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狐 作者:坑-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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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狐狸在高 潮中,昂首喟叹,双目望天,竟一瞬变成了琥珀色,又慢慢随着欢爱的余韵消失殆尽。
张守恒坐直身子,笑着搂过狐狸的细腰,亲吻那白皙诱人的脖子,留下一个又一个的粉红烙印。眼皮子直打架,却仍不肯松开抱狐狸的手,“从来不曾如此美好过……”
狐狸低头朝他一笑,偷心掠肺,“那再来一次。”
张守恒瞧着他的笑颜,一阵恍惚。狐狸已媚眼惺忪地一夹后 穴,又开始缓慢摇臀,长发垂在身后,荡出黑色的欲浪,一波波,一阵阵,翻滚着打向张守恒搂其后腰的手臂。
狐狸抓过床头柜里的一把梳妆镜,仔仔细细抚摸着左鬓处的太阳穴,明媚一笑,指着那处,问张守恒,“你可看到我这里有啥?”
张守恒艰难地从欲海中扯回一丝神志,来回看了看,“没有什么。怎么了?”
狐狸得意道,“我这里,原本有个疤。难看死了。”
张守恒亲嘴狎舌,“我咋没看见?你又哄我。你已经够销魂了,莫要再美,我怕你跑。”扑倒狐狸,丢开其手中的镜子,春宵一夜,无比快活。
第三章(下)
玄灵和戒痴在菩提寺的禅房内安顿好,决定一起去拜见老和尚口中的戒情师叔。
菩提寺的住持,是位得道的高僧,年纪一大把,眉毛和胡子都长到一块儿去了。被问及“戒情”这个名字时,浑浊的眼,居然流出两行泪。
戒痴登时手足无措,回头求助地望向玄灵。玄灵也是一头雾水,摇摇头,耸耸肩膀。
住持道,“你们俩随我来。”
戒痴和玄灵一人一边扶着住持,老老实实随他走进一间普通的禅房。
住持道:“这就是戒情原来住的屋。”
戒痴四顾,房间内摆设整齐,一尘不染,就像是天天有人打扫,进出。于是又问,“戒情师叔出去巡游了吗?还是下山办事去了。我可以等他回来。”
住持长叹一声,手中的念珠轻轻滚动,“戒情已经过世三十年有余了。可怜你师父还惦念着他。”
此话一出,玄灵和戒痴都是一惊。住持道,“戒情是我一手带大的。可惜这孩子从小心悸,受不得半点刺激。三十年前,他偶然在山下河边捡到一人。一切就都变了……唉……不说也罢,这都是命……”
戒痴听得一头雾水,抓抓光头,看向玄灵。玄灵走到榻前,指着床上摆放整齐的僧袍和念珠问,“这些是遗物吗?”
住持道,“对。这间屋子,一直保持着戒情生前的模样。”
戒痴走到玄灵身边,见他皱眉盯着床塌上的一串黑亮佛珠,笑着拍他肩膀,“怎么了?我也有的,你又不是没见过。”说着,手一捞,将那串念珠拿了起来,握在手中。
“快放下!!”玄灵急忙扭头,对其大吼。
“戒痴!戒痴!!!”
戒痴忽觉颅内天旋地转,许多片段在眼前飞快掠过,隐约感觉玄灵焦急地朝自己冲来,眼前一黑,晕过去了。
再醒来时,玄灵守在他身边,床头的矮几上,放着香炉。熏香的味道,淡淡从缥缈的烟雾中散发出来,让人安心又舒适。
玄灵的面容有些憔悴,见他醒来,笑窝圆圆呆在颊上,久久不曾退去。
戒痴抓住他的手,问,“住持师父呢?”
玄灵瞪他一眼,“你都晕了三天了,除了我,谁还会守着你。”
戒痴憨憨笑,捏了捏手心中,玄灵冰凉修长的手指,“辛苦你了,抱歉。你好多天没睡觉了吧?过来躺会儿。”说完,将身子往里拱了拱,腾出一个身位,让给玄灵。
玄灵也不客气,侧抱着他躺下。二人脸对脸说话。
“你那天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戒痴回答,突然发觉另一只手,也抓了东西,抬起来一看,居然是那串念珠,一时间张大嘴巴,表情乖张。
玄灵道,“你晕过去以后,抓着它一直不放手。住持本想叫人将它取出来,你抓得死紧,只好作罢。”
戒痴委屈道,“玄灵,我莫不是鬼上身了吧?”
