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性研究-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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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烟囱的叫唤声。这时候,她才想到,要是带着一串铃,或是一面锣就好了。科芬垂号称男
子的人都到哪儿去了?古老的撒克逊精神是打胜仗,奸淫掳掠和用光明正大的态度一决胜负
的精神。现在,这种精神都到哪儿去了?到了傍晚,人困马乏,她的喉咙也喊肿了。
到了黄昏时分,皮肤晒黑了还不说,而且浑身疼痛,尤其是让马毛磨了数小时的地方,
结果,不得不让人背回官邸。她感觉到别人在嘲笑她,但是,并不是她所期望的.那种局
面。她原来预料着,至少她的裸体照片会登在安格鲁撒克逊日报上。
于是,戈迪瓦夫人这才感觉到:她不知道自己以前那种颠倒众生的魁力究竟是什么。不
过,不管是什么,现在已不复存在了。科芬垂的百姓曾经来向她求助,但是,她似乎对他们
并无丝毫魁力(The people of Coventry had appealed to her,but she seemed not to
appealto them。)。从此以后,她便把衣服的钮子一直扣到颈部,无论如何要把皮肤都掩藏
起来。这样一个转变,使列佛瑞克乐不可支,结果便自动的减低了税率。虽然如此,为了要
弥补岁收上的损失,他便设法增加窃案和赃物没收的数字。
假若戈迪瓦夫人晓得有个“爱偷看的唐穆”(Peeping Tom)在偷看她马上芳姿的话,
也许心里会感觉舒服.久儿。原来,这个叫唐穆的人是个裁缝师傅,他和一个名叫杰克的拆
制师傅合开生意,颇为兴隆。因为他是穿针专家,所以,帘窗上的裂缝不论多小,他都可以
将外界的情形看个清楚。当戈迪瓦夫人在街上驰骋时,他目不转睛地窥视街道有六小时之
久。由于眼睛过度疲劳,再加上血压过高,他的眼睛已变得像蝙蝠似的,什么也看不见了。
从此以后,他在外出时,手中老是提一根白色的手杖,脸上老是挂着一副笑容。
“爱偷看的唐穆”(Peeping Tom)即所谓窥视狂者也。幽默小册《Capiain Billy's
Whiz Bang》书中为Peeping Tom下定义,说不“琢磨朝外看,为了朝里看。”(A guy who
spends his time on the inside looking out,for standing on the outside looking
in。)妙语天成,真是别有奇趣。PeepingTom虽为了“朝外看”而瞎了眼睛,但是,裸体骑
马的戈迪瓦夫人倒真值得一看呢!这位伟大的女性,为了抗丈夫搞“加值税”一流玩意而裸
体为民请命,“也”风孔昭,长留壶范,其裸盖有大义存焉!
