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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上官鼎迷剑飘香-第4章

小说: 上官鼎迷剑飘香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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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到这里,目光一扫昏卧大蒲团上的宋磊,才接着说道:“宋娃儿就这样一死,那‘淫贼’的恶名,永也难脱,萧家父女,宋家二老,就不羞煞也难见人,而陈铭和古老头儿,今生也休想再能笑听天地,为此,花子才必须救他!”


  慈云庵主时已跌坐她本来的禅坐地方,闻言道:“善哉,佛降慈悲,代佑施主。”

  公孙天健竟又把头一摇道:“庵主,我救宋娃儿,未必是好心,如是今后查明他果是淫贼,必然会先人一步把他剥皮抽筋!”

  范悟天颔首道:“公孙兄性情中人,如查明宋少侠遭诬呢?”

  公孙天健哈哈两声狂笑道:“花子只要不死,那设谋的匹夫就算上天入地,花子也会迫他从龟壳中伸出头来,扎他们千刀万刀!”

  范悟天拇指一伸道:“这才是大丈夫,公孙兄,佩服呀佩服。”

  跌坐的慈云庵主,此时冷冷地说道:“施主们,救人吧!”

  公孙天健脸上有了愧色,对其余三人道:“我花子掌贴宋娃儿丹田,渡以真元。”

  丁泰道:“我来照顾后方!”

  玄涵真人扫了范悟天一眼,道:“贫道真力恐怕不济,藏拙手,取双太阳穴。”

  范悟天急忙摆手道:“真人可别客气,把‘三焦’留给我的话,我准误事,我不能比真人是童身苦修,为救人,真人该当仁不让!”

  玄涵真人还要客气,公孙天健已沉声道:“牛鼻子你少啰嗦,事情就这个样子了,大家准备,真力缓吐由渐而深,自弱转强,快!”

  众人颔首,公孙天健首将右掌心轻贴在宋磊的丹田穴上。

  余者也纷纷作势各攻一处,目注公孙天健,待令动手。

  公孙天健向众人点一点头,左手倏出,拍开了宋磊被封的穴道。

  玄涵、丁泰、范悟天,都是当代无敌高手,宋磊穴道一开,不等公孙天健开口,大家立即施为!

  宋磊本已奄奄一息,如今在四位武林名家的“真元归渡”

  下,脸上渐渐有些湿润,继之额头现出些许汗痕。

  再看四位武林长者,一个个闭目阖睛,静心蓄气,肃穆沉毅,如临大敌,那跌坐远处高台上的慈云庵主,看到这种情形,暗自颔首。

  她不像那四位施术者,不但未曾闭目,并且注目当场丝毫不懈。

  约隔顿饭光景,宋磊苍白的脸上,有了红霞。

  慈云庵主看到这里,暗自放下悬心,才缓缓闭目养神。

  整整一个时辰了,跌坐施术的四位武林长老,仍是一动不动。

  慈云庵主又睁开了眼,慈眉紧锁,盯注着宋磊。

  宋磊那张脸,已如熟透的苹果,好红!

  公孙天健,此时衣衫尽湿,如落汤之鸡,脸色已有些苍白,看是很够疲倦了,不过他依然毫不退缩。

  丁泰更相形见绌了,已喘了粗气。

  玄涵掌抵“三焦”,极要所在,脸色也有些失常,但还从容。

  范悟天内功竟在四人中最高,至今不现半点疲惫。

  又过了顿饭光景,慈云庵主蓦生警兆,扬声道:“宋施主有些不对,公孙施主火速注意!”

  语毕,公孙天健和玄涵、丁泰及范悟天,同时睁开了眼,八只眼睛紧盯在宋磊身上,刹那,公孙天健失色惊呼道:“诸位请立即收手,但请当心真气逆穴!”

  于是四位武林长者,停止真气真元的归渡,小心而谨慎地缓缓收转真力,然后在彼此示意颔首下,撤掌而回。

  这时,慈云庵主已跨下高台,走到宋磊面前,在公孙天健等人缓缓撤掌离开宋磊四处经穴后,慈云庵主立刻搭指在宋磊寸关之上。

  刹那,慈云庵主神色大变,她连话都来不及说,慌不迭迅疾出指,一连点封了宋磊八处大穴

  这突然的动作,使公孙天健等惊心动魄,立即问所以!

