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要你 by 沈夜焰-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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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母忙对儿子说:〃你张姨,原来住咱家对门,都忘了吧。〃
白既明对着那女人点点头,客气地说了声:〃张姨。〃
〃看这小伙子。〃张姨笑得嘴都合不上了,眼光里满是称赞,〃越长越漂亮。〃她边说着,边看向廖维信这个男人的俊朗的外表和沉稳的气度,实在让人无法忽视。
〃哦,他是我儿子同事,说要过来看看海。〃白母介绍得挺自然。
张姨对廖维信点点头,立刻丧失了对他的兴趣,话题仍然围绕白既明:〃做什么工作呢?还是当老师吗?待遇挺好吧?〃
〃还行。〃白既明沉静地笑,简短地回答,样子就像那时廖维信再次遇到他时一样,温和但疏离。
〃有对象没?〃张姨这句话却是问白母,还刻意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的。
白母目光闪了闪:〃没有啊,你给介绍一个呗?〃
白既明立刻挺直了身子,抿着嘴,冷下脸。
张姨丝毫没有注意到白既明表情的变化,开始热络地出主意:〃上次和你说过的,我侄女,也在S城工作。〃
〃是吗?〃白母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脸上表现出来的热切让白既明觉得异常刺眼:〃做什么的?长得怎么样?〃
〃在银行,工作就不用说了,长得也挺好,身高好像有一米七多吧,脾气还挺。。。。。。〃
〃我有对象了。〃白既明冷冷插入的寒冰一样的话,瞬间将张姨的语音凝固。
〃啊?〃张姨明显没有反应过来。
白既明吸一口气,完全不理会廖维信在身后拉扯他的袖子:〃我说,我有对象了。〃这次他说得很慢,一字一顿地,眼睛却是紧紧盯着白母。
白母脸一下子白了,隐隐带着怒意。
张姨看看面色冷冽而坚决的白既明,再看看有些气恼而尴尬的白母,勉强笑了笑:〃那个啥,我还得去买菜,以后聊啊。〃落荒而逃。
白母忍不住了,皱眉冲着儿子喊了句:〃你胡说什么呢你!〃
〃那你胡说什么呢!〃白既明毫不示弱。廖维信一看情况要糟糕,连忙插言打圆场:〃咱们还是先回去吧,回家再说行不?〃
〃行了吧你。〃白母终究不能对自己儿子怎么样,却把气都出在廖维信身上,〃没你咱家还能好点!〃转身就走。
廖维信怔了半晌,无奈地笑笑,揽过白既明的肩头,吐出口气:〃好了,回去再说。〃
白母一回家就进了厨房,白父早见她面色阴沉,又紧接着看见一脸倔强的儿子和略带歉意的廖维信,猜也猜出个八九分。他轻易不太说话,只想了想,坐到沙发上继续看报纸。
廖维信拉着白既明回到自己暂时住的房间,就算关上门,也能听见厨房里泄愤似的菜刀狠剁在菜板上,咚咚的响声。
白既明坐到床边,垂着头。廖维信握住他的手,笑:〃怎么,还生你妈妈的气?〃
白既明抬起头对上廖维信的眼睛,小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只知道应该勇于去面对一切,却忽视了你的感受。他们毕竟是我的父母,所有的伤害和愤怒只会针对你一个人,我只顾着自己,没有想到你的身份有多尴尬,你会有多为难。
廖维信了然地笑笑,将爱人揽在怀里:〃没事没事,早晚得有这么一天。〃
不是的不是的,其实不用这么着急,其实矛盾不会这么激化,其实还可以有更缓和的办法。是自己迫不及待,才会让事情变得这么糟糕。
