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花红袍传-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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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开封印放出魔神“蚕马鬼女”。动用了全部力量,想不到仍是没有伤及小云分毫,此时,他在说完事情经过后,心里已是沮丧到了极点。
陈孤鸿和翥凰早已赶到,听他说完,陈孤鸿道:“你天生就是一个下流胚子!你不但要害你师父,还要害得他身败名裂而死,心肠歹毒无比!莫非你是头畜牲,错投了人胎?”她和迟镇岳的关系非比寻常,待看见迟镇岳此时的惨相,心里委实已将楚天舒恨入了骨髓。楚天舒浑身战栗,不敢回话。小云走过来,把手伸到他面前,道:“把解药给我!”楚天舒脸色煞白,结结巴巴道:“此药是胡秀锦给我的,他说没有解药。”小云恨不得一掌劈死他,道:“胡秀锦有没有说过,服下此毒后,多久便会致命?”
楚天舒道:“大约一年左右,淫毒入脑,再难活命。”小云心里一紧,道:“你师父中毒多久了?”楚天舒低下了头,小声道:“一年多了。”小云大吃一惊,心想“如此算来,迟镇岳毒发之时岂不就在眼前?我想设法解救,恐怕也来不及了!”陈孤鸿眼底泛起泪水,反手抽了楚天舒一记耳光,道:“畜牲!”掠到床前,抓住迟镇岳的臂膀,奋力摇晃,哭喊道:“迟叔叔,你醒醒,睁眼看一看,我是鸿儿!我来看你了!”值此伤心之际,她已忘记在人前隐瞒她和迟镇岳之间的关系。
小云心里一动,陈孤鸿可以役使灵禽“仙奴”,莫非她真的是迟镇岳的子侄?走到床前,向迟镇岳体内输入了一股真气,过了一会儿,他悠悠醒转。陈孤鸿大喜,道:“迟叔叔,你还认得我吗?”迟镇岳神情迟缓,透出几分呆傻,显是已认不得任何人。陈孤鸿潸然泪下,道:“迟叔叔,我小时候你曾经抱过我,难道你真的不记得了?”迟镇岳向她注视了一会儿,喉咙中发出莫名其妙的“嗬嗬”声,目光狂热,突然伸出双手,奋力撕扯她的胸衣。
陈孤鸿大吃一惊,后退一步,用力将他推开。迟镇岳呼吸急促,犹如一头发情的公猪,翻身扑在旁边的一名裸女身上,下体开始疾速耸动。裸女并不抗拒,分开双腿极力迎合,一男一女竟在众目睽睽之下,肆意行淫。小云三人不禁目瞪口呆,心里清楚,迟镇岳中毒之后理智全失,已无半点羞耻之心。
楚天舒见三人都在注视迟镇岳,心想“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轻轻移动双脚,挪至门口,闪身出了房门,发力狂奔。陈孤鸿恨他入骨,眼角余光从未放过他的一举一动,当即追了出去,见他已跑出了十几丈,便弹指发出了一朵“飞花偃月”。甬道中响起一声闷响,楚天舒俯身扑倒。小云为防迟镇岳精力损耗太多,先出手封闭了他的穴道,才和翥凰掠出房间观看。见楚天舒脊背开裂,内脏粉碎,早已死得不能再死了。他作恶多端,如此死去,也是他应得的恶报。
第四十六回 南海鲛女 (4)
三人返回房间,经过询问得知,三名裸女原是附近猎户的妻子,一年前被楚天舒掳至山庄,从此成了迟镇岳的泄欲工具。楚天舒在收服了三名师弟后,原想杀了迟镇岳,但旁敲侧击试探了几次,发现三人虽已服从自己,但更忠心于师父,随即放弃了此念。反正迟镇岳已经中毒,就算不杀他,也活不了多久了。迟镇岳得以不死,实出侥幸。三名裸女服侍迟镇岳穿戴齐整,自己也穿起衣服,她们和家人分别已久,不免归心似箭,随即辞别小云,各自返家。
