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龙行-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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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和乌头对看了一眼,两个人吐吐舌头,笑着到了外头。乌头道:”明珠少爷,这回全亏了你。乌头不知道要怎样谢你。”明珠低声道:”乌头,现在不是谢的时候,我们要尽快找一个既安全,又利于树哥养伤的好地方。另外,你要尽快找到宁则平,找到他,就可以知道到底是谁主使他做的。” ” 这个忘恩负义的畜生,找到他,我把他劈成三十八块。”明珠低声道:”乌头哥,事情不像你想得那么容易,据你所说,这宁则平是树哥的奶兄。奶兄向来对树哥忠心耿耿,突然间会有如此大的变化,其中必有原因。咱们首先要把这原因弄清楚。”乌头担心道:”小公子,你,你说我家主子,他,他失去了所有的一切,他能好起来么?能抗得住么?” ” 当然能,你家主子本来就不要皇位,既然这样,伤心了几天,反而如释重负,一定会好的。至于心灵创伤嘛,只要有,有,有我哥,什么病都好了。”乌头搔着脑袋笑起来,明珠低声道:”乌头哥,咱们在鸿雁的一个小时候的朋友,现在正在秋呈学医,我想把他叫过来,你在这里小心的看着,我下山去。”乌头巴不得找个好医生把主子的遍体鳞伤尽快治好,连声答应。明珠便拂袖下山了。
云树一言不发,伏在宝儿怀中,哭得晕了过去。宝儿轻轻的将他的眼泪全都舔了下去。他舍不得用任何东西来擦拭,怕伤了树哥那小的不足盈把的脸儿。他一边用麒魂功给云树哥放松,一边想着这些天乌头说的事情。乌头是个粗人,讲得七七八八,大体上,是死了二个重要人物,而那个慎妃的孩子也没有了。皇上认为这些事情都是云树做的,所以就逮捕了树哥。还有从府上搜出了许多造反的物件,从庄子上也搜出了许多武器,看起来,树哥这反造得有板有眼,绝对不是小打小闹了。
宝儿心里把秋呈帝君骂了个死,你个笨瓜,树哥这五年多来一直在龙燕读书,哪里有什么时间来策划这些东西。树哥不在,什么人替他来经营么?就凭一些小侍卫?再说了,哪里有人,刚把对手之一的孩子弄掉了,又把大对手给杀了。这人不是个失心疯,也一定是个傻瓜。一个傻瓜,能造反么?还有啊,准备了十万多件兵器,那么参加造反的人呢?造反的人在哪里啊,就用庄子上那些农民?就那么简单的东西居然看不透,还能勾成冤狱?这人还是皇帝?简直是昏蛋一个。
宝儿却不知道,这古素闲的想法跟他刚好相反。因为当年古素问的皇位就是他人还在北夏,却在风凝的策划下,开始向国内渗透人力物力,并且遥控夺位的。古素闲最怕的就是这一脚,云树在大臣们心中的地位极重,朝中以右相为首的人,只怕许多已经是他的同党了。云树一把火烧了那箱子里的信物,自然就是毁灭他与其他人相能的证据,还力图东山再起。云树火烧箱子的举动,让古素闲下定了杀云树的决心。
宝儿见树哥的喘息已经定下来了,轻轻的将树哥放下,将树哥的衣服小心的卷起来,查看伤势。好在没有内伤,皮外伤虽重,都是新伤,他们兄弟身边带有龙泽圣药,弟弟又去找承祖,相信不久树哥就会好的。宝儿将树哥的纤手捧起来,那十指已经被包扎起来,想起十指上的赤肿,宝儿再一次掉下泪来。都是我不好,为了学什么术数,竟然抛下你一个人来面对如此灭顶之灾,树,树,你,你这十五天,受苦了,那些欺侮你的人,一定会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
