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受定律----九泉-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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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以恭，你就这样承认错误了？”　
“嗯，怎么了小寿，错了就是错了啊，不承认怎么是好孩子。你看我承认了以后，邓涵全家都原谅我了，还和我家成了好朋友，多好啊，这叫化干戈为玉帛。哈哈哈哈！”　

柯庭寿一个大白眼翻上去，用一只手遮住了眼睛，　
是啊，他怎么会忘了呢？蓝以恭是小白啊。　
他那精明奸诈的父亲千算万算的没算准他蓝小白的头脑不是正常人可以理解的。　
本是让他柯庭寿如此震惊甚至是害怕的事情，到了蓝以恭这里竟会是以这样的方式解决。　

一旁的邓涵忍笑忍得很辛苦，他借口要喝果汁支开了小蓝，　
客厅安静了下来。　
“喂，对不起……”　
“喔喔，难得啊。”　
“你又不是公鸡打得什么鸣儿，耍贫！”　
……　

“喂，你准备告诉他吗？”　
“我哪有那么傻，看着他能开心的笑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哼，我还在想，若是你告诉他了，我就跟你打一架。”　
“你知道的吧。”　
“我们全家和蓝妈妈蓝爸爸都知道，毕竟那些人也不傻。但以恭用他的执著与真诚彻底打动了我的家人，虽说是因你们而起，但看着以恭的样子，又有谁能气得起来呢？更别说蓝家上下都是通情达理之人。”　

“可是，你也该知道，这总不是什么长久之策。”　
……　
“我两天后就要被送去澳洲了。”　
“还是这么强硬的手段啊。”　
“虽然你是没事了，我可以宽宽心，但对小恭，我……”　
“总该有办法……”　

“对啊，小寿寿，总该有办法的。呃，……什么有办法？”蓝以恭端着三杯果汁好奇的问，　
顺手接过托盘放下，柯庭手大手一捞，小蓝又进了他的怀抱，　
邓涵笑笑，起身……　
如果一切都好该多好。

26

二十六、　
静静的躺在床上，柯庭寿觉得自己有些疯了，　
竟敢偷跑出家门，来找蓝以恭不说，而且还夜宿在了小蓝的家里，这要是让父亲知道了，实在是想象不出他的脸上会有什么表情。　

回想起昨夜，那顿丰盛而热闹的家庭晚餐，柯庭寿心里还是泛着暖意，　

真的是不知道，一家人还可以这样子的吃饭，餐桌上可以说笑，可以讲好多有意思的趣事，这在柯家是绝对不允许的。家里好大的餐桌，几个人的都坐的好远。　

那顿晚饭，全是蓝爸和蓝妈亲自下厨做的，原来父母亲手做的饭菜吃起来是那么的香，柯家都是大厨，怎么吃都象是在饭店，没有一点好吃的味道。　

当蓝妈妈把那几个大鸡腿一个个的放进他们三个孩子的碟子里时，柯庭寿心里暖到了极点，在柯家上下从来都是各吃各的，这么齐乐融融的景象还是第一次见到。　
吃过饭后，一家人挤坐在沙发上，聊天看电视……　

原来家的概念就是这样的。　

蓝爸爸的话，还在耳边留着，　
“去和爸爸好好谈谈。世界上没有不疼爱孩子的父母，你的父亲为什么要那样做，他不也是为了你好，要不他干什么费那么大的力气。我们都知道他的意思。对邓涵也好，对小恭也好，都是为了你啊。去把话和他说清楚。其实说心里话，最一开始，我也是很不喜欢你阿姨那样的，但现在看来，和你在一起小恭变得更开心活泼，只要他幸福快乐，我们作家长的为什么非要硬阻断他的快乐呢？所以，去和爸爸好好的说，也许会有转机。……”　

唉，怎么谈，他是不相信家里那个老顽固会开化。　
翻个身，抱了被子在怀里，看着碎花布的小窗帘随着晨起的微风一飘一飘，　
若是能生活在这样的家庭该多好，宁愿不要那什么富贵。　