三人走后,小云询问陈孤鸿的被擒经过。她支支吾吾,语多搪塞,只是说她有几件私事要找迟镇岳相助。今日午时前后,抵达山庄,楚天舒声称师父不在。她并不相信,二人正在争执不下,从山庄内冲出一名白衣男子,不出三招,就点中了她的穴道。以后发生的事,小云已经知道,她不再多言。至于自己和迟镇岳究竟是何种关系,找他相助何事,她竟是只字未提。小云也不追问,想起甬道内另有两间居室,房门紧闭,不知藏有什么秘密,估计迟镇岳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便和二女前往察看。
第一间房内,摆有八个一人多高的木质橱柜,里面全是一摞摞的卷宗档案。除此之外,屋内另有一张案几,上面放有笔墨纸砚和算盘,估计是一间账房。小云从橱柜中取出一摞卷宗,随手翻看,里面记录的是“万兽山庄”的收支帐目。潘天寿和燕七等人,于何时何处掳掠了多少银两,于何时上缴;楚天舒又于何时向“无稽山庄”上缴了多少银两,无不一一注明,罗列极为仔细。
另有几摞卷宗里,保存了大量的房屋田产契约,和店铺商家的转让协议。其中有一笔交易的内容是:“正统”二年八月十九日,李森以三两纹银作价,自愿将燕北“甜水镇”的“森记玉器行”转让给潘天寿收执,立此为据,永不反悔。三两纹银竟能买下一家玉器行,有谁能相信,李森岂能是出于自愿?潘天寿除了巧取豪夺可以将之据为己有,天下怎会有如此便宜之事?诸如此等不合理的转让承租协议,卷宗里面比比皆是,触目惊心。一年多来,楚天舒等人为非作歹的斑斑罪证,无不一一记录在案,白纸黑字,可谓铁证如山。
小云一边翻看,一边心里纳闷,从帐目的收支情况来看,潘天寿和燕七等人将掠夺所得的银两上缴后,楚天舒除了留下一小部分支付山庄的日常开销,其余银两全部交给了“无稽山庄”。难道“六十元辰”索要银两,只是为了供他们挥霍?三人将八个橱柜全部翻了一遍,再无其它有价值的发现,便走入相邻的房间。房内面积极大,中央有一个圆形水池,上面盖有铁栅栏,并加有铁锁,似乎水池里关有什么洪荒猛兽。
三人走到近前,低头观看。见池水深约三尺,有一名半人半鱼的少女正在水里游弋。她的上半身,截止到臀部,乳阴皆备,和普通女子大致相似。但下半身并无双腿,竟是一条披覆有浅绿色鳞甲的鱼尾。她相貌清秀,皮肤呈粉红色,娇嫩妖异,和常人大不相同。肘后和腋下等部位皆生有数寸长的体毛,色作猩红,极为艳丽,但一头长发仍是乌黑闪亮,和人类并无区别。此时她望见三人,神色十分惊恐,鱼尾一摆,潜下水底。
小云见她外形奇异,一时无法分辨她究竟是人是兽。翥凰毕竟见闻广博,道:“她是一名鲛女!”陈孤鸿十分惊异,道:“想不到世间真有鲛女,我原以为只是一个传说。”小云曾听木荣春提起过有关鲛女的种种传闻,据说鲛女的眼泪可以化为珍珠,加之姿容秀美,世人希图厚利和美色,不惜出重金购买,促使沿海渔民纷纷转行,改以捕捉鲛女为生。另有许多单身男子,或是无钱娶妻,或是死去了原配,出于无奈也加入了捕捉鲛女的大军。此风一起,鲛女一族不免大大遭殃,不出几年,人数锐减。族长眼见形势不利,和族内长老经过协商,决定放弃原先的生存之所,率领所有族人迁往南海深处居住。远离如同禽兽一般的人类,方才避免了亡族灭种之灾。从此之后,鲛女的绝世风姿,如鸿飞冥冥,再也难得一见,成为了一个虚无飘渺的美丽传说。
小云得知池中少女就是南海鲛女,心里大感好奇。伸手拧断铁锁,掀起铁栅栏仔细观看。鲛女惶恐至极,身体蜷成一团,用鱼尾盖住面门,伏在水底一动不动,如死了一般。肘后猩红色的体毛和一头乌黑的长发,随水流轻轻飘动,加上粉红色的肌肤和一条浅绿色的鱼尾,周身色彩斑斓,极是美丽。翥凰见她楚楚可怜,不得不以装死保护自己,不由得心里一酸,柔声道:“你不必害怕,我们不是恶人,决不会害你!”