白既明懊恼万分,觉得自己又笨又蠢又自私。
廖维信慢慢抚摸小情人的后背,让他放松下来:〃你做的很好,真的很好。〃他亲了亲白既明的头发,〃不过呢,我得走了。〃
白既明愕然地坐直身子,看向廖维信。
廖维信微笑:〃你妈妈看不顺眼的,只有我而已。要是我不在这里,你们其实可以挺愉快的。〃白既明咬住唇,不出声。廖维信摸着他的脸:〃而且,今天已经二十八,我也得回唐山过三十。如果过年还要留在你家,那太唐突了,你父母会说我不懂事。〃
白既明心里纵然百般不情愿,也不能不承认廖维信说得很有道理。廖维信叹气:〃别的我还不太担心,不过你得答应我,不许和父母吵架,不许顶嘴,不许任性。最重要的,无论遇到什么事,无论你要干什么,必须事先给我打电话告诉我,绝对不许不和我商量就擅自做主。〃
廖维信说得挺严肃,尤其最后一句,反复强调。白既明开始不吭声,半天才勉强点点头,说:〃嗯。〃廖维信见他答应了,松口气,笑道:〃行了,小坏蛋,别垂头丧气的,一年里就这么几天见不到面而已。当初你拒绝我,不是挺心狠的嘛。〃
白既明抬起头来瞪眼睛:〃我说你有完没?还带总提的啊?〃
〃提一提是怕你忘了,想想你那时候多没良心哪。〃廖维信一脸的痛心疾首。
〃行了你快滚吧,看见就烦。〃
〃哈哈,那你可以少烦几天。〃
白既明翻了个白眼。
廖维信止住笑,上前刮一下他的鼻子:〃答应我,一定会乖乖的。〃
〃嗯。〃
廖维信走的时候,可以明显看出白母瞬间放松的神情。唉,看样子自己实在不怎么讨人喜欢。廖维信自嘲地耸耸肩,笑着向白父白母告辞。
白母将他带来的礼品,烟酒还有那个羊绒披肩,一起放在玄关:〃这些你带走吧,回去给你父母,咱家用不着这些。〃
〃这是孝敬您二位的,您还是收下吧。〃廖维信语气仍然很温和,脸上的微笑没有变动半分。
〃带走吧。〃白母皱着眉坚持,她可不想要这个男人的东西,最后永远再也不用联系。两个人在门口客客气气地推搪,谁也不肯让步。
〃妈!〃白既明受不了,喊了一声,下面的话没有说出来,唇色咬得发白。白母一回头,看见儿子一脸受伤的神情。
〃行了行了。〃发话的是白父,〃孩子的一片心意,咱就收下啊。〃他接过东西,放到一边地上,对廖维信说:〃路上小心点,回去给你父母带好。〃
廖维信点点头,说:〃叔,姨,再见。〃也没有再看向白既明,转身出门下楼。
白父长出口气,刚要张口说话,白既明突然扭头跑向屋里,〃怦〃地关上房门。他几步奔到窗边,一下子将窗户敞开。寒风夹着雪花瞬间扫向他,使得白既明连打了好几个冷战。他顾不上这些,反而扑到窗口,微微探出身子。
过了一会,廖维信的身影出现在楼道口。他拖着行李箱,慢慢地走到小区院子里。然后,站住,回头。
两个人的目光,隔着冰冷的空气,交汇在一起。
廖维信指指自己的唇,再一脸严肃地对白既明摇摇手。白既明知道,这是在提醒自己不许和父母吵架。他下意识点点头,看见廖维信满意地一笑,招了一辆出租车。
白既明看着那辆车子越走越远,消失在弯道处。他慢慢关上窗户,身上被寒风打透了,一片冰冷。他将额头抵在窗玻璃上,缓缓闭紧眼睛。
想念
每一次
从梦中惊醒
默默地哭泣
放肆地想你
南合文斗《陪君醉笑三千场》
廖维信的担忧和一再叮嘱,不是没有道理的。不过短短半年时间,已使他充分见识了这个别扭的小情人决然的一面。他做事从来不给自己留退路,一旦认定了就是死心塌地。他总是从这个极端转向另一个极端,没有一点中间状态。廖维信并不想让白既明和父母起冲突,那根本不能解决问题,反而会使矛盾更加尖锐,而双方两败俱伤。
但他万万没想到,执拗而坚决的白既明,会用另一种方式,对抗父母,尤其是白母的反对。而这种方式,恰恰是让人最受不了的。
沉默。
