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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034.江山美色-第1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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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广点头,“虞侍郎言之有理,既然如此。就让萧布衣为赐婚使,李靖为副使,兼保护萧布衣的职责去见叱吉设,众卿家意下如何?”
    裴蕴三人都是躬身施礼道:“圣上圣明。”
    宇文述一直保持沉默。这会儿走过来拍拍萧布衣地肩头,哈哈大笑道:“少卿现在做事无有不成,这次定然还会成功,老夫就先预祝你马到成功。”
    萧布衣含笑道:“多谢吉言。”
    **
    萧布衣没出晋阳宫之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喊,“萧少卿请留步!”
    声音娇脆欲滴,只是带有深深的疲倦。萧布衣愣了下。半晌才转过神来。躬身施礼道:“微臣见过无忧公主。”
    无忧公主眉黛紧蹙,哪里有什么无忧的样子。几个月不见,除了清减些,她并没有太多的什么改变。
    “萧少卿,听说你才从江都赶来?”无忧缓步走过来,抬头凝望萧布衣的眼眸,一霎不霎。
    萧布衣扭过头去,沉声道:“公主说的不错。”
    “江都好玩吗?”无忧公主轻声问道。
    萧布衣苦笑道:“微臣只是去江都公干,并没有游玩什么。公主若是无事,微臣先行告退……”
    “我,我有事。”无忧公主急声道。
    萧布衣止住脚步,“不知道公主何事吩咐?”
    “我听说江都很是好玩,不知道少卿可有兴趣带我去江都游玩?”无忧公主恳求道。
    萧布衣摇头道:“公主,很是不巧,微臣皇命在身,无暇陪公主南下的。”
    “什么皇命?”无忧公主神色渐渐冷了下来。
    “微臣不便说。”萧布衣大为头痛。从内心来讲,他多少有些同情无忧公主,可他对此实在无能为力。
    “是去做赐婚使吧?”无忧公主冷冷的问。
    萧布衣沉默无语,无忧公主眼角突然迸出泪水,“为什么是你?你不知道这对我来说,是多么残忍之事?”
    “赐婚使即使不是微臣,还有他人。”萧布衣道:“微臣只是奉旨行事,公主若是不喜,大可让圣上换人就好。”
    “萧布衣,我只问你一句,你真的从未喜欢过我?”无忧公主上前一步,抬头凝望萧布衣目光灼灼。
    萧布衣想都没想,断然摇头道:“从来没有。”
    无忧公主退后几步,脸上满是愤怒,怒声道:“你说谎!我知道你在说谎。”
    萧布衣沉声道:“公主,微臣还有他事,先行告辞。”他转身就走,不做停留,无忧公主却在他身后大喊道:“萧布衣,你记得,我会恨你一辈子!”
    **
    萧布衣再次踏入马邑城地时候,恍若隔世。
    第一次他进马邑城的时候,看起来不过是个瘪三,对太守之流的人物只能仰而视之,可当他这次来到马邑城的时候,轮到王仁恭对他仰而视之。
    王仁恭当初见到萧布衣之时,虽然知道这小子绝非池中之物,可却从来没有想到过不到一年,这小子竟然爬地比自己还要高。他战功赫赫,出生入死不过坐到太守的位置,萧布衣这小子没有见他做什么事情,就是优哉悠哉的上了高位。想到这里的王仁恭多少有些不舒服,可见到萧布衣对自己还是一如既往地恭敬,心中多少舒坦了些。
    萧布衣不到马邑之时,驿站早早的通传,萧布衣还没有踏入马邑之时,王仁恭早带着人在城外恭候。
    萧布衣奉旨赐婚,这是个虚衔,可又是事关重要,地方官向来不敢怠慢的,王仁恭带着萧布衣进了马邑城,身边刘武周和李靖作陪,一时间城中百姓指指点点,风光无限。
    “我已经为少卿准备了薄酒,还望少卿赏脸。”王仁恭见到萧布衣虽是风光,并辔入城的时候,还是让他一个马头,很是舒服。
    萧布衣本待摇头,转念一想,歉然道:“多谢王大人美意,只不过我有要事在身,不好饮酒。”
    “不饮酒,吃吃饭总是可以地。”王仁恭笑道。
    萧布衣点头应允,转瞬又是压低声音道:“王大人,圣上让李郡丞充当赐婚副使,不得耽搁,今晚我去找王大人一醉方休,这刻却要和李郡丞有些事情要商量。”
    王仁恭听到他把杨广搬出来,脸上有些异样,可又听到他说什么一醉方休,不由仰天打了个哈哈,大为高兴,“既然如此,那晚上我就恭候少卿的大驾了。”
    他带着刘武周离去,李靖却是望着萧布衣道:“三弟,没有想到我们这快又见。”
    萧布衣嘿嘿笑道:“二哥,也不快了,你难道还准备几年再见吗?不过这次找你当副使可不是我的主意,你莫要怪我。”
    李靖笑着摇头,“我也很想去突厥转转,怪你何来?”
