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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冷 江蓠白芷(未删节版)-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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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极了,如果你不同意,我就去堕胎!”我摸摸自己的肚子,向他示威。 
      可怜的宝宝,最早是你爸爸留下我的借口,现在又成了我威胁他的手段。 
      他睁大眼睛,脸上逐渐晕染开一种狂喜:“你是说……” 
      我点头:“我中奖了。” 
      他的中文还不能理解我的意思,但是已经伸出他的手,温柔地抚摸我的肚子。 
      “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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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着我,眼眸中混杂的东西复杂无比,我抱住他的腰,在他颈间坏笑:“你不会想要遗弃我吧?” 
      “不是的,我……我要管理好家族……”他摸着我的头发,声音沉痛而无奈,“我对着薛爷爷发过誓,如果脱离黑道之后再回去,就罚我最爱的人都死去……” 
      “父亲……已经死了,我不想你也……”他抬起我的脸,温柔地印下一吻。 
      我微笑:“你不爱我了吗,所以我才没死。” 
      “当然不是的!”他愣住了,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那个誓言,应该是薛爷爷怕你去做坏事,可是你控制家族之后,几乎都是在为南部骚乱扫尾,其实也算是善事了哪!”摸摸他的胸,暗中吃点豆腐。 
      “灵,你是我的珍宝。”他看着我,终于恢复了那种热烈的温柔,脸上不忍我受伤的表情又回来了。 
      Adrian,你所展现的真实,曾经让我和你很痛。可是正因为它真实,所以我真正爱上了你。 
      我们先去了罗马,他好象有事务要交接,之后就回了瑞典。 
      就我和他还有老管家,其实也没有问过他是否能够接受和哥哥们一起,毕竟…… 
      按响对讲机,却是二哥来开的门,看到我立刻冲出来抱住我:“灵灵乖,自己一个人来就好了啊,带这么个家伙干什么?” 
      不敢回头看Adrian的脸色,只好跟着他进去。 
      大哥已经从一个笨拙的爸爸进化成一个超级奶爸,有模有样地拿着奶瓶给绍冲喂奶,看到我,却温柔地笑了:“回来了?” 
      “恩,那个,Adrian你们都认识的……这位是他的管家Chris。Dilano先生。”老管家,先救我一命吧…… 
      大哥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管家先生刚来这里,应该不太熟悉。你带他去城中走走吧。”言下之意,不会是想暴力解决把? 
      Adrian给我一个让我安心的眼神,我便被识相的老管家拖离了房子。 
      等到把小小的Kiruna城都逛遍了,不太放心地回去,却发现哥哥们和Adrian都完好地坐在那里,只是泾渭分明的样子,让我有点头疼。 
      二哥扑过来抱住我,老管家神色有些忧心。 
      大哥忽然道:“我不认为湘灵适合嫁给你,而且你要想和她一起生活,就要把全部家产都给她,你能做到吗?” 
      “没有问题,”Adrian笑了,“还必须和你们一起,我明白。” 
      我想到他之前的拒绝,他何必委屈自己呢?我不可能把全部的心思都用在他身上啊! 
      其实对哥哥们也不公平的…… 
      这样一想,感觉很难过,可是他们仿佛都看穿了我的心思般地,大哥优雅地交叠着双腿:“你啊,打算好去哪里读书了吗?” 
