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杀-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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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烈天洛是个不可小看的敌人。而且，他跟我一样，亦是无情。两个同样无情的人竟然打赌谁会先爱上谁，真是一场拉距战。
既然烈天洛想寻我的弱点，而我也要寻烈天洛的弱点，我已经打定主意，寻像他样的人的弱点，可不是件简直的事。最直接的办法，便是，让我自己成为他的弱点。那么便不必费心去找了。
“咚咚咚！”
我和日显对望了一眼，这么晚了，会是谁？
日显将我放下，走上前去开门。
我边惬意地喝着清酒，边看向门口。
来人一身蓝衣，朴质而得体，面容俊朗，不及烈天洛的重瞳惑彩，不及日显飘逸如仙，不如我邪魅清华，那是一张很阳光的脸，任何表情都写在脸上，真真正正的光明磊落。如果我们是黑夜里行走的鬼魅，那他则是唯一的那缕阳光。
“曲盟主。”日显站起身，迎了上去。
“日公子，有失远迎，有失远迎，不知毕庄招待得周？”
“曲盟主不必客气，这位是我的好友，夜七。”
曲令对我友好地笑了笑，我笑着点点头，这一次，是不带邪意的笑，自是一派儒雅风流。
“进屋说话吧，曲盟主，屋里请。”我笑道。
曲令亦不推迟，跟步走进来。“叫我曲令便可。”
三人坐下来，我开始倒酒，举杯，倾壶，动作优雅，赏心悦目。看得出曲令眼中赞赏的目光。我随意一笑。其实单看这一系列动作，便知我身份不凡了。虽然我如今的身份很平凡，只不过是在京城被满城通辑的神秘杀人犯而已。但也没人知道我的名字。
“不知盟主深夜到访，所为何事？”我将茶水递到他面前，问。
曲令似乎才想起来意，便道：“是这样的，这一次的武林大会，噬血盟放出风声，会来造访，武林大会将有论剑一节，噬血盟此番前来，必定准备充分，日公子素有“天下一剑”之名，不知愿不愿意为我白道武林出一分力？”
“这是自然。盟主不必担心。”日显面无表情地说道。这种表情，便是我第一次看见日显时他的表情。冷漠无光。
“曲盟主擅长音律？”我话题转得太快，令两人一时间错愕开来。
曲令终于反应过来后，点点头，“会是会一点，谈不上精通。”
“曲盟主过谦了。”是人都听出那是客气话。
“不知夜公子如何得知？”
我拉过他的手，指尖轻划过他的手指，抬头轻笑：“你看，这里都出茧了。”
他慌乱地抽回手。眼角流过一丝狼狈。我笑意更深了。
“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在下便不打扰两位休息了。”
看着他狼狈地退出房间，我忍不住狂笑起来，整个人随意地倚在椅子上。笑得没有一丝形象所言。日显看着我，摇摇头，只是无奈地笑。
“你啊，竟然连武林盟主都敢调戏。”
我带着肆意的笑走出房间。一带上门，便看见烈天洛站在我身后。
他的脸色不太了，而且很难看。我歪着头，装得十分可爱的样子看着他。
“跟我来！”他二话不说把我拉走。
一路上树色樱然，月色朦胧，花影交替。小路很静，我就这样被他拉着，“喂，你要带我去哪里啊？”
“罗嗦。”他回了我两个字，令我直想翻白眼。
我狠狠地甩开他的手：“我不去！”
烈天洛的气息突然变得很危险，向我慢慢逼近。我暗叫大事不妙，轻功一展开，便溜。
