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性研究-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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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听,硬是坚持要把小孩子生下来,其结果当然只有被遣送回台,黯然离开这个伤心之地
了!
必要一提的是,这个小岛上的“八三一”,并没有对小姐实行“分级制”,如有些小姐
军官才能玩之类的,它是一个大染缸,也是一个大熔炉,套句前一阵子流行的话,就是“有
兴趣,大家一起来”!
就因为是“大家一起来”,在每周四晚间(周四是军中的“莒光日”),岛上军医院的
军医都要四五个人坐着一辆吉普车,威风凛凛地到“八三一”对姑娘们逐一做性病检查。说
是“例行检查”,其实也可借执行“公务”之便,顺便大饱眼福,谁曰不宜?
姑娘们一般都很讨厌那些军医的检查,有说月事来的、有说身体不舒服的,能避免受检
查就尽量避免,她们最怕的就是自己得了性病被检查出来。果真如此,那还得了?生意就很
难再做下去。因为军部会马上通告岛上陆海空各单位,“×号、×号有性病,不能去”!除
非那些“中标”的女人的把病治好,否则只有独自吟唱“往事只能回味”了!
的确是“往事只能回味”。虽说我离开这个又可爱又寂寞的小岛已经两年多了,“满纸
荒唐言,心中泪一把”,回忆外岛“八三一”的此时,胸中的血依然是沸腾的!
……(略一一编者略去:“军中乐园”再怎么丑陋、肮脏,我仍肯定存在的意义和价
值。)
人说“女子半边天”,一点都不错,我见到的、熟识的那些姑娘,一年到头、一天到晚
在外岛“献身报国”、“服务三军”,这是何等神圣、何等伟大呵!她们一年三百六十五
天,真正属于她们的日子,除了月事来临“公休”外,大概就只有“三八妇女节”了,因为
只有这一天她们可以拒绝接客,可以完全安静地休养疲惫的身心!像什么端午节、中秋节、
各种规定纪念日,别人是在团聚、在放假、在狂欢,那她们呢?却要特别“加强战备”,卖
笑卖面又卖身,尤其是在“九三军人节”这一天!
一九八六年四月三日午
…
〔注一〕当然成立“军中乐园”也有治安上的考虑,有防止大兵们对良家妇女暴行的使
命。妓女既来做替罪羊和泄欲器,良家妇女就相对安全了。
〔注二〕有的写“休息”。
〔注三〕有时限于设备,官兵也不分。仁武、那拔林、凤山、水寮(水底寮)、苦苓
林、大湖(大岗)、林口等“军中乐园”、都不分“官长部”和“战士部”。有的地区兼有
两者,就是一家分、一家不分,如“桃园特约茶室”是也。有的官兵不分,但价钱却分,如
工兵基地指挥官主办的“燕巢特约茶室”是也。
〔注四〕有的“军中乐园”为广招徕,时间不予限制。嘉义附近北石子营房内的“军中
乐园”,以待客周到闻名,就是不限制时间的。白河附近步兵岗也如此。有的虽规定四十分
钟,但是为免纠纷,也有从宽者。左营“军中乐园”第二部第二十五号妓女,十六岁起接
客,每届四十分钟,就不支而泣。金门“军中乐园”一妓女奶上刺有”忍”字。其悲惨可
想。
〔注五〕”广嗣露”以外.还有一种叫“蝉酥”。还有一种小片药,施用后可持续一小
时不泄,并传说久用可使妓女阴部腐烂。
