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28-狼·飓风·残棋-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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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良：“别说了路副总，你和赵经理说得对！身在职场职责所需，我没有怨言了。请转告于先生，我接受公司的安排，也谢谢大家为我做的一切。”
小路说：“对了李良，有个好消息告诉你，田东已经被抓到了。”
“真的？太好了！嗯，是个令人鼓舞的好消息！哎对了，刚才赵经理说集团是怎么回事，我们六合要成立集团了吗？”李良显得有些兴奋。
其实，李良养病这段期间，心中的郁闷已经淡化了很多，加上张乔的精心呵护，且他又是一个心宽无府的乐观主义者，心中对小欣的心里积怨已经不那么深刻了。
很久没跑步了，今天跑了个够本儿。虽然路上多雪，还是跑得大汗淋漓，心情舒畅极了。昨天夜里把该干的工作、该交待的事儿都已安排妥当了，心情一下子轻松起来。燕儿听说要出国去，乐得不停地问这儿问那儿，欢呼雀跃兴奋不已。看到燕儿开心我也很开心，和燕儿一起整理着该带的东西。看燕儿乱七八糟地找出一大堆东西，甚至平时常用的杯子也要装进行李，我笑道：“拿这么多东西人家不让上飞机呀。”
燕儿说：“那怎么办啊？这个杯子是我平时最喜欢的还能不带吗？”
我笑着说：“我们是去国外定居，到了国外再买新的也就是了。”
燕儿说：“再买还得花钱多不划算啊，还是带着吧！”
我笑着说：“傻丫头，买新的肯定比你带多了超重省钱。再说了，这是出国，我们到底要选在哪里定居还不一定呢。拿这些罗罗杆子（大连方言：没必要的东西）干吗，别带了行吗？”
燕儿无奈地放下手里的杯子，依依不舍地说道：“那好吧，不带就不带吧！那我们要带些什么呢？”
我说：“多带些书吧！在国外国语版的书买不到，把你那些学英语的书统统带上，再带些心爱的衣服相册等难以割舍的东西就行，太大的东西就不要带了。”
刚吃过早点小峰就到了，把两本护照放到桌子上说道：“这是您和燕儿的护照，签的奥地利！”
我拿过来翻了翻说道：“好，办得好！另外你再为我办件事。”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接着说道：“抽空代我去监狱看看老五，让他安心在里面改造，家里事儿让他放心。再把这个交给他，这里有五十万，留给他将来出来做点小生意什么的。到年关了，你转告小路，让她抽空去看看他的家属，再给他家属送去两万块钱，老五不在这年还是得过的呀。”
第三章：canqi残棋冰雪消融，隐退（2）
小峰疑惑地问道：“我怎么感觉情形有点不对呢？怎么好像你就要离开似的，难不成你现在就要走？”
我点点头说：“嗯，东西都收拾好了，我打算今天午后就动身。”
小峰：“干吗要这么急呢？马上就过年了，不能等到年后再走吗？”
我摇了摇头说道：“反正早晚都是要走的，至于为什么要走，我走之后会给你们一个交待。”
小峰急了：“说什么呀你？不是只是出国旅行顺路考察考察吗？过了签证期难道你还不回来了不成？”
“唉——”我长长地叹了口气，“恐怕相见无期了啊小峰。过去以后，我打算通过投资取得永久居住权。”
小峰瞪大双眼说道：“什么什么！你打算移民？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呀？”
我说：“别问了，我走之后，会给你们个交待的。总之我必须走，必须离开这里。”
小峰急红了眼，一把抓起桌上的护照，瞪大了双眼大声说道：“你不能走！黑色旋风计划还没有结束，攻击还没有停止，你怎么能在这个时候选择离开呢？我不能放你走，也无权放你走，任何人都无权放你走，我不想成为千古罪人！我们的全盘计划就要成功了，你却要选择离去？你就这么走了不是要陷我于不仁不义吗？这两本护照是我办的，我有权收回，我不会给你的，决不！”
“你这是陷我于不义！发生了这么多事，我岂能熟视无睹，更无法面对那些因这场商战浩劫蒙尘的人们！你也不能！”我大声地说道，“在这场毫无意义的纷争中，有多少人蒙受尘埃！进监狱的、进疯人院的、逃亡的……”
小峰瞪圆双眼大声打断我，抢着说道：“那是他们咎由自取，多行不义！”
“好一个咎由自取！生命的代价岂是一句咎由自取所能释怀？看看这封信吧！”我从书桌上拿起一封信扔给小峰，“看看吧！你瞪大眼睛好好看看，一条人命啊小峰！你看看，这是李茼的绝命书，绝笔信！”
小峰呆呆地望着我，或许被我的神态吓着了，慢吞吞地拾起飘落到地毯上的信封，抽出李茼留给我的信笺……
尊敬的于鸿海先生：