睡梦中,树哥的手不由自主的伸向后背,宝儿将树哥小心的翻过来,后背被打得惨不忍睹。一条条肉都翻开了,因为没有好好上药,有些地方都已经感染了。嵌进身体里面的竹刺,他们兄弟都不敢拔,要等蝈蝈来。死蝈蝈,你到是快来啊。你要是也找什么借口,我,我砸烂你的药箱,兼蝈蝈头。
宝儿托着树哥的头,正心疼得如煎如熬。只听明珠在耳边轻声道:”哥,蝈蝈来了,我叫他说是咱们在鸿雁时的朋友,谎话全都编好了,不会穿的。现在把树哥弄醒,让蝈蝈给树哥治伤吧?”宝儿实在不忍心让像个孩子一样偎依在怀里的树哥醒来,没有办法,只能将树哥轻轻的摇醒了。一哭一睡,云树已经好了许多,他微微抬头,只见除了明珠外,身边还多了一个清雅的年青人。大约十七八岁的样子。云树的眼睛有一丝询问,那年青人清淡的一笑,倒像是一杯淡淡的茶。那年青人道:”我叫刘继宗,我出身于鸿雁医谷。对于歧黄之术,略有所知。我与宝儿和明珠是穿裤档的朋友,我刚好在秋呈游学,两位叫我过来。三皇子,您要忍住痛苦,在下要给您拔刺。当然在下会用些麻药,只是麻药过后,其痛难忍。”云树喝下了药,趴在床上,宝儿轻轻摸着他的头发,不敢看蝈蝈动手拔刺。那蝈蝈真的敢动手,就这样一根根的将被竹杖深深打进身体里面的竹刺拔出来,拔完了,还小心的在皮肉里翻翻。明珠奇怪的问道:”蝈蝈,我看到的都是血肉,你怎么知道里边没有刺了?”蝈蝈低声笑道:”这是蝈蝈的本能,看家本事,传出去,蝈蝈怎么混饭吃?”这寻刺、拔刺的一个小时,宝儿是受尽了煎熬,他紧紧的捏着拳头,牙根都咬出了血。那个高永信要是在他面前,宝儿会把他撕成碎片。敢折磨我的人,高永信,我不把你变成猪头,我不是人。
蝈蝈继续给云树其他地方上了药,为了让云树能够早些康复,所以便上了夹板,这样腿就不会有问题了。大约三个小时左右,蝈蝈轻松的笑道:”行了,没有事儿了,两位放心。尤其是老大放心,这三皇子要是出事,两位只管将我关进蝈蝈笼里。不出十天,三皇子一定可以起床,二十天后,痊愈。二个月后,不留半点伤痕。老大放心吧。玉娃娃,到时还是最精致的。”宝儿狠狠的拍了他一巴掌道:”胡说什么呢?这些年没有和明珠混在一起,还是胡说,看来也是本性难移。难怪旭哥不喜欢你。好好的是旭哥的伴读,最后成了明珠的。”蝈蝈哈哈一笑,全不介怀。麻药醒了,云树痛楚难当,开始他还想忍住,把原来已经破了的嘴唇咬得伤上加伤。宝儿心疼坏了,搂着他道:”树,我的好树儿,不要忍,你叫出来,叫出来。我的你的宝儿,咱们苦乐与共,你的痛苦就是我的痛苦。”蝈蝈也道:”三皇子,不必强忍,叫出来,有助于胸肺功能的恢复。您这些日子感染了风寒,要让五内不出问题,蝈蝈建议您大喊大叫。”没有大喊大叫,云树最后咬着宝儿的衣带,发出了嘤嘤的呻吟。宝儿不停的给他擦汗,亲着他的额头,抚着他的胸口。蝈蝈偷偷的把明珠拉到外头道:”中少主儿,有没有弄错,这是上少主么?那么冷冰冰的人,怎么变成,变成一只粘火炉了?”明珠捂着嘴不敢大声笑,低声道:”叫名字,听到没有,不许露馅。你瞧着吧,这一路上,还有更恶心的游戏要上演呢?好好学学,回去哄哄你的辅衣,不要老是翻来覆去就几句话,什么衣儿,我很想你,我很需要你。我要是衣姐,也不理你。”蝈蝈叹气道:”甭提了,她说要比我强,才肯考虑这嫁娶之事。可是她又说,她不会嫁给一下手下败将。这,这不是难为人么?”明珠笑着抱住蝈蝈道:”喂,我比辅衣姐怎么样?考虑考虑,娶我算了。”蝈蝈摇头道:”唉,中少主儿啊,说句难听话,谁不想娶您,谁就是瞎子。奴才做了梦都想这好事呢?不过,您轮得到奴才么?哼,奴才从小就知道奴才和主子的距离,所以奴才,才不跟您开恶心玩笑呢。”第三天,云树才算全醒过来,他红着眼睛看着宝儿道:”宝儿,我从此再也不是什么三皇子,我只是一个叛国者,我,我配不上你了。