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水无毒-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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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是不是他们不想分钱给我便趁机溜了啊?许言想到这时,不由笑了:如果你同意我洗手不干,老子不要钱也愿意!人们都说钱能让人痴迷、让人发狂,我也迷钱喜欢钱,但是我更珍惜我的爱人和生命。
许言洗了把脸,拿起衣服打算走人,一个装满东西的信封从衣服里滑落。许言弯腰捡起,拆开一看是一沓现金,数了数正好一万元。看来他们是走了,而且还不忘记“分红”给自己,许言心里不知是感谢还是憎恨:这帮“江湖黑道”还挺有人情味,被人们抛弃多年的“义气”,竟然能在这帮“毒贩”身上找到,这帮家伙实在是可恶之极的可爱。
他把钱装好,出了饭店。
来到家里竟然空无一人。杨晨呢?她能去哪里了?许言觉得今天怪怪的,什么事情都这么不尽人意。早知道给杨晨买个手机就好了,随时可以联络对方。现在可好,杨晨去哪里了自己都不知道。
等吧!在家等吧!
一个小时过去了,三个小时过去了。
许言开始变的心急神噪、坐立不安。在缭绕恍惚中苦等了一天,还是不见杨晨的身影。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灰暗灰暗的夜幕迫使着街道上的路灯开始闪烁,店面上的霓虹灯也一家接着一家地变换着七彩色泽,行驶的汽车、悠闲的人群、还有那一对对幸福的情侣,勾列着如此和谐的城市画面。
许言很久没有这样审视过昌里市的夜景了。而今,却有一种事过境迁的沧伤感。他走出房间,关好门,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杨晨。来到街上,远处飘来了一丝丝香味,许言突然感觉肚子饿了,一天没有吃东西了怎么会不饿呢?他来到一个小店铺钱,花了一块钱买了个油饼,便大口大口地吃起来。身后传来阵阵的汽车鸣笛声,许言回头看了看,自己走的是便道没有妨碍交通啊!那车子还是一个劲地鸣笛,丝毫没有停下来的倾向。
“这人有病啊。”许言愤怒地说。
“小许同学,吃什么呢那么香?”
许言回头望了一下,张享雨正从那鸣笛的汽车窗口伸着头朝自己大呼:“上来啦!”他走近一看,车里还坐着奎哥正向自己打招呼:“许言,走啦!一起耍去!”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许言问。
“我们是随着你油饼的香味一路找来的。”张享雨笑着说:“快上车。”
“不行啊,我在等女朋友呢。”许言说。
张享雨从车里走出来,拉着许言硬把他塞进车里,说:“别扯淡了,等会给你找一堆女朋友。”
“那我晚上早点回来总可以吧?”许言说。
“等一会啊,让你爽的眼晕,就不叫着回来了。”张享雨说。
“奎哥,今天早上你们怎么走那么早,也不喊我一下。”许言问。
“我们玩了通宵,他们几个直接回家了,我和张享雨回到房间见你睡的很香就没叫醒你。”奎哥说。
“我还以为出什么乱子了呢。”许言说。
“没有啦,兄弟们兴致高昂,天亮就各自打道回俯。”奎哥说。
“我们现在去哪里耍?”许言问。
“去‘春香楼’,昨天晚上你没爽,今天啊让你好好爽一次哦。哈哈” 张享雨插嘴道。
“我怎么没听说过这里有‘春香楼’啊?”许言问。
“张享雨的话也能信啊,别听他瞎扯,他在忽悠你乐呢!我们去‘百帝酒吧’喝酒。”奎哥说。
“百帝酒吧”算是昌里市酒吧业的领头羊了,它的地理环境、室内装修堪称四川一流,对于服务项目和一些新潮摩登它也总是独领风骚。
“百帝酒吧”也一样喧嚣无常,只是里面的舞女更裸露一点、疯狂一点罢了。酒过半斤,张享雨就嚷嚷着要找个小妞耍耍。还问许言要不要也找一个,许言慌忙摇头说:“你去吧,我陪奎哥喝酒。”
张享雨说:“你不去我去,就知道你土的掉喳,给你妞也不敢玩。”
张享雨也真有能耐,去了不到半小时,就领来一个美眉,还朝着许言和奎哥他们打了个胜利的手势、做了个胜券在握的鬼脸后,搂着那杨柳细腰的美眉走了。
啤酒已经数不清喝了多少瓶,许言觉得自己有点眼晕。就对奎哥说:“我不能喝了,再喝就多了。”
奎哥笑了笑说:“没事,放心喝好了,明天没什么活干,睡上一天也无妨。”
许言愣了一会,扭捏了半天才开口说:“奎哥,我想给你谈件事情。”
“说吧。”奎哥微笑地说。
“我不想做这行了,能行吗?”许言问。
奎哥突然不笑了,即将举起的酒杯猛地往桌子上一扔,说:“你说行吗?”
