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北音梦兰陵 by 弦-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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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和你不把兵带过来有什么关系？”
“听说突厥人这半年多三番五次派人出使大周。现在突厥大军来犯，周国就真的一点动静都没有？”虽然他也不能肯定，但是据说周的皇后是突厥的公主。就凭这层关系他们两国连联手也不无可能。尽管上次自己的设想周军会来犯的事没有成为事实，但这一次是可就未必了。
“况且突厥这次的出征的既不是王子也不是上将，何必让我和丞相一起出马？”他绝对不是有抬高自己的意思，只是晋阳的守备张祈骁勇善战用兵了得，晋阳城内又有十万驻军，对付突厥十三万人的攻城战已经是绰绰有余了。
“你是说冯子琮是大周奸细？”这一点斛律光倒没有想到过。
高肃冷笑，“自从他把冯小怜送给了皇上，他就俨然代替了和士开的位置。虽然他对我们一直和颜悦色但是我也看的出，他一直对我们有所嫉恨。”
“就为了这个他就卖国？”斛律光不能理解。
“当然不是！如果我们的势力越来越大，那么六哥的地位就越稳固。六哥一向最讨厌别人乱性淫邪，现在也是越来越敌视冯子琮了。恐怕他是猜想这江山早晚有一天可能会落入六哥的手里，到那时候他的小命恐也就不保了。”俗话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不要说冯子琮这么想会有什么奇怪。就算是他自己现在也得为自己的将来做出打算。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可周国勾结，让我们领大军离开洛阳好让周军出手么？”斛律光仔细想想也不无道理。
“不过这一切都是我的猜测罢了。不过如果不是六哥极力反对，恐怕洛阳的守军都得被我们带出来。汾洲虽然里洛阳不近，可是那里山高林多可以隐藏军队。一旦洛阳被围，我也可以反回救驾。”当然他高肃要救的并不是高纬的狗命，他只是救他高家的江山。如果齐国破了，那么自己的所有荣耀和王位也就没有了。
“王爷，你认为琅琊王这个人如何？”斛律光问。
“虽然心狠手辣，但是个治国安邦之材。”高肃说的是实话，除了他不是很欣赏这份心狠手辣。
“那么王爷是打算跟随六王了？”对于高肃这一点斛律光很不赞同。毕竟高俨是高纬的亲弟弟，他虽然很想做皇位，而是即便是高纬被高俨踢了下去，这皇帝的位置还是高湛这一脉人坐下的。
高肃摇头，“我只是想做好我自己的本分。毕竟我是高家的子孙，我不能看着我爹创下的基业就被他们这么玩毁了。”至于做皇帝？他不是不想，而是他不适合。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只适合做个臣，至于他是不是会帮高俨除掉高纬他不好说，不过他可以肯定的是无论他们兄弟谁当了皇上对自己来说处境也不会有太大不同。反而会更加危险，高俨这个人心机很重没高纬那么容易对付。
果然不出高肃所料，在与突厥兵开战三天，洛阳方面就传来消息。
“王爷，你猜对了。现在周军二十万大军已经到了邙山下。洛阳城十分危险。”斛律光不由的佩服起高肃，也可能是自己老了，没有以前想的那么多了。
“段大哥在洛阳，城里还有十五万驻军，只要没人投城坚持几个月不成问题。”高肃看着眼前与突厥并的对战图，丝毫没有为洛阳的情形所担心。