〔注六〕一家“军中乐园”标语写:“惟本色英雄,方能至此;是可怜儿女,何必苛
求。”就是意含劝勉的。
〔注七〕当是子宫帽的一种,据黄治“曾淑芳流下了雏妓泪”(《时报周刊》,一九七
八年十一月五日),记曾淑芳“每天平均接六十客人,至少则接二十个,客人少时.还得上
街去拖客拉客,有时,被整得迷迷糊糊,仍得一边瞌睡一边纳客;她也有过内阴部出血一个
月,塞棉花后照样接客的不堪纪录。”周排附所谓的生殖器中暗套,也许根本就是塞棉花之
类。
〔注八〕当然,也别有粗糙的拉客方式的。我写《一个预备军官的日记》一九六一年一
月十二日条下:“下午与镜昌、尔昭、周、江去凤山,我抄特约茶室作息表时,一穿红衣小
女人(长相及身材尚可)要我来,我说我不能来,众哄笑之时,她突抓我生殖器,紧捏龟头
一把,有点痛。”连长俞克勤告诉我,有一次,他路过一家“军中乐园”门口,一妓女突然
从他背后,抢了他的帽子就往里跑,他赶去追,妓女进房即反扣房门,压在他身上,乱动一
气,大喊:“连长,你的鸡巴硬了!”不过,一般的拉客方式,多是拉住你,口说“官长
啊,不要走,来亲热亲热”之类。
〔注九〕金门的外岛大担、二担没有,只有机动派出,可谓之”活动军中乐园”。妓女
八人一组,一月去一次,每次十天。东旋、西旋岛每三个月去一次,每次二人。
〔注十〕参看我的“为老兵李师科喊话”(“千秋评论”第十期,一九八二年六月一
日)中这一段:“他们老了,也需要亲情。大陆上的家,对他们已恍如隔世。在台湾成个家
吧,那又谈何容易!只好‘买’个残障女人、高年寡妇或山地姑娘。有人真的‘买’到了,
那是靠他们多年累积的储蓄和不可思义的财源。有一次我看一位老兵摊出他的储蓄——一捆
捆钞票——在数,数完一捆,朝床上一丢,说:‘这捆可买条大腿!’又数一一捆,又一
丢,说:‘这捆可买只胳臂!’有朝一日,整个的老婆、就在这样分解结合中凑成了。在他
数钱的时候,面露得意之色;在旁围观的老兵们,面露羡慕之色,那种对比的神情,我至今
感到心寒。”
〔注十一〕老兵罗文虎对我说:“女朋友,到处都有,花十块钱到处都有。”这话有深
意,可以参看。
〔注十二〕约在一九七0年左右,金门发生士兵以枪击×事件,一度停办“军中乐
园”。“军中乐园”有因部队调动或内部原因停办的。例如龙泉营区边一百公尺有简陋草房
的“军中乐园”,后来停办了。旗山的也停办了。
〔注十三〕金门“军中乐园”曾有过结婚式花样,以加菜、红被单、进洞房等方式,让
士兵与妓女同住一天,算做干过新郎的瘾,这种花样,显然是以慰“谈情说爱”的需要。
〔注十四〕茶票二元。关于娱乐票和茶票的情形,大都因园而异。例如台中和凤山,都
要先买茶票才能入场,台南则买任何一种票都可入场。并且票无时间性,多买了,下次仍可
使用。湖口则买茶可以摸,不能搞。虎头埤则可以不买茶票。
〔注十五〕一九六0年十二月二日.我在调查台中“军中乐园”时,曾有日记如下:
“下午浴后逛街,赴特约茶室抄材料,众人围观此长袍怪人怪行,一小妓女从旁倚我良久,
管理员来问,抄我名及步校信箱去,我语以欲修改我们营区规则,故抄之以为借镜也。彼一
面解释茶票多要二元乃单行法规定,盖疑我为调查人员也。”
〔注十六〕尹俊字杰夫,湖南邵阳人。幼读私塾,继转高小而初中高中,一九二九年人
军校七期,卒业后,所谓剿匪、抗日、戡乱,无役不从,由排连长累升军长,后任警备总司
令。
