:“你这样算什么男子汉!?”,那么也就半睁半闭着眼睛放任一下自己好了。
这两天睡得昏天黑地的,朦朦胧胧的时候也会转着念头想倘若妈妈像往常那样找到小公寓里,只看见某个无赖在抽闷烟(呸呸呸,管他抽什么烟哩!)而见不到自己,会不会很担心呢……?
想着,脑海里一闪而过妈妈担忧的模样之后,紧接着晃到自己眼前的居然是妈妈和某个无赖相谈甚欢的情景,漂亮的妈妈笑得魅力横溢,某个无赖竟也露出温柔异常的笑容,两个人脉脉相望,即使就在旁边的自己气得跳脚,他们也始终没有分过来一丝一毫关注。
猛地惊醒。
庆幸着还好只是南柯一梦的同时,俞陌津讶异地发现自己早已出了一身冷汗。
为什么那么排斥妈妈和那个人的相处呢?明明自己不就是因为不想打扰到妈妈的生活才决心搬出来的吗?为什么会毫无道理的排斥他们在一起呢?
——如果那个人真的是妈妈的选择……
只是稍微的假设而已,俞陌津就忍不住浑身一个激灵。
在头脑中模拟着某个无赖的形象:总是笑意盎然的弯弯眉眼;通常挑起的嘴角含义暗昧不明,无赖的嘲讽的嚣张的,分辨不清究竟有多少种迥然不同的意味;……自然还有充满阳刚力道的健臂,恐怕多次制服自己也并非一时偶然吧。
不过最终他还是不屑地撇起了嘴巴,一声轻淡的冷哼从微微噘起来的两片唇瓣之间逸了出来。
哼。那样一个没半点正形的无赖,又如何能配得起自己妈妈!?
……说不清楚漫天的白雪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飘落,也许是周六的夜晚也许是周日的上午,俞陌津只知道一直睡到星期天下午才起床的自己猛地一拉开窗帘,窗外白皑皑的冰雪世界就这样一下子跳进自己的眼睛。
——那时候反射着太阳光的明晃晃的银白,顿时刺得两眼生疼生疼。闭住眼睛呆了好一会儿,视野里依然是茫茫的白光一片。有点受伤。
然后雪一直下到周一,也没停。
周末二天的法定休息日过去得很快,俞陌津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姿态,迎接着星期一的到来。
——是的,若无其事。
仿佛为了证明自己并没有受到某个无赖的影响,俞陌津昂头挺胸、大踏步地迈进了校门。
敏感的神经下意识地留意四周,始终未曾发觉某个无赖的踪迹,于是,奇怪的莫名其妙的疲惫心情,便一直延续到现在。
……俞陌津揉揉眼睛,困意不住的往上涌,忍不住打出个大大的呵欠。几乎忘记了此时的自己身在课堂,肆无忌惮的呵欠招惹得教室里无论学生还是老师的视线落到他的身上,已经对枯燥的课程感到厌倦的学生们更是饶有兴味地朝他指指点点。
而眼睛呈迷蒙状态的俞陌津则一点也没有觉察,仍然懒洋洋地趴上课桌。
面对过于胆大包天的学生,仅仅需要负责“授课”的老师最智慧的选择自然是视若不见充耳不闻了,没必要为了顽劣的不服管教的学生浪费时间浪费力气,授课亦如买卖,讲究的不过是你情我愿而已,充满功利的年代早已不时兴热血教师的那套热血教程,平等买卖,童叟无欺,谁也犯不着为谁搭进去多余的精力时间。
物理老师扫一眼角落里呵欠连天的俞陌津,没有为了某一个学生打乱自己教学进程的打算,顶多只是稍微在心底叹息一下,随即抖擞精神,继续讲授他的牛顿一二三定律。
俞陌津懒散地趴着,时间慢腾腾的从他半张半合的眼帘以及摊放在桌的纤细指尖上一点一点滑过,感觉像是过了极长的一段时间,不过以尖锐高亢的下课铃声尚未打响来看,时间再怎么流失也流不出四十五分钟。仿佛听见旁边的玻璃上传来一下下闷重的声响,蓬蓬蓬的,恍若幻觉。
有些迟钝的身体呆了两、三秒才反应过来,然后缓慢地瞥向窗户的视线只见到透明干净的玻璃上已经被砸出了好些个雪块的痕印,大小不一,乱七八糟,俞陌津惊讶之余,立刻直起身体,向外望去。
锐利的目光聚焦在窗外,看见的是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正裹着羽绒服不住地攒起雪球朝窗户上掷来,雪花飘飘洒洒地落了他一头一身。
不间断的蓬蓬蓬的声音中,俞陌津的脑海里浮现出好几个疑问——
——他在干什么?