李茼敬请。当您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你我二人已人鬼殊途，只盼梦里相见，再叙尘缘。
从看守所出来的一瞬间，感慨万千，再世为人重又激起万丈豪情。从看守所至联谊大厦，区区数里竟如天壤之距，噩耗入耳，天翻地覆，倾毕生精力铸成的联谊大厦竟如此不堪重负！驭人半生，宠逆身侧，今番只恨仕途半程、断缘疆土，羞于世人，更难面君，留下诗赋一首祈求释怀。
一生铸鼎逢寒夜，
支离破碎两重天。
驭人为豪立疆土，
阴阳不辨崇宦奸。
睿智冲云藐天下，
六风掠过化黯然。
古昔降瑜比诸葛，
今宵演绎惟妙肖。
唯有背井弃街巷，
只盼来世再比高。
——李茼绝笔
“唉——”小峰放下手中的信叹了口气，“这、这只是个意外，你不应该感到内疚，是李茼输不起又能怪得了谁呢？”
我的眼睛有些湿润了，说道：“是啊，是输不起！仕途半程、断缘疆土，翻开历史，又有几个人能输得起？‘一生铸鼎逢寒夜，支离破碎两重天’岂是一句咎由自取所能释怀的啊！说起来，李茼的确是个人才，就商场对手而言，的确是个难得的好对手，英年早逝，就这么撒手人寰，可惜啊！诗中的‘六风掠过’，不正是直指我亲手挑起的这股黑色旋风吗？小峰，你说我们还能任由这股黑色旋风继续肆虐吗，我们还能无动于衷吗？不能再制造血腥了小峰，这就是我要离开的原因，只有我离开了，所有的攻击才能真正停止。你是我的朋友，此时此刻你必须站在我的立场上来考虑问题，我们必须对李茼的死负有责任，你懂吗？”
小峰的眼泪流了下来，双手把那两本似有千斤重的护照缓缓地放在书桌上说道：“鸿海，到今天我才真正地了解你，你太善良了。既然你去意已决，我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第三章：canqi残棋后记（1）
2004年2月6日 周五 晴 ＇后记＇
小欣兴奋地坐在办公桌前翻阅公司财务报表，一转眼，来六合风水已经四月有余，四个月来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儿，这一切就像影视剧般传奇。经过于先生的精雕细琢，两个不成规模的礼品店，竟然在短短的数月时间内发展成为一家拥有六合风水公司、六合工艺品制造公司、亿银置业有限责任公司、六合投资有限公司、怡和地产投资有限公司，和一家联谊控股上市集团公司及六合儿童基金公司组成的总资产达五十七亿元人民币的六合联合控股集团公司。先生说得对，商场真的很残酷，太血腥了！短短数月，王海成了逃亡者，茜子被迫离开大连，李少基进了疯人院，田东、杨宴林入狱，小红进劳教所，李良成了残废，李茼跳楼了……
突然，办公室的双扇大门被推开了，小路面色苍白心急如焚地闯进来大声道：“快，辛主席！快，快打开电脑！”
小欣皱着眉头：“咦？你这是怎么了路副总，风风火火的？这还是跟着于先生打天下，喜怒不形于色的路副总裁吗？”
小路说：“快点吧，快打开电脑吧，于先生留有留言在你的信箱里！”
“留言？”小欣一边打开电脑边疑惑不解地问，“什么留言？”
小路说：“先生走了，他离开了我们！”
小欣脸色大变：“什么什么？你说什么？先生走了？去哪儿了？”
跟随小路一同进来的蓬丽婷小心翼翼地说：“请直接进入于先生为您预留的特别留言信箱xiaoxin。591。zaijian@sohu，户名是小欣，密码是59188。”
“咦？你好像早就知道有此信箱？”小欣瞪了蓬丽婷一眼，快速敲着键盘。
小欣：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和燕儿已经飞往异国他乡。不要问为什么，更不要找我们。或许我的突然离去会给你们带来瞬间的惶惑和思念，不要紧，也不要担心，时间会冲淡一切。
……
我走了。不要为我的离去悲伤，一切都结束了，一切都将成为过去，留下的只有回忆，只有一段蹉跎的、刻骨铭心的时光，我会记住你们的。
……
小欣看着信眼泪禁不住流下来：为什么？为什么呀！曾经说好了的，等事业成功了讲给我听你的故事，现在成功了，您却匆匆离去。为什么？为什么只带燕儿走？要走为什么不带上我？难道、难道我还不如一个小保姆……
小欣：还记得吗？我曾经答应过你，等事业成功了，讲给你听我的故事。我刻录了一张光盘，那段刻骨铭心的足迹我只能以这种方式讲给你听了。
小欣，经历了几个月的风风雨雨，你变了很多，变得坚韧了。站在事业的角度，你坚韧不拔、心硬如铁当然是件好事，不过，从另一角度就未必是好事了。你是一个好女孩儿，也是一位事业女性，我衷心地希望你能有一个更加完美、更加灿烂的结局，是生活上的完美、灿烂！
……
临别送你句忠告吧，算是离别赠言！将来希望你无论在事业上还是生活中，凡事须给他人留有余地。这一点，你要谨记心头。
……