〔注十七〕张子文是现役预官,但为了避免麻烦,他在文中,故意使时光快流。写做
“两年前”。
〔注十八〕在我做预备军官时候,马祖“军中乐园”官长票二十元、士兵票十二元。在
南竿有两家、北竿一家、西犬一家、白犬一家。高登海边有活动房屋,是“活动军中乐
园”,妓女来时,三周即回。平均每连一天,均由指导员权充龟公负责。是包底式,阿兵哥
不打炮也要缴钱。当时多丑姑娘,因为再丑也不怕卖不掉。去时给老鸨押金五千元,姑娘自
己分八千元。
〔注十九〕比照我做预备军官时的每次四十分钟单位,如今“每玩一节以七分钟计”,
可见国民党的妓院已与时并进到什么程度了!贾燕《军中乐园”探秘》说金门“军中乐
园””原则上每张娱乐券可以娱乐四十五分钟”,现在恐怕也是“每玩一节以七分钟计”
了。
〔注二十〕到一九六七年,金门“军中乐园”的市价是官长票三十元、士兵票十六元。
马祖亦相当此价。现在涨到两百五到一百五,旦以每七分钟计,真是昔非今比了。
〔注二十一〕排长华士恒告诉我:马祖“军中乐园”八时开门,四时黄牛即去买票。当
年规定每次四十分钟,但四十分钟内,姑娘摇出来的多余时间,可以自卖黄牛票给另一嫖
客,每张二十元,这二十元为姑娘独得。并且还可以挑人卖,她有选择权。金门在一九六七
年时候,妓女每天卖过三十次者,每多卖一次,多得一元。
国民党与“私窑子”
国民党搞“军中乐园”,自我宣传“德政”之一在防止性病,“军中乐园”有所谓“保
健室”、“消毒室”、“检诊室”之设,有病包看、无病发证云云,但在事实上,多是官样
文章,没人理它。于是,在“军中乐园”以外,附近照样有“私窑子”出现。国民党三民主
义统一妓院的美梦,自此全被打破。
“私窑子”是军中俚语,指的是军营附近的土娼。土娼比“军中乐园”定价便宜(便宜
的原因之一是:不需要给政工人员好处)、自由,并且还可得“聚麀”之乐。一九六0年三
月二十二日,我在《一个预备军官的日记》中写道:
晚与张福水及周毅先去参观军中乐园,二十八号酷似光锦之妹,身材尚好,面露烦燥之
色,三军人挑抚之,毅言:“好像圆锹,人可休息,工作器具不能休息。”丁忠大惊奇:
“你也到这儿来?”一男专司时间登记栏,为一黑板,有电钮三十多,又有许多兵团与一轻
佻者玩笑,打她屁股,她亦骂以詈辞。又访“私窖子”,寻得二处,一处茅屋,有二少校及
一上尉旁看其友在搞;一处在猪栏边,老鸨伴之,周毅到处乱摸。栏上×号为妓女请假,
“例假”也。归来请他们吃甘蔗与瓜子。
“有二少校及一上尉旁看其友在搞”,就是“私窑子”的一种特色。
“私窑子”外形都是简陋的小茅屋,里面分小间,没有床,都是榻榻米。
“私窑子”也跟阿兵哥有感情事件。阿兵哥要写情书,多找到我头上来,有的还点写,
要带上几句英文,以为炫耀。其实写信收信双方皆不懂,但这一心态,殊可注意。
一九八六年四月九日
国民党“军中乐园”及其他
一、胡虚一致李敖信
敖之兄:
一“、第五十五册“千秋”上文章,都拜读了。特别是开头三篇,读后想起军中往事,
不胜感慨系之。弟在军中生活时期,尚无“幸会军中乐园”之机会,因还无此“附设单位”
之创办也。读大文,才知“军中乐园”,属军中政工业务职司之一,要与“军中康乐”同一
范畴乎?大文对于“军中乐园”各方资料搜集之丰富,真是内容实在之佳作。以前教书时,
曾和一位新由外国留学回来执教之“青年学者”闲谈美国博士学位研究题材之精细方面事,