许言没有说话,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奎哥叹了口气,很不满地说:“许言,我给你讲了多少次了,你已经没有退路了,必须无条件地做下去。你我同在一条船上,退出就意味着背叛。背叛的代价你应该很清楚的,对你对我都是一种考验——是生死考验,明白吗?没有人愿意用生命做赌注去做一件事情,可是现实把我们逼到绝路,我们已经无路可走。如果你放弃,意味着你必须消失,只有这样才能保证我们组织的安全。听懂了吗?”
“奎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也能理解你的感受。也许我和你想象的不太一样,我需要钱,可是还没有到用生命去换取金钱的份上。坦白的说,我害怕,最近睡觉都睡不安稳,我担心有一天会东窗事发。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们所做的、所努力的、所付出的不全都完蛋了吗?难道我们就为了一时的刺激或者说一些物质上的需要就这样白白地断送了生命吗?”
“你害怕是因为涉足太浅,时间长了你会习惯的。有句话‘鸟为食亡,人为财死’你应该听说过,人的一生说的好听点是奋斗的一生,说的难听点就是想尽门路去挣钱的一生,各行各业都有人做,你不做别人也会做,大家目的都是为了钱。我们的行业和别的行业的区别在于:一旦踏上就没有回头路,你别想回头。”
“奎哥,只要你同意我的请求,我保证:关于这方面的事情我守口如瓶。”
“呵呵,我凭什么相信你。告诉你,每个团伙都有他的规则和制度,如果你退出,就算我们不直接对你动粗,我们所掌握的证据也足够让你坐一辈子的牢房。”
“你在要挟我!”
“我在告诉你事实。许言,有很多人想踏入这行却费劲周折又找不到门路。可你呢?进来了又想出去,咋?!奎哥对你不够意思吗?你自己说说看我对你怎样?”奎哥说。
“说真的,我们认识到现在,你对我高低都不错。”
“那就得了,什么都别说了,以后这种孬想法给我忘干净,不许你再提第二次,否则,别怪奎哥不客气。”
“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你把这当成什么地方了?把我们当成什么人啊?告诉你许言,世界上没有那么便宜的事!”
“如果我坚持呢?”
“你坚持?行啊许言,算我小看你小子了。”奎哥猛吸一口烟,把烟蒂重重地掐灭说:“如果你坚持,那就废了你!”
“奎哥,别开玩笑了。”
“你看我像在开玩笑吗?告诉你:老子很生气,没有心思和你这样的孬人瞎扯淡了。”说完起身便走。
“奎哥,你要去哪里?”许言忙问。
奎哥不加理会,独自走了。许言自讨没趣,把剩下的半杯酒水“咕咕咚咚”一饮而进,站起来跟着走了出去。
许言刚走出酒吧,胃憋的难受,肚子翻江倒海好像要吐了,他赶紧跑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弯下腰一泻如注,吃的喝的全部给倒了出来,甚至喝酒前吃的油饼也毫不保留地吐了个干净。自己拍了拍后背,直起身子,感觉好受许多。
突然,他听到不远处有一伙人在吵闹。好像是在打架,有恶狠狠地嚎骂声,还有哀求声:“哥们,都是道上混的,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这声音听上去怎么这么熟悉?好像是奎哥的声音。许言赶紧又走近了一点。仔细听听,没错!是奎哥。
有人在叫骂着:“操你妈的,别以为在你的地盘你就猖狂,也不看看爷爷是谁?想跑,没门,跑到天边,爷爷也要把你揪出来消解我心头这口恶气!”
