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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另类接触-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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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类接触》
作者:三羽乌鸦


第一回:旅人先笑后号啕,凶。

0。穷通自有安排定 

太阳第六次悬停在西边的山头,又一个白昼即将过去。清军慢慢的撤退,山谷恢复了它原有的安静。

吴明静静的坐在一块石头上,望着前面不远处的将军。将军在他的眼里一直都象是一座山,高大稳重的屹立着。无论经历什么样的困难,吴明从来就没怀疑过这一点。从山海关一直到云南,一直如此。

他的命是将军给的。将军是大王的将领。大王姓吴,原来是大明的总兵。后来投降了大清,而现在又要反抗大清了。这些改朝换代的事吴明没有权利去思考,他知道他和将军只是王的工具,工具是不该想那么多的,工具应该发挥工具的忠诚个作用,那就够了。

这里的山高大葱翠,比吴明家乡的高大很多。吴明不知道他的家乡在什么地方,所以他把他童年生活的地方叫做家乡。那里有海,也有山,海山之间就是他遇到将军的地方。将军射死了一头狼救了他,将军原是大王的家奴,所以他姓吴。

将军带他回城,那城市有一个很贴切的名字:山海关——处于山海之间的雄关。

吴明读书学剑,那会王还是山海关的总兵。后来吴明开始梳辫子,开始剃头,开始随着将军和王转战四方,一直从东北走到西南的昆明城。

“吴明你逃吧,不用管我了!”将军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吴明身旁。

吴明从回忆中醒来,一眼就望到将军那似乎一夜而生的白发,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吴明摇了摇头,目光坚定的望着将军。将军叹了口气,转回身去,望着那夕阳喃喃的说到:“这也许是最后一个夕阳了!”

吴明并不怕死,但是他不想死,十多年的安静岁月可以让任何一个人失去雄心。吴明本就没有什么雄心。他原本是一个乞儿,相对于那些饿死在荒郊的伙伴,他对于自己的命运很满意。

吴明摸了摸胸口的那块玉,轻叹了一口气。

吴明到现在没有成亲。将军提过这件事情,但是吴明不想,将军没说什么。将军自己也是没有成亲的,反正他房里收着十几个小妾,成不成亲有什么区别?唯一的就是没有儿子而已,这到是让将军很遗憾的,所以他对吴明很好,跟亲生儿子一样。

玉是很普通的一块玉石,没有经过任何雕刻,但是吴明却视为珍宝,用一个很精致的袋子装着,挂在胸口,贴着他自己的心。

玉是一个女孩送给吴明的,那是一个美丽的穷家女孩。这玉石是她在湖边拾来的,见它有些透亮和别的石头不同就拿来做玩物。后来知道是玉就做成配饰挂在胸口,然后就送给了吴明。吴明想,也许八年前这场战争不爆发的话,她应该早就是自己正式的妻了。

分别是痛苦的,但是吴明却把她和她的父母送上了离滇之路,那个时候她已经有了身孕,但是他仍然和她分离了。因为他知道,战争就要来了。

战争确实来了,到现在已经是几个年头了。而现在战争即将结束,也许同时结束的还有自己的生命。

1。月明三更。 

两条飘忽的影子,顺着司登街的路面慢慢前行,夜已渐深。

走过黑潓江畔石板铺就的玉津桥,又向前二百米,一个用土坯做成的寨门出现在眼前,这是“街子门”的东寨门。寨门用土坯砌成,中间成一个仅容两匹马通过的拱型门,以土坯为原料圈成拱型,经百年不倒。经过东寨门,一条狭窄、深长的古巷道悠然而来,两边残旧的古铺面悄然耸立在巷道两边,幽深静谧,在月亮下,都拉出短短的影子。

巷道尽头,是寺登的经贸中心——四方街。

街道两旁,深夜烧烤的余火正慢慢熄灭。那两条影子踏着街面,转入旁边一家白族客栈。客栈门口,用来停车的空地上很是空旷,孤单的停着一辆旅游客车。显然,这家客栈被一个旅游团包掉了。

客栈是显赫的马锅头(马帮的头目)在古镇所建的住宅改造而成的。一个独立院落,一正房两耳房,在北耳房的北面还有一个小院落,是一个三坊一照壁式结构,那是原来家主的后花园。

