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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我是真的热爱你-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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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冷红到服装批发市场转了转,给自己和妹妹各买了一条裙子,给妈妈买了一件衬衣。又洗了个澡,清请爽爽地踏上了回家的汽车。她先到县城,去学校找妹妹,可是冷紫的同桌杜言告诉她,冷紫昨天就请假了。 
  听说是你妈妈病了。 
  我妈长年有病的。 
  是急病。杜言说。 
  什么急病?冷红觉得身上陡然间冷了起来。 
  好象是脑溢血。 
  她们现在在哪儿? 
  县医院。 
  冷红转身往楼下跑,一个男生在楼梯拐角处拦住她,拿出二十块钱。冷红知道他和冷紫一个班,名字好象叫张朝晖。冷紫曾经提过,说下晚自习后,就是张朝晖常常送她回家。从冷紫的口气里可以听出,她和这个男孩的关系很微妙。 
  你是张朝晖?冷红问。 
  男孩点点头: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是你常送冷紫回家? 
  是。张朝晖说:你告诉冷紫,课堂笔记我都替她记着呢。她缺的课,我回头替她补。 
  冷红打开张朝晖的手,头也不回地跑下楼,来到县医院。冷紫正在妈妈的床边坐着,见到她,忙站起来。在这一瞬间,冷红赶紧扭过脸,假装去看悬挂着的点滴。她不敢看冷紫,她怕自己会哭出来。她知道自己最脆弱的穴位都在冷紫和妈妈这里。 
  姐,你怎么回来了?我正想托别人给你捎个信呢。冷紫说。漂白粉厂没有电话。 
  工厂放假,我休息几天。冷红说。她发现自己已经学会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了。据说,人撒谎的动机有三种,一种是为了讨别人的欢心,让别人的感觉好一点。一种是为了夸耀自己,让自己的感觉好一点。还有一种是出于自我保护。她不知道自己应当属于哪种? 
  冷紫一五一十地把妈妈发病时的状况和送到医院的经过告诉了她。妈妈还在昏迷,不过医生说应当不会有太大的危险。现在在输液营养,同时也在进行术前观察,为下一步的手术做准备。已经欠了医院一千多了。医生说,等到冷妈妈手术后出院最低还得三个星期。到那时,对于医疗费最保守的估计也得四千多。而目前的燃眉之急是,不交钱医院就不会安排做手术。昨天晚上,冷紫找遍了医院的领导,他们说这种例子太多了,除了适当地减少一点费用之外,他们实在是爱莫能助。 
  冷红从口袋里掏出三百多块钱。这是她这一段打工生涯的全部积蓄。“走快了,赶上了穷,走慢了,让穷赶上了”。她忽然想起了村里人经常说的两句俚语。说得真对啊。怎么都逃不出穷的手心。她想。 
  她留下十块车票钱,把其他的全交给冷紫:你先守两天,我回去借钱。 
  你去谁家借?冷紫以为她要回村。 
  我在星苑认识了一些朋友,她们有有钱的。冷红说。 
  黄昏时分,冷红又返回到了星苑市。公共汽车驶进星苑市区时,满街的华灯正在依次亮起,象月光为人间裁出的一条条织锦,又仿佛是密集的星辰每日进行的一次盛典。而冷红,只觉得自己仅是这个世界里的一只小小的飞蛾,似乎在朝着最光亮的地方飞奔,实际上却被这不属于自己的强光刺盲了双眼。但是,她又不得不努力去飞,因为身后的风,不允许她停下。 
  她拔响了那个女人的电话。那个女人就是方捷。 
第三章 
  其实,冷红一直都是根本不想在洗浴中心工作的。即使是在向方捷借钱的时候。 
  那天,冷红走进洗浴中心时,方捷正在大堂里和一个客人说话。她穿着一件米色的针织开衫,看起来又舒适又洒脱,腰部的细带为她平添了几丝妩媚,灰色的斜襟儿长裙,更使她显出了温柔的味道。她兴致勃勃地聊着天然商厦刚上的一套裙装,她说那套裙装的围巾和衣边的流穗是用水貂做的,手感非常好。冷红在她背后站了好一会儿,方捷都好象浑然不觉。 
  方姐。冷红终于喊道。 
  你来了?方捷转回身:怎么不早说话? 
