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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一日三婚-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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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跑出公园,左右张望一下,果然在右边巷底听见一个叫骂声和着一阵虚弱的女子呻吟。

毫无疑问,那是抢匪和他的人质。

闻德仁赶紧撕开一包螺丝钉丢在路上。感谢老天,因为家里的大门这两天老发出吱喀怪声,席惜要他想办法修理一下,他才上五金行买了包螺丝钉,想不到在这里派上用常然后,他把自己藏在一棵行道树后,数着时间,等待抢匪的到来。

大概一分多钟后,抢匪拖着他的人质骑车飞驶过撒满螺丝钉的路面。

噗噗两声,车轮受到严重损害,摩托车立刻打滑在路上转了半圈,直直滑落小公园的树丛里。

闻德仁随即站起身找到那名人质,抱起她往公园另一头警察齐聚的地方跑去。

他没去管抢匪,反正公园里一堆树和草,那家伙摔不死的,顶多吃些苦头。

闻德仁也希望抢匪多吃点苦头。本来嘛,要捉人质,就要想办法保护人质,把人质放在地上拖实在太过分了。

「唔……好疼……」闻德仁跑到一半,那半昏迷的人质痛苦地呻吟起来。

「没事了,我立刻送妳去医院喔!」闻德仁边安抚她边跑。

她虚弱地睁开眼,看了闻德仁一眼。「你是警察?」

「不是。我只是个路人。」他对她温柔地微笑。

「呜,谢谢你。」她抓着他的衣襟痛哭起来。

「只是举手之劳,不算什么。」闻德仁终于跑到警察聚集处,他们正准备荷枪实弹进小巷追捕抢匪。

很幸运的是,警察们也知道有伤者,所以早早叫了救护车等在一旁。

闻德仁帮忙将受伤的人贾送进救护车里,并告诉警察他的小把戏,立刻有三名警察跑进公园里,没多久就押出一个满脸擦伤的男人。

「谢谢你,先生,可以麻烦你跟我们回警局做个笔录吗?」一个警察走过来问闻德仁。

「啊?」闻德仁摇头。「我还有事呢!」他看着手表,已经七点半了,席惜一定等得急死了。

「不会耽误你太久时间的。」警察说。

「可我跟人有约啊!我已经迟到了。我明天一早去做笔录可以吗?」闻德仁恳求着。

「这个……」警察走回去,似乎跟同伴在商量什么,半晌,他又走过来。「那好吧!毕竟你是协助破案者,不是罪犯。但可以麻烦你留下完整的身分资料吗?如果你忘记来做笔录,我们也好联络你。」

「好。」闻德仁马上掏出名片和身分证递了过去。

警察把他的基本资料抄了一遍,终于放他走了。

这时已经七点四十分了,闻德仁简直着急得想去撞墙。

第九章

席惜终于被推进京兆四川小馆,心里的警钟马上响得几乎炸破她耳膜。

大大不妙啊!原以为这是间普通的餐馆,但她的脚一踏进去,地上那柔软厚实的地毯就像要把她整个人都吸入似地深陷下去。

四面墙壁垂挂着暗红色的绒布,连窗帘都是同一色系,让整个房间好象沉溺在血池里似的,唯一的光源是自天花板上垂下来的灯管,散发着绿莹莹的光芒。

那光芒照射在陈董脸上,一瞬间,席借以为自己看到了地狱恶灵。

她忍不住推开陈董,踉跄前进了几步。

小馆里有四张方桌,旁边都坐满了人,每张桌子上都摆放了一盏熏香灯,也不知道那精油是什么地方买的,味道很怪,甜甜腻腻、又带着些微咸腥和淡淡的……像是食物放久了发出的腐败气味。