两条影子敲开院门,进入院内,其中一个影子说道:“小李子,李开平,时候不早了,你去睡吧。”那影子纤细窈窕,说着滇省的方言,糯软辗转,宛如歌唱。

那李开平说道:“苏导,要不,再聊会儿?”言语中颇为恋恋不舍。

被喊作苏导的是导游苏宁,带着一个旅游团来滇西旅游,被游客李开平纠缠,刚刚去镇里的酒吧饮酒归来。见那李开平仍然不肯放弃,笑道:“明天还要带团早起,早早睡了。”说毕,转身回屋去了。

李开平甚是失望,月下矗立了一会儿,也自回屋安息。

苏宁沿着门缝见李开平终于回屋,暗笑了一声,她容貌甚美,每次带团都要遇到几个追求者,这样的场面到是见的多了。拉下窗帘,正欲挂门安息,却偶然望见后面院子的门开着,铁条焊就的院门斜斜的立着,露出花园里黑绿浓密的草木。

……

游客吴籍无力的躺在床上,一身汗水。他刚刚从梦中醒来,那梦中的情形现在还压的他透不过气。

四面不断的喊杀声。朦胧中,吴籍好象身处在一个古战场上。他手里拿着一把厚剑,反射着冷冷的月光。随着他的移动,就有很多穿着盔甲的古代士兵倒下,同时他们的头颅就那么被砍开飞去,而随着头盔的坠落,那些随后坠落的头颅后面似乎都拖着一条长长的辫子。

然后是被追赶的感觉,梦里的脚步是那么沉重,被弓箭射中的肩胛的疼痛也如非梦一般。那血液瞬间喷涌的流失感和随之而来的眩晕感都是那么的真实,绝望和痛苦如同跨越了千百年的时空飞跃而至。吴籍跑着,不停的跑着,梦里竟然能感觉到荆棘划破衣服时,肌肤那不由自主的抽搐。似乎所有的力气都耗光了,然后就躲在一个小小的山凹之中,山凹下不远就是山路。树枝遮挡住了自己,追赶的士兵就从脚下喧闹的追过,脚步声音渐渐远去,神经一下开始放松,他看见月光从树枝的缝隙中照射进来。

梦中,吴籍似乎翻过了很多座山,渡过了很多道河。似乎是历尽千辛又似乎是一瞬间,然后他看到一座市镇,白蓝相间的房屋错落在山的绿色中,偶尔有些琉璃瓦做的屋顶,都片片的映着夕阳的残光。一阵似笛非笛的声音传来,那声色很是优美,疲倦就突然涌来,呆呆的坐在那夕阳之下,再也不想站起。

吴籍定了定神,把梦中的影像驱除干净。他感觉有些口渴,便爬起来喝水。枕边他今白天买的那块玉石正反射着清冷的月光。

玉石的样子很普通,似圆非圆,类似一个扁扁的鸡蛋。颜色介于白绿之间,并不通透,玉筋似是很大。有点特别的地方是从这块玉石的一侧向内,有一抹淡淡的红色,看来就象是有血从玉的表面渗入一样。

吴籍本不想购买,只是那玉握在手中却有种很熟悉的感觉,加之同团的李开平在旁放言,说他得到消息,最近玉石,尤其是古玉的价格正在疯涨,滇省的省会K市早就买不到这样便宜的玉石了。便还了一个价买下,那李开平赠名曰……血玉。

站在窗下,灌进肚中几大口冷水,冰凉的感觉让吴籍很是舒服。转过身来,看到女友小莹一支胳膊裸露在被子外,便走过去把被盖好。看着她安静的脸,心里感觉到一阵温馨。正要重新睡去,就听见一阵似笛非笛的声音传来,就如刚才梦中的一样。吴籍知道这声音来自少数民族中一种很普遍的乐器口弦。那口弦声断断续续的传来,离这里似乎不远。吴籍想起刚才的梦境,好奇心起,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出的门来,悄悄的转过北耳房的长廊,后面就是原来马锅头的后花园。现在的客栈主人把它改造成了简单的休闲场所,有客来时就在这里喝茶打牌,到也是轻松悠闲。只是现在的旅游者大多来去匆匆走马观花,所以这里即使在白天也不十分热闹,现在在半月月光的照射下,那些没有修剪的茂盛草木让人觉得荒凉。那院门无锁,吴籍推开,进入到了后园之中。