    萧布衣有些不解道:“二哥为什么想去突厥?”
    李靖四下望了眼,微笑道:“我来马邑也有些时日,只见突厥飞扬跋扈地不可一世,屡次扰民,如有机会,你我并肩携手,平了突厥如何?”
    萧布衣大笑道:“二哥有此宏志,小弟怎敢不随。”他说到这里压低了声音道:“原来二哥是想趁这个机会,先去突厥查看地形吗?”
    李靖微笑点头不语,二人并辔策马扬鞭,驰在边塞古道,一时间意气风发,满是豪情! 
                  一八九节 蹉跎
    马邑北上,一路上绿草青青,天高云淡。时不时的民,愁苦满面。
    这里风景虽好,却是处于突厥和大隋的交汇之处,近年来大隋突厥关系日益交恶,不时的有突厥兵南下掠夺,当这是肥羊所在,戍守边陲的大隋兵也是多有反击,双方互有损伤,苦了的却是这里的百姓。
    只是这里虽苦,百姓们还是担惊受怕的留在这里,因为他们已经找不到一方属于自己的乐土。苛政兵役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比双方交战掠夺还要让他们胆颤心惊。
    一队兵约为三百人左右,个个盔甲鲜明,骏马良弓,不急不缓的向北行进,在晌午时分已经到了紫河。
    紫河的河水一如既往的明亮清澈,静静的流淌。远方的青山巍峨,连绵迤,龙蛇般的拓展去,马上一将军混铁枪轻挥,沉声道:“下马歇息一个时辰。”
    三百骑兵齐刷刷的下马,动作一致,拿锅生火,做饭取水,有数人负责放马喂养,卸下辎重,有两人却是纵马飞奔向前驰去,接替前哨兵士,每个人都是默然做事,却是做的都是一丝不芶。不过倒还有数十个人没有下马,不望将军,只是望向另外一个骑白马的人。
    萧布衣笑骂道:“这里官职我大,指挥却是李郡丞最大,以后你们听从李郡丞的指挥就好。”
    那数十个汉子轰然应了声,稀稀落落的下马。盘膝坐下来,孙少方摇头道:“你们吃喝享受地习惯了,就等着吃饭呢?”作势一脚踢过去,“还不帮手收集取火的枯枝?”