一九八六年四月二十二日夜一时
有奶没奶都是娘
发展心理学中有一个有趣的实验,就是给小猴子“人工母亲”的实验。在西尔格德等人
(Ernest R。Higard;Richard c。Atkinson,及Rita L。AikinsOn)“心理学”
(Introduction to psyhology)里,有这样一段:
更有意思的实验是把小猴子和母猴分开,而以人工母亲(artificial motber)来代
替,小猴子可以从人工母亲那儿得到食物,并可在其身上攀爬(Harlow and Harlow,
1966;Harlow and Suomi,1970)。有两个“实验室的母亲”能由小猴子的吸吃而产生乳
汁。这两个母亲都无法移动,并且,她们虽然有头、脸和躯体,但与母猴却不相似。其中之
一由铁丝组成,另一个则由绒布构成。用绒布做成的母亲,比用铁丝者更能引起小猴子拥抱
的动机。
这项实验想确定,是否供给食物的母猴就是小猴子喜欢亲近的对象。结果是很明显的:
不管是否为食物的来源,小猴子都喜欢和“绒布妈妈”一起。这虽然是纯粹被动的形式,但
能够提供舒适感的母亲才是安全感的来源。例如,当小猴子置身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时,
若能与“绒布妈妈”一起,就能明显的减轻其恐惧感。(桂冠出版社译本)
为了使这段文字有更逼真的效果,我从兰恩(Frank W。Lane)的《动物奇境》(Animal
Wondeeland)里找出小猴子抱“绒布妈妈”的可爱图片,看了小猴子那一副楚楚可怜的表
情,正好印证了这一实验的可信。
这一实验告诉了我们,有奶并不是做娘的惟一条件。在动物中,许多动物对来吃它奶
的,纵使不是亲生的,甚至非我族类的,也一视同仁;相对的,人工奶嘴大量出现以后,要
吃奶的动物,从人工奶嘴中也照样多食多餐,对奶啮的真假性,并不追究。
虽然“人工母亲”有使小猴有没奶也是娘的感觉,但是,就健全发展而言,还是不够
的。在西尔格德的书上,又有这样一段:
虽然这种人工母亲,可以提供一种重要的母职方式,但对健全的发展而言仍是不够的。
在出生后六个月当中,如果和其他猴子接触不够,将造成往后各种奇怪型态的行为。自小就
与母亲分离的小猴子,极少能和其他猴子相处融洽,并且很不会交配。早期社会接触被剥夺
的母猴,于交配之后,很难成为一个好妈妈,她们对小猴子有忽视或詈骂的倾向。出生后六
个月中,对往后社会行为的影响既是如此显著,所以对猴子社会情感的发生而言,这几个月
是关键期。不管以后和其他猴子的接触如何,这种早期的孤立很难发展出正常的社会行为。
(Sackett,一九六七。同上)
由此可见,“人工母亲”只能提供一时的安全感,却不能提供其他的教化。小猴子要想
有正常发展,还是得找个真妈才成。
但是,对人类而言,很多人实在不适合做妈,她们对子女而言,只是榨取与伤害,子女
们跟这种妈在一起,反倒“很难发展出正常的社会行为”。我认识的一位新女性,就是如
此。她的星妈母亲,是我生平仅见的一个恶妇,新女性长大后,变得乖谬异常,全无“正常
的社会行为”,显然跟她不幸有这种星妈有关。心理学家一再拿动物实验,但是动物是单纯
的,人类的长成却复杂得多,我看了新女性的身世,真的感到她如果当年有“人工母亲”来
代替星妈,岂不更好?美国总统杰佛逊(Thomas Jefferson)对人说,他和他母亲一起活了
二十五年,但他如果能再活一次的话,他宁愿不再活那二十五年!人间毕竟有这类令人痛苦
的母亲,有了她们,要命的心理学才可以被推翻,而心理学有时候是要打倒的。不是吗?
“好为妇人出脱”
俞正燮(一七七五一一八四○),字理初,安徽黟县人。《清史稿》说他:
性强记,经目不忘。年二十余,北走衰州谒孙星衍。时星衍为伏生建立博士,复访求左
氏后裔。正燮因作《邱明子孙姓氏论》、《左山考》星衍多据以折衷群议,由是名大起。道
光元年举人。明年,阮元主会试,士相谓曰:“理初入豰矣!”后竟落第。其经策淹博,为
他考官所乙,元未之见也。房考王藻尝引为恨。
又说:“正燮读书,置巨册数十,分题疏记,积岁月乃排比为文,断以己意。”他的学
问,就在这种好记忆与硬功夫下,“博古通今,世罕其匹”起来。
戴醇士《习苦斋笔记》有一条记俞正燮六十岁后的可爱:
……年六十矣,口所谈者皆游戏语,遇于道,则行无所适,东南西北无可无不可。至人
家,谈数语,辄睡于客座。问古今事,诡言不知,或晚间酒后,则原原本本,无一字遗。子
所识博雅者无出其右。
俞正燮除了博古通令外,他的思想,也极开明,他主张人权女权,“颇好为妇人出
脱”。他说:
再嫁者不当非之;不再嫁者,敬礼之斯可矣!又说:
古言终身不改,身则男女同也——七事出妻,乃七改矣;妻死再娶,乃八改矣。男子札
义无涯埃,而深文以罔妇人,是无耻之论也!