后园中,一个罩着浅蓝色的领褂、穿着白色的长裤的女子斜靠在一棵树上。扎着一条宽花腰带,头上盘着独辫,印花头巾左侧吊着一束雪白的缨罚В笊弦实氖诛碓谠鹿庀路瓷涑銮骞狻U庹前鬃迮⒌拇虬纾患掷锬米乓桓鲋褡鞯目谙遥谙胰缢琶赖纳艟土髁顺隼础

那乐声时而高昂激扬似林涛喧哗,似有不平,时而低沉抒缓似清泉水潺潺流动,似有不甘和无奈,又偶似有浅浅的欢乐夹杂其中,但短暂即逝。在这幽静的夜晚中,听来竟是那么的忧伤。

半晌,吴籍从乐声中醒来,满脸竟都是冰凉的泪水。吴籍很奇怪,自己怎么会流眼泪?伸手擦尽再寻那女子,却见角门处白影一闪,女子已然不见了。

少数民族的青年男女大多都会吹奏口弦,更有“男吹芦笙,女弹口琴”(语出明《南诏野史》,口琴即现在的口弦)的说法。吴籍在省内各地出差,偶尔也会在路过村寨时,听到这些如歌如诉的口弦声,所以并不十分奇怪,只是这夜已经很深了,女子此举太过诡异。

见那女子消失,吴籍迈步,正要赶过去看看,此时,却猛然听到一声尖叫。

“啊……”尾音拖的很长,夜里听来甚是尖锐。

吴籍浑身寒毛倒竖,赫然回头望去。

……

回转身来,却见苏宁做着鬼脸站在自己的身后,脸上正是阴谋得逞的得意笑容。神色稍定,哭笑不得的说:“苏大小姐,你可吓死我了,大月亮地的,您也忒恐怖一点了,我还以为是一个女鬼呢。”

苏宁没想到效果竟然如此之好,说道:“谁让你半夜三更的乱跑,我可是本着为游客负责的态度来保护你的,生怕你被这里的白族姑娘拐跑了,我可没办法向你那小女朋友交代。”话语竟是掩饰不住的洋洋得意。

吴籍说道:“你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就不用冠冕堂皇了。”然后又问:“你刚刚听到了笛声没有?”苏宁道:“哪里有什么笛声?说,你是不是背着你家夫人出来幽会?”说完四下寻找,满脸不信任人的样子。

吴籍说道:“走了,是一个白族女孩,我是听到她的笛声才来的。不过,她看见我就从那道门走了。”说着指了指那个角门。

苏宁撇嘴,一脸不相信的样子,拉着吴籍走到那角门口。吴籍望去,却见角门上挂着个大锁。透过门缝,那门外已是小镇的街道。

吴籍呆呆的愣了半晌,心道:“刚刚明明见那女子从此处出去,怎么现在竟然上着锁?”那女子若在他眼下锁门他定然可以看到,只是那女子只是一闪便以消失,根本没有时间锁门。

苏宁得意的说道:“怎么样?谎言被揭穿了吧?”吴籍心下想可能是自己眼花了,也不分辩,说道:“苏导是不是才约会回来啊?我看你面上桃花仍然没有消退,怎么样?开平可是不错的。”

苏宁啐了一口,说道:“李开平啊,还确实不错,就是个头矮了些,若是有你这个头,我肯定是要考虑一下的。”心下恼恨吴籍开她的玩笑,恶作剧的想法突生,说毕,挽起了吴籍的胳膊。继续说道:“看看,你比我高出半个头,多相配啊,简直是郎才女貌。”

吴籍脸略红,轻轻挣脱苏宁的轻挽,说道:“你是女貌,我到是没有郎才了,时候不早了,该去睡了。”说完,向苏宁告别,竟自离去。

苏宁望着吴籍慌张的样子,得意的笑笑,回到自己的房间。似乎刚刚的事情太让她兴奋,毫无睡意,于是爬起床,推开窗,让月光照进屋内,自己抱着肩膀望着屋外,不知道想些什么。

