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杀-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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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去少林寺。”说完我转身回到院里，她欣喜地跟在我后面。
然后事情并没有我想像中那么简单，那个一直跟在她身后的那个名叫蓝正意的男子听闻此事，皱眉道：“凝香，你好歹也是噬血盟的西王，怎么能屈身去求一个秃驴？”
我了然，看来我这位妻子的地位挺高的，能配上这种女子的人，我的身份一定不简单。
“而且他们一定不会帮你的。”
“到时再想办法吧。”她的脸色也变得很差，带着一种浓浓的焦虑。“一路还要避过那些人的追杀，我不放心，所以，我会和他一起去。”
“少林寺女眷不得入内。”
风凝香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意哥哥！你难道忘了我们噬血盟还有易容这一绝活吗？”
某人才拍拍脑袋，“太久不用了，忘了。”
我被掠在一边，忍不住插嘴：“请问，那个，我也是噬血盟的人吗？”
蓝正意看了我一眼，伤脑筋地说道：“有时候我真的希望你不是，可是我和你在确有十多年的兄弟交情。那时我怎么没看出来你是个麻烦。在盟里虽然皮了点，没想到一出江湖就覆雨翻云。你搞白道也就算了，连黑道你也乱来，这世道怕是容不下你了，真是个祸害。”
“过奖。”我笑笑。换来白眼无眼。我原来以前那么威风的啊。
“也就这性子怎么一点都没变。”蓝正意一脸惋惜地看着我。
上少林的路上，有蓝正意和风凝香作伴，按理说有两个高手保护着，一路应该是有惊无险才对。可是我的料想完全是错的，这一路来要杀我的人还真不是一般的多。什么门派的人都有，黑白两道，差不多齐全了，我觉得好神奇，我以前倒底是什么人能劳得黑白两道同时追杀，还不止，朝廷竟然也下了通缉令，因为对方人多，我们几乎是寸步难行的。
但幸好，朝廷只说了要抓活的，半死不要紧，只要留一条命送到皇帝面前就行了。所以跟本不用对朝廷抱太大希望。因为我现在就已经是半条命了。
于是我又问起，“我跟皇帝有什么恩怨呀？”劳他在这时候落井下石。
风凝香不说话，倒是蓝正意笑了起来：“宫里的那个主可是阿七你以前的光辉事迹之凭证。我不知道你用什么方法，令烈天洛对你产生极大的兴趣。可能是属于强者的一种喜欢征服的特质。总而言之，那整日跷宫的皇帝今生有两大目标，除了一统大陆三国之外，就是得到你了。”
“整天跷宫还想一统大陆？作梦的吧。”我冷冷讽刺。
“其实他跷宫也是有原因的。他在物色人才。老是呆在宫里，”
来到少林山脚，风凝香一直缄默不语。临近少林的那几日路程，我们终于有了安静的休息时间。但她的沉默和蓝正意更加绷紧的神经，我感觉到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
蝉院钟声阵阵，他们所说的和尚原来就是光头的人。我握着下巴，好神奇哦。看见清竹换上了男装，才知道原来少林是不能让眷进去的。我更觉得神奇了。
“无心师祖正在潜心修佛，不再理凡尘事。施主请回吧。”
清竹不慌不忙，握拳作辑：“小师傅，我们当然不是有心来拿凡尘事来打扰大师清修，只不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我这兄弟的病，只有无心大师能治，难道，大师要见死不救吗？”
我听着，这话说得实在有道理。不由拍拍手掌，“说得好！”
蓝正意一脸黑线，“佛门重地，你别把外面的坏习性带进来。”
我耸耸肩，闭了嘴。
小和尚沉吟了一下，“三位请再作稍等。小僧且再去问一声。”
清竹很自然地点点头，气势不比男人弱。
不一会儿，小和尚便将我们请到前院。这里的环境很幽静，鸟鸣声声不绝于耳，还有一些僧吕拿着竹埽，有一下没一下地拔扫着落叶。归落根处。
慢慢地我注意到他们中有一个，眼光特别睿智，他只看了我们一眼，便合掌喃道：“阿迷陀佛，作孽呀，少林又将有一场恶战了。”
不详的预感。是我本来就如此敏感，还是……
果然事情永远是好的不灵坏的灵。一群秃驴持着木杖，很有次序地围了上来，不稍一会便将我们三个团团围住。
我看了看周围的壮观景象，完全不能自我控制地……打了个哈欠。
“啊～～～”揉揉眼睛。我双手被废，脚也因为失去了武功而变得不灵便。走了半天的山路感觉到累是正常的。
“魔头，今日我少林便要替天行道。”
我瞥了他们一眼，心里十分不爽，原因就是，我没有了记忆，却平白无故背下那么多的罪，而我自己却不知道，我是怎么得罪他们的。感觉有点冤枉。
“只是少林吗？”蓝正意冷笑。
不止少林吗？我转头，看向远处的山，渐渐集中注意力，耳边那些人声慢慢清晰，看来来人不少嘛。
“要杀夜杀，如此盛宴，岂能少我八音宫一份。？
“夜杀与我噬血盟的账还没算清呢，轮得到你们出手吗？”
