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道情缘ii 野蛮的爱情-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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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意见你还没听到吧,斋彬?”
黑羽将视线落在高尔夫球杆上,嘲讽似的哼了一声。
“你要说给我听吗?那可真让人高兴啊。”
“你之所会生气,既不是因为我的照片被放在了什么地方,也不是因为我笑得露出牙齿,纯粹是因为只有你一人没去成夏威夷吧?”鸠目呼地吐出一口烟。
“不是吗?”
笑容消失,黑羽翻起了眼睛。
“少和我说夏威夷的事!”
鸠目无视他的反应继续了下去。
“因为参加静店里的慰安旅行,所以包括鸠子在内的大家都去了,只有你一个人在入境审查时被阻止。由于体检时发现刺青,所以你从机场直接被踢回了国内,你是对这个到现在都还怀恨在心吧?”
“不是叫你别提这件事吗!?”
看到黑羽已经快要跳了起来,鸠目轻轻搭上了他的肩膀,将他按了回去。
“坐好。我的意见不只如此。”
把左手拿着的外套交给柴田后,鸠目把右手上的香烟移到左手上。
“我想说的事只有一件,斋彬。别再用身体表达你要说的话。有话要说,就用嘴说。知道了吗?”
黑羽哼哼地用鼻子冷笑。
“用身体来表达你能记得更快,因为我都是这样教你的。”
“这样啊,就是因为你只钻研身体语言,所以在机场才会因为身体而被扣住。”
咻……鸠目的拳头撕裂空气,飞向了黑羽的下巴,但——是,
“别提夏威夷的——咳咳……!”
拳头深深的埋进了刚好在那个瞬间踢翻椅子起身的黑羽的腹部,黑羽连人带椅子翻了个个儿。
“老大……!”柴田试图伸手但是晚了一步。
鸠目拢起散乱的刘海,冷冷地扫了一眼。
“所以我叫你坐好啊!”他拿过了交到柴田手上的外套,“你家老大太缺乏调教了,柴田。”他取笑了一句后转向玄关。
前田来拜访鸠目,是上周末的事情。是距离那次事件刚好一个月后的某天的黄昏。
鸠目在“Lady In Lake”做着如往常般的开店准备工作。
当他拿着毛巾到店外擦拭店头看板的时候,感觉到有人悄悄仁立在一旁。
不知道为什么,在抬起头之前,鸠目已经隐隐有了预感。
“嗨!”
鸠目低声打了个招呼,前田侧着脸微微地颔首。
“我一直在等着。我不是说过希望你来喝一杯吗?”
前田什么都没回答,好在鸠目从一开始就不期待对方有什么反应,所以他毫不在意地催促他进店里。
“好了,为你做些什么好呢,客人?”
鸠目改变态度进入柜台,在无声坐着的前田面前放下了装着腰果的小碟子。
前田穿着毛呢质地灰色菱形花纹模样的毛衣和翻领半袖衬衫。他微微低着头,膝盖上抱着牛奶咖啡色带风帽的粗呢大衣。
不论何时看他都非常白净,而且存在感非常淡薄。
纤细柔软的栗色头发。
(嘴唇居然是粉红色的……)
不动声色观察着的鸠目微微放松了嘴角,同时摇着摇杯。
鸠目从小就因为长相的事没少受到别人的取笑。虽然他很愤慨的认为脸孔只是凹凸的集合,但说实话,看到比自己更像女人的对象的时候,那种感觉无疑是相当愉快的。
“你没戴眼镜啊。”
听到他的话,前田微微抬起眼睛。
“或者说你的视力并没有那么差?”
”……因为今天休息。”
前田侧着脸回答,就好像他交谈的对象不是对面柜台中的鸠目,而是旁边的某个人一样。
“是吗?今天休假啊。”
前田生硬地点头。
那个动作让人不由自主联想到小孩子,鸠目不禁微笑。
前田一直盯着螺丝起子的杯子看,然后轻轻举起。
“好漂亮……”
他接着喝了一口。
“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比如说味道什么的啦。你是第一次喝吧?”
“我不太清楚什么口味……这是你最推荐的?”