——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坐在这个位置呢?
——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在被自己说完“再讨厌不过”的话语之后,他又想做些什么呢?
随着一个个疑问的浮出水面,俞陌津同时又很摸不着头脑的想到,幸好教室在二楼。如此莫名其妙的想法连他自己都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
拼命地朝窗户砸来的雪球倒有大半落到旁边的墙上,楼下的某人实在白烂的投掷技巧让俞陌津很快淡忘前一刻解释不清的想法,皱紧的眉头平滑如初,取而代之的则是撇起嘴角的不屑一顾的嘲讽轻嗤。
“那个白痴……呿!”
嘴巴不着痕迹地动了一动,极低极轻的声音却仿佛传进了对方的耳朵,只见正蹲着攒雪球的“那个白痴”毫无征兆的一下子抬起头来,来不及躲闪的俞陌津就这样暴露在对方的视野当中。
……感觉有点狼狈。
挑衅似的扬起削尖的下巴,冲着楼下的男人摆出一副倨傲的神色。而楼下的那个依然笑得痞气十足,张扬地挥动胳膊,似乎在大喊大叫地说着些什么。俞陌津不小心愣住,对方一张一翕的嘴型怎么也猜不透在说些什么。
烦躁,不光是因为看不明白对方的口型;好象对方一出现在自己面前,自己就不由自主的被他牵引了、甚至连思想也不由自主顺着他的行为举止波动起来而产生的愤懑不快,更令自己感到烦躁。
俞陌津瞪着下面指手画脚的人好一会,用力扯过窗帘,将那人连同皑皑的雪一并封印。
烦。
眼不见大概心才能平静下来……吧?
可是仍旧烦躁不止的心情,却叫俞陌津质疑起先辈古训了。
——所谓“眼不见心净”也不过是安慰人的借口而已吧,要不为什么自己明明什么都看不到了,偏偏还“净”不下心来?
耳边蓬蓬蓬的响声持续不断,完全压过了教室里物理老师平板的腔调,雪球撞击着玻璃的钝重声响吵得他头都疼了,环视周围的同学,十分诧异于为何他们始终一无所知的平静依旧?
烦人。
暴戾的念头在胸腔不住沸腾咆哮,攥紧又松开的拳头实在很想马上击中某个无赖的鼻梁——当然如果能够顺便再痛击人体最为柔软的腹部则更妙了。
俞陌津咬牙又切齿,终于忍不住掀起了一角窗帘,以一种异常漠然的面容透过窗帘的缝隙往下瞧去——
竟然除了茫茫白雪再也看不见什么!
没有人,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早就没有人了……
俞陌津恶狠狠地瞪圆了眼睛,使劲踹一下课桌。
金属的桌脚摩擦水泥地板突然发出的刺耳尖响吓了大家一跳,即将出口的埋怨却在碰触到俞陌津染满戾气的眸子之时,一下子全都吞了回去,襟口不敢言。
……虽然耳边已经没有任何声音鼓噪,可偏偏更加觉得烦躁了。
俞陌津将桌上的课本扔进抽屉,然后又旁若无人的砸出来一本厚重的物理书,也不在意投射到自己身上的各样目光,只是把拿出来的课本噼里啪啦的好一阵乱翻。
……烦人!
下雪天可真是烦死人啦!