世间的所有种族,除了人类沉沦放纵,行为颠倒,以致灵性泯灭。其它族类皆遵从自然之规行事,不贪得,不妄取,就算一头禽兽也知敬畏天命,能提前感知天灾于何时降临,得以保全生命,灵性远非人类所及。翥凰作为天神后裔,行为和言语间具有一股神秘力量,可以直接影响除了人类之外的其它种族的心理活动,使它们信服自己。鲛女闻言后,身体放松,渐渐舒展开来,鱼尾款摆,浮出水面。见三人中有两名女子,更感安全,道:“姐姐是谁?”言语清脆悦耳,犹如七八岁女童的声音,毫无一丝邪念,纯真无比。
听她会说人类语言,小云暗暗惊异。翥凰道:“我是轩辕翥凰,妹妹怎生称呼?为什么被关在了这里?”一句话勾起伤心事,鲛女小嘴一扁,嘤嘤哭泣起来。点点泪珠滴入水中,皆已化为一颗颗浑圆润泽的珍珠。翥凰道:“妹妹不必伤心!我身旁的云公子是道门掌教,一身玄功得自太上玄元真君的亲授,不一定天下无敌,但三界之内也是罕有对手。妹妹有什么委屈,尽管说出来,我们为你主持公道!”
第四十六回 南海鲛女 (5)
小云听她自吹自擂,暗暗摇头苦笑。陈孤鸿听翥凰言语中尽多自豪之意,不禁心里一酸,把头扭到了一边。鲛女神色惊讶,道:“是曾经重创尚龙王的云公子么?”翥凰道:“正是!”向小云眨了眨眼,意思是说“你名气不小,包括生活在海底的族类,竟也已经知晓!”鲛女向小云凝视了一会儿,双颊泛起红晕,心想“他竟然这么年轻!”鱼尾击水,飞出水面,降至三人身旁,随后开始述说往事。
她名叫“绮雯”,原是鲛女族族长的女儿,八年前被海神禺强的幼女选为侍女。“六臂龙王”尚扶摇的远祖,乃是禺强的旁系后裔,经过几十代和人类杂交繁衍,至尚扶摇出生,身上已无多少神性。五年前他前往南海谒见禺强,恳请赏赐一名水族少女为妻,一是为了广延子嗣,二是为了增强后代的体质,以便重振尚氏一系的雄风。禺强虑及香火之情,欣然应允,随即把绮雯赐给了他。绮雯并不情愿,但神命难违,只得跟随尚扶摇返回“沉犀潭”。当日午夜,尚扶摇准备和她行合卺之礼,被她严词拒绝。五年中她一直以自己年幼,天癸未至为由,拒绝与尚扶摇同房。
尚扶摇知道她是借故推托,不止一次出手殴打,但绮雯誓死不从。她是海神所赐,如果真把她打死,禺强面前不好交待,尚扶摇也只得作罢。那日,他被小云击伤,施展“水遁”返回“沉犀潭”。发现双臂寸断,“大衍内丹”尽毁,如不尽早医治,一身功力难免丧失殆尽。但身边又没有疗伤的灵药,便和绮雯赶往南海,请海神禺强施救。数天后,他伤势基本痊愈,前往海边散步,巧遇正在南海采集炼制法宝所用原料的楚天舒。二人攀谈起来,得知楚天舒准备和道教大动干戈,又担心力量不足。他十分兴奋,极力出言鼓励,声称自己可以出手相助,以坚定楚天舒的信心。之后他在南海的府邸设宴款待楚天舒,绮雯在一旁服侍。见她姿容秀丽,异于世间女子,楚天舒淫心大动,随即开口索要。
尚扶摇思虑再三,绮雯始终不肯相从自己,留在身边也是无用,便应允了此事。绮雯毫无自主之力,只得随从楚天舒返回“万兽山庄”。起初几日,楚天舒逼迫她相从,她仍以原先的理由推拒。楚天舒十分恼怒,连续痛打了她几次,见她宁死不屈,只得暂时把她关在水池里,留待日后慢慢整治她。如不是小云前来攻打山庄,她早晚一日必定失身于楚天舒。想起几年中寄人篱下的惨痛经历,她禁不住失声痛哭。翥凰和陈孤鸿身为女子,自然知道她在淫威之下竭力保护自己的贞操是何等的艰难,其中苦处难与外人言说。听她说完,二人心里倍感凄楚,见她伤心不已,忍不住也陪她默默垂泪。
小云见三女哭成一团,不禁暗暗摇头,道:“绮雯姑娘,你不必伤心,待此间事了,我们一定护送你返回家乡,和亲人团聚!”绮雯近几年中饱受摧残,无人关心她,听到小云的承诺,悲喜交集,再次流下泪水。待她情绪稳定,小云折回房间,抱起迟镇岳,偕同三女返回地面。找了一间居室,把迟镇岳放在床上,之后点起“龙脑蛟骨香”,准备召荣津前来商谈善后事宜。