    众汉子当然是跟随萧布衣南下的禁卫,胡彪,孙晋都是赫然在列,实际上南下的禁卫此次倒是大多数的都跟在萧布衣的身边。阿锈和周慕儒却是留在虬髯客的身边,只为有什么不虞通知之处。
    众禁卫虽然出来的久了,可很多却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像周定邦那种人当然也有,却是不多。萧布衣从梁郡出发的时候,倒是允许这些禁卫径直回转东都。孙少方却是难得地清闲,想在东都无事。请求跟随萧布衣,他一请求,其余的禁卫都是轰然相应,知道如今的太仆少卿红的一塌糊涂。跟着他大有作为,回转东都吃着俸禄清贫地要命,跟着萧大人到处打秋风很是痛快。这个大人虽不搜刮钱财,可若有地方官送钱上来也是从不推搪。这样一来一回的途中。众人倒是哪个都是大赚了笔。
    张庆却是要去东都,一方面要向兵部回文,另外一方面却是因为周定邦的缘故。孙少方虽然圆滑。但是许下的诺言却是从不忘记。周定邦虽是叛变身死。可情有可原。一家老小无依无靠,孙少方把张庆留在东都就是有照顾周定邦家人地意思。
    萧布衣宝藏到手。早有安排,除了袁岚等少数人知道外,就算孙少方都是不知。地方官的孝敬倒是尽数分给了手下,让众禁卫死心塌地的跟随。
    他们从梁郡到了太原郡晋阳宫,只是经过半天休息就是赶到了马邑,马邑又呆了一夜,第二日就是启程向突厥进发。只是来的时候不过数十人,再次前行地时候却多了个李靖和三百兵士。
    李靖素来沉默寡言,众禁卫在东都有识得有不识的,知道他本来是个员外郎,最近才当上的郡丞。本来都有轻视之心,可是见到萧布衣对李靖素来亲热和恭敬,倒是不敢小瞧了李靖。李靖有什么本事众禁卫不清楚,可萧大人地本事那是有目共睹,萧大人有祸事当先顶着,有好事众人分享,这一路南下早让众禁卫口服心服,萧大人都敬重地人物,他们当然也要敬重。不过他们闲散地惯了,李靖手下的兵士对李靖是言出法随,莫敢有违,他们却还是慵慢懒散,不服李靖地号令。
    “二哥,又要休息吗?”萧布衣笑道。
    “你很急去当这个赐婚使吗?”李靖下马问道,顺便卸下了马鞍,萧布衣亦是如此。
    萧布衣知道李靖是爱惜马力,很多地方都是亲力亲为,只因为骑兵交战,蓄积马力最为重要,李靖每次休息的时候都要卸下马鞍,看似麻烦,却只是为了马儿更好的征战远行。
    “急倒不急的。”萧布衣盘膝坐下来,望着远方,“只是这个赐婚使并不好做。”
    “你知道就好。”李靖也是坐了下来,望了眼众禁卫的散漫,皱了下眉头。
    “何时二哥有空,把我的这些手下训练成你兵士那样就好。”萧布衣苦笑道:“他们闲散惯了,和我一样,二哥莫要见怪。”
    李靖摇头,“见怪倒不会见怪,只是你这些手下单打独斗可能尚可,要说行军作战,不过是群乌合之众而已,不堪一击。”
    萧布衣点头,“二哥说的极是。”
    李靖望着远方,“三弟,我知道你武功现在已经很是不差,但要是在千军万马之中,自保有余,作战不足。领军在于纪律严明,不然诸葛武侯也不会说有制之兵,无能之将,不可败也;无制之兵,有能之将,不可胜也。”
    “二哥说点我能明白的话吧。”萧布衣苦笑道。
    李靖解释道:“武侯说这话的意思是,军队训练有素,纪律严明,就算是个平庸之将指挥,也不会打败仗。可要是自己军队不战自乱,即是是勇将贤将领军,也是难免发生危险。”
    萧布衣听的津津有味,点头道:“原来如此,诸葛武侯说的很有道理。看来我这种的平庸之人如果能带领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也有取胜的机会。”
    李靖笑笑,“你说的也有道理,所以我在想办法帮你训练一支铁军。以备不虞。到时候若真地有什么仗事,三弟不求杀敌,自保总是没有问题。孙子兵法有云,教道不明,吏卒无常,陈兵纵横,曰乱。”见到萧布衣翻着白眼,李靖微笑解释道:“这句话如果要详细阐明,那就是。如果训练教习的方法得当,兵士就会乐于听从将军命令,但教习不得法的话,就算你早晚督促。也是无济于事。将无威不行,军无纪不胜。自古以来,自乱其军,自取覆亡的例子数不胜数。当年秦王坚数十万之兵看似强大。却在水之战一退而溃,归根结底,不过一个乱字。若有号令严明的兵士,三千破三万并非妄谈。张将军领河南道十二郡。往往能够以少胜多,贼寇虽动辄十数万之众,却常常一击之下溃不成军。说穿了就是教道不明的恶果。年初我到齐郡。观张将军用兵之法也算中规中矩。可就是教道严明四字,足可让他百战百胜的。”
    布衣轻叹道:“二哥说的极有道理。只是道理是道》也不少,却并非所有人都能和二哥一样训练出这等兵士。”
    李靖缓缓点头,“三弟,其实你人也聪明,现在却不是统帅全军地将领,因为你太过亲和,和你这种人交朋友当然可以,因为你这种人真心为人,和你交友随心所欲,心情舒畅。可做你的手下却不行,因为他们会无所适从,世上人分多种,可有很多兵士是无令不行的。当年尚书令杨公其实不善谋略,却能百战百胜,你可知道什么原因?”