第十二章
到了放学的时候,雪渐渐下得小了,间或零星地飘落几片小雪花,而地上的残雪倒积得挺厚,踩上去咯吱咯吱作响。迈出教学楼俞陌津自然也没再去游泳馆,他斜背着书包,直接向校门口走去。
——没想到竟在校门外面看见了萧驭南。
下意识就想扭头的举动在理智的叫嚣下勉强压抑起来,即使本人再怎么不想承认,他目不斜视的越过萧驭南之后继续走下去的时候,心里确实有些“硬着头皮”的感觉。
萧驭南叫了一声:“喂。”
转动着“我又不叫喂”的想法,俞陌津没搭理他。
“俞陌津!”
“……”
踌躇着,始终找不到可以不用理睬对方的借口,俞陌津终于停住脚步,带着一脸的大不情愿。
“……干吗?”
问话的同时敏捷地退开一步,避开了对方欢欢喜喜搂过来的胳膊。
萧驭南一愣,随即又笑了起来,说:
“我来找你回去训练啊,你不会忘记了吧?”
俞陌津眼皮一翻,“我不是说过我讨厌游泳的吗?!”
“啊啊?你什么时候说的,我怎么不记得了?”
俞陌津气极。望着即使一副吃惊的模样装得很像也掩饰不了眼底促狭笑意的萧驭南,俞陌津气得简直说不出话来。咬了咬嘴唇,瞪了对方一眼,转身就要离开。
却被萧驭南一把扯住胳膊不放。
“放开!”
挣脱不开的俞陌津只好压低了嗓子吼出一句。
萧驭南又怎肯轻易放手?他状似无赖地笑起来,说道:
“你跟我走我就放手。”
“……你放开!”
气得脸色逐渐变得血红,俞陌津狠狠地瞪住对方。
无奈怎样凌厉凶狠的眼神都对萧驭南无效,他一个劲地冲俞陌津痞笑,不管对方说些什么都不松手,于是两个人便站在人来人往的校门口不住的拉扯起来,不一会儿工夫就招来过往行人的侧目连连。
虽然年轻又沉不住气,但是卯起劲来的俞陌津却无论如何也不肯示弱。萧驭南望一阵面色涨得越发通红的俞陌津,忍不住叹一口气,终于松了手劲。
俞陌津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这次倒没受到某个无赖的阻拦。迈着大步的俞陌津觉得又奇怪又烦躁,下意识稍微缓了缓步伐,不便回头而只好侧耳倾听。觉察到身后跟随着的熟悉的气息与脚步,不自觉暗暗呼了口气出来,唇角也随之略为挑高。
萧驭南跟在俞陌津的身后。劝不动他去游泳馆训练,也只有跟在他的后面了。从那天开始,他对自己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想必是听见自己和体育组组长的谈话而误会了什么。
他在心里微微叹息,小鬼的心思啊,坚定而又易于轻信,偏偏还倔强得不愿意解释不愿意示弱,还真的是难办。
“那个,你要去哪儿呀?”
唯今之计,也只有先跟他没话找话了。
没有回答。
再问:“如果是回家的话,应该走哪边喔。”同时几步赶到他的身旁,热络地伸手指路。
这回得到的是一个白眼加一句很不耐烦的话语:“谁跟你说我要回家了!?”
萧驭南不以为意,笑问道:“那你要去哪儿呀?”
“用不着你管!”
哟呵,口气倒挺冲。碰了一鼻子灰的萧驭南笑笑着摸摸鼻头,不再追问。虽说不问了,但话可不能不说一句,俗话讲得好,“一皮天下无难事”,就不信俞陌津他抗得住自己翻过来倒过去的纠缠。
“礼拜六那天你妈妈过来了一趟,没看见你,十分担心。”
顿了一顿,萧驭南瞧见身边的男孩悄悄竖起了耳朵,那一副自以为没人察觉得到的倔强模样叫自己不禁暗笑于心。清了下嗓子,接着说道:
“你妈妈对你那么好,你可不能再让她担心了啊……”
带出一丝哀伤的喟叹口气倒让俞陌津也不由得跟着有些黯然了,耷拉着脑袋,连脚步也稍稍放缓了些。
其实萧驭南所说的话实在半真半假,琉砂的确在周六的时候去过小公寓,但是他说什么“十分担心”,则完全是为了勾起俞陌津的负罪感而已。
那天琉砂到小公寓的时候只看见萧驭南一个人,一开始确实吃了一惊,后来听他述说过往,知道儿子竟然因为偏听人言而孩子气的气得出走,竟忍不住噗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哈哈哈……”
一边笑还一边擦着笑出眼角的泪水,琉砂拍拍对面的萧驭南。
“没想到那臭小子也有今天!”