“是我们店里的招牌鸡尾酒。店名和这鸡尾酒有关。”
“这酒叫做‘Lady In Lake’吗?”
“不,酒名叫做gimlet&gimlet,和一个以登场人物爱讲解台词出名的冷酷派文学小说有关,那个小说的系列之一就是‘Lady In Sir Lake’。”
“这个,只有你会做吗?”
“要真是那样我可要引以为傲喽。”
鸠目笑着拿起香烟。
“在这个世界的所有酒吧里,大家使用的都是同样的配方。在吉隆坡喝的螺丝起子也是,在赫尔辛基喝的螺丝起子也是,内容都一样。看来你不怎么来这店子啊,前田。”
“我不喝酒。”
“在家里也是?”
“我妈妈不喜欢那味道。”
前田将鸡尾酒杯静静地放下。
“好像是因为在横须贺交往的美国军人会发酒疯的样子——也许是、也许不是我父亲的某个男人。”
鸠目叼着香烟擦亮火柴。
“——你妈妈还好吗?”
“大概吧?”
鸠目叼着香烟抬起头。
“大概?”
“她生了红斑性狼疮,我送她到房总半岛的疗养院住院。”
“那,你现在是一个人住了。”
“啊。”
前田以食指按住杯垫,将杯子推远些。
“你呢?鸠目……我听说你和姐姐分开往,你也是一个人吗?”
鸠目吸着香烟,在回答前做了一次深呼吸。
“我住在认识的人那里。”
“男的?”
“有女有男。”
前田似乎没有什么特别感想。
鸠目大口大口抽着烟。
“鸠目……”
“嗯?”
“我来这里——是为了你姐姐的事而来的。”
“姐姐她……”
不以为意地说到一半,鸠自拿着香烟的手,慢慢放了下来。
前田是值班医生。
“——姐姐怎么了?”
“她现在在我家。”
“在你家?”
眉心紧紧纠结的鸠目反问了一句。
“到底怎么回事?”
“有位在超市收银到半途突然昏倒的女性被送到我们医院。是两天前的事。诊断结果是过度疲劳,按说不可能和我这个麻醉科的值班医生有关,但因为她的姓是‘鸠目’,我才想也许是吧。因为鸠目不是常见的姓氏。后来一见面果然如此。因为有暂时静养的必要所以我劝她住院。我工作的医院没办法立刻空出病床来,所以我说可以给她介绍别家医院,但是她却说不行。好像是因为在超市的工作刚刚才找到,现在请长假会被辞退。而且这么一来也不得不从宿舍搬出来,她就会没地方住了——好像是这样吧。但是她的主治医师说不趁现在治疗的话,很有可能会演变成更恶劣的情况,所以我劝她暂且先住院,之后的事和鸠目你商量看看。也许你会觉得我多事吧。不过她却说希望我不要告诉你,因为她不希望你担心。可是,我觉得如果不让你知道的话,反而会更加让你担心吧?”
“她说住宿舍?那店子怎么了?”
鸠目沉思似地低语.“而且……”,不过因为前田似乎还要继续下去,所以他决定先闭上嘴唇。
“我总觉得从她的言谈来看的话,她好像是在意住院费用。既然她无法住院或在家里静养,所以,尽管我知道这么说是突然了点,我暂时请她先住到了我家来。很抱歉没有征求你的意见就擅做主张……”
“哪里哪里。我还应该多谢你这么费心呢。谢谢你照顾我的姐姐。”
“说老实话,你姐姐是要求我保证不会告诉你之后,才答应到我家来的。但是,我想她恐怕也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保证不会管用了吧?今天我要出门的时候,她的表情好像也表明她多少猜到了我要去哪里。”
“身体方面怎么样?没问题吗?”
“肉体上的疲劳固然是一方面,但在我看来她精神上也相当疲劳。虽然我没有问她发生了什么。”
“小心照顾的话就可以恢复吗?”
