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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魔力名片-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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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让人相信一个事实:贾兴他是冤枉的。”

    其实,假如魏殊不用这种手段,我也晓得贾兴为人的,不管从什么角度来说,
我也得出面,但是魏殊似乎想叫我坚信一点,处在污水中的贾兴是清白的,就有如
梗在喉的感觉。

    心里话,我不是白痴。在贾兴打电话让警察把我带走的那一刻,我就相信贾兴
在这个世界上不属于清白人。也许他比起于行长来,显得清白一些罢了。

    我始终也没经给于行长电话,我觉得那样没必要,也解决不了贾兴的问题。我
叮嘱魏殊最关键的是不让他们抓到把柄。

    “那些名片,还有那些记录本,我说这个贾兴故作聪明,那有给闫王爷准备上
帐的,他倒是为自己准备了一条清白之路。但这些足让他坐十几年的监狱。”

    “我信你的能力。”魏殊用热烈的眼睛看着我。现在想起来我就有一些厌恶感。
厌恶自己,也厌恶拥有这份情感。我无聊地看着窗外的景色比这咖啡屋里的阴暗光
景强了许多,我不该到这地方来,受了诱惑的驱使,得到的是一种厌恶。

    “有什么事我会再找你的。咱们走吧。”

    我出了门,在街面上恼怒地摔头,表示出无奈。我这才明白一个人如果被牵着
鼻子走是什么样的滋味。我正在品尝着。

    我捏着那张名片,随手往马路上一摔。

    然后就在我摔掉那张名片的瞬间,一个女人的名字,再次浮上的我心头。我臆
想到曾经接触过这个女人,在什么地方,什么时间里已经忘掉了,但似乎与海渊有
关。

    “原来是她!”我突然想起来,海渊的一个同学。她不是考古学家老胡子的女
儿吗?!

    海渊和梅连雨的相处还得缘于晓睛,他们是同学,一次河南豫剧团在省綮演出,
梅连雨把票送到晓睛手里时,就提出要海渊一块去。那天朦胧里,海渊认识了梅连
雨,多多少少他心里有些酸味。也许他象我那样在扮演第四者的同时,想麻痹我这
个第三者,在剧院里,海渊心里没在意,倒把这个人和他的做派印记在心里。晓睛
象一只鸽子飞走了,梅连雨给海渊苦闷的心里种下了体谅的种子,他们好象有一种
共同的语言,  象一对知音,彼此倾诉着。梅连雨的豁达令海渊叹服,他除了讲些
缘分之类的大话,还说了些令人心里舒服的话,尤其是海渊需要疗治的心灵,连雨
的话象一剂舒心丸。海渊生有些相见恨晚地表述着自己的心态。

    “以后我们相互通信就是了。”梅连雨的话饱含兄弟的情义。那时候梅连雨
还在企业上班,他在业余时间埋头自学法律,后来就调到了法院。那年代我们还不
明白法律的含义,文革的年代把法律的含义染的血红,政治的色彩取代了一切,秩
序和人的思想等同。现在看来,梅连雨过早地接受了社会秩序一说,他从法律的教
义中懂得了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所以后来海渊庆幸梅连雨学的
是法律,如果是学的文学或者是社会学,海渊想,当时也许胡晓睛就不会在那落雪
的日子里去上海了,凭着他的机智和滑稽,胡晓睛一定会拜倒在他的脚下。当他们
说起这事的时候,海渊总有些酸楚,而梅连雨则说,那是另一回事,女子的爱好总
是最初的好。

    这就是我印象中的海渊的同学胡晓睛,当然没见过面,当初从海渊那里闻其人
时,还不就晓得她是怎样的一个女人,现在听了魏殊的说法,我倒明白了许多。人
们总是膜拜女人,海渊是一个,梅边雨算一个,贾兴也算一个,于行长当然算个好
角。我真想象不到,胡晓睛这个女人的魅力在什么地方,能让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
裙下!不晓得在她的身后还有多少男人追逐着……