  慈云庵主面色凝重,道:“事态已十分严重,四位所施‘真元归渡’,不但未能和宋施主真气相合,并且已冲毁一处经脉……”

  公孙天健失色接口道:“这怎会,老朽明明觉得真元畅顺,毫无阻碍!”

  慈云庵主只哼了一声,道:“目下无暇解释,老尼如今只请四位移步高台,容老尼尽过人事之后,再为详谈并找出这奇特变故吧!”

  四人闻声而起,个个惶愕而登高台。

  慈云庵主为救宋磊,不再有所顾忌,首先脱落肥大的法衣,接着跌坐小蒲团上,拍开宋磊穴道,十指如敲云鼓般在宋磊各经穴敲打起来,由缓而急,终至落指如同暴雨,使人惊惧其速。

  高台上坐着的四个人,不由彼此瞠目互望,这种“敲穴过宫”疗疾的神术,若非怀具罕绝功力,无法办到,公孙天健和慈云庵主,可说是方外道义之交,他也只当慈云庵主只是佛法高深,却没想到庵主竟是武林中的一位奇人,功力武技看来高出自己多多。


  此时,庵主落指已由疾渐缓,又刹那,倏然收手,并即重封了宋磊八处经穴,才慢慢起身,穿上法衣。

  公孙天健首先步下高台,以焦急的口吻问道:“庵主,他……”

  话没说完,慈云庵主己接口道:“这件事情好怪!”

  公孙天健一楞,道:“怪?庵主,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慈云庵主道:“诸位的真元,丝毫不错是导入了宋施主的身上,但是竟没有发生应有的效力,并且生出和他本身真气的敌抵作用。”

  公孙天健啊了一声道:“庵主,这种情形该有何后果?”

  慈云庵主道:“轻则坐僵,重必惨死!”

  范悟天皱眉道:“如此说来,宋少侠岂非……”

  慈云庵主接口道:“怪就怪在这里,他并未坐僵,也没有惨死,不过结果却更惨更坏,四位合而一的真力,被导于‘玉枕’重穴,宋施主如今已是位不折不扣的‘痴人’了!”

  一声“痴人”,公孙天健等四位武林高手,呆傻木立于当场。

  半晌之后,玄涵真人首先问道:“慈云,可还有救?”

  慈云庵主只看了玄涵真人一眼,没有答话,这情形十分简单,宋磊没救了,人是不会死,却会痴傻一世!    范悟天似是想起了什么,道:“请问庵主,照庵主的说法,似乎此次我等以‘真元归渡’救人,不但无功,反而害了宋少侠?”


  慈云庵主道:“这话怎说,不过贫尼敢下断言,宋施主的伤,在当时是奇重,不知何故,如今等于业已痊愈,这就是贫尼说那‘怪’字的缘故!”

  范悟天又道:“再烦问庵主一事,宋少侠本身的功力,是否因‘玉枕’穴重伤,人痴而武技功力也失去了呢?”

  慈云庵主道:“武技和功力仍在,不过宋施主知否施展就成问题啦!”

  范悟天摇着头,连称怪,怪的不通,怪的邪气。

  公孙天健已然忧形于色,再听到范悟天迭声说怪不止,十分不悦,他不便直接给范悟天难堪,却转弯说不论这事多怪,怪的又有多么邪气,也不重要,目下是必须研究出个妥当办法,救治宋磊。

  范悟天自然明白公孙天健话中含意,于是解释说,他所以认为怪和怪的邪性,正是为了要找出其中的缘故来。

  丁泰也认为对,若找不出怪在何处,岂能对症下药?

  慈云庵主冷眼旁观和静听,一言不发。

  玄涵真人是双眉紧锁,看上去他正在苦思内情。

  公孙天健如今是急病乱求医,没了准章程,只好问范悟天有何高见,范悟天似已业经熟思,立刻答道:“公孙兄,首先要说宋少侠本人所受的掌伤,陈铭那‘太极散手’,霸道的很,所以将宋少侠两掌震得肺腹移位,口喷鲜血……”


  公孙天健不耐地说道:“这情形全当着面,何必再谈?”