萧驭南愕然,不禁小小声的嘀咕:“……你真的是他妈妈吗?”
“你说什么?”
“……我问你干吗笑得这么高兴啊?”
琉砂说:“那小子都嚣张十七年了,一副了无牵挂——甚至都不把我放在心上的模样光看着就叫人气到跳脚!现在终于轮到他不痛快了,自以为被人骗被人耍,估计这会儿啊,他八成气得跟什么似的!”
说着说着,想象俞陌津黑起一张脸在屋里气恼难平地走来走去的样子,她忍不住又咯咯咯的笑起来。
“可还是担心吧?”
萧驭南说,凝重的表情看上去倒似乎他这个外人比人家亲妈还要忧心。
止住笑,琉砂点点头。
“是有点担心没错,不过让他吃一堑长一智也好,那个……那个笨蛋儿子!那么容易就轻信不认识的人,活该倒霉!”
一旁的萧驭南苦笑着想,其实真正倒霉的是我啊!这么不声不响的就给人误会了……倒霉透了。
……萧驭南跟在俞陌津的身边,一路走一路絮絮叨叨,也不知道俞陌津是否听进了耳朵,既没有嫌烦而叫他闭嘴又没有出声搭茬的行为着实让人费解。
“刚刚你在楼上的时候,有没有看出我的口型啊?因为上课嘛,又是讲究安静的校园,我没法大声喊出来,只好拼命拼命冲你打口型。”
“……”
不着痕迹地斜过去一眼,俞陌津心想,怪不得当时一点声音都没听到,还琢磨着想学校的窗户怎么可能隔音那么好,原来如此啊。
“我一直冲你比划,叫你下了课别忘记去游泳馆训练。可是看样子你没能瞧出来吧,也亏得我跑校门口等着你,要不然的话我现在还跟游泳馆傻等着呢。”
“……”
俞陌津想,就算瞧出来了我也不会去。
“你这两天去哪儿了,干吗一声不吭就跑呢?”
“……”
俞陌津这回是真的无语了。
大前天在游泳馆大厅里气得极了而嚷嚷出来的那番话,敢情他萧驭南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啊?抑或是……明知故问装糊涂?……还是压根就没把令自己烦得一塌糊涂的这些当回事?
俞陌津斜斜地上挑起眼眸,瞪向与自己并肩而行的萧驭南:“你是在明知故问吗?”十分直接地问出了口。
萧驭南说:“不是,那天你说的并不是真正的原因,所以呢,我也算不得是明知故问啦。”
……强词夺理!
即使心中不断地大声地叫嚣,俞陌津也只是紧紧地抿起了嘴巴,仿佛不屑于与这种无赖辩驳。
“算啦,不问你了。”
反正大家都心照不宣。停顿了下,萧驭南又缓慢地说道:
“不过有些话还是想对你说……”
说呀。
俞陌津眉毛一挑,迎上对方似乎隐含忧虑的目光。
“你觉得是应该轻信一个从未交谈过的陌生人,还是相信自己的感觉?”
俞陌津一怔,没作出任何回答,自顾自说出这么一句含义深邃的话之后,对方好象并不期待自己的回答似的,又径自笑起来,说道:
“啊啊,不过要是一个对自己没有信心的懦夫的话,那可就又另当别论了喔。”
“……呿。”
含义不明地轻嗤一声,俞陌津大不爽地想,那个无赖的家伙还真是自以为是的很呐。
“……你想知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