“啊啊,没问题的。”
鸠目抖掉了一直忘掉的挟在指间的香烟上的烟灰。接着,他不改严峻表情,将短短的烟头移到嘴边。
“鸠目……”
“啊。”
“你姐姐她……”
前田长长的睫毛慢慢眨着。
“……还记得我的事……”
——声音。
像被拔去翅膀的鸟。
像被砍断脚的野兽。
受了伤的声音。
受了伤的,前田的声音。
而后是在梦中歌唱的,不存在的前田的声音……。
十二月的早晨,鸠目一面思索着那些事,一面默默步行在从靠山的洋房问着海边慢慢往下的坡道上。
才刚接过黑羽的右手完全缩进大衣的口袋中,他因为寒风而蜷缩起肩膀。
在他为了见姐姐而去前田家的那一天,天空下着小雨。
姐姐憔悴得不成样子。
当鸠目默默地进入房子时,姐姐好像是有所觉悟般地浮现出淡淡的微笑。
自从黑羽无视鸠目意愿任性地将姐姐夫妇俩的债务承担下来之后,这是两个人的第一次见面。
姐姐那时为了致谢而打来电话来,说托鸠目的福才捡回一条命,她感谢的话语中还能感觉到泪意。
鸠目一句都没有回复就迅速切断了电话。
钱不是自己张罗的,掏钱的人是黑羽。
你弟弟没有那么本事啦,姐姐——他甚至无法如此自嘲的告白。
接受了流氓的钱这种事情是无法堂堂正正说出口的。更何况如果要说明为什么黑羽要为了他做到这种地步的话,就更是麻烦透顶的事情。
丈夫拿了那些钱后就人间蒸发了,姐姐如此说道。
所有东西全被拿去抵押,不得不离开居住的房子,就连贴身的东西也只剩下一点。就这么走投无路……
鸠目握着她的手说为什么不和我连络,她微笑着表示不能再给你添麻烦了。
“为什么在医院要用‘鸠目’——使用出嫁前的姓氏呢?”
“那个人留下了离婚证书。好像是为了让我至少不用负担借款,这算是那个人最后的良心发现吧?”
鸠目轻轻抚着姐姐的手。
“你人太好了,姐姐……”
姐姐的手很粗糙,已经失去了弹性。
下了坡道,鸠目停下来看着手表。
差不多是前田起床的时候了吧。
途中,鸠目绕到便利商店,买了姐姐喜欢的奶油泡芙和装在蓝色圆罐中的护手霜。
“组长,照您吩咐将优带来了。”
“喔——到这里来。”
柴田带着少年来到了横卧在床上靠在重叠的羽毛枕上的黑羽旁边。
黑羽目不转睛地来回打量着优。
“几岁啦?”
柴田“喂”的催促了一声,表情紧张僵硬的优吞了一小口口水。
“十、十八岁。”
黑羽将手伸进一直敞开到肚脐附近的睡衣下,抚摸着缠着白色绷带的腹部,
“小鬼嘛。很好,这样的话那家伙就不会有警戒心了吧?”,他说出了感想。
“柴田,帮我把床垫那边举起来。”
“是。”
柴田将床垫边缘举起。
“拿到这里来。”
柴田伸出手,将手指碰到的白色信封拉出来。接着交给黑羽。
但是黑羽看也不看那个信封,表情严峻的看着优的脸下达了命令。
“你要随时和鸠目一起行动。半点儿都不能离开。走路一起走,搭乘车子移动时也要一起搭乘,总之不管到哪里都不能让那家伙落单!”
“那、那个……”
毫不隐瞒迷惑的优扭扭捏捏地用手指对牛仔裤边又抓又放。
“……但是,我……在他家时也被嫌麻烦,一直在一起行动什么的,像这种事,绝对不可能的
“没关系,就强行跟着。随便找个借口对鸠目说就行。关键是绝不能把人看丢。一定得确保那家伙的安全!
“安全……”
优颤抖了一下,
“但是……我……”
他一面朝柴田投射求救般的眼神,一面语无伦次地说着。
“我对打架什么的完全不行啦……要我赢过职业的好手根本是不可能的,鸠目先生本人比我厉害多了,像我这种人只会碍手碍脚,像我这种,像我这种……”
“你在说什么呢?”