只稍没跑几步，我一声叫“啊！”腿上的疼痛感便席卷而来，余光瞥了瞥，原是被暗器所伤，我从房顶上落下来，半膝跪在地上，用扇子将暗器夹出，我向来下手很快，长痛不如短痛。我扔了暗器，很快站起来，拖着半残的小腿，跑进离我最近的一个小院里。烈天洛，你够狠！
小院的侍卫很多，我隐下气息，闪身进了屋。侍卫多也有好处，便是只要我能成功混进去，烈天洛不可能这么快找到我。潜入对我来说，不算什么。绕过前厅，到了后院的房间，听见有脚步声，我推门进去。靠在门边直到脚步声渐渐消失。我才松了一口气，回过头来打量我误入的房间。
竟是书房，两个书架的书，虽然比起噬血盟的藏经阁和烈天洛的御书房，这里不算什么了。但偏偏给人一种很安心的感觉。旁边放着一尾筝，墙上挂着萧。萧我会吹，琴只会弹一点点，而且兴趣不大，不过那萧倒是引起我的注目。玉制的苍青色，亮泽的表面，在夜里微光下更衬光华。
我不掩饰眼中贪恋的目光，直直看着那青萧。伸手去抚摸。那触感更令我喜爱不已。
“谁！”
来人推开门推得太突然，我没有防备地落入他的视线中。竟是曲令。
“夜公子？”他看见是我，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也许在心下寻思我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书房里。
我摊摊手，可不就是我咯。一点都没有做贼被捉包的局促。嘴上是满不在乎地说：“原是曲盟主的房间，在下被噬血盟的人暗算，本来想进来避难，没想进错入曲盟主的房间，望海涵。”
他将信将疑。我立刻转移话题，“今夜月光美好，不知盟主可愿与在下月下琴萧合奏一曲？”
“当然可以，不知夜公子擅长何曲？”
我一笑，动作利落地坐在案边。提起毛笔，在纸上写下曲谱。
作者有话要说：错别字修改完毕＝＝
笑傲江湖
作者有话要说：音乐来自《沧海一声笑》
随道给个视频大家欣赏～
偶最爱的东方不败呀～～～
真是毒受的掌门人呀～～
在他怪异的目光下，我终于将乐谱写完。满意地笑笑，吹干墨迹，将字递到他面前。他接过一看。
“试试如何？”我栽下玉萧，试了试音，果真音质清灵，是上等的乐器。
他坐在烛火边，将乐谱放到跟前，跟着弹奏起来。我站在窗边，合着他的琴声，便是一曲完整的“笑傲江湖。”
以前我一旦空闲下来，我也会看看电视剧，或者听听音乐，因为在艺术学院呆过，对于影视方面的所知所解，比同期的杀手知道得多。因为我比他们会享受生活。我可以在地狱里照样活得快活。只要把心丢掉。
一曲终，我才记起腿上的伤没有做过处理，一时失血过多，瘫软在地上。
“夜公子！”
他将我扶起，我无力地说道：“噬血盟有内奸混进山庄，请盟主务必小心。”
“你受伤了，为何当初不说！”他气恼地质问。
我虚弱地笑笑：“也不是什么大伤，知音难求，一时忘了。”
“失礼了。”他心一横，将我凌空抱起。
“啊。”我受惊一样，紧紧地抱着他的脖子，以防自己掉下去。当然是装出来的。
将我放到床边，他蹲下身子，替我查看伤势。我一时错愕。这个人，真是……
拿来金创药，小心翼翼地帮我上药。第一次，被一个只见过两次面的人无条件地友好对待。上完药。他将我放到床上躺好。
“你…。”
“公子在我庄内受了伤，是我保护不周，如若不嫌弃，今夜便在这里作歇息吧。”他说完便走了出去。定是吩咐下面去追查噬血盟间碟的事。
我看着桌面上那歪歪扭扭的毛笔字，笑了。安心地进入梦乡。我一向浅眠，所以每每都能安心地睡下，因为当有危险的时候，我总能及时地醒来。这是多年在死亡边缘生活养成的习惯。