    海渊的案子没有实质性的进展,好象只在等待着时间,时间到了他就会无所选
择地走上自己设定的断头台。尽管我非常伤感,现实的无奈会被时间消磨掉了伤感
的尾巴,只有一点情味,仍在回忆中,海渊的固执毁灭了他才华横溢的生命。一个
理智的人是不会为伤害他女人付出这种代价的。

    但我还是想为海渊作了辩护。在法庭上我所能表述的是他用智能的模拟掩盖了
他真实情感,他的柘意不是杀人,而是完成一项研究活动,这种“痴绝”是科学的
悲哀。是他质走向犯罪道路的前提。

    但法庭并没有采纳我的建议,因为我也清楚,任何臆想和猜测,都无法改变杀
人的悲剧的结尾。书玉死了,海渊亲手杀了她!人们认读的往往就只是悲剧的结尾,
而没有谁来计算悲剧所产生的历程。

    陆信电话告诉我“小湮可以出院了”的那天下午,我正在监狱里与海渊见最后
一次面。

    “你可以为自己辩护。”我说,“我所能帮助的就只有法律上的事,一些事情
还得靠你自己。”因为我明白他的案子是再清楚不过了,说什么也不会使人得到安
慰。

    “辩护!我会进行辩护?不会,我在研究报告上说了,一个人当他完成自己的
事业的进修,他就必须为他的事业付出一切,包括生命。我不会作什么辩护的,再
说了,辩护又会有什么用。你也不用为我辩护,寻我来说也许是企图解脱,可对书
玉就不公平,我不想再说什么了,我们的婚姻到这种地步,应该是个悲哀的结局。
就让这种结局伴我而行。”

    “今天就到这里,我还有事。”

    “祝小湮早日康复。你是幸福的,因为你拥有小湮这样的好女人。”他想用笑
来给我一个好印象,但最后始终没笑出来。那笑意在眼角里打了转似的溜掉了,让
人觉得非常痛苦。

    因为他拒绝我为他辩护,这就成了我们最后的诀别。

    我再次接到魏殊的电话是那天下午,我正在医院为小湮擦拭身体,她那不经常
移动的躯体,有些红肿了,这令我非常痛苦,我要不停地为她擦拭,然后不断地折
腾着让她翻身,陆信说,这样可以更好的恢复她的肌体功能。

    “你什么事,说吧。”我开始对魏殊有些冷淡起来了。

    “你给于行长打电话了?”

    “没有。”我感到事态有些不对头,“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了吗?”

    “我要见你一下。”她停顿一下,又说,“刚才于行长打电话给我,他要给我
谈那个姓胡的女人的事。”

    我心里有些生气,我不想因此被搅和在贾兴的案件里。“他找你谈不是你所想
的吗,谈就是了。”

    “因为他提到了有人给他打了那个电话!”魏殊的声音里显露出十分的不满。




 
                               第三十一章

    一条永远的大桥。一眼看不到头的大桥。视线所及处,大桥消失在楼房间,如
果是白天,你也许会看到那些妖艳的风景,人头簇动,车辆穿行,海洋似接口处成
了桥与楼房衔接处,点与线,面与线的衔接。晚景的大桥,风景迷人象夜妆的少妇,
霓虹灯如胭脂和涂粉,闪光的眼睫和唇纹,无须用来点缀的彩装,和谐地装扮着这
座大桥,举眼望去,如踏在彩虹上,飘飘欲仙。

    但是,隐约看到魏殊站在桥边的身影时,我心里就生分出厌恶来。我明白已经
陷入性爱的圈套,在走着她已经为我设定的路子,沿着桥这边,走向桥那边,等待
着她向我倾诉,曾经我想了解,而现在我所不想了解的事情。

    我走向着霓虹灯的闪眼处。不晓得为什么,魏殊总喜欢这种地方。那座七色灯,
令人眩目。

    就是这时,一个男人匆匆忙跑过来,他的背后有一个跟随着跑,并同时叫着。

    “抓住――他!他抢了我的――包!”