“……啊，嘘，老妈你小声点啦，小寿他早起会有起床气的，不要吵他……　
“哎呀，我知道啦，你……”　
“老妈，你好大声……”　
“小恭，你还不是一样……”　
“小寿还没起呢，你大早晨的送的什么饭啊？”　
“啊啦，关心一下我未来的第二个儿子，你有意见啊？”　
“老妈……对面还有邓涵呢，你别……”　
“……以恭啊，我起来了……”　

柯庭寿无奈的笑笑，这么大的声音任谁也该听得见了。　
穿好衣服，下床，开门，　
一团软软的肉随即就落入了怀里，　

“啊，小寿寿……”　
“啊啦，小寿，你起来啦？”　
“呦，难得今天没发脾气。”　
三个声音依次的响起，很是热闹。　
柯庭寿忽然发觉自己在蓝以恭的家里只呆了一夜，却是笑得比他那过去十几年还多……　

一番的折腾过后，柯庭寿牵着蓝以恭的手下了楼，　
但他满脸温和的笑却在来在客厅的时候变了凝固，　

“晨叔？你……”　
“少爷，请跟我回去。”　

柯庭寿心情一下子紧张了起来，手不自觉的握紧了蓝以恭的手，　
“少爷，请您跟我回去，老爷和夫人都很着急……”　
“我不回去！也不想去什么澳洲，让他有本事来抓我吧！”　
“少爷，您还是不要那么意气用事的好，凡事总该有商量的余地。”　
“你没听见我的我的话吗？”　
“那……少爷，蓝少爷的父亲蓝先生正在家里作客，老爷的意思是，您最好回去见见客人。”　
“什么？！……”　

柯庭寿又一次震惊，他感觉被他拉着手的小蓝轻颤了一下，再抬头，才发现蓝夫人的眼角有些红，而邓涵则是一脸的严肃。　
“小恭？你……为什么不和我说？”　
“啊……那个……小寿寿，没、没什么的，老爸是被请去作客的。嗯……你要不先回去，和你老爸好好谈谈，我们又没做什么坏事，应该不会太为难你的……”　
“对啊，小寿，我家老蓝你不用担心，他肯定自己认得家门儿。”蓝妈妈强打了笑容。　

柯庭寿狠狠的咬了牙，死命的瞪着晨叔那依然是面具一样定格的微笑脸庞，真的很想一拳挥过去。　
反身搂住小蓝，亲吻着他的头发，不舍的放开，走向大门，　

“喂，柯庭寿，说话小心些，蓝伯父总得回来……”邓涵在柯庭寿即将出门的时候说道，　
身子一顿，　
外面，家里的车早已准备好，　
柯庭寿攥的拳头，骨节都已经有些发白，　

谁知道呢，将要到来的那个谈话，……到底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27

二十七、　
咣！家里的大门被一脚踹开，柯庭寿直直的就冲了进去。　
“阿寿！”柯夫人话说不出口，泪先流满面，　
“小寿！”柯宝贝连忙拦住他：“我尽力帮你拖了，可是……我们都低估了爸的能力，你刚走……他就知道了。”　
“嗯……”柯庭寿抱了抱母亲，又安慰的拍拍姐姐的肩，没多说话直接上楼走进了父亲的房间。　

“你究竟想怎样？你知不知道自己这手狠毒到让人切齿？”柯庭寿双拳砸了桌子，死盯着背对着他坐在大躺椅上的父亲。　
沉默，难得的向来不会口中饶人的父亲竟是沉默不语。c　
“我真是很难懂你，你为了自己的利益就要放弃儿子的幸福吗？”　
“……”　
“你为什么不说话？”　

“蓝先生已经走了。”柯老爷忽然的说，　
“哼，你就不该把人带来！”　
“阿寿，你讨厌这个家吗？“柯老爷的问话变得没头没脑。　
“哼！你说呢？如果可以，我一秒都不愿多呆。”　
“那……你恨我吗？”　
“你……”柯庭寿有些不好说话了，　

是的，他承认他是有些恨父亲的，但真要让他说出来，他还真张不开嘴。　
“怎么这么问？今天你的话不象你……”柯庭寿也缓和了语气，他听得出来，今天的父亲和以往那个强硬蛮横的人不一样。　