又说:
尝见一诗云:“闽风生女半不举,长大期之做烈女。婿死无端女亦亡,鸩酒在尊绳在
梁。女儿贪生奈逼迫,断肠幽怨填胸臆;族人欢笑女儿死,请旌籍以传姓氏。三丈华表朝树
门,夜闻新鬼求返魂。”——呜呼!男儿以忠义自责可耳,妇女贞烈,岂是男子之荣这种前
进的言论,在礼教下的中国,真是大胆、真是少见。他反对逼人做贞节烈女。一百多年后重
看他的言论,真令人有智仁勇俱全之感。
论难养的
中国思想中最早论女人与小人的文字,见于《论语》阳货篇。阳货篇里记孔子说:“惟
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近之则不孙(逊),远之则怨。”钱穆在《论语新解》里做“白话试
译”如下:“先生说:只有家里的妾侍和仆人最难养。你若和他们近了,他将不知有逊让。
你若和他们远了,他便会怨恨你。”钱穆又解释说:“此章女子小人指家中仆妾言。妾视仆
尤近,故女子在小人前。因其指仆妾,故称养。待之近,则狎而不逊。远,则怨恨必作。善
御仆妾,亦齐家之一事也。”钱穆这些解说是不妥的、错误的。
因为,孔子指女子与小人,是泛指的,并没特别指为做“妾侍”的女子或是做“仆人”
的小人,这种泛指,在《论语注疏解经》卷第十七里早就印出来了:“正义曰:正章言女于
与小人皆无正性,……此言女人,举其大率耳。”〔注一〕这里说“举其大率”,就是泛指
的意思,而不是特指的意思,钱穆说“女子与小人”乃特指仆妾而言,是犯了没能了解孔子
原义的错误。当然这种错误,是抄朱熹抄来的。
孔子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原义不是特指而是泛指的原因,乃在于他颇能体味出女子
与小人基本性格的那一面。从这种体味里,孔子这段话的现代表达法该是:“只有女人和小
人才是最难同他们相处的:你对他们好,他们便不知天高地厚,试探你、冒犯你、搅你;你
对他们板下脸来,他们便埋怨个不停,说你对不起他。”
孔子认为:在女人身上、在小人身上,显然是有这种“女人性格”与“小人性格”的,
因此他发为感慨之言,做了泛指的论断。
孔子虽然离过婚,会过别人的小老婆,一生也命犯过不少小人,但我总觉得,他对女人
小人的了解,是不够的,因为他所处的时代里,女人和小人还没今天这么复杂、这么刁钻鬼
怪、这么欠缺做人的原则与规格。
孔子这段话的最大缺点,乃在他只能从一个被“不孙”、被“怨”的人的立场发为感
慨,却不能从女人与小人的身上反过来看他们性格上的主动一面。实际上,女人与小人的性
格是很主动的,他们并不因为你对他们“近之”或“远之”而那么被动,他们在个人利害的
斟酌上,有极现实的考虑与行动,凡是有利于他们的,他们立刻能笑脸迎人、能下人、能取
媚人;但是,凡是考虑之下,对他们无利或不再有利的时候,他们便会在一夜之间,采取行
动,把人际关系既无情调又无趣味的戞然毁掉。这种行动,会令你非常倒胃。
男子汉同男子汉之间来往、高人与高人之间来往,你就不会有倒胃的感觉。可是当你认
识了女人和小人,你就必须准备随时在一夜之间,领教他们的无情与无趣,不论这种来往有
多深,不论这种来往有多久、不论这种来往当时有多罗曼蒂克、有多么令人怀念之处,只要
他们是女人、是小人,你就不能高估、不能倚恃。女人和小人会在一夜之间毁掉这些,把你
和交情丢掉,像丢掉一只不值一顾的破鞋。