翥凰和陈孤鸿功力不及小云,一夜未曾休息,稍感疲累,走入里间行功调息。小云担任警戒,和绮雯随口闲聊。见躺在床上的迟镇岳形容枯槁,犹如活鬼,绮雯道:“云公子,这位大爷得的什么病?”小云道:“迟前辈并非生病,乃是中毒。”将此事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最后道:“据楚天舒说,‘淫虫’之毒无药可解,如果找不到办法解救,迟前辈必死无疑。”二人相处的时间已不算太短,绮雯仍十分羞涩,始终不和小云直接对视,眼睑下垂,道:“云公子,世间物性相克,就算再厉害十倍的毒药,也会有解毒之药,只要耐心寻找,总会找到。”
小云道:“话虽如此,但迟前辈毒发之际,就在眼前。时间紧迫,已不容许我四处找寻解药。”微微一笑,道:“我很可怕吗?你为什么总低着头?”绮雯迅速抬头,瞥了小云一眼,见他似笑非笑,神色温柔盯着自己。先是吃了一惊,随即大感羞涩,双颊似火,闭起双眼,颤声道:“云公子,你不要取笑我,我胆子很小。”
小云只是和她开个玩笑,见她反应如此激烈,知道几年非人生活的折磨,已使她成了惊弓之鸟,一时心里颇感后悔,道:“对不起,我忽视了你的感受,希望你不要介意。”绮雯结结巴巴道:“不、不、不,云公子,我笨嘴拙舌,可能说得不清楚,我真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千万不要误会。”停了一下,眼角闪起泪光,道:“谁也不会知道,五年中尚龙王欺侮我有多狠,我不止一次想一死了之。你替我出了一口恶气,我感激不尽,又怎会怪你呢?”
小云见她情绪低沉,不想使她继续回忆往事,岔开话题,哈哈一笑,道:“两个人初次相识,相互并不了解,难免有所隔阂!我们不必再相互道歉了!”一顿,道:“你是水族之裔,生活环境不同于人类,不知是否听说过什么解毒灵药?”绮雯道:“据说‘天一真水’能解百毒,我也不知是真是假。”小云道:“迟前辈毒入膏肓,只能死马作活马医,不必管它是真是假,先找来一试。不知哪里才能找到此水?”
说起正事,绮雯神态渐渐恢复正常,道:“据说,开辟之神盘古氏死后,尸体异变,骨骼肌肉化为山川大地,须发体毛化为丛林草原,眼目牙齿化为日月星辰,全身血液化为江河湖泊。唯有一颗心亘古不化,渐渐沉入南海的‘无底之渊’,兀自正常跳动,继续喷涌出新鲜血液。血液日复一日,从‘无底之渊’的一处泉眼中涌出,无色透明,清冽甘甜,和海水绝不混淆,据称可以解百毒,是万水之源,号称‘天一真水’。”
第四十六回 南海鲛女(6)
小云暗暗乍舌,潜入南海,已非易事,能否找见“无底之渊”,和“天一真水”是否真的有效,更属未知之数。自己教务繁忙,怎能脱身去做无把握之事?但眼下并无其它办法可以解去迟前辈所中之毒,不走一趟南海,难道眼见他丧命?心理委决不下,头大如斗。辰时初刻,荣津率领十几名弟子赶到山庄。小云提出三项措施,其一,指派几名弟子协助迟镇岳的三名弟子共同管理“万兽山庄”,防止野兽失控,外出伤人。其二,凭借卷宗里保存的产权契约和承租转让协议,把楚天舒等人掠夺的商家店铺和田产果园等产业,全部无偿退给原先的业主。其三,尽快在“半壁山”附近,兴建三所宫观,将早先拟定的几项善举,在燕北迅速推广开来,扩大道教的影响力。务必在一年内,使百姓生活恢复正常,促使社会秩序重新归于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