      “是啊,你的年纪也差不多了,这一胎生完就可以去读书了。”二哥吊儿郎当地看着天花板。 
      Adrian居然也附和:“这次生完就去读书吧,到哪里都可以,我会陪着你的。” 
      “喂喂,这话该是我说的吧,你抢什么先?”二哥看了他一眼。 
      大哥咳嗽一声:“好歹他是你的表哥,是家族的族长啊。” 
      “他现在只是个等待我们接纳的男人。”二哥漫不经心地笑了笑,可是他的眼神无比专注地看着我。 
      Adrian只是看了我一眼:“我从没想过要被你们接纳,只要她愿意就可以了。” 
      说完,他的眼睛温柔地直视我,蓝色眼睛深邃,绿色眼睛透明,却都如此坦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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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都改变了啊,其实我也在变了…… 
      番外篇…要么一切;要么全无 
      我一直喜欢一句话,但从来没有人知道。 
      象征主义诗人阿尔瑟尔兰波的那句,“要么一切,要么全无”。 
      可是那句话,后来我自己都忘记了——因为她。 
      我生在罗马的贫民窟里,从小就是饿着肚子长大的。 
      而我异色的眼睛,也被那些偶尔路过的达官贵人们厌弃,不然我还可以有些外快去医治母亲的病。 
      我的母亲啊…… 
      如此伟大的女人,仿佛她的使命,就是为了所爱的人捐弃一切。 
      我此生最幸福也是最不幸的事之一,就是成为她亲爱的儿子——她会致力于我的幸福,而为此牺牲一切。 
      她曾经是个大家闺秀,周围的人都这样议论她。 
      当她大着肚子独自一个人搬到这里,周围的人们给予了她无限的同情。 
      她是那样美丽的女子,曾经有着纤长柔顺的棕色头发,熠熠发亮的碧绿色眼睛,可是到后来,繁重的家事工作和我,耗去了她全部的心力。 
      她憔悴得脱了形,我不知道是否我这样的爱她,让我3岁至今的记忆,都不曾有过大的遗漏。 
      她把长发剪短卖了钱,那头发因为她身体的缘故,日渐枯黄,碧绿色眼眸也失去了光辉,再也没有周围人们描述的那样美丽——可是在我眼中,她比圣母还要光辉圣洁。 
      4岁开始,简单手工艺什么的,我都可以干了,在这生活并不稳定的人们中,我和母亲的生活,似乎还算不错,可是诅咒很快就降临了。 
      5岁的时候,母亲被发现得了肺癌,她常年的咳嗽和苍白终于有了最好的解释。 
      当时并不明白,可是医生也是说她是有希望的——有希望多活10年,那一刻我答应母亲,我不绝望,我要争取所有,来为她延续那10年。 
      我恳求所有经过的老爷贵妇们,恳求他们借我钱。 
      那时候我真的天真得近乎愚蠢,那些良心早已经被黑暗吞噬了却又无比恐惧被黑暗吞没的人,怎么可能理会一个形似恶魔的孩子的请求。 
      我倾尽家里所有的钱,只够母亲住一个月医院。 
      母亲很明白家里的窘境,她坚决要求出院。 
      后来我就经常会看到她捂着手朝我微笑,不放开手的原因,是那里面满是血。 
      尽管已经不信天父,但还是渴望他能够拯救我的母亲。 
      偷偷趴在一辆高级轿车底下进了教皇国,里面往来的除了游客便是富可敌国的宗教人士。 
      那些教廷的人们啊,他们一边做着虔诚无比的祷告,一边又玷污着信仰的圣洁。 
      看着空落的十字架,被膜拜的主耶酥所受的刑具,心中忽然清明,我乞求有什么用?! 
      求人,不如求己。 
      我只恐惧时间来不及。 
      母亲终究没赶上那次慈善基金的救治,死在我7岁生日的前3天,她安详地死在那家医院的病床上,竭尽全力告诉我她留给我的生日礼物。 


      没多久她就断气了,这个时候忽然有人过来问我,是否有意向得到一大笔钱,这样好去安葬母亲。 
      他说了一大堆我不懂得的医学名词,但是我抓住了要领,他竟然,要我把母亲的眼睛卖给他! 