从廖维信离开,白既明没有和父母说过一句完整的话。儿时的轻微自闭症,像复发的疾病,牢牢地抓住了他。无论白父白母和他说些什么,回答的是简短的鼻音或不超过三个字的话语。他不看电视,不听音乐。在餐桌上,吃饭的时间不会多于5分钟,他也不会在客厅里多停留一步。白既明只把自己关在卧室里。周围很安静的时候,白父白母可以隐隐约约听到,他在频繁打电话聊天的声音。
刚开始的时候,白既明给廖维信打电话,一聊就是数个小时。白既明都不知道,自己原来对廖维信会渴望到这种地步。在电话里说些什么根本不重要,甚至不用说什么,他只是想知道,这个人一直都在那里,在自己身边;他只是想听见,那个人的声音,哪怕只是呼吸。
倒是廖维信先觉得不妥,他说:〃别这样,既明,别这样。你应该多陪陪你的父母,而不是给我这么频繁的打电话。好了。。。。。。〃他像哄孩子一样哄劝着这个别扭的小情人,〃好了,你一年能在父母身边几天呢?但我们却几乎天天在一起。〃
如果廖维信看到白既明现在的状态,他是一定不会这么说的。白既明不再那么经常地给廖维信打电话,但仍是不出声。有几次,白父以为儿子睡着了,悄悄推开门,只看见白既明睁着眼睛,平躺在床上,望着苍白的天花板。那种目光,没有任何含义,他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而白父却窥探不到那个世界的一丝半点。
房子里安静得像荒漠一样。
电视是开着的,各种兴高采烈的拜年声、热热闹闹的新年贺曲声、外面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不能带给三个人丝毫的温暖和喜庆。这房子仍是荒漠,安静得让人清晰地感觉到内心烦躁不安的衍生,像是慢慢探出头来的毒草,越长越快,越长越快,蜿蜒到房间里每一处角落,甚至扭曲到空气中,压抑使人觉得透不过气来。
白母和白父,不止一次尝试着要和白既明好好谈谈。每次,他们用各种借口,把这个儿子留在客厅里,慢慢地开导。尤其是白母,她一直认为,自己做得并没有错。儿子还是太年轻,他怎么能预见到以后的困难重重?自己有责任,给他选择一条最幸福的路。
他们耐心地劝解、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用现实的压力、世俗的偏见、彼此的差异。。。。。。所有的理由,感性的或理性的,全部摆出来,详详细细说得透彻。
白既明仍是不说话,垂着头,摆弄手上的手机。可白父白母看得出来,他还是在听。他们暗自松口气,轻轻拍拍儿子略显瘦削的肩膀。
白既明缓缓站起来,抬起头,直视父母的眼睛。脸上的表情并不冷硬,也不倔强,只是淡然。他说:〃妈,爸。我只是,想和他在一起。〃
然后,转身,慢慢走回卧室里去。
过了二十九,就是三十。按往年惯例,白家三口要到白既明奶奶家去过年。也是在H市,离白家有大约八站地。
每年这个时候,都让白既明非常难受。他天生讨厌一切热闹,对中国人这么大张旗鼓、合家欢乐地度过一个莫名其妙的晚上,不是太能理解。
今年尤其闹心。廖维信去乡下姥姥家过年,电话不能聊太久,早早挂断了。白既明坐在角落里的椅子上,漫不经心地恍惚着。周围的一切,像是正在放映着的、剪接失败色彩繁杂的电影,不停地在眼前晃动。
白父正和叔叔姑父打麻将,每个人手指间夹着一支烟,牌桌上烟雾缭绕,淡淡地遮掩住或失望或隐忍兴奋的脸。白母和另几个媳妇在厨房里忙碌,剁馅擀饺子皮、炸东西时呲呲的滚油声。二表妹刚上了半年的大学,故作不在意地炫耀在大城市里买来的大衣。另几个表弟表妹,屋里屋外跑来跑去,或者停下来看看这个一脸淡漠的表哥,心底些微的害怕,更加快速地跑开。
没有人给这个角落里的青年更多的关注,白既明的不爱说话和与人生疏,无论在奶奶家还是姥姥家,都是出了名的。他甚至不愿意像对待陌生人一样,假装一下微笑或谦和来掩饰自己的冷漠。
