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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殇城-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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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泪水。我不失时机地递上纸巾,说您老节哀,我相信公安机关一定会很快抓获凶手,为您女儿报仇雪恨。接着,我又递上一个厚厚的信封,说:“这里是五千块钱,我代表我们杂志社对您女儿的不幸遇难表示哀悼和慰问,也对我们工作上的疏忽给您和您女儿名誉造成的负面影响表示歉意。”

  听到我说只补偿五千块钱,林父一下子清醒过来,他不接我递过去的那个信封,冷冷地说:“自从你们那篇失实文章刊登后,我女儿的名誉受到了非常恶劣的损害,我也承受了巨大的精神痛苦,而你们的补偿离我的要求相差太远了,我坚决不能接受!”

  这个老头有些难缠,我看了一眼余副局长,希望他能出面说合一下。余副局长马上明白了我的意思,他说:“林老,《年轻一代》杂志也是这一事件的受害者,他们的本意是进行新闻监督,出发点是好的,这次是被坏人钻了空子,才造成了不良影响,现在他们专程派人来跟你道歉,还送上了慰问金,这说明了他们的态度是诚恳负责的。另外,这位程记者是我的表弟,我希望林老能给他一个面子,不要太为难他。”林父想了想,说:“看在余局长的面子上,那你们杂志社就赔十万块钱精神损失费吧。”

  看到老头还是不肯妥协,一副狮子大开口的贪婪模样,余副局长立刻唬着脸说:“林老,听说你经常在茶馆里聚赌,还放高利贷,就凭这两条也够你在监狱呆上几年的,是要十万块钱,还是想蹲大狱,你自己掂量一下!”林父一听,愣了好一会,说:“余局长,哪有的事,那肯定是别人诬陷,您千万不要相信。”余副局长冷笑了一声:“诬陷?你有一次放高利贷给一个叫李胜的电工,他还不起,你就唆使他把妻子的金项链金耳环偷出去变卖,后来被李胜的妻子发现了,她一气之下喝了毒鼠强,经抢救才活过来。这难道也是假的?林老,你好好想想,放高利贷差点逼人致死该不该定罪?”

  林父的脸唰地白了,他说:“余局长,我有罪,您高抬贵手,放我一马。既然这位程记者是您的表弟,索赔的事就算了,大家交个朋友。”话说到这里,我开始出来打圆场:“余哥,林老也是打个牌消遣一下,图个老来乐,不是啥子大的原则问题,放高利贷嘛,这个事就有点严重了,不过谁没个犯错的时候,就像我们杂志不也捅了个漏子?所以余哥你也就别追究林老了,有错改了就好。”林父在一旁点头哈腰地说:“对头对头,我会改,会改。”我心想你他妈的早干啥子去了,敬酒不吃吃罚酒,早点接了那五千块钱不就不用装孙子了嘛。真他妈的贱!

  见大家都有了台阶下,余副局长点了点头,说那这事就这样解决了。临走的时候,我把那个装有五千块钱的信封丢给了林父。

  余副局长一路鸣着警灯将我送到火车站,在车上,他诡秘地笑着问我,要不要带点好看的东西回去?我问是啥子东西,他从驾驶座的底下摸出一个黑色的塑料袋,我一看,里面全是黄碟,有二十好几张。“昨天下面的干警没收的,你有兴趣就带回家和老婆一块欣赏吧。”我笑纳,说多谢余哥。下车时,他再三嘱咐我,要多多斧正他的拙作,我说一定一定。

  请客吃饭花了一千六,送红包花了两千五,给林父的慰问金是五千,住宿费为零,路费花了不到五百,总共加起来只用了不到一万块钱就解决了因为那篇失实文章所引起的大麻烦,陆总编、戴副总编和丁主编对我处理事情的能力大加赞赏,事后丁主编对我说,两位总编都认为我有大将气度和领导风范,今后堪当重任。我听了心中暗喜。