  冷红笑了笑。 
  有什么事么?方捷的语气很平和。 
  上次你说过,钱的事情你可以帮忙。冷红看着方捷,似乎是在求证她的承诺是否依然有效。 
  对,我说过。没错。 
  我妈妈病了……病得很重……现在等着做手术。医院说到出院一共得四千多块钱……我妹妹还要读书,根本挣不了钱……我爸爸是遇上了车祸去世的……。她语无伦次地说着,越说越难为情。于是,她一边絮絮诉说,一边在心里嘲笑自己:也许在人家眼里,你的故事根本就是从报纸上看到的“父丧母病苦命女,洒泪渴盼爱心来”之模仿秀,凭什么要人相信你呢?人家能听进去你这么多理由吗?尤其是这理由直抵金钱而来的时候。——而且还狮子张大口,一下子就是四千。 
  她停止了诉说。 
  五千,行么?她听到方捷问。 
  她一点儿一点儿抬起头,象做梦一样。五千块钱哪。真的这么容易吗? 
  够么?方捷又问。没有一丝一毫开玩笑的意思。 
  可是,四千就够了。 
  多拿着些吧。万一不够怎么办? 
  冷红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来。她几乎有些晕眩了。她知道这些钱对方捷来说也许不算什么,但是,对此刻的她来说却是真正的雪中送碳,旱浴甘霖。这钱是她的天,是她努力到极限也拥有不了的庞大资产。 
  您是我的救母恩人。半天,她终于笨拙地说:将来,我一定还你。这么说着,她越发觉得自己真的就是一个骗子。将来?就她的能力而言,将来是什么时候? 
  别急,先拿回去看病再说。我又不等着用。方捷笑道:找到事情了吗? 
  没有。 
  你看我这洗浴中心怎么样?还是上次那话,你来这儿给我帮忙,好不好?方捷顿了顿:你可以在这里先试一试,欠的钱可以直接在工资里扣,一年多也就扣够了。 
  冷红沉默着。她现在才有点儿明白方捷的厉害。 
  你放心,毫不夸张地说,我的洗浴中心在全市同行里是声誉最好的几家之一,从来没有出过什么乱七八糟的新闻。不信你去公安局打听打听,看看“扫黄打非”里有没有我们的底案。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冷红连忙矢口否认,心里却略略放了心。她最在意的不就是这个么? 
  那,就这么定下了?方捷探询的口气中又有一种微妙的强硬。 
  可我过两天才能上班。冷红知道自己没有其他的选择余地了:还有,我不在这儿住,行么?——她还想住到漂白粉厂去。不知为什么,她直觉还是住在那里塌实些。 
  迟两天上班没问题,住得住在后面的集体宿舍。这是我们一向的规定,可以保证上下班不耽误。另外,我们也会经常加班,住在这里也可以保证大家的安全。连本市的员工也不例外。这个没法照顾。方捷斩钉截铁地说。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只有表现出特别的斩钉截铁,象冷红这样比较犟的姑娘才会无法违拗。其实从冷红一进门她就从镜子里看到她了,但是她不回头。让冷红多站一会儿她是有自己的用意的。她就是要用这种等待的心情去挫一挫冷红稚嫩的锐气,让她在她面前处于绝对的心理弱势中。对她来说,用这样的方法去逐步地掌握一个人是很常用的,也是很重要的。 