    魏殊惊讶地一闪身,那个奔跑的男人撞倒了魏殊,就在此时我冲到了魏殊的身
边,生怕那男子伤害她,后边的女人跑过来抢那男子手中的包。我这才意识到,罪
犯就在我手心里,我忙按住正在哆索的男子。有人报警,我和魏殊作为证人随着警
察走进了警察局。

    “吓死我了。”魏殊依着我说。

    “其实那是不是害怕,而是恐惧,因为你还没来得及害怕。”我半开玩笑说。

    “都一样。这人也是干么不好,偏偏抢人家的包。”

    这话有些幼稚,女人有时表现得总叫人不可思议。我想着等警察问过话之后,
我们好回去。我和魏殊就那么面对警察坐着,她显得很不安。那个女人坐在门口的
内侧,在等着她的钱包。警察对那个女人说:“你走近来看,是你的钱包。”女人
毫不犹豫地说,“是我的,我在桥上走着,被他一下子抢走了。”

    “抢的过程不用再说了。看看你包里的东西。”警察从从另个人手里拿过包,
让那女人辨认。“是不是你的?”

    “是我的,是我的。”女人急不可待地回答。

    “那好吧!”警察的嘴角掠过一丝冷笑,“瞧瞧你的包里,这么些公章,名片,
空白介绍信和合同,你说说,你是干什么的吧?!”

    我看着那个女人的头象冬天的茄子,慢慢地焉了下来。魏殊突然搂紧我。

    “她是个骗子?!”她小声地说一声。

    警察打开女人的包,一一让那个女人里面的东西时,魏殊就在那时听到的胡晓
睛的名片。

    “胡晓睛?!那是我的名片。”

    “怎么回事?”警察问。

    “是我拾来的。”那女人说。

    “那是我的,我的。”说着魏殊疯也似地去抢夺。警察伸手按住那些东西。她
突然发期歇里叫着,近乎神经质,我看的有些发呆,连忙制止她不要在这里吵嚷,
然而魏殊好象神经错乱似的,她要拿回那张名片。

    尽管警察告诉她,这可能成为那个女人的一个罪证,魏殊还是非得去拿。

    “你们不要对他一样,她有些疯了。”我打着圆场说。

    出来警察局,我感到有些气愤,我认为她做得有些过分,“哪是什么地方,你
也敢撒泼,”

    “我告诉你,我不能没有那张名片,胡晓睛对贾兴非常重要。”

    “你为什么不说清楚。”

    “我没法说,是那个女人拾了我们的名片,我看到了,后面有于行长的电话。
我当时就想是不是这个女人听到我们所说的什么,还是她给于行长打的电话。”

    “你简直令人感到可怕。”我象突然认识魏殊似的,重又看看她的脸部,“是
那张名片吗?”

    “我约你来就想告诉你,贾兴被于行长和胡晓睛一起给害苦了。我想听听你的
看法,如何办?”

    “你知道内情?!”

    “嗯!”魏殊点了头。

    “我们可以举报,或者让贾兴揭发。”

    “贾兴不让!”魏殊很痛苦地说,“我不晓得他会这么糊涂,到了这种地步,
他他顾着他们。”

    “他不是糊涂,我想,他也许是无奈。”我说。

    “因为他在这个网上,也许有人在保护他,”我说。

    “不!”魏殊说,“是那个姓于的,他答应贾兴不会出事的,现在出事了,他
却是说是贾兴的过,而贾兴呢?他一句话也不说。他不说,也不让我说。在这个时
候,谁会保护谁!”

    我感到贾兴人格上的缺陷被这个世界利用到了极点。有人欺善,有人欺恶,有
人恃强,有人凌弱,而贾兴呢?

