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玦-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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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来的经理和陆昃坐在办公室里喝茶聊天。
“老早料到他会这样了。”陆昃悠闲地喝茶。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新来的经理关心地问道,在他这种从基层努力到高层的人,是真有点觉得陆昃在胡闹,不过胡闹得也挺有志气的。
“自己做点生意。”陆昃淡然回道,虽然出这事,以前一些朋友也不跟他往来了,不过铁哥们就不一样,还有个哥们邀他合伙做生意呢,现在正在商议呢,他又饿不死。
“你老窦也是在气头上,兄弟我也就不为难你了,你现在住的那栋房子,也不用搬了,省了搬家麻烦。”
对方说道,虽然他顶头上司——陆昃的老窦可是交代过一蚊财产都不给。
“我早搬了,我还有栋房子。”陆昃讪笑,而且居然离子楚的学校还挺近的,同居的好地点啊。
“该交接的东西,我都放抽屉里了,我可不陪你了。”
陆昃起身说道,他想走了。
“你有空打个电话给你哥。”新经理交代道,他和陆昃的老哥是挺好的朋友。
陆昃挥了下手,走了。
进入停车场,坐在车上,陆昃拨了自己的大哥陆昶的手机。
他们两兄弟感情还是不错的,自是平日里都各各的,极少联系。
电话接通后,陆昃的大哥第一句话,居然劈头就问:细佬,听话你搞基,系唔系真的?
陆昃的大哥还处于不可置信的程度,而且毫无疑问他认为自己弟弟肯定是一时脑门发热,搞新潮玩男人,被发现,把他们老爹给气晕头了。
陆昃突然觉得自己的家人都有些荒诞,这叫什么反应?
陆昃没好气的回道,不只是真的,还打算娶来做老婆呢。
陆昃谈了几句,陆昃的老哥才有些明白了,他老弟不只是脑门发热还烧坏了。
最后丢了一句:你要独自混腻了,就回广州找我。
这也算是一句人话了,毕竟是自己弟弟,就算做得再荒唐,当哥的也没有不认的道理。何况,这当哥的,本身就一身的风流韵事,只是他自认好歹这是正常性取向。
陆昃开车回家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自己的家正亮着光,子楚显然回来了。
陆昃将车开进停车场,上了楼。
他本来那辆车已经卖掉了,因为太招眼了,而且也需要一大笔资金做生意,他现在开的是辆国产车。
陆昃一进大厅,就闻到了饭菜香。
“回来了。”子楚听到声响,从厨房走了出来。
“饿死了。”陆昃亲了下子楚,搂着子楚进厨房。
“有红烧肉。”陆昃一幅谗样,子楚手艺不错,不像他这种连饭都不懂煮的人。
“每天吃你也吃不腻啊,去洗手,再来吃。”子楚拍了下陆昃伸向烧肉的手。
陆昃于是去洗了手,然后盛饭,舀汤。
“对了,刚你一位叫耀中的朋友来找你。”
子楚喝着汤,温和说道。
“耀中那小子哪是来找我的,找我不会先打我电话。”陆昃一幅想杀人的表情。
“啊?”子楚没听明白。
“他没骚扰你吧?”陆昃问道。
“他就是到处都动了一下,然后说了句很舒适的窝,人挺礼貌的。”
子楚回道。
“算了,真不该给他咱们家里的地址。”陆昃还有些愤愤不平,这家伙明明就是故意来看子楚的。不过他是将子楚掩着藏着,不想让他那几位还有来往的朋友看到。按陆昃的想法,那几个家伙纯粹是为了满足好奇心,对子楚真不尊重。