  美雅洗浴中心位于星苑市星华区,离最繁华的主干道星海大街只有二百米远,既不偏僻也不嘈杂,隶属于黄金地段。洗浴中心共分三层。一层主要是男女大池、客用餐厅、美容美发厅、歌舞厅和小咖啡厅,二层则是四十个洗浴单间,其中内装修又分舒宜、清爽、浪漫、豪华四种风格,有桑拿、芬兰、冲浪等各种浴房,每个类型各占若干间。此外还有两个特级洗浴套间,除了备有一般的浴种外,还有太空浴、盐浴、藏浴等一些最新引进的品种。三层则是相应的四十个标准客房和两个特级客房,供客人做短期或长期的休息。主楼后面还有一个小院,院里有三合围起几字行的三栋二层小楼,锅炉房、厨房、职工餐厅和集体宿舍全都容纳在这里。整个洗浴中心的规模层次装修风格和内部设施都不同流俗,绝对在上乘之列。即使是最普通的大池,里面也不含糊:清一色的高档镂花地砖,漂亮防滑。六七十个淋浴喷头,个个好使,不象一般浴池那样总有几个坏的,仿佛不坏上几个就亏待了大池的名誉。拖鞋是市面上最好的一次性拖鞋。墙角还有两个装满了纯净水的饮水机,旁边放着两整摞的一次性纸杯。浴床上的毛巾随用随换随换随洗,洗完甩干后照例放到消毒间的大消毒柜里消毒。每个来洗澡的顾客还都可以免费使用一个带锁的墙柜。老百姓有一句话,叫做“钱花到哪儿哪儿好。”这里的票价自然也比一般的浴池卖得贵。一般浴池卖两块,这里卖十块。因此即使设施如此之好,来这里洗澡的大池客也并不多。因为来洗大池的,必都不是很有钱的,而对那些钞票不多的人来说,两块钱和十块钱的概念可是大不一样:后者是前者的五倍呢。洗澡嘛,只有洗才是关键,其他的什么情调都是陪衬,是中心语之外的副词。所以,即使是知道“钱花哪儿哪儿好,”但是发现享受这“好”也要自己掏腰包时,他们便不会轻易来这里了。老百姓有老百姓认识问题的本质和界限。而这种本质便是实用,这种界限便是银子。——当然,这里和星苑市的许多洗浴中心一样,也并不靠大池挣钱。 
  一进门照例是大堂。大堂里摆着色调明快的布艺沙发,沙发下铺着图案雅致的纯毛地毯。沙发对面的装饰柱上嵌放着大屏幕的松下彩电。彩电后面是小巧的售票台,周围点缀着几棵生机盎然的绿色盆栽。和一般洗浴中心不同的是,这里的大堂绝对看不到闲坐的小姐。大堂是供顾客专用的。男服务生和女服务生皆是统一着装,看起来再正规不过。就连保安班的小伙子也都是身穿标志服,个个强悍威武,帅气十足。 
  来洗浴中心没多长时间,冷红就后悔了。她后悔自己没有把握好当初的原则。事情并没有方捷描述过得那样简单,也没有自己想象得那样简单。她频频地察觉,经常有男顾客从她的身边走过时,会有意无意地做盯她两眼,那种目光粘粘缠缠的,是男性特有的,带有玩赏性质的目光,每当这个时候她就会浑身不自在,这种目光让她觉得,仿佛她是一件可以被他们购买的东西,正躺在玻璃桌面的柜台里待售。 
  新的? 