    “他不让,我叫他蹲监吧,替人行善,可以得好报,替人受过,同样能够得到
报应。你也别来求我什么了,我不是救世主,上帝!谁能救得了他,还得靠他自己。”

    我实在为贾兴感到窝囊。

    “别说了!我说过他多少次,可他―――!他说,即便说了,也难保住自己,
身不由已。你哪里晓得,那阵子他是怎么过来的。一想起来,我就替他难过。比做
贼还要低人三等。夜不夜的,整夜失眠,现在想来,他是满心的里话不能说出来憋
得,贾兴到了这种地步,也自有他的难处。”

    魏殊是看透了的。我多少还感到宽慰些。就在这时手机铃响了,我告诉魏殊有
事。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事?”

    “是小湮的事。”我着急地说,“是她从病房里跑掉了。”




 
                               第三十二章

    “你应该好好的休息了。得不到充分的休息哪里行啊!你这样会把身体熬坏的,
再说小湮也能自个儿活动,你也可以出去散散步。”陆信这样劝我时,我心里热乎
乎的,其实我更感激陆信对小湮的照顾,她从植物状态恢复过来的确是一个奇迹。

    我知道自己又做了梦。一直在做。

    守在妻子身边做梦不一定就是坏事,只要有梦。

    病房里很安静。早晨的阳光象缕缕丝缎,披在小湮身上,光艳的心情遮掩了白
色。我们的心情都很好。

    “我们一起回老家。”我说,“我想这样对你的躯体会好些,换换环境,再说
乡村的空气,也叫人感到舒服。”

    小湮笑笑,她用手示意我她要坐那座轮椅。这是她唯一能够表达的感情方式。
但从她的笑里,她的欲望里已经有回老家的意思。象昔日那种飞的感觉,她的心一
下子就飞回到了六里路远的乡村老家。我也疲惫了。看着她的,我也兴奋。

    皇亲钟的夜,再感觉不到二十年前的那种寂静,打佯的门面关闭,歌舞声和隆
隆的机器声仿佛来自天际隐隐约约。路灯光下两个孤独的影子移动。

    小湮坐在轮椅上。

    “我们这里的话土的掉渣,在当初到外地当兵时,人家都学我,喝水(菲)水
(菲)不开,吃馍馍不熟(服)。感到很别扭,在我们这里,书福叔和服音不分,
都是这个味。”我说。

    “但也有人走南闯北的,大概和我一样对家乡的话有点谦气,故意丢掉的,但
绝不是改掉的,乡音难改,和亲情一样你走到哪里就感到,在城里生活再久,只是
熟悉那种生活而已,真正感到亲切的就是听听家乡的土的掉渣的话。”我扶着小湮
述说着,乡情象露水一样慢慢地袭上黑夜,总是隔着一层纸似的,我说着绕过街道,
就走到了村后的一片坑边,我站住远远地看着。

    “看见了吧,那就是我家的老宅子,两排房得有八九间。”我说。

    “要在城里房子再破也值大钱了,在这里,就只有孤独和破落了,房子也没人
住,卖也不值几个钱,但是我们全家都非常珍惜这片房子,因为家父母的一片心血
都倾注在这里了。看到这些房子,就让我想起那些辛酸的年代。”我说。

    “我们都是农村长大的孩子,我们都是农民的儿子,我爱这片土地呀。”沉重
的情思之中。夜色皎洁,朦胧的景象显现一片苍老,这里仿佛喧嚣、繁华的弃儿,
皇亲钟的过去都写在这里。我仿佛站在时代的交界处,心情澎湃,浮想联翩,面对
过去,从走踏上遥远的参军路途那天起,他就发誓永不回皇亲钟,永远,永远。

    “走,我让你见一个老人。”我突然有所发现似地说,“他是我和我们全村都
尊敬的老人,但是,这个老人终生未娶。”

    小湮对我笑笑。

    “过去的皇亲钟老光棍可有几个,还不是因为穷,姑娘嫁出去了,男的娶不起
老婆。小老爷却不仅因为穷,还有一个长长的故事。”我看了看路,又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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