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女人日记-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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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老板,我是曾琳。”
“你好!你好!”
“是这样,我今天要去公司吗?”
“你自己的意思呢?”
“我……”
“想逛逛是不是?那就先逛逛吧,你才来,昨天也没休息好,今天先逛一逛,明天再来吧!”
“太谢谢你了,我还真不好意思说呢。”
“不客气,你们刘总有过交代,说先让你今天白天逛街,晚上看看上海夜景,明天上班也别上全天,只上一上午,过两天再全天,他说这是你的习惯。”
“哦……”我放下电话,发了一会儿呆,这个流口水满让我感动的。
我挑了一件杏黄的毛衣,黑色的尼短裙,皮靴,把头发扎成一个马尾,照照镜子,还好,还能蒙一阵子,像个小姑娘。哎,不然怎么办呢?老女人了,只好装一下清纯了。
我打开门,吓了一跳,鹏飞就站在门口。
“小姐,你可起床了,我都站了几个小时了。”他弯腰按住腿。
“你智商低呀,敲门或者打电话呀。”
“怕吵你睡觉。我还不知道你?睡不醒把你吵醒还不把我吃了?”
“那你可以回房间等啊。”
“不是怕错过你吗?你走了,也不打电话给我,我又找不到你。现在你要出去,也没想叫我吧。”
我耸耸肩,也是!
“饿了吧,我们先吃饭去。”
“好啊,吃什么?”
“跟我走就是了。”鹏飞忘了腿的酸痛,带着我出了宾馆。
出租车飞快地在宽敞的马路上行驶,后来又拐进了一条不太繁华的小胡同,在一家面馆前停了下来,我下了车,看面馆的门脸,脚却再也动不了。
“小姐,先生请进啊。”老板娘笑着操着一口上海普通话。
“曾琳,进去啊。”鹏飞拉着我走进去。
我们坐下来,我还是呆呆的,一句话说不出来。
“吃什么面?”老板娘问。
“一碗阳春面。”鹏飞看着我缓缓地说。
我仍旧说不出话。几年前的日子又回到眼前……
“鹏飞!看这有个面馆,我们进去好不好?”我拉着鹏飞的手。
“好,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小姐先生请进啊!”老板娘笑着操一口上海普通话,“吃什么面?”
“有阳春面吗?”我问。
“有!我们这什么面都有。”老板娘骄傲的说,“要两碗吗?”
“不!要一碗!”我说。
“一碗?”老板娘惊奇地说。
“对,一碗,我们两个吃一碗。”
“可,怕不够吃呀,一碗不是很多,他一个大男人……”老板娘善良地建议。
“是啊,曾琳,来两碗吧,一碗怎么够吃?”鹏飞也奇怪地说。
“一碗吧,我们没有钱吃两碗的。”我小声说。
老板娘听到后赶忙说:“一碗可以了。”她怕我们都难为情,急忙去厨房了。
“你干吗?又搞什么恶作剧?”鹏飞不高兴了,“我们是来渡蜜月的,谁说一碗面都吃不起?让人笑话!多丢我面子。”
面上来了,热腾腾的摆在我们面前,我兴奋地吃起来,鹏飞仍旧端着肩膀生气。
“别生气了!面子就那么重要?吃不饱我们可以去别的地方再吃别的吗。”
“那是干什么?”
“你忘了我们上中学的时候学过一个日本作家写的《一碗阳春面》,多棒!一家三口,在艰难的日子里吃一碗阳春面,后来生活渐渐好了,吃两碗,后来三碗。我们现在吃一碗,下次来吃两碗好不好?”
鹏飞笑了,拿起筷子兴致勃勃地吃起来,我们抢得一身汗……
第六章2001年11月24日 晴(2)
面端上来,鹏飞递给我筷子,我却无力去接过来,泪水已经顺着脸颊流下来。
“别这样,曾琳,来吃面吧。”
“这次,你应该要两碗才对。”我幽幽地说。
“一碗!因为我还要重新开始。”鹏飞不抬头,伤感地说。
我擦干眼泪:“鹏飞,我不想吃。”
“就吃一口,也不枉这么远跑来,也不知道下次再在一起在这里吃面是什么时候。”
我的眼泪又流出来,拿起筷子,有气无力地挑起一口面,放到嘴里却难以下咽。面馆依旧是那个面馆,老板娘依旧是那个老板娘,鹏飞依旧是鹏飞,我仍旧是我,可一切感觉都变了,一切事实也都变了,李清照说: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我懂了,我说不出什么,可眼泪流出了我对曾经逝去的一切的无奈。我不曾后悔自己的选择,无论是和鹏飞在一起,还是和鹏飞分开,我都不曾后悔,但我却控制不了自己对曾经经历过的一切的怀念和心痛。我真的好怀念曾经的日子,曾经的感情,曾经的经历。我也知道,除了怀念,我什么也没有了,也什么也做不到。我不是因为想和鹏飞再发生什么感情才伤感过去,我只是伤感,“去年天气旧亭台,夕阳西下几时回?”过去的就这样过去了。
“鹏飞,我吃不下。”我放下筷子。
“那就别吃了,我也吃不下。”
“鹏飞,你不需要这样,我们,可能不会再在一起了。”
“别误会,你以为我是耍手段争取回你是吗?不是!我这次来,只是想在感受一下我们曾经在一起时的感觉,我早知道我们可能无法在一起了。我今晚就回去,机票已经定了,明天公司还有事情,你自己保重,早点回去,楚楚会想你的。”
“你今晚就回去?”我突然感到失落。
鹏飞点头。
我低下头,他回不回去我现在做不了主,更何况,本来我也没想到他会来。可我真的有些失落,鹏飞不在,我感到不塌实。
“刘总他可能不会这么快回去,他会照顾你的。曾琳,其实刘总是个好男人,我看得出他对你很好。”
“干吗?想当媒婆还是要拉皮条?”