二十八  17

  回来重庆没多久,韩琼就把我约到杨家坪的一家茶楼,告诉我一个意外的消息,她怀孕了。我笑着说,那恭喜啊,恭喜你从一个清纯少女变成伟大的母亲了。我知道韩琼前段时间经人介绍谈了个男朋友,是个电脑工程师,硕士学历,尽管他对韩琼很好,韩琼却不是很满意,说他太沉闷,不风趣,但她父母觉得那男孩还不错,老撮合他俩,韩琼为此有些苦恼,找我诉苦了我几次,有一天晚上,美琪说自己有事,不回我在歇台子的家了,我就要韩琼留了下来。

  除了孟辉,韩琼是唯一知道我和美琪耍朋友的人,我告诉了她,是因为有一次我和美琪在枇杷山公园挽着手游玩时被韩琼意外地撞见,事后我要她替我保密,我撒谎说自己和美琪的关系还没完全确定,怕万一吹了让别人笑话。那天晚上我去找避孕套,却发现早已经用完了,我心急火燎地,不想再穿上裤子下楼去买,韩琼掐指算了一会说,她正在安全期,不会有事。我大喜,立即长驱直入。一番缠绵后,韩琼突然问我喜不喜欢她?

  看见韩琼满眼的深情,我不愿意她存有任何幻想,就装做很惋惜的样子,说我跟美琪的恋爱进展顺利,已经开始谈婚论嫁了,喜欢也白搭。韩琼叹了口气,没再问下去,看了一会电视,她伏在我臂弯里渐渐地睡去。看着娇鼾阵阵、像小猫一样蜷缩成一团的韩琼,我突然觉得她睡觉的样子有点像思娅。

  我恭喜韩琼怀孕的话刚说完,她就说,程主任,这孩子是你的。我听了,惊得差点从座位上蹦起来。我问她,为啥子恁个肯定?她说她男朋友到现在还没跟她真正那个过。我说那天你不是安全期吗?她说安全期也不是百分之百的保险。我说那你打算啷个办?“生下来!”韩琼斩钉截铁地回答。

  我以为我没听清楚,我要她再说一遍。她又说了三个字:“生下来!”她说她以前做过三次流产手术,医生说她如果再流产的话就永远不能生育了,她不想失去做母亲的权利。我的头一下子就大了,张口结舌地跌坐在那里不知说啥子好。

  我在猜测韩琼告诉我这个事实的意图,难道她想以此胁迫我跟她结婚?韩琼可能猜出了我在想啥子,她一脸幽怨地说:“程主任,你放心,我不会缠着你的,我晓得你有自己的难处,不想阻碍你的前程,我只是告诉你这个事实而已,我打算尽快和我男朋友结婚。”我被她说中了心事,脸上有些发烧,我问她,那他不会对你的怀孕起疑心吗?

  韩琼脸色绯红,轻声说:“他很老实,对这个根本不懂,他只在我外面轻微接触了一下,一开始还没找到正确位置。我现在才怀孕一个多月,我可以今天晚上就跟他那个,到时我就说是他的。”接着,她又说,“程主任,你记得这个孩子是你的就行了,以后多看看他。”说完,她伏在我肩头抽泣起来。我搂着韩琼,一阵黯然神伤。

  停职反省的这一个月里,聂智群经常打电话叫我和孟辉一起去喝茶喝酒,他说自己正好趁此机会好好放松一下,心态和言辞都非常淡泊,让我和孟辉十分佩服,人在落难的时候还能澹定,这才是真正的高人。

  不过有一次,聂智群跟我说,他有点不明白那个叫石鼎涛的作者用意何在,如果只是为了骗取稿费,似乎不太可能。因为明摆着那篇失实文章出来,必然会遭到读者和当事人的投诉,杂志社肯定会取消作者的稿费,稍微有点头脑的作者都知道,到时一分钱都拿不到,还可能惹上麻烦。而且一般作者造假,总是会虚构人名和地点,以尽量减少被读者发现破绽的机率,但像石鼎涛那样把主人公的真实姓名和真实单位都写得明明白白的则非常罕见。

  孟辉说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你跟别人结了仇,别人故意搞恁么个东西来陷害你。聂智群说,我平常好象没跟任何人有过节,实在是想不通。顿了顿,他又说,也许别人怀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吧,只是我现在还不晓得。说完,他看了看坐在对面的我,目光中似有些许深意。我脸上一热,说:“我看不像是作者故意陷害你,而是有人故意给林媚的身上抹黑,这个人可能是林媚生前的仇人,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那个作者跟杀害林媚的凶手是一伙的,故意捏造这些事实来干扰警方的破案。”孟辉连连点头,说程哥的话有道理。聂智群微微一笑,说也许吧。