斛律光越来越不能看懂高肃的心思了，头几天还十分担心洛阳安危，现在洛阳已经被围，他却不动声色的看对战图。“你的军队现在不去解围？”
高肃摆手，“我们总要先解决掉眼前的突厥军。况且现在解围可不是时机。周军刚刚破了我们几座城池势气正盛，我们好歹也要磨他些时日去去他们的威风。”
“我看我果然是老了。以后大齐有王爷领兵，就必定能统一四海。”这句奉承斛律光想说很久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去测试一下高肃现在的心思。
“这统一四海的话丞相可不能乱说。搞不好会要了我的小命。”能统一四海的人当然是人中之龙的皇帝了，他高肃？师傅告诉过自己，不要有夺位之心。他也懂，自己就不是那块料。
有人敲门。
“什么事？”斛律光问。
“回王爷，丞相。外面有一小道童自称是王爷的师弟，要求见王爷。”外面的门卫报。
“哦？快请他进来。”高肃连忙放下手中的地图向门口看。
门一开走进来一位眉目清秀的小道童。看见高肃连忙下跪，“草民给王爷请安。给丞相请安。”
高肃连忙起身扶起他，“师弟你怎么来了？”
小道童站起身，把身上的包袱拿了下来，“这是师傅让我给王爷你带来的。”说完他把包袱递到高肃手中。
高肃接过包袱，“这是什么？”
“这是一副盔甲。还有，这是师傅让我给你捎的信。”小道童从怀中掏出信。
“来人，送我这位师弟到后院休息，安排素斋。”高肃吩咐。
小道童连忙摆手， “师傅让我把东西交到师兄手里就立刻回去。”
高肃笑了笑，“那好吧。既然是师傅的话我就不留你了。这里是战场你在这里也比较危险。我派人送你回去。”
“多谢谢王爷。”
送走师弟高肃把师傅的信展开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
志清子在信中说：
长恭，这是本门后山石窟里上古年间留下的一副宝甲。它是用墨龙的皮制作而成，虽然不是刀枪不入但也和一般铜铁制的盔甲差不多。你练的不是硬功，所以不适合穿太重的盔甲，这身衣服正好适合你用。另外还有那张面具。你因为面容娇美在战场上必定会遇到很多麻烦，这张面具你带上它会对你会有很大帮助。另外为师说过的话一定要仅记，功成则身退！紧记！师志清字。
高肃看完信把它折好放在怀中。然后打开包袱，里面是一套青黑色的盔甲。
“这是志清道长送来的？”斛律光也忍不住上手摸了摸这件盔甲。
这盔甲摸上去十分细腻光滑，虽然看上去坚硬却很有弹性。除了颜色之外其他的地方也和普通的盔甲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这身盔甲在灯光的反射下会折射出些许的冷光，让人看上去就觉得冷冷的。在盔甲的下面有一个竹制的盒子，高肃把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张木雕的面具。
这面具拿在手中，高肃都不免有些惊讶。面具上雕刻的脸谱实在很是吓人。好象在哪里见过！对，在长安神安观地下石室的墙壁上！那个狰狞的纹路对高肃来说有着不一样的感觉，他忍不住伸手摸上面具。“师傅果然想的周到！”他把面具轻轻的带在脸上，转过身看着斛律光，“丞相，这样的面目想必一定会让天下人惊骇吧？”
斛律光被那面具惊的半晌说不出话来，“王爷！这么吓人的东西你还是只在战场上带着吧！”说完他连忙转过脸。
高肃笑着把面具摘下来放在盒里然后盖好。“我怎么早没想到！如果早就带着面具出战，那的多少是非和麻烦啊！”如果早有面具的话，自己也就不会受突厥王子的羞辱，更不会每次出战都被人先看扁三分。
第二天，突厥军又一次攻城。
高肃穿上软甲带上面具亲自带兵出城迎敌。