      即使出卖我自己的,我也不会出卖我的母亲。 
      既然母亲生前没有签器官捐献协议,那我也就遵循她的意愿,我会尽我所能为她找到她喜欢的安息之所。 
      回到家,母亲的一个箱子里,有不多的钱,一张被撕开了的只剩她的照片,一封遗书,还有一个金质的戒指。 
      那戒指对我来说太大,我把它吊在脖子上,专心地看遗书——她恳求我把她安葬到巴勒莫或者墨西拿。 
      我的母亲,居然恳求我?! 
      我用光了钱,但还是不行,最后我决定,暂时将她安葬在罗马,等到我有能力了,就去满足她的愿望。 
      自己一个人的生活,似乎是有问题的。 
      没有上过学,而母亲显然是非常有教养的女子,她的教导,让我比一般贫民窟里的孩子有头脑——也更天真。 
      我偷抢拐,什么都干,然而赚的却不多,因为上面的人时常会来勒索。 
      被好朋友背叛,一夜之间所有积蓄被席卷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快9岁的时候,打算最后捞一票就去读书,在街上观察了5天,看中一个行动不是很灵敏的东方老人,他似乎是个有钱人 
      在装做慌乱的碰撞中,原本从未失手的手,却被老人牢牢抓住。 
      呆滞地看着他的笑脸,看他把我带上那辆似乎很豪华的轿车,心想他是要送我去警局了吧。 
      结果不是的,他带着我回了他的家,并且要求他的仆人们把我当成他的孙子对待。 
      但我总是怀疑,这样的好事背后有什么不轨的阴谋,我不能轻易信任他。 
      从9岁开始,就不断学习起了中国也好意大利也好,东西方的各种知识,老人为我请了8位语言老师,而我自己似乎也是很有这方面的天赋,学习得很快。 
      只有两样东西,是老人亲自教我的——古武术和礼仪。 
      中华礼仪是非常有趣的一门学问,甚至连抱拳的姿势都有讲究,而古武术更是修身养性的中华精华所在,对于老人毫不藏私的授予,不得不说,我感觉自己内心在逐渐地软化。 
      就在我打听到老人的生日没多久,他受了重伤——他救助的人贪图他的财富,谋害了他。 
      这又使我想起多年以前的那个事实——母亲之所以没有轮到慈善基金的减免救治,是因为一个高官需要她的眼角膜。 
      如果母亲愿意捐出,或者她是因为意外去世,我想我可能会乐意,但是这个事实击溃了我。 
      从此以后,我就不是意大利人。 
      来到老人曾经居住过的国度,此前我从未出国过,这次是为了接手老人的财产而来——但我冻结了它,我要现在复仇,而这笔财产,绝对不能落到别人手里。 
      爷爷,其实是我对不起你…… 
      直到你去世,我才知道你真正的名字——薛铭远。 
      爷爷,我的孩子,一定会姓薛的。 
      我进入了外祖父的家族,成为他们家族的第一杀手,6年多就赚进4000多万欧元,然后我立刻投资了几个公司,买下部分的股点,直到25岁,爷爷的财产解冻为止。 
      那时候我才知道,爷爷控制着远超过我想象的意大利企业。 


      而那以后我一直戴着墨镜出现在人们面前,他们给我一个可笑的外号:黑狐狸。 
      直到Aurora出现,她那样轻易地击溃了我的防备,进入我的内心。 
      我想这和她是中国人是脱不开关系的,可是她的空白,她不会带来伤害的小小心机,都是那么生动鲜活——我此刻才明白,原来我是死去了的人。 
      把自己的命,交托在陌生人手上,从来不是我会做的事情,可是听到她说我的眼睛很好看,却也第一次不怨恨父亲给我的蓝色眼睛。 
      去了爱尔兰的时候,看到她晕倒在街角,终于明白中国人所说的“缘”,而我也渴望就那样死死攥住她不放手——可是她怀孕了。 
      在医院教堂里,听到一个女孩对我倾诉她不幸的遭遇,她被她的大哥二哥毁去了,那时候我心痛得不能自己。 
      于是我掀开了帷幕,我想要见见这个女孩子——和昏睡的她一样,说着中文、牵动我心弦的少女。 
      我见到了她,苏醒了的湘灵。 
      于是我想,我要让她眼中只有我一个人。 
