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北音梦兰陵 by 弦-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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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高纬走进房间，高肃立刻就觉得事情不秒，他勉强支撑着站起身。“皇上！”
高纬看到高肃此时已经就衣衫不整，忍不住一把就搂了过去。“七弟，你可让朕等了好久！”准确的说这一天他等了十几年。
“皇上，你放开我！”高肃尽量让自己清醒，他知道如果自己现在就失去意识那他就完了。
冯小怜在一边冷笑着说，“王爷你何必拒绝皇上。你也早就不是完壁之身，还有什么可矜持的。”他看到高纬那副德行，心中不免醋意大发。如果高肃一旦肯肯委曲求全，那么自己将来恐怕连立足之位就都没了。
高纬听后就是一愣，“爱妃？你说什么？”问完他一把扯开高肃的衣服，“你把自己给了谁了？”他还没得到的人竟然早就是别人的了！他顿时觉得牙根发痒，醋劲大发。
此时的高肃已经无力回答，他只是拼命的想推开高纬。
“不然皇上以为为什么周军会那么痛快就撤军？那还要多亏了我们的兰陵王以身侍敌，报效朝廷啊！”既然他高肃不给自己机会，那么自己也没必要留他的命。他很了解高纬，就算他今天得到了高肃，不出几日也会杀了他。对高纬来说，就算这个高肃再怎么让他喜欢，他也不会留一个随时会把自己踢下皇位的人在身边。更何况还是个委身敌国皇帝的王爷！
“你说！是不是宇文邕！”高纬恨的咬牙切齿。
“是！”高肃用尽最后的力气把高纬推开，然后大喊。宇文邕这个名字，那么陌生，却让他那么疼。“你们满意了没有？”这是他第一次当别人的面掉泪，尤其是当着两个他最讨厌的人的面。他知道自己今天几乎没有逃走的可能，这个地方还会有人救他吗？他突然大笑，他宇文邕不是说过会保护自己吗？那么这个人现在在哪里？是看着自己痛苦得意的笑着，还是搂着后宫嫔妃开心？
正在高肃的神智逐渐模糊，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门突然被推开，一个人把他抱在怀里。
“斛律光！谁允许你进来的！’高纬咬牙大喊。
斛律光瞪着眼睛，没有回答高纬的话。转身就把高肃抱出房间。
“拦住他！”高纬大喊。
门外的侍卫连忙把斛律光围在当中。
冯小怜连忙说，“放丞相和王爷出宫。”
“你干什么？”高纬愤怒的看着冯小怜，就这么放他们走了，自己不是白费心机。
“如果这件事闹大，传出宫外，皇上的脸面何存。”
高纬压了压怒火，“斛律光，你今天坏我的好事。你有没有想到后果？”
斛律光冷笑，“如果皇上再一意孤行，又有没有想过后果？”如果今天高纬糟蹋了高肃，那么这个消息恐怕不出半个月就会传到宇文邕的耳朵了。到那时候两国又是难免一战，苦的还不是平民百姓和他们这些带兵的人。
斛律光把高肃送回兰陵王府，赶紧找郎中给高肃解毒。
在高肃离开王府之后，仇显就很担心，因为高肃上次吐血之后虽然恢复却一直精神不振奋。而且他也知道高纬对高肃的用心，所以他立刻就去了丞相府。如果不是这样，高肃恐怕今天就要毁在高纬的手里了。
郎中给开了一剂解药，不多时高肃就醒了。
高肃拍了拍自己的头，还是有很疼。他看了看身边的两人，一个仇显，一个斛律光。
“多谢丞相救了我！”他知道斛律光不光是豁出了自己的命，而是豁出了全族的命。
斛律光摆了摆手，“王爷。事到如今你还想忍吗？”
仇显也愤怒的说：“王爷，这样的昏君你还留着他做什么！”他刚才看到高肃被送来时的样子，简直是气的要吐血。真是禽兽不如，竟然对自己的弟弟做这么猪狗不如的事。