“你生什么气啊。”子楚笑道,其实他也知道那人非常好奇的打量着他,可能是特意来看他的。
好奇之心人皆有,何况对陆昃的朋友们而言,子楚可是无比神秘。
“你不是要跟他合伙做生意吗?以后都会有来往,你总不能不让人家上门吧。”
子楚笑道,陆昃有时候真是孩子气。
“对了,陆昃,他跟我谈过,关于店面的事,他找了个好点,要你去看看,确定下。”
子楚平和地说道,陆昃和这个叫耀中的男子是打算合伙开间酒吧,规模比较大,投资不小,所以地点的选择很重要。
“他这人生意头脑不错,他说是好点,那基本上就没问题了。”陆昃笑道,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果然事在人为。
“生意上的我不懂,不过,我们吃过饭后,还是一起过去看一下吧。”
子楚很关心这事,毕竟是陆昃的事业,而且这一投资,失败与成功对陆昃非同小可。事实上,做生意是没有不承担风险的,大小而已。
“你不用太担心,我是相准了才会下手的。”陆昃搂着子楚,做生意的学问他是懂的,这几年又不是白活的。
“陆昃,你的人生轨道是被我改变了。”子楚拥抱陆昃,他本来是个衣食无悠的公子哥,现在真有破釜沉舟的感觉。
“你的不也是吗?傻瓜。”陆昃亲了亲子楚。
他倒没觉得他付出了什么,男人要成功,总得有一个艰难创业的过程。
一年多后,陆昃开着一辆宝马,和子楚去杜陵博物馆。博物馆修建完毕,正式开馆已经一个月了。
子楚有票,是严队长给的,他们直接从大门进去,无需去排队买票。
两人在展厅里走动着,主展厅展品精美,不过没有子楚与陆昃想看的那件青玉玦。
“第三展厅才是展览玉器的。”子楚看着指示标,拉了下陆昃。
第三展厅里只有几位游客,几件精致的玉器在灯光下泛着光。
子楚与陆昃逐一的看过,两人不时低声交谈着,谈话内容在外人开来有些诡异。比如:子楚说,这玉带勾我有印像,然后陆昃回答,你帮我脱过衣服,当然有印象了。
然后两人边走,边低声交谈来到了一个摆有玉璧的展柜前。
那件青玉玦竟和几件玉璧摆放在一起,在考古学者眼里,它就是一件璧,只是碎片没找着而已。
陆昃握了下子楚的手,这件当年的信物,在他们眼中有着深厚的意义。
“若先生?”一个温和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陆昃与子楚回头,看到了李妮,她正笑着看着他们。
“你们是否也觉得这玉璧挺独特的。”李妮笑道。
“我打算修复它,它有个丢失的部分,大概消逝在了千年的历史之中了。不过,玉璧残缺了,就成玦了。”
李妮本是考古队的技术人员,而现在是编制进了杜陵博物馆,负责文物修复工作。
“谢谢你。”子楚感动地回道。
李妮有一小会儿愕然了,等她回过神来,只见那两个身影已经离开了。
望着陆昃与子楚双手相扣的身影,李妮突然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
她其实是什么记忆也没有了,但还是有份本能吧,来自前世的本能,她想圆满一个千年的故事。
她显然会修复好那件玉器的,让它完好如初。
他还没到苍老的年龄,但一头头发都白光了。
静静地躺在榻上,看着高脚青铜灯于冷风中忽明忽暗,仿佛快熄灭,就如同他的生命。
心中也曾有过一团火,但在二十多年前被熄灭了。四十来年的时光,在眼前回放着,却只有前二十年,没有后二十年。他的一生,真正活着的,只有半生。
“皇上,她来了。”老宦官震巍巍地走进来,身后跟着一位怀抱幼儿的妇人。