“魔头，威远镖局满门被灭的仇，我要你用命来还。”
我抱着头，听着他们千里传音，将一句句仇恨的话传到我耳中，我的身体已经经受不住这么强劲的内力齐齐冲击。抱着头，惨叫一声，蹲到地上。
“阿七！”清竹惊叫一声，“对不起，我还不习惯你那么弱不禁风的样子。”
“以前的你，面对这种情况都能谈笑风生的。”蓝正意接着说道，也担心地弯下腰来，探我的内息。“凝香，让他恢复记忆吧。也许，他想起来了，就会有办法脱身了。毕竟眼下这种情况，凭我们两个，应付不来的。黑白两道来的人很多。”
“我知道，而且还是高手中的高手。”清竹沉吟了一下。终于舍得从怀里拿出一瓶药。我就知道她一定有办法帮我恢复记忆的。因为她知道我中的是什么毒，因为她从来都不担心我。
我却一把推药，狠狠道：“你骗我，原来你一直都有解药！”
蓝正意头疼了，“这时候不是计较这种事情的时候。”
“阿七，是我不好，我是真的怕。”
怕我离开你吗？你竟爱我到这种地步，呵呵，我冷笑，“现在就不怕了？”
“可我更怕你死去。”
我不再说话，拿起药往嘴里倒。只希望在那群人上来之前我能想起我以前的一切。
我皱着眉头，看着人影渐渐清淅，果真来的人不少，而且是非常多。
清竹看见也愣了一下，“白道四庄九教三十六派。黑道三巨对，一盟一庄一门十二宫，来了噬血盟和杀手门，只差断情庄没有来，呵，蓝哥哥，看来我们的行程全在别人的掌握之中了。只不知谁能一早便知我们要来少林，竟通知了差不多整个江湖的人来相见。”
我一直坐在地上缄默不语。清竹温柔地蹲下来，拭去我的额头的汗，“想起来了吗？”
我睁开眼，茫然地看着四周，“没有。”
“那现在怎么办呀？”
“清竹，你们快走吧，我既然是整个江湖的公敌，你不能和我在一起，会连累你的。”
她谔然，苦笑着，却也笑得很幸福，“以前，你也是这么温柔的。”
她摸着我的脸：“我给了你醉忘忧的解药。你怎么还想不起来呢？害我白白又害怕又期待了一场。”
我带着歉意的眼神，将她搂入怀中。余光瞥着到场的人。我的记忆是恢复了，可是武功还没有恢复。醉忘忧，呵，有胆，给我下这种药。既然你要我失忆，我便陪你玩玩。谁在背后阴我的，还有今天，估计受伤是逃不掉的了。但是，四庄九教三十六派，一盟一门十二宫是吧。我记下了。今日便让你们占点便宜。我从不吃眼前亏，保住了命，以后有得你们受了。
在劫难逃
这几个月来怕是吃尽了我的苦头，一群人竟不顾江湖道义，围攻而上，就算是插翅，怕也难飞了。虽然清竹和蓝正意的武功高强，但双拳难敌百手。在他们奋力在我两边为我挡下所有攻击之时，我则努力作出一副惊慌的表情。不知道效果怎么样，活了那么多年，根本没有怕过的一天，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了，又没有能在乎的人，我还能怕什么？是不是所谓的无欲则刚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对什么东西都不能太执著，人一旦有了欲望，就会有把柄。
但怕归不怕，我们终究逃不过失败的命运。
我深吸了一口气。站出来，“都给我住手！”
因为我本来就是众人的目标，所以声音虽不大，却能成功让他渐渐停下来。
我扫了众人一眼，有趣的是竟然发现有几个女侠士脸发红。我本来并没有特别注意我外貌的变化，虽然一直都在练断情心法，但是日日看着自己的模样，就算有变化，我也不能感觉出来。反而是越来越像段情了。
“众位不要被仇情蒙蔽了原来的善良，我虽然已不记得以前的事了，但我愿意为以前所做的一切负责任。各位在白道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在江湖的名望也很高，不要为了我，而背上以多欺少的小人罪名。我投降，但是我希望你们能放了他们。是我一个人对不起你们，他们没有吧。各位老前辈……能不能枉开一面？”
我用至真诚的目光看着他们。
“哈哈哈哈哈哈，看来传说夜杀失去了记忆，原来是真的。”
“你怎么能肯定？”
“以前的夜杀啊，你能指望他能说出这等服软的话来？”
“真是报应呀。”
报应？我从来都不相信有报应一说的，至于他们凭这一点就断定我的失忆是真的，真是太不了解我了。只要我想，没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从很早很早以前，便有人将我们所有的尊严和好胜心给剥夺了。剩下的，只有强者的骄傲。而且为了最后的胜利，用尽一切手段都是可以被原谅的。
至于我今日竭力护着清竹，不过是因为我已是一无所有了，再失去帮我跑腿的势力，我一个不小心就会打得永世不能翻身的。
幽远的目光看着天际，走到今天到底是我过于狂傲，还是本性所致？本来立志当个小魔头，竟一步一步走到江湖共愤的大魔头。难道我比风清云还变态不成？他也不过是个魔头而已呀，我却成了大魔头。
我微笑着，用最温柔的动作抚着清竹的脸，她没有哭，没有我的日子里她学会了坚强。我再望向蓝正意：“蓝兄，麻烦你，好好照顾她。”
她一时无语，是在判断我的温柔是真的还是假的吗？我笑了，用眼神告诉她，是真的，我的所有温柔都是真的，正如我的所有残忍都是真的一样。