“你们是让我篡位么？不行！”他不想做那个皇帝的位置，那里太高，太危险，太让人做呕。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王爷你还忧郁什么？现在只要你一声令下，段韶就会带大军围城。现在王爷你是尽得天下军民的心，这皇帝的宝座你是垂手可得啊！”斛律光急的大喊。
高肃的脑袋很疼，心很乱。他现在连自己心里的那点事都摆不平，还有什么心思去想篡位的事。
“王爷！既然皇上已经知道了你和宇文邕的事，他就不可能留你的命了！”斛律光继续说。
“你们让我好好想想！我头疼，我要休息！”他什么都不想理，根本就不想理。现在只要他听到宇文邕这个名字就觉得天旋地转五脏俱裂。
斛律光和仇显无奈只好离开。
高肃这一想就是足足一个月。斛律光几次来访，他都闭门不见。他记得师傅说过，自己不是帝王之才。如今自己功成，就必须身退了。只是他现在只能闭门不出，这种局面让他怎么退？他很了解高纬，如果自己这个时候提出辞官离开洛阳，他肯定会以为自己投周。如果自己还留在王位，那么对他来说就是眼中钉肉中刺。他现在是不是真的应该踢掉高纬？他依然很乱，到了如今着种地步究竟应该怪谁？是宇文邕还是自己？
十四【毒酒】
仇显从外面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
高肃见他如此惊慌的样子大吃一惊，“发生什么事了？”如果不是有天大的事发生，仇显绝对不会失态。
“段……段……段将军他……”仇显上气不接下气。
“段大哥他怎么了？”高肃连忙站起身，难道是病重？还是突厥突然进军他受了伤？
仇显稳了稳情绪，“衡洲传来消息，段将军前几日病重身亡！”
高肃顿时瘫坐在椅子上，“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他觉得眼前发黑，耳边嗡嗡直响。
“这事已经上报皇上了。绝对不可能有假！”仇显十分难过，但是他不得不去接受这个事实。
“这不可能！段大哥虽然出发前身体不是很好，但是以他的体质根本不会这么快就病情恶化到要命的地步！”他怎么样也不肯相信段韶就这样病死了。
高肃没等仇显再说什么就立刻起身奔向丞相府。
丞相府此时也一片混乱之中。
斛律光一见到高肃就连忙把他带到后院的一间书房。
“王爷，段将军的死讯你也收到了吧？”
高肃点头，“段大哥身体一向那么好，怎么会这么快就病故？”
“王爷这还想不通吗？现在不光是段将军，连我都自身难保。”斛律光的看着高肃，最后的时机也被错过了。现在他也已经无力救己，他所想做的就是让他一家儿女保全性命。
“你是说段大哥是被皇上害死的？”高肃的脑袋现在一片混乱，他怎么也想不到事情回落到如此的局面。
“皇上现在已经收回段将军的兵权，并交给了四王高绰。我手上最后的兵权前几日也被韩长鸾设计夺了去。那五万家兵也被高绰提前骗出了洛阳城，现在恐怕也早就给散了。现在我们全都自身难保了。”斛律光不是埋怨高肃，他只是怪自己不肯听志清子的话，才落到今天的局面。如果他不一心想让高肃当皇上，那么现在可能就不会这样。又或者自己不是那么在意高肃的意见，硬把他按在皇位上，那么现在的局势也会大大不同。可是如今所有的机会都错过了，再去想谁的错又有什么意义呢。
高肃坐在哪里半晌无言。他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是进宫找高纬辩理？还是杀进后宫宰了高纬以求自保？不！都不行，兵权尽失，就算他杀了高纬也无济于事了。
“现在老臣只求王爷一件事。”斛律光倒身跪在高肃面前。
高肃吓的连忙上前搀扶，“老丞相，你这是做什么。有话尽管说，假如我高肃能办到的一定竭尽全力。”自己的兵权根本早就被他给放弃了，现在段韶已经死了，斛律光也倒了，他还能做的到什么？