  范悟天一笑道:“有关系,公孙兄请听下去就知道了。”

  公孙天健只好强按下烦燥,嗯了一声。

  范悟天接着又道:“首先要请教诸兄及庵主下个判断,宋少侠所受的掌伤,是不是在不经医法下能够渐渐复原?”

  丁泰接话道:“这怕没有办法吧!”

  公孙天健也道:“那伤等于已经要了他的命。”

  范悟天却独对玄涵真人道:“真人在宋少侠重伤昏死时,曾把其腕脉,因此要请真人说一句话,彼时宋少侠伤势到底如何?”

  玄涵真人不能不答,道:“他那时真气虚浮,五脏移位,应该死于当场,可是他却能支持,人虽昏迷,伤虽奇重,却不会死!”

  范悟天嗯了一声道:“好,小弟总括诸兄之言,都认为那时宋少侠的伤势十分严重,已经绝非只凭调它而能自疗的了!”

  说着,他目光扫向大家,无人提出异议。

  于是范悟天微吁一声又道:“诸兄要看现在宋少侠的情形,肺腹重伤,已经好了,这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我们真元归渡业已收效。”

  丁泰先是点头嗯了一声,继之问道:“那他竟成残废又是……”

  范悟天接口道:“就要说到这一点了,诸兄全是武林罕绝的高手,自然知道若真元未被导人经脉,并无法与宋少侠本体相合时,宋少侠非但伤势难愈,更将坐僵而殆,如今宋少侠竟失神智,已成痴狂,不是小弟脱嫌避责?实在这并非我们的过错……”


  公孙天健接口道:“范兄似乎多此声明。”

  范悟天只对着公孙天健一笑,道:“诸兄注意,我们真元归渡是已有成效,宋少侠的伤好了,但人之突然痴狂,岂不是件邪气事?”

  众人无言,不过经过范悟天这样一解释,心头重责若释。

  一旁静听的慈云庵主,突然念出一声佛号,道:“众施主,宋施主突然痴狂,还有另外一个可能!”

  大家闻言,不由俱皆注目于庵主身上。

  慈云庵主胸有成竹地接着说道:“当众施主以真元归渡的时候,若另外有人,本身功力绝高,暗中以真气阻塞宋施主血路,将诸施主归渡的真元,导向中枢,走‘玉枕’经穴,则宋施主脑部顿受重压,那时人就自然变成痴狂!”


  此言出口,顿使四位武林名家瞠目失色!

  丁泰首先开口道:“庵主,这……这话尽使人难以答对了!”

  脾气暴燥的公孙天健,现在竟能沉住气一声不吭!

  玄涵真人只以单手稽首,也不发一言。

  范悟天在沉思刹那之后,微笑着说道:“丁兄不必为庵主这句话而不安,这是实情,小弟刚才也曾想到这个可能,但却没有说出。”

  慈云庵主道:“范施主何故不加以说明呢?”

  范晤天道:“原因十分简单,救助宋少侠的诸友,包括老朽,与宋少侠绝无仇恨,是说,以一人之力欲阻三人的真气畅通,在座诸兄及老朽,恐怕都办不到,所以老朽不敢妄测而陡乱人意。”

  “妄测而陡乱人意”一语,是直言慈云庵主的不当了。

  慈云庵主对范悟天的讽言,不置可否,只以冷面相待。

  公孙天健是性情中人,宋磊突然痴狂,使他那“找出真正淫贼”的愿望成空,因之气愤伤怀两据心头。

  玄涵真人较为冷静,稽首向庵主道:“庵主可有妙术?”

  慈云庵主正色摇着头道:“贫尼无能为力。”

  公孙天健听出端倪,道:“庵主,是不是有人可以治好他呢?”

  慈云庵主善目一睁,道:“也许‘天地双贤’合力施为,或有机会!”

  公孙天健猛一跺脚道:“哪里去找这两位贤人去?唉!”