玄灵沉思片刻,“也不像。我那天见到这佛珠,就感觉执念很大,却没什么怨气。一般不愿去阴曹地府的厉鬼,都是聚集了很多委屈的怨灵。修道之人,多半可以感受出来。”
“这东西为什么选中我?”戒痴抱着玄灵的手臂,摇晃。
玄灵喜滋滋的,伸头亲他一下,“也许是想求你帮它完成什么宿愿。”
戒痴偏开头,往后躲,捂着脸道,“你作甚么亲我?”
玄灵立刻横了眼,“亲一下怎么了?你又不是大姑娘碰不得。哼,我没夜没休地照顾你三宿,这点便宜都不让我占……”说到最后,声音极小。
戒痴听不清,伸长脖子问,“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玄灵冷哼一声,翻身起床,整整衣领,回首朝戒痴笑,“既然你醒了,我就去看热闹。我听说,今个儿庙里来了一位很尊贵的客人。住持很重视,全寺的高僧,都到前殿去迎接,场面贼大。”
戒痴立刻也爬坐起来,搂住玄灵的脖子,“你等等我,咱俩一起去。”
二人偷偷摸到大殿侧墙根外,躲在角落里的柱子后,看主持和高僧们接待贵客。
菩提寺是郾城有名的大庙,小沙弥众多。对贵客感兴趣的,自然不止他们两个。不一会儿,玄灵和戒痴身旁,就多了好几个好奇的小和尚。
其中一个跟他们年纪相仿的,像是这群小光头的头头,看见他们,用食指抵住嘴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趴在窗户下偷窥。
玄灵暗笑一声,朝大殿前门处望去。
只见众多僧人站立之处,走进来一个当官的,四十多岁的年纪,留着山羊胡须,眼光精明却隐隐有些焦虑。
他进来之后,稍稍从旁让了几许。两个下人打扮的壮汉,扶着一个病歪歪的俊美公子,跨进了大殿门槛。
主持上前一步道,“张大人亲自到访。老衲有失远迎。”
玄灵用手肘捅捅身边的小沙弥,低声问道,“他是谁?老秃驴为何对他如此客气?”
小沙弥怒目,“你好大的胆子!敢叫我住持师祖‘老秃驴’?欠揍!”周围几个小和尚,顿时戏也不看了,就要捞袖子跟玄灵打架。
玄灵冷笑,“如此容易动怒。诸位不怕犯了嗔戒么?”
“你!”为首的小光头,一把擒住玄灵的衣领,正要教训,戒痴突然冲进来,挡在玄灵身前,护住他道,“好了好了,你们是来打架的,还是看热闹?小心师父们知道,咱都得受罚。”
小沙弥道,“是他先挑衅的!”
戒痴看了一眼玄灵。玄灵抬头望天。
戒痴叹气,“他说话就这样,没啥坏心。我代他向诸位道歉。大家都别计较了行不?”
小沙弥望着戒痴,半响之后,居然红了脸,支支吾吾道了句,“唔……那就这样吧。”
玄灵斜他一眼,挑挑眉,没说话。
戒痴也问上了,“那个帽子上有长长翎羽的大叔是谁?”
小沙弥看乡巴佬似的看向他,“那个叫乌纱帽,当官的才能戴。你没见他衣裳前面绣了仙鹤?他是我们郾城的父母官,张太守。”
玄灵也趁机指了指张太守身后的病美人,“那个年轻的呢?”
小沙弥很不待见他,瞧了一眼戒痴,才答,“那是张太守的独生子——张守恒。他们父子都是信佛的。以往给咱们寺庙的香火钱,都很丰厚。”
玄灵恍然大悟,“怪不得住持那么重视。我还以为出家人都不爱财呢。”
小沙弥又激动起来,戒痴挡在二人中间,岔开话题,“那位张公子好像有恙在身,精神很差的样子。”
小沙弥瞪着玄灵,却只跟戒痴说话,“身体能好吗?我听说郾城内最近不太平。”
玄灵眼眸微动,“怎么个不太平?”
小沙弥道,“谁要跟你讲话!”