  那天我们三个在观音桥的“赤裸之城”酒吧一直喝到午夜。醉眼朦胧中,我看见靠窗的9号桌前坐着两个美女,在迷离的灯光下看上去冰肌玉骨,妖媚无比,我冲孟辉努了努嘴,问他要不要叫美女过来喝酒。他摆摆手说,袁海燕跟了他以后,他就没心思再打野食,“我现在才算明白,爱情他妈的可以让一个庸俗的男人变成无比崇高的圣人!”

  听得我心里怪不舒服,好象自己从来没有过爱情似的,因为我一直都在各种女人的身上沉沦,哪怕是跟思娅打得最火热的时候。孟辉还说袁海燕有很深的文学素养,经常在他面前朗诵诗歌帮他解闷,“我他妈的好久没有发现这个世界上还有喜欢诗歌的女孩子了,现在的女孩子都喜欢唱那些无病呻吟的流行歌曲,恶俗得要命,袁海燕这丫头我简直爱死了!”。聂智群却面无表情,只是低着脑袋默默地喝酒,突然,他扬起头问孟辉:“你真的打算明年跟袁海燕结婚么?”


二十九  孟辉并没有马上回答,他端起酒杯,猛灌了一口酒,然后缓缓说出了一番让我和聂智群都很惊诧的话。他说袁海燕是被一个大老板包的二奶,他办画展的五万块钱他老爸资助了一半,她资助了一半,那可是她出卖自己身体和尊严换来的钱啊。孟辉说袁海燕以前因为家里穷,就和那个大老板订了个三年的情人合同,现在已经过了两年了,满三年后就可以拿到三十万块钱,到时她就可以自由地跟他恋爱了。孟辉说自己一点都不嫌弃她脏,“生活的本身就是肮脏的,我们无须害怕自己的躯壳跌落尘埃,只需要保持灵魂的高洁就可以了”。孟辉说这话时,我不知道他是即兴的感慨,还是在朗诵他妈的狗屁诗歌。

  那天晚上孟辉神秘兮兮地告诉我和聂智群,他最近准备做一笔鱼苗生意,重庆有个大型水库急缺一批鱼苗,正好袁海燕的表哥认识的一个老板的手里有货,但需要进货资金三十多万元,他手上没钱,他问我和聂智群能不能借他一点?

  孟辉根本就不是块做生意的料,从小我就没见他数学及过几次格,一考数学他就坐在那里咬着笔杆发呆。这次对于孟辉的借钱请求,我和聂智群异口同声地拒绝了,我说我家的财政大臣思娅离家出走了,带走了所有的银行卡,我的人民币都在那里面。聂智群则说他刚把钱还了房子的贷款,现在手上只有两百多块钱,问他要不要?孟辉一脸的不相信,直骂我们是莎士比亚笔下的夏洛克,果戈里小说中的泼留希金,还说袁海燕都主动出钱资助他举办画展,我们恁个多年的好兄弟却连一个女人都不如,简直没有天理!我和聂智群听着,既不生气也不还嘴,只顾自己喝酒。接着,孟辉又大谈特谈他和袁海燕相识相恋的过程,表情十分肉麻。谈到爱情,我就想起了思娅光着身子和别的男人躺在宾馆里的情景,心里就特别恼火,我踢了孟辉一脚,说你奶奶的,给老子闭嘴!再谈他妈的狗屁爱情,哥哥割了你!孟辉冷笑着争辩说:“程哥,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好女人的,袁海燕就是一个,你总不能一棍子都打死吧?”