席惜只吸了一口就觉得头昏脑胀。

这里一点都不像餐馆,反而神似某些神秘宗教的祭坛。

陈董跟在席惜身后走进来,四周立刻响起热烈的掌声。

席惜抚着抽痛的太阳穴。不对劲,这里的一切都太不对劲了,她不能、也不想留下来,一股求生的直觉催促着她往外跑。

但陈董挡住了她的路。「席经理,妳要去哪里啊?」

「让开!」席惜已经不管他是不是客户的问题了,再高的业绩也比不上人命。「我要回家。」

「恐怕不行喔!」陈董忽地捉住她的手臂。

「你干什么?」席惜尖叫起来。

「席经理,妳最好听话,我们可有十几个人呢!」这一刻,陈董的笑容变得阴森似鬼。

「你到底想怎么样?」席惜眼看着厅里的人一一站起,堵向大门,她逃跑的机会越来越校「没什么,只是想请席经理帮点小忙。妳是元月一日凌晨一点出生的吧?」陈董问。

「是又怎样?」

「这是个非常好的时间,太好、太好了。」此刻,陈董看她的眼神就像猎人望着他的猎物。

席惜毫不怀疑陈董疯了,她戒慎恐惧地提醒他:「你别忘了,我不是一个人来的,我老公很快就会到,你敢乱来,他不会放过你的。」

「我怎么会乱来呢?我不是说过,只要请妳帮点小忙。」陈董五官狰狞地扭曲着。「看看我对妳多好,从认识以来,我给了妳几千万的业绩,现在只要求妳些许回报,很公平吧?」

「什么小忙,你说清楚。」席惜绝望地发现大门已经被堵实了。她无法从那里逃出去,就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后门?

「一点点血,和一夜的欢娱。妳瞧,不难吧?」

「神经玻我为什么要给你血,又跟你上床?」

「是互相帮忙啊!我们……」陈董指着旁边十来个人。「我们都是社会上的菁英、了不起的企业家,我们手中掌握了千万人的生死,瞧,我们是多么的伟大,能够献身给我们,妳应该感到骄傲才是。况且,我们的成功也可以保障妳的工作,鱼帮水、水帮鱼,不好吗?」

席惜环顾着这些人,他们眼里闪着贪婪的光芒,身上每一个细胞都刻满疯狂,这哪里是什么菁英?

要她说,这里根本就聚集了全世界最残暴、无药可救的疯子。

她一定得逃跑才行,她努力要自己冷静。

「陈董,你先放开我。你捉得我好痛。」

「没问题。」没想到陈董这么好说话,立刻松开她的手。「但妳别想要花招,就像妳说的,妳不是一个人来,妳那个没用的老公很快就会到了,妳敢轻举妄动,别怪我们对那个软弱的家伙不客气。」

如果闻德仁到了,谁对谁不客气还很难说呢!但席惜不想在这时候惹陈董生气,好汉不吃眼前亏。

「我不会乱来的,但你必须告诉我,为什么给你们血,和……做那回事就可以帮助你们?」

「真神告诉我们,元月一日凌晨一点降世的女子就是神的子女,是来赐福给我们的,只要能够得到她们,不需要多,一年一次就好,我们将会长命百岁、富贵万代。」陈董说这话的时候,整个人狂妄得好象他已经变成了神。

「一年一次……」席惜摀住嘴。「那……你们已经进行这个活动很多次了?」

陈董摇摇头。「我被真神挑中的日子才七年,但我每天都在期盼着自己献祭的日子到来。妳知道吗?席经理,当我在五年前遇到妳,得知妳出生的日期时,我是多么地兴奋,我找到了真神失落在人间的子女,只要我将妳奉献给真神,真神会赐我无上的权势与地位,而妳也可以加入我们,成为圣女。」