“陈先生,求求你别动手,钱你现在就跟我去拿,一分不少你的。”
陈先生?难道是昨天晚上交货时的那个胖子?如果是他的话奎哥就倒霉了。许言心想着。
只听那人高声骂道:“你把老子当三岁小孩子了?我有那么好骗吗?爷爷不要钱了,爷爷平生最恨江湖小人,今天给你这孬种长点记性,也让你知道爷爷不是好惹的。”
“陈先生,你放心,我绝对不是骗你,你们一起跟我去拿钱,我跑不了,更不敢对你们怎么样?好不好?”
“小样,还想耍花招,给我打。”
只听到“扑扑腾腾”的一阵乱打声,还有奎哥的哀求声和那群人的叫骂声。许言知道自己是无能为力,只好大声高喊:“警察来啦,杀人啦!”。随着一声高呼,那伙歹徒顿时四散而逃。许言急忙跑上前去,只见奎哥一手捂着肚子,一手向许言求救:“快……救……救我。”
许言被眼前的情景吓傻了:奎哥浑身是血,一把砍刀深深地刺进了奎哥的胸膛,紧抓伤口的右手下面不断地有鲜血涌出。许言赶紧抱住奎哥:“奎哥,奎哥!”
“快……快……叫救护……护……车。”奎哥的声音越来越低。
“哦。”许言手忙脚乱地拨叫了120,然后又拨通了110。
当救护车来到的时候,奎哥已经死亡。经医院鉴定:奎哥身上被刺了两刀,流血过多而亡。
随后许言跟着警察去了派出所。在派出所,许言把事情的前后经过详细的描述了一遍。还录了口供。当警察问起他和死者是什么关系、怎么认识的时候,许言显得吞吞吐吐。录完口供后,警察没有立刻让许言回去,告诉许言还有一些事情需要他的协助,就让他“留”在了派出所。
其实,许言的口供有很多可疑之处:许言没有说明死者和自己是怎么认识的,更不知道死者的真实身份?既然彼此很熟悉,怎么连对方的联系方式也不知道呢?许言说他们一起去的酒吧,为什么又单独离开呢?单独离开后为什么又碰到一起呢?最让警方怀疑的是:杀人凶器上竟然留有许言的指纹。
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许言在当夜零晨4点多的时候,竟然从派出所溜了出来。他先惊慌失措地跑到家里,他的第一想法就是赶紧告诉杨晨,和杨晨一起连夜远走高飞。来到家门口,敲了半天的门不见动静,忽然想起自己有钥匙,才惊慌地打开房门,结果杨晨并不在家。
“天哪,她去哪里了?到现在还不回来。”许言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唯一的念头就是赶紧离开这里,离开这座城市,走的越远越好。
他赶紧找来笔和纸,大概写了一下事情的原由,并不忘记告诉杨晨:看完这封信后立刻烧掉。随后,他换掉被血染红的衣服,打理一下行李,背起包袱打开房门,在关门的那一瞬间,许言有些忧虑了:这次离开是否是一种诀别呢?什么时候还能回来?何时和杨晨再相见?也许从此踏上的是一条流亡的不归路,也许只能等到来世再续今生之缘。
他重新推开房门,凝视了片刻,房间里的一件件、一个个都是如此揪心地牵念着他身上的每一个细胞。窗台上那棵竹叶盆景,那是和杨晨一起费心巴力地从老家移植而来的;床前墙壁上挂着的那个风帆,是杨晨亲手编制的;还有书桌上那对“爱心娃娃”;还有,还有……这一切无不印证着他们之间的情感和爱意,点点滴滴都烙刻着他们平淡幸福的生活。
可是,现在就要对这一切说声再见了……
满脸的泪水也洗刷不掉他内心的悔恨,更不能洗刷他对杨晨的眷恋。
许言狠狠地关上了房门,匆匆消失在夜色之中。
第三十二章
杨晨告诉我说:许言出事的那两天,她因为有事一直不在家。等她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出事的第二天了。当杨晨看到许言留下那封信的时候,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觉得天昏地暗。
自从老爸去世后,许言就是她的寄托、她的依靠、她的希望、甚至是她生活的全部。她曾经认为上天很仁慈的,在失去亲人的时候,上帝又安排了一个疼爱、迁就、照顾她的人在身边,虽然她还没有完全摆脱失去亲人的痛苦,但是有许言的呵护多少也给她心灵上一些安慰。然而,事与愿违,上天总是以开玩笑的态度揭示真相,这就是上天的智慧吗?为什么好人却不能一生平安?为什么相爱的人不能朝夕相守?