敌军的主帅看到齐军连忙亲自冲到阵前。可当他看到高肃的时候完全被惊呆了。这面前一身黑甲，头带面具的人是谁？这副狰狞的面具实在是让人胆颤心惊。再加上阳光之下那身黑甲反着蓝色的光，敌军的主将看上去好不吓人。
“来将报名！”突厥将军商切大声问。
“兰陵王高长恭！”高肃也大声的答。“你又是谁？”
“突厥大将商切。”他挺起胸膛表现自己的威武。这高长恭不是据说张的比女子还美吗？也没听说他有带面具上战场的习惯啊？商切十分不解。
高肃看的出敌将不解的神情，不过自己也没什么可和他说的。既然自己出城，就准备把突厥兵打个人仰马翻。
尽管头一次带这面具也让齐军好一阵混乱，可是看到自己的王爷在阵前把敌军吓的目瞪口呆的模样，齐国的军兵一个个都精神抖擞士气高涨。
这个商切本来就听说兰陵王战法骁勇极难对付，再加上这让人惊骇的面具让他不敢多看。这仗也打的没什么太大悬念了。
几十回合之后这为商将军就被高肃连中六枪拨马而逃。
见主将败逃，突厥兵也乱了阵脚一起败了下去。
高肃下令鸣金收兵。
这一仗打的简单而又痛快。高肃回到晋阳城犒赏三军。
三天之后斛律光带领六万军兵攻向突厥军。短短一个半月就将突厥军队赶出了齐国边境。
凯旋而归的斛律光进了晋阳城，高肃笑着迎上来。
“丞相辛苦了！”
“虽然把突厥人赶出了边境，可是六万人马也死伤了大半。我在衡洲留了两万军队防止突厥卷土重来。”
高肃点了点头，“看来这次突厥计划又失败了。”
“什么时候回兵救洛阳？”算一下洛阳被围也已经有两个月左右了。
“如果丞相不累，我们明日即刻起程。”
洛阳城外已经是尸横遍野了。
整个邙山都弥漫着一股血腥的味道。
洛阳城内的皇宫里。
此时高俨已经将冯子琮的人头挂在了洛阳城外。他万万没有想到他的姨夫竟然会背叛齐国，做出这么无耻的勾当。而他这时候要做的就是要去杀了那个迷惑君主的冯小怜。
来到后宫，他本想直接到正宫。可是他被一个太监叫住了。
“六王留步。”
高俨转身一看，原来是太后身边的总管太监何公公。
“何公公有什么事吗？”此时的高俨满腔怒火，但是碍于母亲的面子他不得不对这个何公公和颜悦色。
“太后有旨，请六王到她寝宫问话。”
无奈之下高俨只能跟着何公公去了太后的寝宫。
刚到宫门口，何公公回身对高俨说，“六王千岁，太后最近凤体不适，不能受到惊扰。千岁手下的跟从就在宫门外候着吧！”
高俨也未曾多想朝身后的人点了点头。在他以为这是自己母亲的寝宫，总不至于有人能加害自己。可是他错了。当他刚走进正殿的时候就被突然冲出来的侍卫擒住并捆了起来。
“你们要干什么？快放开我！是谁让你们这么干的！”高俨大喊。
这时候高纬从后门绕了出来，身边还跟着那个‘宠妃’冯小怜。
“六弟，这可是你自己找的！来人，把高俨就地正法！”高纬对自己这个弟弟早就没什么手足之情可讲，更何况他杀了美人的爹呢。
“皇上！我犯了什么罪你要杀了？我可是你的亲弟弟！”高俨挣扎着大喊。
冯小怜笑着说，“六王爷的记性怎么这么不好。我父亲冯子琮可是一国的忠良，被你害死还要把头颅挂在城门示众。如今王爷怎么却说没罪？”
高俨大骂，“你个不男不女的妖精！那冯子琮和你是什么关系你最清楚，你少在这里装蒜！皇上，你怎么能听这妖精的话！”
高纬可哪有心情听他废话，“小怜说你有罪你就是有罪！况且你也早就有心要夺朕的皇位了吧？来人啊，别听他废话。把他的嘴给堵上，拖出去砍了！”高纬挥了挥手显的很不耐烦。
“住手！”胡太后从内院赶了过来。“皇上，好歹俨儿也是你的亲弟弟，你至少也留他一条活命啊！”
“母后，你不是也恨他杀了和士开吗？”
“可是他毕竟是我身上掉下的肉。你就听娘的话给你六弟一条活路。”尽管胡太后也十分记恨自己这个儿子，可是当娘的又怎么能忍心看着孩子死呢。