电视里正播放中央春节联欢晚会,歌星舞星蹦跶得如火如荼。所有人都在忙碌,都在欢笑,都在放肆地享受这一年最应该热闹的时刻。而这一切的一切,却只能使白既明更加深刻而敏锐地感受到自身的孤独和悲哀没有一个人,可以在心中代替他;没有一样事物,可以使自己暂时忘记他。
寂寞,毒蛇一样啃噬着白既明的内心。他闭上眼睛,觉得一种疯狂,一种想要撕毁一切的冲动,充斥着整个胸臆。压迫得心脏都痛了起来,呼吸都变成困难的事,身子不由自主地微微发抖。
白既明站起来,慢慢走了出去。大家各忙各的,谁也没在意。
他一直走到门外。天上看不见星月,绝对的暗色,却使无边的焰火显得更明亮。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下雪,很大,鹅毛一样飘洒下来。
店铺早就关门了。街上行人很少,就算急匆匆路过几个,也是满脸迫不及待要快点回家的神情。时不时从巷口传来几声零碎的鞭炮声,然后是孩子们快活地大笑。
白既明就这样一步一步地走着,踏在被灯光火光映得发红的雪地上,一直走了八站地。
快到家的时候,各家各户的鞭炮和烟花,突然一齐爆发,此起彼伏震耳欲聋午夜12点,新的一年开始了。
白既明感觉到口袋里手机的震动,下意识地拿起来接听,是廖维信。
〃既明,过年好啊!〃廖维信扯着嗓子大喊,让自己的声音盖过无穷无尽的鞭炮声,听得出来,他很高兴,〃替我向你父母问好,别忘了啊!〃他顿了顿,诧异地问,〃既明你说什么?我听不见,鞭炮声太大啦。。。。。。〃
白既明根本没有说话,他抬起头,在漫天的雪雾中,看到五颜六色绚烂夺目的焰火,绽放在天幕之中。
〃维信。。。。。。〃白既明对着手机轻轻地说,声音小得自己都听不见,〃我想和你,一起过年。。。。。。〃
海哭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啊,事先声明,这章写得很不好,是非常不好。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今天是中秋节啊,我调动了全身的悲剧细胞,也攒不足哪怕一点点的伤痛情绪。本来这章是场大戏,却被我搞砸了。想推翻重写,不过不符合我本性,所以,就这样吧。
任何事物都是不完美的,不是吗?哈哈
听,
海哭的声音
这片海未免也太多情
悲泣到天明
张惠妹《听海》
廖维信挂断了电话,仍是有些怔忡,微微皱起眉。
〃怎么,没联系上么?〃身边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廖维信抬起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打通了,但是没听见既明说话。可能是鞭炮声太大,也可能是打电话人太多,信号不好。〃
廖父坐到他身边。
这个儿子,直到二十九晚上,才赶到家里。一家三口都在忙着过年,再开车赶往乡下,一直没有好好坐下来谈一谈。
在对待父母这个问题上,廖维信明显要比白既明成熟很多,他并没有因为父母早知道自己是同性恋,就对他们的态度掉以轻心别忘了,就算是确立最普通的恋爱关系,父母那一关也是很重要的廖维信从一开始,就坦白告诉父母,白既明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接着是各种照片,电话,陆续登场。他每次和父母通电话,谈论得最多的就是白既明。当然,完全说这个小爱人有多好,温和、体贴、可爱、懂事、勤快,还有一手好厨艺。以至于最后廖母调侃他:〃儿子,你不是把天使抓来了吧。〃廖维信装作很感慨的语气:〃妈,你不知道,要让这个天使心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