她绝望了。
对生活,对未来。
痛苦和无奈彻底摧垮了她。她病倒了,三天没有起床,不是邻居发现的早,也许她再不会醒来。
这个世界还是好人多。
杨晨出院的第一天,第一时间来到网吧,她在QQ的留言上知道许言逃去北京了。随后,杨晨立刻飞奔回家,整理了一下行李,第二天就踏上了去北京的列车。
她相信许言不可能杀人,也不会杀人。她一定要为许言洗清罪名,向上天讨回一个公道。在这个世界上,许言是她唯一的亲人,要为他倾其所有。
刚来到北京,这里人生地陌、举目无亲。身上又没有几个钱,只好在火车站的候车厅对付了两个晚上。奔波了几天后,终于在一个饭店找到了一份服务员工作。工作之余,她经常去网吧,查看一下是否有许言的留言。
再后来经人介绍去了酒吧当歌手,跑场子唱歌的工作很辛苦,但挣钱也不少,忙的时候一个晚上要跑很多个场子。杨晨说:为了许言她必须要挣很多钱。跑的场子多了,也认识了形形色色的人。杨晨告诉我:石海星和我都是在酒吧里认识的。
听完杨晨的诉说,我的心如在冬季隐遁,阴的发霉的心情好像只有用泪水才能洗去那长长的霉菌。我对杨晨说:“杨晨,我明白了,在你心中许言的位置是没有任何人可以代替的,我能感受到你的心情,也能理解你的所作所为。我答应你,明天我就离开昌里市。但我希望你要好好活着,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坚持下去。活着是自然的恩赐,是对亲人朋友、对死去的人和活着的人都是最大的安慰,我不能看到你有任何的不幸,我爱你,希望你永远幸福,同时也祝福许言能平安无事。”
“谢谢!”杨晨把头深深地埋进我的怀里,哭了。
回到酒店已经11点多了,我收拾一下行李,打算明天一早去赶往北京的火车。来了昌里市这么久,虽然没有做什么,至少也了结一桩心事。回到北京要好好工作,踏踏实实地生活,不能再像以往一样混日子了,一不小心自己被日子混了还不知道呢。
打点好行囊,我决定去和张律师道个别,来到他的房间门口时,听到里面有争吵的声音,我把耳朵贴到房间门上,里面的争吵声便清晰起来。只听有人说:“我对你的想法不能理解,作为一个律师我要尽心尽责,我来这的目的是为当事人辩护,如果纯属应付,那么我告诉你:你找错对象了,你应该去请一个江湖骗子来充当律师。”
这显然是张律师的声音,那么和他争吵的是谁呢?我想。
“你是我请来的律师,我有权利对你的行为提出抗议,你来这里是为当事人辩护的,至于他有罪与否那是由法官来做决定的,在没有弄清事实以前,请你保留你的个人意见。我再重申一遍我的立场,我不希望看到当事人无罪释放。”
这么熟悉的声音肯定是石海星了,他说这样的话是什么意思?
“石先生,伸张正义、避免冤情是一个律师天职。对于你的要求我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