他挣扎着,想从床上爬起,却没有了力气。老宦官急忙过去将他搀扶着,半个身子靠在榻上。
妇人走到榻前跪了下来,她怀中的幼儿从母亲怀里探出了头,好奇的看着榻上的病人。
“孩子,几岁了?”榻上白发男子虚弱地问道。
“快三岁了。”妇人回道,抬头看着对方,眼里有些不忍。
“是吗。”白发男子似乎陷入了深思之中,一双深陷的眼睛里,满是哀痛。
他也曾有个三岁的孩子,像他一样,躺在流满鲜血的母亲怀里,就仿佛是命运的诅咒一样。可,那孩子现在已经长大了,他的继承人。他似乎逃脱了宿命,他的儿子也是。但这些又似乎不重要了,其实很早就已经不再被放在心上了。
妇人的孩子在母亲怀里并不老实,他挣扎开了母亲的怀抱。
“楚儿,听话。”妇人拉回了孩子,将他揽在怀中。
“他叫什么名字?”榻上男子回过了神来,看着那个有着一双灵气眼睛的孩子。
“楚儿。”妇人低低回道,不竟将十指紧扣。
榻上男子忧郁一笑,伸出瘦柴如骨的手,摸了摸孩子的头。
孩子抬头看着他,一对童真的眼里,满是天真。
“楚儿。。。楚。。。鲜艳。。。明丽。。。”
男子呢喃着,一个名字被压抑着,不被呼唤出来。那是一个活在心里深处的名字,一个一旦呼唤出来,就无法再将让它沉睡于记忆角落的名字。即使,这二十年来,它从没有消逝过,它活在他心里。
似乎,眼角有泪水划落。
“皇上。”妇人轻唤了一声,眼圈红了起来。
“罪妇该死!”妇人磕了个头,也将孩子按下了头。
她不该给这孩子取这样一个名字,只是,她忍不住。
“你恨朕吗?采儿。”男子平缓地问道,他流过泪痕的脸上,带着一种庙宇般的静穆。
妇人泪水流了下来,终于忍不住的哽咽了。
她知道他快死了,这二十来年了,他孤零零地一个人活在这深宫里。他体恤百姓,昃食宵衣,他做了一个鲜有的爱民仁君。可他,对自己唯一所爱的人,却是无法弥补的遗憾,为他曾有的残忍与自私。他的仁厚,没有给予那个人,却普泽了天下。
妇人茫然,只是默默地流着泪水。她这一生,有过一个梦魇,梦魇里有过一个温柔到极致、令人心痛不忍的男子。她活下来了,可那人没有。
“娘亲。”孩子有些吓坏了,伸出小手擦去母亲脸上的泪水。
“皇上的恩情,采儿不忘。”妇人感激地回道,她曾恨过他,年幼的她在诏狱里恨过所有的权贵,父母死于宫廷斗争之中,是这个新皇帝给了她自由,这么多年了,她原谅了他。即使,他害死了那个人,那个在牢狱里给过她照顾,温柔得如同晨曦的男子。
“采儿。。。你说。。。他。。。还恨我吗?”
男子望着空荡的厅室,他瘦削的脸上有着哀痛的痕迹,即使他静穆得如同死亡。
妇人无法回答,只是静静地跪在地上。
庭院的风吹拂着厅室的维帐,将高脚的青铜灯吹得忽明忽暗,似乎随即都会陷入于黑暗之中。
男子再次望着那盏油灯,那跳跃的火焰。
“你我。。。”男子呢喃着,但周围是那么的静,他的声音很清晰。
“生生世世。。。永不相见。。。”
泪水划过男子瘦削的脸颊,他已经枯槁得不成模样,只有那好看,高挺的眉骨还有着往昔的英气,还有那干涩的双唇还留有往昔的刚毅。他早就已经不是二十多年前那个英气焕发,俊昳的刘病已。
从看到那具卷屈在草席里的尸体开始;从那句咒语由一个童稚的声音念起;从那具棺柩下葬地时候开始,他的生命就此枯槁。
妇人双肩微微颤抖着,这句发自她双唇的话语,成为了一句恶毒的诅咒,到死都在折磨着这个男人。
男子再次陷入了记忆之中,甚至忘却了身边还有人,油灯熄灭的时候,男子也没有留意到。
老宦官沉默无声地带走了妇人,妇人离开的时候,听到了几声很低哑地叹息,带着无尽的悲恸。
“藻。。。”
那是一个尘封于岁月里的名字,一个无法被唤出的名字。
你我,生生世世永不相见!