  我喝得有些高了,骂道:“日你妈,你那个妞还不就是个二奶,装啥子清纯,送给老子舔脚丫子都不要。”看见我诋毁他心目中的神圣天使,孟辉瞪着血红的眼睛说:“程哥,你可以骂我,但不能骂我的女人,否则我跟你急。”

  我重重地一拍桌子说:“我骂了咋的?女人就不是啥子好东西,袁海燕既然肯做二奶,又跟你好,她就可能再背着你去偷人。你他妈的莫把一个婊子当成了宝。”孟辉一甩杯子,喘着粗气就要扑上前来跟我干架,聂智群赶紧站起来把我和孟辉拉开,一脸长者的风范训斥道:“你们两个真是越来越不象话了,何必为了一个女人伤了多年的兄弟感情,都给我坐下!”

  18

  经过编辑部的不记名投票选举和上级领导的反复考察,在戴副总编宣布卸任的那一天,我被任命为《年轻一代》杂志社的主编,以前的丁主编搬到了五楼的副总编办公室,我则搬进了主编办公室。刚上任的那个星期,我常常走错位置,每天早晨一进编辑部就坐到我以前的位子上,韩琼提醒了我好几次,我才记起自己是主编了,应该端坐在那个窗明几净,有着一张锃亮的大班桌和一把舒适的旋转皮椅的房间里,大班桌前是一盆半人多高的富贵竹,皮椅后面是一架陈列着古今中外文学名著和有关编辑记者理论书籍的书柜。

  电脑由台式的换成了笔记本的,一部不需要插卡的电话可以任意拨打国内国际长途,这很方便我和世界各地的MM聊天。门口还放着一套意大利进口的真皮沙发,中午可以躺在上面休息。桌子上摆着韩琼悄悄送给我的一只菊花石雕刻的烟灰缸,自从她在我这儿学到真经后,她发的稿子明显的多了,陆总编开会再也没有批评过她。诸葛洪也孝敬了我一支派克金笔,他感谢我提拔他当了编辑部副主任,我用这支笔在各种文件上留下了自己的墨宝。当主编的感觉真他妈的好,每天听到别人叫我程主编程主编的,我就感觉神清气爽,腰杆也挺直了许多。丁主编用过的那辆白色宝来成了我的座驾,他现在开上本田了。

  聂智群来上班了,一进办公室他就必恭必敬地叫我程主编,从他口里叫出来,我听着却有些怪怪的,我说我们哥们之间就不需要恁么客套了,你还是叫我浩然吧。聂智群说那啷个行,你现在是领导了,我再叫你浩然,别人会以为我是在借私交故意和你套近乎,这不利于你工作的开展嘛。

  争执了半天,最后我们各自退了一步,达成了妥协,在办公室的时候他叫我程主编,在以朋友相处时他还叫我浩然。我和美琪名正言顺的谈起了恋爱,不过她告诉我,暂时还是不要张扬,免得杂志社的人有想法。美琪并不经常来我在歇台子的住处,一般是周末才来。每次跟美琪在那张我和思娅睡过的大床上做爱的时候,我总是会习惯性地想起思娅,此刻,她是不是也在别人的身下喘息呢?

  周末开着宝来回了一趟磁器口,四邻八舍围着我的座驾一个个羡慕得两眼放光,都说浩子这娃儿越来越有出息了,让我的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我是和美琪一起回去的,她有些小姐派头,吃饭的时候把自己的碗用开水涮了一遍,还问我妈有没有公筷,老太太不晓得公筷是啥子,听我解释后,老太太的脸就拉长了,整个饭局一句话都没有说。

三十  饭后美琪坐在房间里跷着二郎腿看电视,自己削了苹果自己吃,老太太则一个人在厨房里忙碌,而以前思娅总是抢着扫地,还帮我她洗碗。老太太忙完后把我拉到一边,说我还是觉得思娅好,这女娃儿啷个看都不乖。接着又不停地历述思娅的种种优点,对比美琪的种种不是,让我觉得自己现在找的不是一个女朋友,而是一坨狗屎。我叹了口气说:“思娅就是太乖了,乖到让你儿子戴绿帽子。”老太太一听,就不吱声了。老头倒是没说啥子,他向来开明民主,从不干涉我的自由,有时我觉得自己要是娶个青楼女子给他当儿媳妇,他只怕也会说出身不要紧,只要现在从了良就行了。

  最近美琪不知怎的有了雅兴,吵着要去市劳动人民文化宫参加一个乐器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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