戒痴看看玄灵,朝小沙弥微笑,“怎么个不太平?”
小沙弥矛盾了片刻,神秘兮兮道,“听说城里闹艳鬼。已经死了好几拨人,都是男的。刚开始时,症状都跟张公子差不多。”
戒痴疑虑重重地望向玄灵。
玄灵却只是没心没肺地笑,“光凭这个,就说是闹鬼?说不定是闹瘟疫了。太守怕自己乌纱帽被皇上摘了,才编出这种谣言。结果一报还一报,自家儿子也生了病,医又医不好,于是跑来拜菩萨,祈福消灾。”
小沙弥这回真动怒了,一拳朝玄灵的眼眶揍来。戒痴大叫一声:“小心!”眼疾手快地将玄灵往旁边一推,硬生生替他挨了这一拳,倒在地上,嘴角出了血。
小沙弥见打错了人,也傻眼了,赶紧蹲下去,想扶起戒痴,“你没事吧?”被玄灵一把推开,眼神凶恶地狠揍一顿,哭着鼻子逃跑了。
玄灵啐了一口,“哼,窝囊废!”走回去,捧起戒痴的脸,仔仔细细地瞧,“牙齿松吗?舌头咬到没?张开嘴给我看看。”
戒痴乖乖的一一照做,又摸摸他被扯坏的道袍袖子,“你没受伤吧?”
玄灵骄傲地笑,“这种程度?小意思。”
戒痴轻轻松了口气。玄灵发觉了,酒窝深深露出来,“我看你也别在这呆了,学不到什么好的,还不如你师父教的呢。你看这些佛家弟子,各个粗俗市侩。你要也变成这样,我就不喜欢你了!”
戒痴怯怯望着他道,“即使你不喜欢我了,我还是会对你好的。”
玄灵一怔,望向戒痴清澈纯净的双眸。许久之后,忽然低下头,去玩地上的泥巴。耳朵和脖子都是红的,一直延伸进衣领深处,引人遐想。
第四章(上)
入夜,玄灵洗漱完毕,早早爬上床铺,钻进被窝里,眼巴巴盯着戒痴换睡衣。戒痴被他瞧得有些不好意思,扭过头,去提水桶,“你先睡吧。我去把洗澡水倒了。”
玄灵‘唰’地一下从被窝里拱出来,瞪着他道,“明天天亮了再倒!黑乎乎的,摔倒了怎么办?!”
“没……没关系的,我去去就来,你先睡……”戒痴提上水桶,慌慌张张跑了出去。
“哼!”出了房门,还可以听见玄灵在屋内捶床板。
戒痴去院子里倒了脏水,提着空桶往回走,路过一间间禅房。灯火透过窗纸,照在回廊里,并不觉得暗,也不是很怕人。
戒痴走到一间较大的禅房外,听见里面传来剧烈的咳嗽声,遂抬头朝窗户上望去。白色的窗纸,倒映出两个男人的身影。其中一个站着,下巴上的胡须稀稀疏疏,帽子上有长长的翎羽。
戒痴晚上吃斋饭的时候,也听庙里和尚议论,说张家父子在庙里住下了。没想到就住在自己隔壁。
戒痴正想走,却听张太守急唤,“守恒!守恒!你别吓爹!”
坐在榻上之人,虚软靠在床头,音色低哑,“爹,孩儿会不会活不成了?”
张太守道,“胡说!我们张家一向烧香拜佛,做善事也不少。你不会有事的,莫要胡思乱想。”
张守恒道,“孩儿做了件大错事。城中闹鬼的事,爹你可能也听说了。”
张太守摸摸胡须,“确有所闻。你现在养身体要紧,其他事就别操心了。”
“爹,那鬼……恐怕是……孩儿带回城的……”张守恒拉住太守的袖子,哽咽了,“孩儿不该贪图美色,引来大祸。”
太守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低低道,“这些话,莫要再对别人说。皇上派的御史,过几日就到郾城了。若传出去给他听见,事情就更麻烦了。
你先安心在此养病,我明日就要赶回城中,做些迎接准备。其他事,等御史走了,我们再慢慢查。郾城就是咱张家地盘,你还怕爹为你翻不出它小小一个妖孽?