承其举例,说美国大学读博士学位者,有以中国《孔雀东南飞》为研究,而其重点在研究探
讨“孔雀为何东南飞,而不西北飞”的缘故何在?又有人则以”中国北洋军阀”为研究者,
说其博士论文,即为“北洋军阀的姨太大有多少?”或是“北洋军阀的军力马靴论”。既然
如此,则兄大作《“军中乐园”的血与泪》,附上「《小记“私窑子”》和《营妓考》,要
亦具有美国“博士论文”精细之资矣。我如此说,绝非瞎恭维的。弟忆一九五一年三月到次
年七月部队将要整编时这段期间,我在驻防彰化的野战部队的军司令部做侍从军官室之首席
兼卫士排排长。我那一排的卫士,都是久历戎行的沙场老兵。他们打仗的战技枪法,固皆第
一流的,但每到一地,不久即能找到暗门子的“私娼土窑子”去寻花问柳,也有一手的。那
时,没有“军中乐园”这玩意,我排上的老弟兄,由实际代我负责管带他们的一位排附准尉
(由老资格的卫士班长升上来的)领着去逛私娼上窑儿去寻乐子。我们驻防彰化南廓国小,
就在学校附近,便有人开洗澡池(专赚阿兵哥的钱),洗澡池房有间小木屋内(也是专赚阿
兵哥的钱),便有土窑姐儿玩的。洗澡(大池子)一次二毛钱,和土窑姐儿玩一次两元。我
的十七岁的传令兵(他出来当兵只有十四岁,做长官勤务兵,部队来台湾才十六岁。等我调
该部队做他的长官,他才十七岁。他还没有到。,国民”服兵役义务的年龄,便已当兵几
年,参加战役多次了。像我传令兵这种情形,在我服务军中时,并不希罕的。到老兄服务军
中时,恐没有了),头一次跟卫士老兵去土窑子寻乐,就替我惹来麻烦。兹把此事说给老兄
听,既凑一趣,也为兄的“军中乐园”外加一点小“资料”吧!
我统领的“卫士排”的弟兄,都是大陆人,各省籍都有,年岁较大,独担任我传令兵的
那位,只十六岁年纪,还像个小孩,但长得身体高而结实,所以他们一起去逛洗澡池附近的
私娼,有位姿容较好姐儿独中意于他。而他尚是首次嫖妓,毫无经验。因为其同事告他玩一
次是价钱二元。他那时每月的收入是上等兵薪水不到十元,我每月津贴他十元,共二十元而
已。他初次与妓女性交,以为人一下便算一次,事完之后,他很老实,自己以每一下二元计
算,付了妓女快一个月的薪水了。春风得意之后,再去洗澡,同去玩的弟兄和他在澡池内问
他玩的经过,他则埋怨带他来玩的同事骗了他,说“你们说玩一次两元,为何我要花去十大
几块”呢?同事了解状况下,除笑他做了冤大头,并要他去找那妓女退钱。他气愤不已,浴
罢便再去土窑子,但那妓女不在了,他便在那里砸窑子了,于是他被彰化宪兵抓走(那时宪
八团团部在彰化),查明是我的传令兵。当时,我们部队军司令部是彰化市的最高单位(县
长是南投人的陈锡卿,国民党头儿是位江西老俵,姓张,大名记不起了),我是部队长的侍
从军官兼卫士排长,宪兵单位买我的面子,便把人送交我处理了。我亲去将传令兵领回,责
他自己没有嫖妓玩姑娘的经验,自己愿多送钱给婊子,还闹人家窑子做甚,自己做错吃了
亏,还砸窑子,徒落人笑。我说了就算了。他以后再去找那妓女,那妓女转去了花坛一家私
娼,他找去那儿也未找到。我后来知道了,便严词问他,“你还找那姑娘做什么?你还要她
还钱给你吗、我并请排附和另两侍从军官(两位副军长的个人参谋)为我好好开导他(更严
禁他乱动我的手枪。回他常代我擦拭佩枪也),为的是怕这横小子出事也。又我的卫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