(全文完)
番外玉藻十二旒
玉藻十二旒;就是指皇帝冕冠上低垂的十二条珠串;十二旒是皇帝的级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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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这是应魔宇版庆小九之约写的,汗汗,是用一个晚上及一个早上的时间赶出来的,质量无保证,看後想殴作者的,请记得连小九一起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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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著身帮他解著那红色的缨带,他低垂的玉藻十二旒挡住了视线,缓缓抬起头的同时也将放於他下巴的手拿开了。其实只是想拨去那在眼前摇晃的旒,抬头却对上了一双深邃的眼睛,仿佛见不到底一般。
旒垂得更低了,脸压下来的时候,藻其实想别过脸,但下巴却被有力的大手扳制住,根本无法反抗。
是一个吻,并不温柔,甚至算得上粗蛮。
但他吻後却摩挲著他的嘴唇,似乎还很依恋。藻没有任何回应,他也曾这样吻过那女人不是?藻心里却有些冰冷。
终於,他松开了强制住藻下巴的手,用一种很让人费解的眼神看著藻。他的眼里只是一片漆黑,藻读不出任何情感也不想去读。
就如同藻从不明白,他的後宫并不乏美貌女子,何以还时常要留他在他的寝宫陪寝一般。
他人如何议论,他显然也不在乎,因为他是皇帝,没有人会指责他。而他却必须得让人在背後指点耻笑,成为一位让人不齿的佞幸之臣。
藻没说什麽,继续低头帮他解缨带,缨带竟很粗心的打了死结,不易解开。这缨带今晨不知是何人所系,正如昨夜不知何人所解一样。
解开缨带,单手轻轻将冕冠上低垂的玉藻挽起,另一只手取下固定冕冠的玉弁,然後小心翼翼的将冕冠取下。
这是象征著皇权的冕冠,惟有皇帝才能使用。那延板上所串挂的色泽鲜豔的玉藻十二旒,无时不在的提醒著他,他所面对的这个人是一位高高在上被百姓视为神诋般的存在。也是一位拥有生杀大权,意志凌驾於他人之上的人。
将冕冠放置好,按顺序该弯下身为他解佩绶,那组佩玉冰寒的质地从指尖传出,渗入於心。
他直直站著,无动於衷的看著身下的男子,他身上散发著一股帝王之气,不可侵犯,高不可及。或许他并非不知晓他的霸气与倨傲对身下那个躬身的男子而言,是种压迫,是种触及心脏的痛。
藻解下佩绶,手臂环著他的腰解著革带,藻感受得到他的体温,从优质的绸布里散发出来。藻并不知道他低头於他腰间的时候,他也低头专注地看著他。甚至想抬手去抚摸藻的发髻,但手抬到半空却又放下了。
解开革带、蔽膝,缓缓抬起身,将手放在他上衣领口处,藻迟疑了一下,然後拉开了他的领口,露出白色的中衣领时,手也就在这时候被握住了。
藻抬头看了他一眼便又垂下,他眼里仍旧没有感情,冷淡得让人以为他所看到的并不是一样活生生可以牵动情愫的人。
“看著我。”那刚毅的唇吐出了一句话,一句命令。
藻再次抬起头看著对方,那眼里有著毫无掩饰的冷冰。在他眼前的,即使脱去那身象征著最高不可及的皇权的装饰,但他仍旧是一位帝王。
事实上,在最初,在他迎娶了那个女人之日起,他就不曾再是他所熟悉的那个人,那个叫刘病已的人。
更可笑的是,当他登上那无上的皇位,抬手拨开那十二旒的玉藻,他就陌生的仿佛未曾结识过一般。
“藻。。。”他轻轻地,像在呢喃或是呓语一样的唤著这个名字。每当他唤这个名字的时候,藻总是感到内心有几分刺痛。
“皇上有什麽吩咐?”藻应道,冷冰冰的。他已经习惯喊他皇上了,即使他应该知道此时他不应该喊这个称号。
他果然瞪大了眼睛,带著几分阴鸷,死死看著他。他适才确实是在呓语吧,此时却仿佛被惊醒一般的激烈。
他猛抓住他肩,仿佛在抑制著什麽,猛然加施的力道随後缓缓减弱,最後完全流失了,他放开了手,背对了藻。
藻感受著双肩的疼痛,和他适才所抑制住的狂暴的情绪,他本该感到害怕吧,但却并不害怕,反倒很漠然。
藻曾想过,他始终未曾打过他,他为何不下手,为何不驱逐他,把一切都了断了不是最好吗?他已经厌倦了,他的皇宫对於他而言更像是座牢狱。
藻退下,拨开帷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