爹目前最大的难题,是那个京城派来的冷面御史。你在京城的舅舅给我来信,说这个御史,就从来没笑过。既不好色,又不贪财,根本无懈可击。麻烦啊……麻烦大了!”
戒痴回屋,关好房门,脱光衣裳爬上床。玄灵立刻将自己暖好的位置让给他睡,眼睛亮亮的,脸颊红彤彤。
戒痴钻进被窝,舒服地喟叹一声,搂住玄灵,往自己胸膛上靠,“你睡过来一点,当心着凉。”
玄灵笑着滚过来,柔顺黑亮的长发铺在戒痴的手臂上,又凉又滑。戒痴拧着眉,很不开心。
玄灵奇怪,“你在想什么?”
戒痴扭头看他,咬了咬下唇,道,“玄灵。那个张太守好像是个贪官。”
玄灵冷笑一声,“还用你说?我早看出来了。”
戒痴撑起头,很是佩服,“这你也能看得出来。太厉害了!我以为你只能看出鬼……”
“啪!”某人贼亮的光头又挨了一下。
“哎哟!玄灵,你太凶了!当心以后娶不着媳妇!就算你长得好,也没哪家闺女喜欢这么残暴的夫君!”戒痴睁圆雾蒙蒙的眼,趴在玄灵身上,瞪视他。
玄灵从被窝里伸出白如美玉,又肌理匀称的手臂,抚摸戒痴光头上的九个香疤,眼带笑意地望着他,道,“那我就不娶媳妇了。你也不能娶媳妇。咱俩做伴不好么?就像你师父跟我师父。虽然一直吵吵闹闹,但不也过了一辈子?”
戒痴歪头想了想,嘟嘴道,“我不跟你吵。我会让着你的。”
玄灵咧开嘴,笑得前所未有的甜。戒痴看呆了去,伸出指头,戳戳玄灵颊边的笑窝,“你这个,深得可以装酒了。要是流泪,不知道会不会积在这里,变成一汪水潭。”
玄灵严肃道,“这世上,能让我哭的,只有一人。”
戒痴却皱着眉,去想别的事情了。口中念念,“你说,要是太守那个贪官不管。城中一直有人被鬼害死,那得多少人为此痛哭啊……”又突然眼睛放光,蹭着玄灵,好似骑马,“玄灵,你会捉鬼吧?”
玄灵挑眉,“我会与不会,有何相干?”
戒痴道,“你去郾城捉那只艳鬼,好不好?你下山时,你师父也说了,你抓到妖怪,他就许你回去的。”
玄灵哼道,“鬼跟妖是一码子事?我懒得管闲事。你好好念你的经,管这些干嘛!”
“玄灵,你就忍心看着百姓被厉鬼吃掉?”
玄灵推开戒痴,坐起来,“那你就不担心我受伤?你以为捉鬼降妖是那么容易的事?”
戒痴最怕玄灵凶。玄灵硬,他便软。
“可你也不能一点都不管吧?那些死去的人,多可怜啊……”
玄灵冷笑一声,“你知道什么叫艳鬼吗?那些死了的,都是色中饿鬼。活着也是人渣败类,还不如死了干净。”
戒痴没再回嘴。一时间,禅房内静得出奇。
玄灵抱过戒痴,抚摸他的脸,“我只想咱俩永远在一块儿。其他的,我都不在乎。”说着,眼神有些恍惚了,禁不住伸头闭眼,去吻戒痴的唇。才刚碰到,就被戒痴一把推开。
玄灵摔在被褥上,睁开眼,看见戒痴迷茫又慌张,眼睛左看右看,就是不瞧床上的玄灵,胸膛起伏得甚激烈,手足无措地胡言乱语。
“你作甚么?!我又不是女人!不对,你以前就喜欢这么捉弄我……不是!我们刚才不是在说这个!总而言之,你不去,我自己去!”
戒痴不理玄灵的拉扯和呼喊,跳下床铺,抓过僧衣,跑出了禅房。
过了几日,张守恒在寺庙里禁欲了一段,身体逐渐恢复,准备回城去,帮助太守迎接御史。随行的队伍中,多了两个奇怪的人。
一个和尚,一个道士。
戒痴坐在马车外面,目不转睛地望着身旁,手持拂尘,闭目打坐之人。
“你不是说,死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