    萧布衣沉吟良久才摇头道:“不知。”
    他沉吟不是思考杨素的用兵之法,而是思索李靖对他地评点,他不能不说,李靖说的一针见血,极为准确。
    “杨公能百战百胜,只是在于治军严格,赏罚分明而已。”李靖缓缓道:“杨公每次出军,务求驭众严整,每到行军打仗之时,先寻兵士过失斩之,多的时候有百多人,少的时候也有十数人地。”
    萧布衣听的有些目瞪口呆,半晌才道:“他是杀卒立威吗?只是这手段未免过于残忍了些。”
    李靖点头,“所以我说要论武功你是不差,要说领军打仗还是差的太多,杨公每次出军定要杀兵立威,流血盈前,依旧言笑自若。对敌之时,先令几百人冲锋,攻陷则已,若是不能攻陷却又生还者,无论多少,尽数斩之。如此一来,他手下的将士出战都有必死之心,是以战无不胜,才能成为大隋地名将。只是他虽然法度森然,可跟随他的将士,微功必录,寸功必赏,这比起一些将领带军攻敌,将士的功劳却被文吏篡改强过很多,是以将士反倒更愿相随杨公。”
    萧布衣轻轻叹息道:“我才发现,有些事情,有些人永远做不到地。”
    李靖轻轻拍拍他地肩头,安慰道:“好在你做地事情,有些人也是永远做不到的。”
    **
    李靖萧布衣交谈兵法良久,用过午饭,拔寨前行。李靖做事素来有条不紊,不急不缓,众人虽然赶路,却是很少感觉疲倦,不由都是暗自佩服李靖地调度得法,孙少方私下也是对萧布衣挑起大拇指,说什么萧大人果然有识人之明,区区的一个马邑郡丞也不简单,当初在东都之时,只是听说过李靖不差,今日得见,才觉得名不虚传。
    萧布衣暗自好笑,心道自己识得李靖进而结交李靖多少还是因为知道李靖很牛的缘故,这和什么识人之明半点瓜葛没有的。
    李靖任人褒贬,喜怒不形于色,众人过了紫河,在李靖的带领下,却是径直向北进发。李靖虽然久在东都,可算是不出门还是知晓天下事,但他对突厥地势也是不熟,一切所知不过是书籍上记载而已,所以在马邑早早的找了个毗迦带路。
    毗迦还是一样的老,只是显然不是当初带众商人出塞的那个毗迦,李靖没有任由他走在前面,有空却是低声询问毗迦几句,很多时间都是沉吟思索,似乎要把这里的一草一木都要记在脑海中。
    这里已入了突厥境内,只是还是比较荒凉,牧民牛羊多了起来,见到众人铠甲鲜明。都是有些不安,只是见到当先一面大旗,上写赐婚两字的时候,都是有些释然。
    这里因为和大隋交界,很多人会说突厥话,也有不少突厥人识得大隋地文字,这些人虽然装备精良,可毕竟人不算多,应该不会起了什么争端。赐婚对突厥牧民而言。也不是陌生的事情,当年可敦嫁到突厥的时候,浩浩荡荡的数千人之多跟随,这次只有这几百人。想必是什么不得志的公主要嫁过来。
    李靖把大旗让兵士举起来,宣告善意,倒是省了很多周折,一路上也少有人询问。
    萧布衣记得自己当初出塞的时候。出了紫河是向东北进发,那里是仆骨和拔也古的所在,这次是向北,虽然和去蒙陈族并不是南辕北辙。却也是始终拉不近距离,不由若有所失。他来到了草原,本想见蒙陈雪一面。如今看起来却和蒙陈雪的蒙陈族越行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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