“看你,一说话就这么刺!你以为我会把你推向谁的怀抱?我只是实事求是!说真的,他比那个小男孩好多了。男人小,是不会疼女人的。”
迦亮!鹏飞提起我的痛处,迦亮仍旧没有电话给我。
“鹏飞,你知道我的性格,我不会委曲求全,不会因为没有爱贪图别人对我的好或是钱财,我只想找到爱。”
“我知道,我和你生活这么久,怎么不了解你?可我发自内心关心你,不希望你受伤害,即使你不和我在一起,我也希望你能找一个爱你关心你的人。听我说,那个男孩不适合你。如果他爱你,怎么连电话都不给你?如果你们爱得很深的话,他怎么可能如此沉默?”
我的心如刀绞!鹏飞每一句都说到我的痛处!
“我走了。”我站起身,“今晚不送你了。保重!”我转身走出面馆,心却一下子空了,我就像个灵魂出壳的僵尸在不属于我的空间里游荡,不知何去何从。
我一个人在上海繁华的街道上走,从正午到黄昏,从黄昏到华灯初照。“动力火车”在嘶喊:
这城市满地的纸屑,风一刮像你的妩媚
我经过的那一间鞋店,却买不到你爱的那双鞋
黄灯了,人被赶过街,我累得摊坐在路边
看着一份爱有头无尾,你有什么感觉
耳听到的每首歌曲都有我的悲,眼看见的每一个昨天都有你的美
忠孝东路走九遍,脚底下踏着曾经你我的点点
我从日走到黑,心从灰跳到黑,我想跳上车子离开伤心的台北
忠孝东路走九遍,穿过陌生人潮搜寻你的脸
有人走的匆忙,有人爱得甜美,谁会在意擦肩而过的心碎……
鹏飞已经在飞机上了吧,这次是我们真正的结束吗?从哪里开始,从哪里结束。宇宙是个轮回。
忘记过去的一切吧,我不能原谅他的行为,就把他忘了吧。
我走进商场,手机响,我打开包,惊呆了,包里竟然有一摞钱和一张纸条:
曾琳,在上海好好学习,逛街的时候多买点自己喜欢的衣服,我知道,我买了你也不能要,我也知道你不缺钱,可只有这样我才能放心。注意安全。鹏飞。
我捏着钱傻在那里!
我知道我捧的不是钱,而是鹏飞的一颗心。
我转身出了商场,上了出租车,一路上,我催促司机开快点。我甩给司机一张钱,也没等他找零,就飞奔到机场大厅,我跑到登机口,气喘吁吁的问安检:
“去哈尔滨的飞机起飞了吗?”
安检向窗外指指:“那呢。”
一架飞机已经腾空而起……
我忘记了我在机场的落地窗前站了多久,也忘记了,我是不是一直在流泪。如果,鹏飞从开始就没有和我一起来过,也许,我就不会有他离去的伤感和空虚。原来,我是这样的依赖鹏飞;原来,我是这样的放不开鹏飞。我们的蜜月,我们的过去,在这个城市里,留下了历史和回忆。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相处久了,也许爱情淡了,但会有更让男人和女人难以分开的东西,那就是亲情。也许,在爱情面前,亲情显得那么无力和苍白,可爱情就象昙花,一现间,已展示出所有的美丽;可亲情就象溪流,潺潺不绝。爱情,你可以放下,可亲情,却会让你一生牵挂!
原来婚姻是这样的。当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相互扶持着走在人生最后的路上,他们会藐视爱情,爱情是什么?爱情不过是使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最终走上亲情道路上的一个前奏,没有血缘关系的两个陌生人靠的是爱情的吸引才走到一起!
因为爱着你的爱,因为苦着你的苦,所以悲伤着你的悲伤,幸福着你的幸福,所以牵了手的手,来生还要一起走……
也许,平凡才是最深刻的爱情!