“蓝先生说，我做了个笼子禁锢着你；强改了本是顺畅的河道，让你变成洪水猛兽；从来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只想着家族的观念……阿寿，你也这么想吗？”柯老爷慢慢的站起身，　
“你……我……”柯庭寿一时的竟没了话，　

“可是，家族，家族是老一辈子打下的，这庞大的家业如果没有一个规矩，没有什么手段，那这个家族还怎么存在。我掌管　着这边个家族的钥匙，如果我的儿子都不听从家族的规矩，那又怎么要求别人顺服？这条路已经延续了几代，难道要在你这里断弦？”　

“规矩，规矩，你的一生都被束缚在这里面，你还要我的一生也一样吗？”柯庭寿第一次的斥责了父亲，　
“是吗？可是，我给你安排好的道路是顺畅的，根本不用你去操心啊。”　
“但我会不开心，我会觉得自己就是个会行走说话的木偶，没有任何的思想。”　
“可是那是家训，那是规矩……”　
“我说了，不要再说什么规矩。如果那个规矩让你感到不舒服，你就不会打破吗？为什么还要勉强？”　

“打……打破？”柯老爷转过身，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我有我想要的生活。我就不信曾经也年轻过的你没有过自己想要的！”　

“想要的……”柯老爷又一次的沉默。　
许久，他才又缓缓的说：　
“我一直都在你祖父的严词教导下生活，按照他的要求去读书，按照他的想法去做事，按照他的意愿娶了你的母亲，而目的是为了增强我们家族的能力与势力。其实……阿寿，我一点儿也不爱你的母亲，家族企业间的联姻，这个死的规矩我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打破。”　

“你不觉得这很残忍吗？你失去了爱人的权利，而我的母亲，却是失去了她寻找幸福的可能。这样两个人的悲哀，你既然知道，还准备在我身上上演吗？”　
“可那是……”　
“不要再说什么规矩，规矩是人定的。但幸福却是要自己去创造的，如果因为规矩而毁了你追求幸福的道路，那我宁愿去死。”　

柯老爷显然不知道自己的儿子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他静静的看着已经高出他半头的儿子，内心却在激烈的反复着，一边是家族的利益，一边是儿子的幸福，从没有作过这种选择的他第一次感觉自己的头脑是这么的不够用。　

“孩子们的幸福才是你一直努力到现在的动力不是吗？”忽然的蓝以恭父亲的话又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你爱他们，哪怕是让他们受委屈，你也是想要他们能过得有模有样的。但是，不要自己亲手毁了孩子实际最想要的幸福，他们也长大了，有些事他们也知道该如何去处理。你安排好的道路，不一定是他想要的。不要拿家族什么的去压着他吧，谁又能说，他不走你安排的路，就不能领导起这一整个家族呢？你已经是一个桎梏的牺牲品，就放了孩子吧。……”　

柯老爷没有再说话，他只是走向了桌子，拉开抽屉，拿出样东西递给了柯庭寿，　
“拿去，你明天的机票。”　
“什么？”柯庭寿感觉心里有什么一下子塌了，说了这么多，还是不管用吗？　
“不要撕掉它，否则你会后悔！”柯老爷到底还是了解儿子一些的，他的话止住了正准备动手的柯庭寿。　
“后悔？我现在就后悔我来找你谈！”柯庭寿甩手把机票扔还了过去，摔门而去。　

……　
“晨叔，我要睡觉了，请出去。”　
“少爷，老爷吩咐，要我陪着您，以免您明天耽误了飞机。”　
“你……”　
“少爷，您就算动用暴力，我也不会走的，但您应该知道，您会有什么下场，那位蓝以恭少爷……”　
“你闭嘴……”　
柯庭寿现在听见那个小白的名字都会心痛。　

见不到了，见不到了……

28（终章）

二十八、　
柯庭寿一夜没睡。　
但第二天，他还是不得不夹在一群身强体壮的保镖中间被强迫着带到了机场。　
柯宝贝来送他。　

“姐，我该怎么办？我……”柯庭寿拉着柯宝贝的手难过到心碎。　

“小寿寿！”好耳熟的声音……不会的，难道是幻听了，思念到了极点，真的是再也见不到了。　
“小寿寿……”嗯？怎么还有……　
“小寿，你要是不回头的话，可就后悔了哦。”柯宝贝一如既往的笑语，　