你走吧,乌头那里还有些钱,你拿了,跟明珠天涯海角,想去哪里,便去哪里。” ” 树儿,你说过什么,你说过,不管你是皇子,还是平民,你这一生,只原意跟我在一起。我也这样说了。这誓言对我来说,生生世世都乐意遵守,你,你想要违背么?” ” 宝儿,我,我已经不能给你,给你好日子了。你和我在一起,生命将极不安全,我,我不能连累你。” ” 跟你在一起,是会连累我,生命也会不安全。”云树心里咯登一下,你终于说实话了,你厌我了。这一刹间就想着就此死去,不要再活了。宝儿紧紧抱着他,接着说下句道:”可是,只要跟你在一起,我的心快乐得像天上的风,吹来吹去的,快活的无与伦比。如果没有你,我当然安全,可是我的心从此不快乐,生命里再也没有光亮,所有的灵魂都被一个叫古云树的人带走了。你说,我宁原为了安全让自己的心一辈子痛苦好呢,还是虽然不安全,但心却一辈子快乐好呢?”云树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从大痛到大喜,他只能紧紧的抱住宝儿的腰,将头贴在他的怀里,攫取着温暖,享受着浓浓的爱意。
蝈蝈只好跟明珠到外间,蝈蝈又拿起了药书,仔细的参研。明珠无聊极了,转来转去。好不容易,宝儿在里间呼叫他们俩。俩人进来,乌头从最外边也来,大家讨论这些天发生的事情,蝈蝈听了一会儿,了无兴趣,便又去做书虫了。其余四个人便集中心思开始分析。
宝儿抱着树儿道:”树,不是我要勾起你的伤心事,实在是这件事情,要弄清楚,你的回忆很重要。你最好从咱们回来开始说起,我认为事情只怕从咱们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布局了。”云树支撑着气力,将那些天发生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说完了,又泪雨下,浑身颤抖。宝儿怜惜之极,安慰了树儿好一阵子,两人就公然在明珠和乌头面前搂搂抱抱,你侬我侬,看得这两个旁观的干瞪眼。最后明珠实在忍不住道:”乌头哥,你眼不眼红,眼红的话,咱们俩也抱上几抱。”乌头嘿嘿的笑道:”小爷,您这样的人,奴才怎么能抱,奴才给您当奠脚石还嫌丑呢!”云树和宝儿脸给他们俩全弄红了,便分开来。明珠道:”树哥,那两只瓶子,你拿起来就碎了么?”云树道:”是,这也正是我想不明白之处。”明珠微微一笑,拿过桌上一只杯子,轻轻的在手里捏了捏,然后便将杯子放下。那杯子好好的,一点没破。明珠笑道:”乌头哥,你拿拿试试。”乌头将杯子一拿起来,刚想说”没事”。 只听啪的一声,那杯子在他手中裂开了,乌头吃了一惊,手一放,杯子就碎成了整整齐齐的二十四块。
云树惊叫道:”那天就是这样子的。不过那瓶子变成了碎片,没有像你这样整齐。”宝儿道:”树哥,明白了么?” ” 是,我明白了,这是,这是用内功将杯子里面全捏碎了,外面却没有走样。那样放着,别人不去碰,内力外力还是平衡的,自然就好好的,你一碰,内外力失调,就碎了,是不是?” ” 嗯,看来,这慎妃不是个普通人物,她有很高明的内功。” ” 可是,可是她只是一个将军之女啊?” ” 树哥,世界上有许多事情可以假造。将军之女的身份当然也可以编出来。” ” 她,她为什么要假造,她的孩子不是已经没有了么?这样做对她有什么好处?” ” 树哥,我问你,你以前说皇后对你母亲极端敌视,可是你有没有听说皇后对慎妃很敌视的?” ” 没有,据宫里边的人说,皇后对慎妃好得很,几乎每天都去探视。” ” 这不是探视,是互通有无。” ” 互通,你说,你说慎妃和皇后勾结,为什么?她们会勾结呢?” ” 哼,只怕不只是慎妃,开始应当是邓妃,邓妃通过她父亲将慎妃送入宫中,而这个女人,这个女人以怀孕作掩护,趁机开始大行动。” ” 那,那些个龙袍,那些兵器,又又怎么说,这女人进宫不过三个月,她,她怎么可能有如此大的动作?”