他一夜未归。我便在他房里睡了一夜。离武林大会还有一天时间。最近庄里来了许多人。来路不明的人很多，而泷潭山庄只供江湖有来头的人物住宿。本来烈天洛是没有资格进入内的。但因为他是跟着我和日显进来的，所以才能住下。
早上，曲令回来。推开门看见我坐在椅子上看轻抚着青玉萧，不肯掩饰眼中的喜悦。
“夜公子喜欢的话，便拿去吧。”
我抬头，“曲盟主。”
“夜公子不必客气，若夜公子不嫌弃，便唤我一声曲大哥吧。”
“曲大哥。”能和这种老实人套近乎，我当然不会客气。“曲大哥也不必公子长公子短地叫我，倒让在下不好意思了。唤我阿七好了。”
“阿七。”他笑起来。那笑容没有一丝瑕眦，如阳光一样磊落。
我将青玉萧挂在墙上，便拉他去吃早点。
“阿七，这萧？”他迟疑了一会，问道。
我笑：“此萧怕是真玉所制，太过贵重，在下只是一介凡夫，不配拿此仙物。”一个杀手带上这萧，怎么看都很诡异。
他栽下萧，递到我面前，“知音难求不是吗？”
这倒是个好借口。我接过萧，爱不释手地捧在怀里摸了又摸。捡到宝了……
一路走向凉亭，一路交谈下来。
“阿七昨夜交给为兄的乐谱，可有名字？”
看得出他对那个豪情万丈的曲子很喜欢。
“当然有，名唤《笑傲江湖》。”
“可是阿七所谱？”他激动地追问。
我摇摇头，“当然不是，在下才梳学浅。怎么可能谱出这等曲子？”
“那是何人……”
我看着天空，笑得很坦然，“这一曲笑傲江湖，是有来历的。曲兄可想听？”
他点点头。我便继续说下去。
“白道和魔道有两个才华横溢的男子，白道那个大侠擅琴，魔教的魔头擅萧。一次偶然之后，他们成为知音，于是一个退出了白道，一个退出了魔教，隐居在山林间，合谱了一曲笑傲江湖。这一对知音人的决定，并不能令两道中人理解，所以两人同时被黑白两道追杀。可是为了那一曲笑傲江湖，他们从来没有后悔过当初的决定。”
他听罢，深思了一会，方道：“昨夜奏此曲，亦觉不够完美。必是因为我没有那位白道大侠一样，能抛开世俗的偏见，只为知音背弃整个武林。”
我笑着拍拍他的肩，“那位白道大侠是个爱音律胜过武功的人。他生性淡泊，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得闲云野鹤的。”
他转过头，问：“你呢？昨夜听贤弟的萧声，亦觉豪情万丈，风流天下。”
“笑傲江湖嘛，这些得来行走江湖都是这么潇潇洒洒过来的。没有曲兄身上背负那么多责任，自然心境也广得多。”
这就是所谓说慌眼皮都不眨一下的水准。已经成精了。这些年我是这么潇洒地走过来的，但是身上背负着五百万的重债，压得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得识贤弟这般妙人，实在是愚兄之幸啊。贤弟的腿好些没有？昨夜，为兄冒犯了。”
我摆摆手，“江湖儿女，哪有那么多繁文缛节。”
“到是为兄小气了。来，清晨一杯热茶，暖暖身。”他亲自泡茶。
看着这个一身正气的君子，我不由一叹，这世上竟然还有这种人存在，我还是趁早离开吧。我们本是两路人。跟这种老好人呆一块，我怕有一天我会被他潜移默化成一呆瓜了。
虽然对自己信心得很，但也因为无论前世还是今世，身边都没有这种人出现，曲令这种人，怕是没有绝种也不会让我轻易碰到。
武林大会终于开始了，本来日显作为游侠前来，在江湖上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天下一剑”呢，定是胜过唐宁的“噬血盟第一剑”了。而我，凭着曲令知音的身份，坐到离他不远的上宾座位上。