斛律光留着泪对高肃说，“老臣这一辈子没求过人。可是皇上下一步肯定是要杀我全家，所以我想求王爷保我这几个儿子的命。”如今能救的了他家血脉的人也就只有高肃了。
“皇上是绝对不会听我的话的！”他高肃可是宁死也不会去求他高纬的，更何况高纬已经知道了自己和宇文邕的事，他怎么可能听自己的。
“我只求王爷能给大周皇帝修书一封，让我这几个儿子能在周境内安度余生。”斛律光知道高肃不会去求高纬，就算去求以现在的局势高纬也不会答应。因为自从得知高肃和宇文邕的事后，高纬就对高肃产生了疑心。如今来看，能保住他家小命的人不是高纬，而是宇文邕。
“这……”高肃很为难，他的信会有用吗？
“王爷！”斛律光用恳切的目光看着高肃，这是唯一的希望。
“好。我写。但我不知道是否有用。”对于宇文邕高肃已经分不出是爱是恨了。他只是强迫自己不要去想，可是自从在战场上见到他之后，他的身影就老是在脑袋里出现。他无论怎么迫使自己忘记都办不到，所以他根本什么事都想不出来。他甚至对现在的局势究竟如何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一定有用！”斛律光连忙拿出纸笔。宇文邕既然能发誓有高肃在齐一日就不发兵攻齐，那么这份情就足以让他的家小保命。
高肃思虑了片刻，还是写了短短几句话：如果你的承诺还算，请替我保护斛律后人。落款高肃字。
斛律光想拿到圣旨一样小心的揣到怀里。
“王爷，我这里你不宜久留。不过我建议王爷赶紧离开洛阳去长安，命比名声要紧。”
高肃回到王府，坐在那里呆呆的发愣。
这么多年的心血就这么完了？原来在自己还未上战场之前就已经注定了今日的结局。只是自己是不是害了段大哥，害了斛律丞相？他的脑袋越来越乱。
三天后，一个更残忍的消息传进兰陵王府。
斛律光因为谋反之罪，被满门抄斩，户灭三族！
高肃听到这个消息立刻晕倒在地。在家人一阵呼喊之后他才苏醒过来。醒来之后他连忙询问仇显，“他的家小可有逃出洛阳？”
“据说他的四个儿子在洛阳城外被抓。三族几百口人无一生还。”仇显气的牙咯吱直响，斛律丞相为大齐是奔波征战了一辈子，末了却得到这么一个凄惨的下场。不仅仅他心寒，天下人没有一个人不心寒。
高肃脑袋顿时间一片空白。他知道他的那张字条一定落入了高纬的手里。自己离死也就只有一步之遥了。“大哥，你赶紧带娘离开洛阳，越远越好。遣散所有王府的下人，让他们有多远走多远。”
“为什么？”仇显不明白高肃的意思。
高肃根本没有心和他解释，“我让你走你就快走，否则就走不了了。既然斛律丞相都已经死了，那么下一个就一定是我！你再不走就连娘的命都保不住了！”
可是当高肃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晚了。
兰陵王府已经被官兵团团围住。那些官兵冲进王府不由分说就把所有人都捆了起来。
正当高肃准备救人的时候，高纬从门外走了进来。
“七弟你欲意何往啊？”高纬看着高肃的眼神从来没有这么凶狠过。
这让高肃不由得一惊，“不知道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这张字条七弟不会不认得吧？”高纬从身边的太监手里拿过一张纸。
高肃不用看也知道是什么，“我只是想要保护斛律丞相的后人。并没有叛国之心。”如果他有，也不会等到今天。
高纬冷笑，“你宁可去求宇文邕也不肯求我？”他咬了咬牙，一个外人都比自己强吗？高纬的嫉妒让他发疯。不过随即他就笑了，“不过如果不是七弟的这张纸条，我还找不到斛律光的罪证，这样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七弟帮了我个大忙。”