眼前却突地人影一闪,苏宁望见一个盛装的白族女子从自己的面前走过。苏宁心道:“还真有一个白族女子?那吴籍到没撒谎。”便向那女子笑笑,那女子也回以微笑,然后却突然不见了。

苏宁揉了揉眼睛,外面的地面被月亮照的惨白,干干净净,没有任何人存在。

嘲笑了一下自己,这几天太过劳累了,然后就回到床上裹被沉沉睡去。

月色如水,幽寒清冷的月光笼罩着这千年小镇,偶尔的喧闹后小镇恢复了平静,不是,是原本的死气沉沉。

一丝阴影慢慢的在苏宁的床头浓厚,遮挡住了原本照在苏宁脸上的月光。渐渐的,模糊的阴影越来越清晰,先现出浅蓝色的领褂,再显现出白色的长襟,最后,竟骇然是一张充满血迹的女子的脸。

苏宁睡的很沉,但是她感觉很冷,很冷。真的很冷,苏宁下意识的裹紧了被子。

月色依然。

2。事遇时,莫慌张。 

旅游结束,回到省城,那购买来的玉石被吴籍扔在了房间内作了一个压书石,而女友小莹则接到单位通知去外地培训去了。没有了女友在身边,他的日子立刻变的丰富多彩起来。只是没过了几天,恐惧便如春天的小草从他的心底慢慢滋生,并且疯狂的生长,越来越为浓烈。

因为他开始重复的作着一个一样的梦。

梦中,那白族女孩,吹着悠扬婉转的口弦背对着夕阳,向他走来。那满头夕阳的金辉真实而晃目,这让吴籍醒来的时候,竟然觉得真实的世界反而是那么虚幻。

这件事情吴籍只和他的好友阿成讲过,而阿成那个不良少年则是没有经过大脑就给出了他以为的正确答案:“你小子是小莹走了以后心空的,非常可能的情况是阴阳不调导致精虫上脑,所以整天做绮梦。说,你这次出去旅游是不是有什么艳遇?难道你是碰到了什么美丽的白族女孩打算把小莹甩了转而投入到民族大融合的伟大事业中去?”

吴籍把刚喝到嘴里的啤酒一口喷在阿成脸上,“你仔细听着行不?这事可是真有点邪,我是越想越不对劲,你想怎么可能前一天做过的梦第二天接着做呢?而且内容情节衔接的非常好,就跟连续剧一样的。”

“那你连了几集了?”阿成满脸的不相信。

吴籍伸出十个手指头然后又一个一个的弯了下去,“那次在沙溪一次,然后就回省城了,除了两个晚上没做梦以外,到现在已经连续了七集了。”

“那不已经是一个中篇了?”阿成兴奋起来。

吴籍几乎把鼻子气歪了,“我瞧你怎么幸灾乐祸啊?你还有没有点同情心?”阿成说:“要学会把不好的事情向好的方向来转变嘛,这就是朴素的辩证哲学思想,叫那个哪个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怎么个福法?我可是一点都看不到有什么好的,现在上班都恍恍惚惚的,早晨起不来床,这几天已经迟到五次了,本月工资怕会被扣掉几百大毛了。”吴籍悲哀的说,“我要有什么三长两短,小莹就托你照顾了。”

“那是,我早有此心的,你放心好了……啊……”阿成叫着跳了起来,手伸到后背里扣了半天,才扣出一个快要化尽的冰块。

看着吴籍恼怒的样子,阿成换上一副笑脸,“你看我是这样想的,你整个梦连起来其实就是一个灵异小说啊,你大可以此写出一部神奇鬼故事来。瞧,你文笔不错,平时就能甩个酸文之类,现在你又有切身体验,那么你写出来的恐怖肯定会特别的真实。”

吴籍到真的被说的有些心动了,“是啊,说不定还能发表了换点钞票,那不就是转为福了?不错,小子有你的,等我写完后拿给你看看。”

吴籍还真想写个灵异故事出来骗点零花,据说有些文学网站上这类人很多,有的甚至可以以此为生。又听阿成的福祸论,更生此念,不过他只是写个开头,然后就“TJ”了。

“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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