好吧!她猜中了,这里真是个邪教祭坛,而这些人都是疯狂信徒。难怪当年陈董会挑她这个新手来负责与他联系,但是……「你怎么会知道我符合要求?」

「席经理,妳忘了吗?那天妳掉了皮包,是我帮妳捡起来的。」

「你……你趁捡皮包的时候偷看我的证件?可是……那也没有我的出生时间啊!」

「有了那么多的资料,要找到妳出生的医院,看一下妳的出生证明又有什么难?」

「你卑鄙!」

「不不不!」陈董摇着他白皙、但在席惜眼里却有如鬼爪的手指。「这是真神特别为我们安排的机会,是真神的恩赐……」

「你是个疯子!」席惜突然捉起她的公文包用力击向陈董的脸,然后乘机往后头跑。她在心里祈祷着,这座恐怖的祭坛是有后门的。

陈董一时没注意,被她打得倒退三步。

他气急败坏地怒吼。「快捉住她!」

十来个男人慌慌张张地追逐着席惜的脚步而去。

席惜跑得很狼狈,这里的地毯太软、太厚,换做平常时候,它会很舒服;但要逃跑时,它就很碍事了。

她几次差点被绊倒,幸亏她早有心理准备,所以都及时稳住了身子。

她扶着墙壁边跑边张望,极力压抑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那恶心的熏香大量钻进鼻间。

她的头更痛了,一股恶心反胃感逼得她几乎张不开眼。

考量到这里是诡异的祭坛所在,她确定那熏香绝对大有问题,可能具有某些麻醉的功能。

她的四肢越来越无力,头脑也晕得无法思考。

后头的追兵更近了,但她到现在还找不到后门,难道这里没有后门?

「德仁……」她应该坚持在外头等他的,如果她极力拒绝陈董的胁迫,现在就不会这样了。

「她在这里!」呼吼的声音像雷一样地响起。

席惜背脊窜过一股恶寒,连忙推开最近一扇门,撞了进去。

陈董的脸已经出现在房门口,差一点便要捉到她,席惜当着他的面用力踢上房门。

砰地、唉哟,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席惜判断门板撞上了陈董的脸,希望可以撞断他的鼻子,他活该。

她飞快地锁上房门,又推来一个柜子挡住门。

当她坐倒在柜子旁边,双手双脚已经虚软得几乎没有一丝力气。

「贱女人,开门!」外头,怒骂声和着撞门声一同响起。

席惜选择忽略它,强撑着最后一丝精力,从口袋中掏出手机,拨了闻德仁的电话。

随着按号码的手指逐渐僵硬,她的神智也飞离躯体越远。

现在支撑着她不要昏倒的只是一股信念--她得向闻德仁求救,并且提醒他这里有问题,不要莽撞闯进来,否则就是两个人一起死了。

电话终于通了,响了一声,还没有人接,她已经快撑不下去了。

「德仁、德仁……」她虚弱地喊着。「德仁……救命……小心,德仁……」她不停地念着,一遍又一遍,也不知道另一头闻德仁是否接了电话。她没有力气顾虑到那些了,只能凭着一股毅力,像是坏掉的唱片般,唤着、唤着、唤着……傍晚的台北街头,一个年轻人一手捉着一只大皮包、另一手拿着一袋公文封在大马路上亡命地奔跑着。

路边几个人奇怪地看着他,又不是赶打卡的上班时间,这样的慌忙景象确实突兀。

但在闻德仁心里,上课迟到还算小事,要是误了与席惜的约会……他背脊恶恶寒,难怪人家说越在乎的就越害怕,他此刻就很怕看见席惜生气的表情。

该死的电话偏偏在这时响起,会是谁呢?

怕误了与席惜的约会,可又担心来电者正是准备兴师问罪的席惜……好吧!男子汉大丈夫,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他停下脚步,接起电话。「喂……」

「……德仁,救命……小心……德仁,危险……救命……」虚弱的呻吟像是在风中挣扎的玫瑰,随时都有可能在强风中摧折。

「席惜!」闻德仁惊喊,面色苍白。「席惜,发生什么事了?妳在哪里?席惜……」

电话那一头,就像被按下重拨键的播放机,一遍又一遍地放着:「德仁,小心……救命……危险,德仁……」

除了那几个断断续续的字句,再也没有其它的了。

闻德仁迅速地平稳心情,席惜遇到麻烦了,会是什么东西呢?