“你……”高肃听到这句话顿时眼前发黑，胸口又一次发闷，他知道自己想要吐血，可是他拼命的忍了下来。是自己害了丞相！他真想上前就把高纬杀了，可是看到被绑着的那些家人，他不敢上前。高纬这个禽兽可是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怎么？想要杀我吗？你可要想好，现在我要你这全府上下百十条人命简直是太容易了。七弟听说你对下人十分好，不知道你舍不舍得让他们死呢？哦对了，还有你那位干娘和结拜的大哥的命可也都在我的手心里呢。”高纬不仅不慢的往椅子上一坐，看着高肃一脸得意。反正自己也得不到他，索性就把他杀了算了。
“你想怎么样？”
“我可以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你跟我回宫服侍我，如果你愿意我甚至可以封你做皇后。”要得到高肃的这份心，他就从来没有变过。只可惜他知道高肃根本不会从他，尽管他知道，但他还是想试一试。
“你省下这份心吧！你想做陈茜，我高长恭绝不做韩子高！”让他服侍高纬？简直是天方夜谭。皇后？让他这将相之才的男人去给一个畜生做皇后？他简直气的想大笑。
高纬也没发怒，他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不过即便如此还是让他心中的恨意更浓，这么多年自己什么也等不到。不过既然自己得不到，他也不会让别人得到。尤其是那个宇文邕。他从太监的手里拿过一壶酒，“那就只有麻烦七弟喝了这杯酒了。”说完他倒了一杯递到高肃的面前。
酒中有毒，高肃怎么可能不知道。仇显被捆在边上急的大喊，“王爷，别喝！”
“堵上他的嘴！”高纬厌烦的看了一眼仇显。然后继续对高肃说，“你喝了，我就放了你府里所有的人。我知道，以你的武功想要逃出这王府简直易如反掌。不过你想好了，这么多人因你而死……啧啧啧！真是造孽啊！”
高肃突然大笑，“我希望你能说话算数。否则我最了鬼也不会放过你！”他夺过高纬手中的酒杯，把里面的毒酒一饮而尽。
酒杯落在地上，啪的一声碎成数块瓷片。
酒一入肚，高肃立刻觉得五脏疼痛，顿时摔倒在地。这酒好毒！
但是最毒的还是他眼看着高纬在他眼前把所有人一刀一刀的杀死，他却无力还击！“高纬！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这是他的最后一句话，他不能再骂，不能再起来和高纬拼命，他只能用眼睛瞪着。
他好恨，他恨自己为什么生在高家。他恨自己为什么是他高纬的弟弟。他害了段大哥，害了斛律丞相一家几百口人，他也害了仇显和干娘。他高肃这一生……究竟有多少人死在他的手里，又有多少人为他而死？他恨自己这张脸，母亲说的对，自己这是一张祸国殃民的脸！腹内的疼痛逐渐变的消失，眼前的一切的光线也慢慢变成黑暗。他知道自己就要死了，他的脑袋里空白一片，却只留下了一个人的名字。宇文邕！你说过你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我，可是如今我死了，你在什么地方？！！
一时间，齐国三位镇国的大将，段韶，高长恭，斛律光先后死去。
整个齐境之内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百姓人人自危，灾难的乌云笼罩在所有人的头顶。
军队几次哗变都被高绰残酷的镇压了下来。如今上至朝堂，下至百姓，所有人的脸上全部都失去了笑容。所有人都知道，齐国的擎天柱已经塌了，这个国家的也已经到头了。
高肃的死还是让高纬郁闷了好几天。不管如何他对高肃多少都有一点感情，哪怕是变态的。可是几日之后，在冯小怜和韩长鸾等人的百般花样之下，高纬又恢复了常态。朝廷上下掌握大权的都是自己的亲信，能够和他抢夺王位的人也已经全部被他杀光。现在对高纬来说，天下都没有任何事在能让他发愁了。于是他放开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