孔子只看到当你占优势的时候,女人与小人的难相处一面;却没看到当女人与小人占优
势的时候,或是在主观上判断你对他无利或不再有利的时候,他们那不跟你相处的一面。我
认为,所有的男子汉、所有的高人,必须在内心深处,对这种“女人性格”和“小人性格”
有悲剧性的准备和领悟。准备和领悟以后,他才会带着宽厚博大的心胸,面对一切或背对一
切;对任何悲欢离合都不以为异。这就是人生,你无法避免不与女人和小人打交道,但你若
在不可高估、不可倚恃的对象上过度动情,你就难免是狗娘养的了。
…
〔注一〕但是古代的注疏家也觉得孔子这段话骂女子与小人骂得太凶了。也该有个例
外,所以补了一句话:“此言女子,举其大率耳。若其禀性贤明,若文母之类,则非所论
也。”这就是说,孔子虽然这样说,对有些好女人(像周文王的妃——文母——等人),当
然例外。我当然相信女人中也有例外,只是世界上这种女人太少了。
鞭子缠身可也!
十九世纪的德国哲学家尼采(Friedrich Wilhelm Nietzsche),在他的名著《查拉图
士特拉如是说》(Also Sprach Zarathustra)里写道:“要到女人那儿去吗?别忘了你的
鞭子!”这段活,据尼采的妹妹说,是得自屠格涅夫(Ivan Turgenev)《初恋》(Pervaya
Lyubov)中父亲鞭打情人的景像,这显然有着“虐恋”(algolagnia)的痕迹。霭理士
(Henry Havelock Ellis)在《性心理学》(Psychology of Sex)中说:
我们在一个纯粹的受虐恋者的身上虽不容易找到一些施虐恋的成分,但是在施虐恋者的
身上却往往可以找到一些受虐恋的成分。即就沙德侯爵(MarquisdeSade)自己而论,他也
并不是一个纯粹的施虐恋者,在他的作品里,我们很清楚地发现了不少的受虐恋的成分。所
以说,虐恋中的主动与被动的成分是可以有很密切的联系的,说不定两种成分实在是一种,
也未可知。有一个大体上是施虐恋的人,在他的心目中,鞭子是一件富有刺激性的恋物,写
着说:“我的反应是偏向于鞭笞行为的主动的一方面的,但对于被动的一方面,我也养成了
少些的兴趣,但此种兴趣的所以能成立,是靠着在意识与潜意识之间的一番心理上的扭转功
夫或移花接木的功夫,结果是,鞭子虽由别人加在我的身上,我的潜意识的想象却以为是我
自己操着鞭子在挞伐别人。”还有一,或也是有注意的价值的,就是,一方面有的受虐恋者
在一般的性情上虽见得很刚强、很壮健,施虐恋者的人格,在另一方面,却往往是很畏缩、
懦弱,而富有柔性的表现。
由此看来,尼采对女人的鞭子论,正好符合这一解释。据尼采的情人莎乐美
(LouSalome)说,尼采的双手纤细柔美如女人。为人也温和如女人。他显然“富有柔性的
表现”。他的鞭子论,其实绝非字面上的粗犷意义,而是性心理学上分析的一个有趣例子,
是一个可以解开的谜题。
在心理学的分析之外,尼采的鞭子论,显然又有他对女人性格的痛苦理解,他认为女人
是不能做朋友的,女人不过是猫、是乌、是最好的母牛。因为女人头脑中只有跳舞、废话和
衣服。在女人性格中,有许多做作、肤浅、骄矜、放肆的因子,这些因子,只有由于对男人
的畏惧,才有以局限和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