柯庭寿猛得回头，他呆住了，　
蓝以恭大包小包的站在不远处向他挥手，旁边的邓涵也是一样的两个行囊，微笑着看着他，他们的身后是两人的父母。　

“蓝以恭？邓涵？你们……”柯庭寿迅速的跑过去，一把抱了小蓝，以确定这不是在做梦。　
“嗯……小寿寿，不要抱这么紧啦，是我没错的。”小蓝拍了拍抱着自己人的后背，很明显的感觉的出这人在颤抖。　
“你们……”　

“是啦，我们，你父亲怕你一个人在澳洲继续路痴，所以让我们去给你作领路人。”邓涵毫无忌讳的就说了出来。　
柯庭寿脸一红，随即才反应过来，对着被搂在自己怀里的小白问：“是……是真的吗？”　
“对啊，我和邓涵也一起去澳洲，小寿，我们不会分开啦。嗯，看来柯伯伯果然不是我想的那么坏嘛，昨天爸爸回来时就拿来了两张机票，说是要我和邓涵也去澳洲留学，呜哇，好棒，我也出国了耶。”　

看着蓝小白兴高采烈的样子，柯庭寿依然觉得这是个梦。　
傻笑着，恍惚着，三人上了飞机，　
临分手前，柯宝贝在柯庭寿的衣兜里塞进了一封信。　

……　
第一次坐飞机的邓涵依然很安静，从起飞就在看书；而同样第一次坐飞机的蓝小白则很是新鲜，总坐着也不老实，精神亢奋过后就会困倦，看着小蓝开始昏昏欲睡，柯庭寿俯下身，轻轻的吻吻小蓝的脸颊，掏出了那封信。　

信竟会是父亲写的。　

“阿寿，不知道你是不是会恨我。其实那天蓝先生来过后，我就已经有了动摇，同样是父亲，他却能做到如此，而我……我希望我这样做是对你的一种补偿，澳洲的学校是早已联系好的，所以你必须要去，为了让你和蓝以恭不会分开，我也把他一起转了过去，而对邓涵，你说得对，对于无辜的他，我们如此的残忍，所以，那也是对他的补偿。不过，我还是有自己的私心的，阿寿，在你学业完成以后，可不可以接手公司？不是和你讲条件，只是，我觉得你不会比我们家族任一代差，柯氏企业在你的手里同样可以有好的发展，所以……而且，邓涵是个精明细缜的孩子，他应该会对你有所帮助。阿寿，未来的公司想要交给你，让邓涵来辅助，不知道你是否同意。说心里话，这才是我也送邓涵去的真正原因。　

而另外的，我也老了，总觉得也对不住你的母亲，太委屈她了，也想要好好补偿她一下……　
阿寿，我是真的希望你幸福的。所以，……对不起，孩子。　
曾经做过的错事，请原谅我。　
……　
那个要求，……你能答应吗？”　

看完信，柯庭寿闭上了眼，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此时的心情了，　

“我总觉得自己象在拍电影……”旁边的邓涵突然的说，　
“是啊，一切都是那么的微妙。”　
“唉，不过你家老爷子也够强势的，一句话我这边一辈子就卖给你家企业了，真是的……”　
“有你的钱赚你还抱怨？我也不想带你去啊……”　
“那好，我就不去了。”　
“别，老爹给我准备给我这么大一摊子，我看了看原来那批人我还真是不好弄，有自己的人最好。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两人对视一笑。　

“啊……小寿寿，你又忘啦，我才是小攻，我才是，你就应该是小受嘛，我们符合攻受定律的，……嗯……”蓝以恭突然的几句话可吓坏了柯庭寿，就见小蓝睡得迷迷糊糊，手还在乱动，　
周围乘客开始发出善意的笑声，　

这蓝小白，不会大白天的就做这春梦吧，　
柯庭寿连忙的堵住了小蓝的嘴，　
“小……唔……”一阵的挣扎后，小蓝醒了，　
“啊，小寿寿，这是在飞机上诶，你怎么能这样呢？”　
呃……这小白真是没一点儿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