黑羽以毫无抑扬顿挫的声音讯问。
优的鬓角已流下冷汗。
“可是……袭击组长的……是一心连合的家伙吧!组长是为了不让鸠目先生被袭击,所以要我守在他身边吧!?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做得到啊!因为因为,让组长肋骨裂开的,不就是那些家伙们吗!?”
柴田移开视线,轻轻地咳了一声,抚着鼻子下方的胡子。
“不是裂开。”
黑羽声音低沉地狠狠瞪着优。
“是断掉。”
“——那不是让我更害怕了吗?……吓死人了……”
“谁说是一心连合那些家伙的事了?”
“……嘎?”
优眼睛湿漉漉地看着黑羽。
“看看信封中的东西。”
优从柴田手中接过信封。
里面放着几张照片。
“这、这是……”
优瞪大了眼。
从旁边偷看的柴田低语。
“哎哟哟……这还真是……”
照片中拍摄的是在火奴鲁鲁沙滩不拘小节的鸠目,感觉上拍照的人抓准了一个个恰当的镜头。
在出国前鸠子特意为鸠目选了惊险万分的比基尼泳裤。——结实的躯体上只包裹着这件大胆泳裤,拢着濡湿的头发从海里走上来的鸠目。
竖起单边膝盖在沙滩上打瞌睡的时候,被相机对准了双脚间重点部位的鸠目。
在拿着毛巾的白人男性下露出光滑背部横卧在沙滩上,被如同金毛熊掌般的那只手温柔拍掉在屁股上沾到的沙子的鸠目。
“看起来是用性能相当高的透镜拍出来的。”
黑羽就好像在讨论海洛因一样压低了声音。
“这不像是店内女孩子们拿的照像机。所以说,店里同行的常客中存在嫌疑犯。”
优从照片上抬起头。
“那么……要我守护的鸠目先生的安全是……”
“没错,就是那家队的贞操。”
“我了解了!”
优气势十足地提高音量。
“我安藤优,就算要拼上这条性命,也绝对会死守住鸠目先生的贞操的!”
“好,去吧!”
“是!”
“忧!”
黑羽叫住了一股脑转过身的背影。
“什么事?”
黑羽盘着手臂扬了扬下巴。
“照片留下来。”
“咦……那个……我没有归还吗?”
黑羽无言的点头。
“哎呀——,我怎么这么粗心啊,真是的!”
柴田看着黑羽拿回照片,突然插了一句。
“对了,那照片是从哪里弄到手的,组长?”
“买来的,混蛋东西!”
“向谁买的?”
黑羽板着脸哼了一声。
“——鸠子。”
柴田一面以充满安慰的眼神看着自己敬爱的老大,一面摇头。
“她很狡猾吧?”
“罗嗦!”
“鸠子那孩子也真厉害,太会做生意了。”
“我揍你哦,混蛋——”
用被小混混看到会下跪的凶恶目光让手下闭嘴之后,黑羽很慎重地将照片放回抽出的信封中。
“再来一杯gibson。”
男人以戴着镶嵌钻石戒指的手指轻叩柜台。
“这次要 double。”
鸠目在注入杯子里的酒中加入珠葱和蜜饯柠檬皮,放在男人面前。
“洋葱不能放两个吗?还是说加两个会失去原汁原味?”
安藤欣赏着手里面的gibson的杯子。
鸠目用抹布擦拭着柜台前端,微微耸了耸肩。
“想要什么的话就请在点的时候明确说出来,我们的工作就是按照客人的愿望为他们制作希望的东西。”
“你就不能用更亲密一点的口吻吗?鸠目先生。”
安藤眨着右眼。
“让我们来个赤裸裸的交往吧!”
鸠目冷冷回答。
“这里是酒吧,不是澡堂。”
“我很想和你在澡堂见一次面看看哦。”
右手手指托住下颚,安藤眼神丰富地对鸠目送着秋波。然后,他露出雪白牙齿微微一笑。
虽然还保持着面无表情,但是鸠目从刚才起就已经烦得快要动手打人了。
这个安藤是那个现在仍然在黑羽组内被当作杂佣使唤的少年优的哥哥,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明白鸠目目前内心的想法,他高举喝干的杯子,摆出了干杯的姿势。
安藤今天的香水是柑橘系,就他来说是罕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