      第一次,我感觉到薛爷爷留在我身体里、我头脑里的那个中国绅士复活了,我可以那样温和渊博、彬彬有礼地对待她,并且是发自内心地温柔对待她的孩子…… 
      我们在利默里克、在图尔穿梭,她的美丽、母性和好学都让我更加喜欢她。 
      我还记得她指着巴黎的地图,笑看着塞纳河左岸,说着波德莱尔和兰波的诗句,说着兰波被他的同性爱人、诗人魏尔伦枪击的事情,说着他后半生漂泊孤苦,流落北非西亚,始终不愿意回到法国,却在临死前被家人从阿尔及利亚送到了马赛。 
      她会叹息,说越到发达的时代,爱情就会越不纯粹,那时候我曾有冲动想要反驳,可是看她向往地指着瑞典北部,神往地叙述着西格丽德温塞特的小说人物时,我又忍住了。 
      后来我偷偷看了那本《克丽丝丁》,慢慢明白了湘灵的内心,她还是渴望着那样全心爱她的人——可是我却在想,这个女孩,是否也能够全心全意地去爱某个人。 
      事实证明那已经不可能了,我永远也不可能比她的兄长们更早遇见她,在我们结婚的第2天,她看到那个为她形容憔悴的男人,我分明看到了她眼睛里强忍而没有落下的泪水和无法强抑的伤悲。 
      我输了吧,输给了自己的信念。 
      在她还没有认清对我的感情的时候,我卑鄙地要了她一次。 
      那时候说的,也许是我的心声了吧——要么一切,要么全无。 
      骨子里,我还是冷漠的我吧? 
      我出去之后就坐进了轿车,看她脸上带着茫然地打车去找她大哥。 
      看她荏弱的身体顶着风雪在别墅门口等待。 
      按下车窗的时候,看那些雪粒飘落在我们之间,忽然有句中国古诗落入我心头。 
      我一直不知道它的作者,可是我想他明白我的痛苦,并且把这表达得淋漓尽致: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她一直在瑞典,看那些照片我想她是快乐的。 
      绍冲是个安静的孩子,我想这也许比较像他父亲,可惜我此生,也许已经没有做父亲的幸运了。 
      那位教父拿她的安危来威胁我,于是他成功了。 
      愤怒地去了墨西拿,意外被推上了意大利黑手党之父的宝座,却也立刻遭受了报应。 
      龙一直不肯透露的杀害他全家的仇敌,居然是Tatti,于是教父为我而死,而他至死也不肯告诉我,我那个从未谋面的父亲,究竟是谁——那答案,居然掌握在我最爱的女子手里。 
      那一夜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寻求她的温暖,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怀抱,都比任何事情让我安心。 
      可是她拒绝了,愤怒烧灼了我,而诅咒却在此刻涌上我心头,失去她的恐惧让我的理智被蒸发……我,暴虐地对待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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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她满面笑容地对着我,告诉我我的父亲已经长眠于此,那个喜欢白色玫瑰,那个喜欢暗红色地毯,那个伤害我母亲和为我而死的男人。 
      忽然不能接受现实,这样残酷的现实。 
      我也很明白,我的父亲,只是不想让我变得更可怜——可是,他不能在活着的时候,听我叫他一声“父亲”了啊! 
      其实一直以来,我都不怎么怨恨他,也许母亲脸上的甘愿,已经化解了我对他的戾气。 
      我恨的,是他如此罔故我的意愿,我明明不是小孩子了啊! 
      为什么,不让我用成熟的爱去面对呢? 
      真的是怕我难过,还是害怕有听不到“父亲”的失望? 
      人,都是自私的吧? 
      囚禁她,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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