这算什么？生活上的完美？把我撇在一边却说让我完美？须给他人留有余地？难道我在你眼里竟是这个样子吗？我算什么啊？这算什么赠言？这就是你给我的忠告吗？在上海时，你说我变得冷漠了。是在什么情况下的冷漠？那是为了挽救你的生命啊！我爱你！一直以来我一直默默地爱着你，难道你不知道吗？既然你心里没我，为什么要暗示我？你说过的，事业成功了给我讲你的过往，这不是你的承诺吗？为什么要不辞而别？为什么只带燕儿走？难道我没她漂亮没她温柔？你给过我展示温柔的机会吗？在梦中，我还不够温柔吗？你冷漠地站在房车上，不是我一遍遍地呼喊着向你示爱吗？你好狠！你好狠心呀你！如今事业成功了你却不辞而别，我恨！我好恨……
小欣的内心仿佛一下子失去了平衡，一把抓起桌上的茶杯拼尽全力摔了出去，“啪”的一声，一杯刚冲好不久的热茶随着一声刺耳的茶杯碎裂声，溅得四处皆是……
小路正专注地盯着电脑屏幕上的留言，在心里默默比对和留给她的留言有何不同之处，试图从中找出于先生突然离去的真正原因，一时间被小欣的突然举动吓了一跳，一下子怔住了。
小欣使劲甩开蓬丽婷递过来的纸巾，用袖口擦擦眼泪大声喝道：“说！什么时候知道这个信箱留言的？为什么不及早告诉我？”
蓬丽婷小心翼翼地说：“一小时前袁副总裁来电话告诉我的。他叮嘱我，要在路副总裁知道后再说出来。”
小欣冷冰冰地说：“哼哼，还蛮忠于他嘛！好，你不是对他忠心吗，那你就去他分管的东海去吧！带上你的东西，即刻去人事处报到！”
蓬丽婷顿时吓得脸色煞白：“这……请主席再……我错了辛主席，是我不好，我知道错了，我……”
“辛总，知道你心里难受，这事儿也不能怪她，或许是先生临别这么要求的呢？”小路擦了擦已经湿润的眼睛，一边劝解一边朝蓬丽婷使眼色。
小欣厌恶地白了小路一眼说道：“以后给我小心着点，滚！”
蓬丽婷如蒙大赦一般急急地朝外行去，还没到门口，门却突然被推开了，赵青和藤辉急匆匆地走进来：“两位总裁都在呀？于先生他……”
小欣说：“你们也知道了？”
这时，李国栋、田雨、蒋庆东、常萍、秋月、毕建钢、张涛、苗苗、翟耀明、林倩怡急匆匆走进来说：“刚接到通知，让我们马上去于先生家里开会，集团秘书处却说不知道，怎么回事？”
小欣看看小路说：“你知道吗？”
小路摇了摇头问道：“谁发出的通知？
大家面面相觑，田雨摇摇头说：“不知道，通知是通过我们各自的加密信箱发出的。”
“难道……难道……先生还没走？”小欣面露喜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门再次被推开了，小峰大步流星走进来说道：“别猜了，通知是我发出的。请各位别介意，不是小峰故弄玄虚故作神秘，这是于先生临别特意安排的，担心大家相阻耽搁行程，所以让我在今天再通知所有相关的人员去先生家里开会。叶子明和琳珊也到了，咱们现在就出发吧。”
第三章：canqi残棋后记（2）
二十分钟后，大家怀着复杂的心情，心事重重地来到于鸿海的家里，茫然地望着小峰从包里取出一张光盘插入播放器里。顷刻间，南面墙面的天花板上缓缓滑落下一幅巨大屏幕，于鸿海的特写画面从屏幕上出现，音响里同时传出于鸿海极富感染力的磁性声音：
“各位，此时此刻我已经客居太平洋彼岸。很遗憾，在今后的日子里，不能与你们一道同喜同乐同悲同忧了。
“或许你们当中会有人疑惑不解，或许你们多少还会有些惶惑不安，还或许你们会感觉到悲伤和依依不舍，这很正常，这充分说明我们风雨同舟所建立起来的深厚感情。生活就是这样，往往不尽如人意，有相逢相聚，也有分离，有邂逅，也有擦肩而过。无论如何，都会给我们留下些许记忆，这就足够了。记忆会使我们时常回首曾经走过的路，时常缅怀曾经拥有的时光，会添补我们心中的遗憾。这样的人生或许有些缺憾，但很有意义，虽然不尽斑斓却很多彩。这多彩的人生不正是我们大家为之追求的吗？这样很好嘛！所以我要求你们，不要惶惑，不要难过，更不要悲伤……”
“师傅！您就这么走了吗？再一次抛下了我吗，师傅？分别了三年多才相聚了几天啊，师傅！您怎么忍心再次抛下了我呢？”叶子明忽然大声说道，心中凄苦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师傅！我还有很多话没来得及和你述说呢，您怎么就这么突然这么匆忙地走了呢？师傅！师傅您好狠心啊……”眼泪顺着面颊肆无忌惮地流淌着，挤压已久的思念情绪终于爆发出来了，大声的哭泣声瞬间感染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大家皆哭出了声。
“先生！您答应过我的，说好了等事业成功了给我讲您的故事，如今却不辞而别，留下的却只有光盘和记忆，为什么！为什么呀……”小欣心里阵阵酸楚，任由眼泪在面颊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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