明珠闪着光芒四射的眼睛道:”树哥,如果,有一个人,他早就想造反,早已经假造好了龙袍和兵器。那么只要将那个人的东西移到你这里,事情就办好了。这样,只要几天功夫就可以了。” ” 是什么人,什么人想造反,想这样做。结果又要害我。” ”树哥,你府边上是谁的府邸?你庄子边上又是谁的庄子?” ” 是,我府边是二哥的王府,我庄子边上,全是大哥的庄子。” ” 这就是了,要造反的不是你大哥,就是你二哥,或许两个人都是。否则要走很多路来搬运东西,未免落人口舌。只有就在附近,晚上做,才会神不知鬼不觉。”云树激动得喊叫道:”我早就向他们俩表明的我心迹,我不会要皇位,为什么,他们还不放过,想出这样的毒计来害我。” ” 树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树哥,你要是个傻瓜,他们反而不会来害你。谁叫你太出色了,太出色,就是过错。”云树软倒在宝儿怀里,天啊,我的两个亲哥哥,我已经退让到这地步,他们为什么还要置我于死地呢?他紧紧抓住自己的胸口,脸色绯红,连气都喘不出来。宝儿吓了一跳,忙叫蝈蝈进来,好一会儿扎针,输气,云树才缓过来。
宝儿道:”树哥,要还你清白很容易,只要将他们俩抓出来,搜出证据,你的清白马上就回来了。”云树慢慢躺下,哧的笑了出来,好久才道:”宝儿,你不是说要带我去种地么,我,我想跟你去鸿雁种地。算了,我不想找他们俩算帐了,反正皇位迟早也是他们的,我本来就没有想跟他们争皇位。现在我永远离开秋呈。离开前,我会叫人至书给父皇,我再也不回来了,这样,我想造反也造不成了。”宝儿将他搂起来,看着树哥的眼睛,那双眼睛如蓝色的天空,一尘不染。宝儿深深的长吻下去,很轻很轻的落在树哥的伤痕累累的嘴唇上,落在他的削瘦的小脸上,落在他长长的楚楚可怜的睫毛上……
明珠和乌头退了出来,蝈蝈看他们俩出来奇怪的问道:”好啦,这么快。”明珠叹气道:”他们要接着玩游戏,我们只好退出来。”蝈蝈急了,连忙冲进来,大喝一声道:”宝儿,三皇子的身体非常虚弱,你为了他好,现在千万动不得,来日方长。”宝儿的手正不规矩的开始解开树哥的衣服,被蝈蝈当头棒喝,一张小脸臊得像猴子屁股。云树嘤的一声蒙住了自己头。宝儿尴尬的不得了,期期艾艾的道:”树哥,我,我给你,给你煮些粥去。你,你睡上一觉啊。”
三十六,安危难测思子急十天过去了,云树果然好好的站起来,身上的伤也全结了痂,好得差不多了。宝儿连连向蝈蝈施礼。蝈蝈居然大刺刺的照受不误,恨得明珠偷偷拧他。在宝儿兄弟十来天的逗乐下,云树总算开怀起来,将被父母抛弃的不快,渐渐的隐了下去。
外面搜捕风声极紧,宝儿考虑,既然树哥要走,那么快走。反正身体也好得差不多了,就在这些天走吧。
他把意思跟云树一说,云树欣然答应,只是提出临走前,要见一见母妃,问问母妃肯不肯跟他一起离开。宝儿和明珠一商量,明珠道:〃 哥,你在这里照顾树哥,我去把云妃带出来。要是她不肯跟树哥走,见了一面也就算了,咱们再把她送回去。免得树哥到皇宫再去冒一次险。〃 宝儿一听有理,云树觉得如此甚好,母妃不是也说,乐意和自己在一起么。明珠起身进宫。云树已经画了一张详细的图纸给他,明珠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锦华宫。云妃已经降格了,她原来的八个龙泽侍女已经遣送出宫临时安置。宫里只有四个宫女两个太监。云妃正坐在灯下呆呆的看书,边看边想着云树,想着他,他到底怎样了。听说那天陛下审问后,还没有到刑部,就叫那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