「陈董?」他想起席惜自从答应与陈董聚餐后,情绪很不稳定,不停地叮咛他不要迟到,她说,她不想单独跟陈董相处。

席惜从来不是个神经质的女人,她会突然这样紧张,一定是某个环节出了问题;当时虽然还不知道麻烦何在,但直觉已经先敲响警钟了。

闻德仁飞快地又往刚才离开的公园方向跑去。

如果席惜叫他小心,一定有她的理由;他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再去救她。

幸好不久前在公园聚集的警察还未走光,闻德仁找到了那个要求他做笔录的警察,跟他说了席惜的事。

警察皱了下眉。「你确定真的有问题吗?」没凭没据的,他们很难出动。

「我无法确定,但是我女朋友不会胡说的,拜托……」闻德仁手上没有任何证据,只能以人情请求。

那警察想了一下,闻德仁刚才还帮他们捉抢匪,现在拒绝他好象不通情理。

终于,他点头了。「好吧!我叫两个同事跟你一起去看看。」

「谢谢、谢谢。」闻德仁几乎给他下跪道谢。为了席惜,他什么都肯做。

不一会儿,两个警察走过来。「闻先生吗?你说怀疑有问题的餐馆在哪里?」

「我是闻德仁,麻烦两位了,请跟我来。」闻德仁领头又往京兆四川小馆的方向跑去。

闻德仁跑得太快,那两个警察愣了三秒钟,才迈步追赶他。

他那种好象天就要塌下来的反应也让其它警察感到不安。

不久前闻德仁面对抢匪还表现得很冷静的,是什么情况会让这样一个沈静的男人惊慌失措?那情况一定很不寻常。

几个警察互视片刻,又有两个人追了上去。

闻德仁带着两名警察冲到京兆四川小馆,这时应该是晚餐时间,饭馆门却锁得紧紧的,所有的窗户也都拉上了窗帘。

一般的餐馆会这样吗?才怪。

闻德仁举脚就踢破了餐馆大门。

「闻先生!」跟在他身后的警察吓了一跳,闻德仁这种行为已经构成了犯罪。

闻德仁却不管,埋头就往餐馆里冲。

但才跨进不到十步,一股甜腻中带着腥气的味道就窜进了他鼻端。

他皱眉,急忙提醒身后两名警察。「小心,这空气的味道不对,似乎有麻醉的效果。」

两个警察的脸色也变了,他们见多识广,一闻这种味道就知道大事不妙。这种熏香最常在一些轰趴派对上使用,这里一定不是间普通餐馆。

「我要通知其它同事。」其中一个警察说。

「麻烦你了,我先进去看看。」闻德仁实在放心不下席惜,独自一人闯了进去。

「闻先生……」被留下来的两个警察脸都变了,天晓得这餐馆里头有什么东西,这样贸然闯进去不是找死吗?

他们正迟疑着要不要追进去看看,但谁也不想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幸亏另外两个追上来的警察赶到了,有了四名警察,他们终于敢冒险一探究竟。

他们才跨出一步,就差点被闻德仁的尖叫声给吓得又摔飞出去。

「席惜--」闻德仁叫得像是遇到了世界上最恐怖的怪物。

闻德仁和席惜都是出身平常的普通老百姓。

在他们的生命里除了读书、工作、过日子外,不曾遇到什么离奇古怪的事情。

可是今天,在京兆四川小馆里,闻德仁见识到了他这一生最恐怖的一面。

在无数的惨绿灯光照射下,一个羊首、人面、蛇身、虎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做成的怪物被挂在墙壁上。

怪物的脚下有一个鲜红色、大约半人高的祭台,祭台附近堆满了各种动物的骨头。

席惜就躺在祭台上,身上盖着白色的布,上头画了许多五颜六色、奇形怪状的图案。

四个男人分别站在她的四肢附近,手上各拿着像是骨头做的尖状物,划破席惜的手脚,接取鲜血,依次涂抹在挂在墙上的怪物身上。

闻德仁感觉他的神经在这一瞬间断掉了。

「席惜!」他口中发出野兽濒死前绝望的凄吼。「你们这群混蛋!」他不要命地扑向那群正在进行仪式的男人们。

「柳述言?」陈董还不知道席惜的老公被调换过了。他之所以敢不将席惜的老公放在眼里,是因为他早测试过那个男人。

「柳述言」的心肠或许不坏,但他胆小怕事。

陈董曾试着引诱「柳述言」喝酒、吸毒,还口述这神圣的祭祀过程给他听,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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