“阿七，你。”
是不是不习惯我突然那么伟大了？我暗笑，伟大我永远学不会，演戏倒一向是我的专长。
“少林寺的各位大师。”口里是这样说的，心里喊的却是：“少林寺的秃驴们。”
“上天有好生之德。所有的罪都由我夜杀一人犯下的，所有罪自当由我一人背，我的妻子和兄弟都是无辜的，还望各位看在佛祖的面子上，保他们平安。”我犯下的罪太多了，多背几个又何妨？你们一定要看在佛祖的面子上，保住我的最后生力军！
“阿迷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夜施主生死关头还能顾及他人，看来也未必是大坏人，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如若施主能归于佛门，将前尘往事抛却，将后半生念经赎罪，少林的大门，定为你而开。”
哎？我定定地看着突然走出来的少林方丈。我没听错吧？白道竟然还有人说我可以不用死？不过，佛门那玩意就算了，对佛教没什么研究，但唯听到不能喝酒，我就是死也不要进去。
“谢方丈大度。但是，我以前欠下太多债，留在少林，会给佛门清静之地带来血腥的。”我说的够委婉了吧。只盼方丈您别跟我罗嗦了，把我老婆带走吧。
“佛祖博爱众生灵，夜施主若能放下屠刀，便能立地成佛。”
我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说我没心没肺？我的确没那东西，他道谁都愿成佛吗？
“方丈，他天生魔物，自甘堕落，你又何必……。”
“就是，像他这样的人，少一个算一个。”
哦，常被人这么说，觉得挺有趣的。
“难道方丈没听过如今烈国公认的一件事吗？烈国有三害，老鼠，苍蝇，夜杀。”
这个倒没听过，怎么把少爷我和那两种不华丽的东西相比？真没品。
“况且方丈！砍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呀。”
这诗是这样说的吗？哪位那么有才呀？可惜我放眼过去，没发现讲话的人。
“方丈大师，虽然我已记不得以前做过些什么，但是我却不能给少林带来麻烦。谢谢你的好意收留，天下之大，竟没有容得下我的地方。”我苦笑两声，可惜这张脸，再也做不出以前那犯抽的表情了，会白白毁掉大好形象的。我的审美观不容许我那么做。
“人生在世，头可断，发不可乱。众位，请吧。”
我迈着稳键的步伐走向白道的人，腿上功夫不麻利了，但气势逼人，气势这种东西，凭的是人身经历练就出来的。活过四十几年，而且生活绝不是平凡二字可以带过的。
只是我话刚说完，便看见他们满头黑线。我微笑着将手放于身后，众人面面相觑。终于有白道中人喊道：“来人，绑下。”一听便知是哪一派的掌门人了。不过气势比起烈天洛，还差得远。
“且慢！夜杀是我噬血盟的人，我们奉东王之命，誓必要带此人回去。”
噬血盟，东王，陆少宁吗？好久远的名字了，我带着笑意看向说话的人，“对不起，我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我与你是同期入噬血盟的，后来被调到东王那里当暗卫。”
我叹了一口气：“是吗？暗部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我松了一口气，如果他是暗部的，就不好对付了，噬血盟暗部的人，除了像唐宁那原本就是卧底的，和像我这样原来就是魔物的，还有像灵芝那样被我陪养出来的人外，其他的全是听话的傀儡。只听命于主人，是暗部的人办事的唯一标准。
很早以前我就知道噬血盟暗部的人只是主人的杀人工具。可惜我不是工具。
他似乎没想到我那么纯真，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才说道：“我第一次听见你的名字，便是在噬血盟的暗部。不过今天才第一次见到，很意外。”
我挑了挑眉，这个表情是我常用的表情之一，若在以前，那是风流天下迷到万千少女的，但在如今，只能说是风情万种能迷到一个正常的血性男儿。烈天洛那种变态，萧酒那种性冷淡，曲令那种真君子类型除外。当然还有我那比我更加风情万种的爹爹也自然除外。
“那么以前，我是个怎么样的人？”虽然已经不耐烦一而再再而三地问别人我是个怎么样的人，因为我比谁都了解我自己。但还是不得不问。演戏，就要演全套。
“并不出众，我只没想到，你的胆子能大到这程度。这也算是一绝了。”
我挥挥手，让他靠近些。“我只是胆子大这一绝吗？”
他无语，点点头，又摇摇头，“原来听说轻功和暗器也是一绝，但如今……”
不管他是有意或是无意，但说的都是事实。但是我还是仰头向天大笑三声，傲视天下地对他说：“就算我失忆了，瘸了，也绝对是独一无二的。”然后环顾四周，温柔地笑了，“因为，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
我看见清竹愕然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