看愣了日显和坐在他旁边的烈天洛。我则笑得一派儒雅风流地看着下方。估计他们是怎么也想不明白，我这个后来者怎么爬得比他们还高的上宾座上。
“石山派到！”
“丐帮到！”
“少林到！”
传到声一声接一声，我坐在下面，接受着众人疑惑的目光。优然自得。仪态雍容。日显和烈天洛都易了容，而我则以真面目出现。收起邪魅的笑意和神情后，便是风流天下的大气，傲然于世的俊逸。只要我想要，我可的扮演任何一种角色。如今我要扮演的，便是一个如仙临世的翩翩公子。
“噬血盟到！”
声闭，全场静寂下来。噬血盟的排场很有魔教的风范，数十个噬血盟的黑衣死士抬着大桥，桥上坐着一人，白纱随风飘，隐隐可以看见坐在里面的女子，一身青衣衫，外貌看不清楚。但不用怀疑，不会丑到哪里去便是。
来人定是噬血盟的西王风凝香。我听了十多年却未见过一次面的名扬天下的女人。用现代的话说，便是烈国商界女王。究竟是个怎样的女子。
“恭迎西王。”黑衣教众将齐呼，那排场，果然一如噬血盟的作风——招摇。
白道里已经有人忍不住耻笑，“果真有魔教的一惯作风。”
风凝香手一挥，轻纱飘起，她掠起青衫，翩然落下。
我看清了那张脸，清竹？
我定定地看着她，心下虽然诧异，却不表于外。清竹清冷的目光掠过众人，笑得如花灿烂，满眸柔情。掠过我时轻轻皱眉。我也皱眉，她走了，我的夜夜迟归怎么办？那可是我的固定产啊。我全部家当都压在那上面了。
“小女子代表噬血盟，见过曲盟主。”女子盈盈一拜，仪态万千。竟一点没有魔教中人的气质，反观被我一手调教出来的灵芝，叼专，性情如火。与清竹的大家风范相距甚远。
“西王客气。”曲令亦大方得体地招待道。
曲令定了定心神，开始主持大会。
别知音
也不知道是风清云的意思还是清竹自作主张，噬血盟明摆着是来挑衅的。清竹口才向来了得。凭着那张嘴，武林大会竟成了黑白两道斗力的舞台。
两方最后约定，这次比武，若白道能赢了黑道，噬血盟提出一个白道力所能及的条件，然后退出江湖三年，连不能赢，武林由噬血盟统领三年。
双方各派三人出台，比剑，两赢一负。
我悄然退到日显身边，随带看见烈天洛面无表情的脸，又不知道他在生什么气了。
“西王会武功？”我问。
“那是自然。何出此问？”
我更奇怪了，我探过她的脉搏，并没有武功。“西王叫什么名字？”
“风凝香。”
“不是叫风清竹吗？”
“清竹是西王的化名。”
虽然早知清竹来历不简单，没想到竟是同道中人。被我把脉之时，定是与我一样，服了散功丸了。
烈天洛突然冒出一句：“没到我们能在这里相遇？”
烈天洛似乎还不知道我是噬血盟的人。只是他说的“我们”是什么意思？
“……”难得我与日显有默契，起沉默。
回过神来，便发现场上站着三个熟人，唐宁，灵芝，还有西王风凝香。
“不知白道哪三位高手前来领教？”
身负重任，谁也不敢冒然出头。只是面面相觑，看着曲令。而曲令看着我和日显。我则看着烈天洛。
被我盯着的某人突然露出一副想哭的表情：“你不是在打我的主意吧。我不是武林中人。”
“我管你。给我上。”我一脚把烈天洛踢出群众席。见有人站起来，一众人的目光全盯着这个面容平凡，气势却逼人的神秘人物。
烈天洛和日显都易了容，独我没有。我的面容称得上是英俊，却与倾国倾城，祸国殃民相距甚远。但我身上如鬼魅一般的气质，没有一个女人能抵挡的。至于男人，我相信除了曲令那种正人君子之外。
“不愧是阿七，连他你也敢踢。”日显宠溺地捏捏我的脸，笑道。
我抬头笑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