  丁泰冒失地接上句话道:“要找这两位奇客,并不困难。”

  公孙天健欣然问道:“哪里去找?”

  丁泰道:“公孙兄去问贵帮主,必有确实地址。”

  公孙天健浓眉紧锁,一会儿,他突然面对慈云庵主,以坦诚而祈求的眼光盯牢庵主,以严肃郑重的语气道:“庵主可能答应一个要求?”

  慈云庵主长叹一声道:“公孙施主,你会陡劳无功的!”

  公孙天健刚毅地说道:“老朽活一天,就不灰心。”

  慈云庵主双目含着深渊的智慧,看着公孙天健道:“施主莫非要以有生之年,为宋施主尽力尽心?”

  公孙天健颔首道:“老朽只此一策,别无旁顾!”

  慈云庵主又看了公孙天健一眼,道:“施主要贫尼作些什么?”

  公孙天健道:“在老朽海角天涯去找双贤时,祈盼宋娃儿能受到妥善的照料和保护,老朽认为只有庵主可以托付……”

  慈云庵主毅然摇头道:“公孙施主,恕贫尼不能!”

  公孙天健“啊”了一声,慈云庵主已接着又道:“第一,此庵不便收留一位少年侠士,其二,贫尼明晨就要他往,归期难料,其三,另有合适而现成的人选……”

  公孙天健立刻问道:“是谁?”

  慈云庵主手指玄涵真人道:“庐山洞天福地,上清官更是清静至极,有玄涵真人护于宋施主左右,岂不是好?”

  公孙天健看看玄涵一眼道:“老朽本来是有心约这牛鼻子陪我作天涯之游的,如今只好作罢,着他全心全力的照拂宋娃儿了。”

  玄涵真人刚要答话,耳边突然传来如同蚊哼的“真气传音入密”的诘声,说——不惜使他羞恼,也不能答应,否则宋磊“淫贼”恶名,一世难脱,元凶必然漏网,而武林自此将永无宁日!

  那“传音”的声调,如“元婴”吐声,听不出发自何处、何人口中,不过玄涵真人识货,顿即会心。

  于是他郑重地对公孙天健道:“公孙兄,你我交成莫逆,遇事就算要玄涵这条性命,玄涵也绝不吝惜,但是这件事,却无能为力!”

  慈云庵主却拒,公孙天健虽惊而不怒,如今玄涵真人推拒,他可火了,双目圆瞪,手指玄涵道:“你……你这话当真?”

  玄涵真人稽首道:“恕我违命。”

  公孙天健傻了,他绝没有想到,道义相交,生死与共数十年的知友,在最最紧要的关头,不肯伸出一臂,看着他痛苦沉沦!

  “好呀!很好!”公孙天健似吼叫般喊出这四个字来,接着他哈哈狂笑着步向大蒲团上的宋磊,边走边道:“疾风识劲草,患难显宾朋,慷慨举盏有人共,犯险登难独自行,公孙天健,你交的好朋友!”

  哈哈哈……

  呜呜呜……

  豪气干云,悲歌洒血的慷慨英雄,如今仰颈对天,痛哭失声。

  玄涵真人心如刀绞,泪盈双目,不由举步向前。

  蓦地,传声又起,——任他去,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今朝从他,异日他将悔恨而终,若真心爱护知友,何不悄悄相随其后?

  玄涵真人闻言止步,此时公孙天健已俯身要捧抱宋磊。

  慈云庵主扬声问道:“公孙施主何为?”

  公孙天健没有回头,道:“抱他来的是我,我自当再抱他走!”

  慈云庵主道:“如今宋施主内伤已愈,除痴呆而不识一切,难分善恶,不辨是非外,功力仍在,已可自由行动了!”

  公孙天健仍然没有回头,道:“那很好,麻烦庵主代他解开被封的穴道吧。”

  慈云庵主道:“这是当然,不过贫尼必须警告施主,宋施主今已痴狂,极易被人引诱为恶,况他一身功力未失,施主应该谨慎!”

  公孙天健苦笑道:“多谢指点,万一他有朝一日反颜相向,那是老朽自取之祸,与人无忧,现在还是烦请庵主伸伸手吧!”

  慈云庵主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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