  新的。 
  她还不时听到有男人这样议论她。她是新的,那么其他服务生就是旧的么?她只是个小小的服务生而已,即使是长得出众一些,值得他们这么关注么?有时候她被方捷临时派到餐厅帮忙,那些人说的笑话让她听得耳热心跳。按一些流行的说法,也算得上是性骚扰了。而最让她觉得困惑的是同屋住的雅娟和静静,有时候她半夜出来上厕所,常常会发现她们都不在屋里。第二天问她们干什么去了,她们就说去值夜班。 
  怎么没有我的夜班?她问。 
  你刚来,业务还不熟悉。到时候就会轮到你了。她们笑道。 
  有一次她打扫宿舍的时候在静静的床头下面发现了一个小纸盒,盒面一对赤裸的男女正在热吻。旁边印着的字迹是“爱神避孕套”。她好奇地打开,看见的是一个个象气球卷一样的东西。盒背面有说明书,她看了一遍就全明白了。她迅速地把它放到静静的枕下。这是一个没结婚的女孩子该有的东西么?她真想当面问问静静,可是终究没有。静静不是冷紫,她知道。还有一次是她在大堂接到了一个找雅娟的电话,有人说看见雅娟在歌舞厅,她便来到了歌舞厅,一个大肚子男人正和雅娟兴致勃勃地说着什么,冷红想等他说完再喊雅娟,便站在了一边。 
  说是一个女人听说老公经常在外面找小姐,就雇了个私家侦探去跟踪。这一天,真的让侦探抓住了线头。先是老公来。男人用食指和中指在茶几上比画出缓慢臃肿的步态。他比画得倒挺象他自己。冷红想。 
  后是小姐来。男人比画出轻盈灵巧的女人步态。最后是侦探跟进来。男人又比画出曲曲歪歪鬼鬼崇崇的步态。过了一会儿,老公出来了。男人比画出的步态显得瘫软无力起来。小姐也出来了。男人显示出岔开双腿行走艰难的样子。侦探也出来了。这时候,男人忽然把无名指也伸了出来,用食指和无名指比做腿,而把中指高高地翘了起来。 
  怎么把这个手指翘了起来了?雅娟很纳闷。 
  是啊,怎么把它翘起来了呢?男人问道,猛然间捉住雅娟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大腿内侧。雅娟尖叫大笑。 
  冷红呆了片刻,转身跑了出去。在售票桌前坐了很久,心口依旧砰砰乱跳。天啊,这是干什么啊。雅娟怎么这样?她还要不要脸? 
  她没想到,没多久,这样的事情就降临到了她的头上。 
  在单间洗浴的客人有时候会在洗完之后要一些东西。一次,清爽五号的客人要水果,正好人手有些紧,方捷便让冷红跑一趟,冷红把水果送到了房间里,客人亲手接过来,他只穿着一件三角短裤。冷红放下水果就要走,客人喊住了她。 
  小姐,你喝茶么?他问。 
  谢谢。不喝。冷红说。 
  给你小费。男人递过一张钞票。 
  不,我不要。冷红拉开门,男人在她出去的一瞬间,把钱塞到她的手里,是一百元。冷红怔了怔,把钱塞回门缝里。或许,他真是个好人,是自己把人想得太坏了。她想。 
  过了一会儿,男人又要烟,还是冷红上去送的。这一次他穿上了浴袍,冷红觉得他没那么可怕了,便稍微停留了片刻。 
  先生还需要什么么?她问。 
  你做不做生意?男人问。 
  什么生意? 
  男人笑了。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他说。 
  我真的不懂。我想,我不会做生意。冷红说。 
  傻瓜,只要是女人,没有不会的,只是你想不想做的问题。 
  你什么意思? 
  看来你还真的没入门,男人走上前:要我教你么? 
  不。冷红向门口退去。 
  我可是个开门高手啊。男人逼过来。 
  冷红拉开门,狂奔出去。一下楼她便找到了方捷,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 
  多注意自我保护就行了。方捷说:服务行业免不了遇到这种情况。不过有损失就会有补偿,他没有给你小费么?这个客人一向很大方的。 
  他给了,我没有要。 
  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就这些? 
  那还能怎么样?这种事情还能怎么去追究?方捷笑了:你以为这是在学校么?丢了一块橡皮都会有人出来讲个说法?水至清则无鱼,社会上就是这样。你应该让自己的承受能力强一些。 
  冷红没有再说话。她觉得再说下去,在方捷的逻辑里,肯定就变成自己的不是了。她不想和方捷辩论,她也知道自己不一定能辩得过她。她觉得自己需要做的不是和这个逻辑打架,而是要彻底脱离这个逻辑。 
  她必须离开。这里不是她的久留之地。她必须离开,尽管方捷对她很好。——事实上,方捷对谁都很好。她的妆总是很淡,衣服也从不浮华和炫耀,说话轻声慢语,从没有见她大声呵斥过哪一个服务生。对谁她都是一幅关切自然的大姐模样。但是员工们却都很敬畏也。顾客们对她也很尊重。即使是熟络的男顾客,冷红也只见他们开开平常的玩笑,从没有过分的言语和举动。她似乎永远是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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