第六章2001年11月28日 晴
上海的霓虹灯灿烂得已经掩盖了天上的星星,我从南京路走到外滩,11月的上海的夜晚已经寒冷。我喜欢走在寒冷里,寒冷会让人清醒。
几天的学习让我学到很多现代而新鲜的东西,很多靠我的小聪明难以想到做到的东西,让我大开眼界。
广告是个永久新鲜的行业,它永远要走在最前面。而广告人也应该是思维最活跃,走在潮流之前的冒险家。
几天的出差让我想家了,虽然我每天都在紧张地学习和繁忙地工作,但我心灵的深处却一直思念着我的爸爸、妈妈和楚楚,还有……还有迦亮。迦亮,我心里的一个伤疤,鹏飞的背弃我已经痊愈,可迦亮却又给了我一个莫名其妙的痛楚!临走时还是恋恋不舍,可现在他竟然一个电话没有给我!
我决定打电话过去,鹏飞说得对,我可以争取的。他没有接,我一遍遍打过去,我已经数不清拨了多少遍,仍旧没有回音,我执着地按着他的号码,他越是不听电话,我越是疯狂地拨,后来他的电话就关机了,后来,我的手机没电了。
我的心开始痛,然后我开始哭,我趴在栏杆上流泪,渐渐地我开始出声的哭,后来我开始旁若无人地号叫。我恨迦亮,恨他曾经迷惑我的眼睛,恨他给过我我身心合二为一的感觉,恨他现在的冷漠和无情。
过路的人都在看我,有些人就在我身边停下,他们做出随时提防我跳进黄浦江的预备动作。我仍旧不管不顾地哭,因为我感觉到,如果不是迦亮出了什么事,就是我们之间可能永远地完结了。如果迦亮出了什么事,他的电话会有人听,会有人告诉我的。所以,只有一个可能,他不想再和我一起了,他不想告诉我,他只想不再听我的电话,让我好自为之。他知道我的个性,他知道我的自尊心,他知道我的骄傲,可他不知道我爱他已经很深。
一只手伸过来,拿了一个手帕,我抬起头,是流口水。他用手臂揽过我的肩,走出观看的人群。
“我已经看你哭了半个小时了。”他看我情绪稳定下来说。
“那怎么不早救我?”
“哭出来好,发泄出来好,不然憋在心里会病的。”
“你知道我为什么哭?”
“不管为什么,肯定是难以承受的了。我们的曾琳同志一直都是坚强的。”
“你不想知道吗?”
“你如果想告诉我自然会告诉我,如果不想告诉我,我问也没用啊。”
“我现在想告诉你。”
“好吧,我们去酒吧,喝个一醉方休!”
“然后你趁机下手?”
“你呀,伤心不过几分钟就又犯贫。放心,我不会趁人之危。”
我们去了一家酒吧,这里充满着异国情调。我又想起我和迦亮经常去的鬼蜮酒吧。我告诉自己,在他不理我之前,不要再想他。
我和流口水坐在一个角落里,经过旁边一张桌子的时候,一个老外一直在盯着我看,我笑着向他打了个招呼,他高兴地回应了我一句“Hello!”
“惹是生非!”流口水嘟囔了一句。
“你是说我吗?”我问。
“除了你还有谁?”
“什么叫礼貌你懂不懂?要人家外国人看到中国人是有礼貌的。”
“他是个色狼!你跟他讲什么礼貌?”
“你凭什么说人家是色狼?就因为他看我?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臭美!自作多情!”
“知道你为什么不可爱吗?”我神秘地说,“就因为我是真实的,那个老外也是真实的!而你,是虚伪的!”
“小姐说得对!你很漂亮!为漂亮干杯!为真实干杯!”那个老外用纯熟的中文对我们说,并且向我们端起了杯。
我笑了,流口水尴尬地举起了杯。
第六章2001年11月29日 晴
这几天的日记是我补写的,今天已经是12月5日。几天来,我无法打开日记本,因为我无法把当天的事情写下来。当一个人觉得活着都是很艰难的时候,是无心做其他事的。
11月29日凌晨,我在恶梦中挣扎着,我梦见我一直往山下掉,旁边的人群没有人救我,还有敲锣打鼓的声音,似乎在助威,只是那鼓声没有节奏,只是很紧促,我的腿猛地一蹬,惊醒。鼓声仍旧响着,我清醒了一会,才醒悟是敲门声。我看了看表,四点多一点。谁会敲门?我走到门旁,猫眼里,是流口水一张变形了的脸。
我打开门。
“曾琳,家里出事了。我们回家。快收拾东西。”
我懵了。
“我已经定好了机票,快点,再晚就赶不上飞机了。”
我仍旧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似乎还在梦中。他已经开始把我的东西胡乱地塞进皮箱。
“还愣着干什么?收拾啊。”
“你先告诉我出什么事了?谁出事了?”
“我们先收拾东西,路上我会告诉你的。”流口水没有停下手上的活。
我们走出宾馆,曾洪已经开着车在门口等我们了,我感到事情的紧急和严重性。我上了车,但什么也没问,我知道他们什么也不会对我说,我只好闭口。
天还没亮。星星已经都回家了。月亮还弯弯地挂在天上。路灯还亮着,但睁了一夜的眼睛,似乎很累,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