“皇上，您就听太后的话给六王有一条生路吧。”冯小怜把身体紧紧的靠在高纬的身上，在他耳边柔声细语的说。
“美人的话朕一定听。 来人！把他押进天牢！”现在在高纬的心里，世界上最忠心于他，最爱他，最能让他开心的人就是冯小怜。所以只要美人一句话，就比玉皇大帝的话都好使。
就这样，一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过程就把堂堂琅琊王的一生就这么断送了。
为了守住洛阳段韶以近七天七夜没有下过城楼了。
“将军你还是下去休息一下吧。再这么下去你会累垮的，你要是垮了我们洛阳城可就完了。”仇显这次被高肃留在了洛阳没有出征。这两个月他跟着段韶为了抵抗周兵也已经快要累垮了。
“我没事！我一定要等到肃儿回来！”段韶坚信高肃肯定会赶回来解洛阳围。
仇显也点了点头，“王爷一定会回来的！”
就在这时候一个传令官冲上城楼，“禀报二位将军，琅琊王被皇上押进天牢了！”
听到这个消息，段韶和仇显大吃一惊。
段韶大骂，“老子们在这里为他出生入死，在这时候他们还搞什么你争我夺，这城还受着有什么意义！”段韶当然知道，高俨一倒以当今皇上的能力这洛阳城早晚就得玩完！
“段将军！这话千万不能说。六王被押的事也不能向外透露。否则军心一散洛阳城就真的完了！”仇显赶忙把段韶拉到一边，“段将军，我们总不能让王爷无家可归吧！”幸好刚才在身边的只有四五个亲信，相信他们也是明白事的热，刚刚的话他们不会到处乱说。
段韶稳了稳情绪，“算了，反正他们也不在乎，我们还那么卖力做啥。仇显，跟我去喝两杯！”
“也好！反正周军的进攻刚刚结束这一天半天的也无妨事。”
硝烟之下，两个将军无言对饮。如果不是为了等一个人，恐怕这份坚持也早就没了。
十二【对战】
高肃和斛律光在汾洲合兵，然后准备分兵两路向洛阳进发。
前去洛阳的探子回来说段韶在这两个多月中坚守着洛阳城，活活将周军耗损几万。尽管只有几次出城交锋，但也杀的周军士气大落。
“听说这一次是周武帝亲自领兵，王爷不可小视啊！”高肃突然说要并分两路，把六万人交给自己，他却只带两万。斛律光可不想让高肃去冒这个险。
“据说武帝宇文邕文采武艺样样出色。我也曾经去过周境，的确被他治理的一派盛世的景象。”高肃若有所思，对于这个宇文邕他莫名其妙的感觉。他认为那是因为宇文邕的才干高过自己，所以自己才会觉得不安。
“那你还要把这八万人分兵两路？”既然高肃对宇文邕有这样的印象，为什么还要做出兵分两路的决定？
“我是想让丞相你在周兵左军和中军后偷袭。他们恐怕还没有得到我们已经退了突厥军的消息。加上长攻洛阳不下，他们一定会停止攻城三军同时应付丞相这六万人。那时候我从右军薄弱地方攻入，到洛阳城下让段大哥领兵出城和我们夹攻周军。那样的话纵使有伤亡可能多一点，总能迫使周军退兵。”其实高肃这么想也只是一相情愿的计策，至于宇文邕如何用兵他根本连听都没有听说过。他只是计算着对自己来说成功几率最高的打法而已。
“还是太冒险！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向皇上交代？”斛律光虽然对高肃的计划没有反驳的意见，但是他还是觉得计划不太稳妥。假如右军没有支援左军和中军怎么办？而且自己这六万能挡的了周军的十几万人吗？
“我死不死丞相你都不用向皇上交代！况且如果我们不突围到洛阳引兵，那么我们这八万人是不可能力退周兵的。所以这是唯一可行的办法。你放心，我会用最快的速度突围进去，然后让城内出兵！”如今这个局势，毫无疑问这也是最好的战略了。
由于齐军刚刚大败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