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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船讯-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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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校长穿着她的棕色套装走上舞台。聚光灯摇曳着在她脚上扫过。低年级唱诗班的合唱开始了。尖亮、纯净的童音涌满了礼堂。不是他想的那样。不错,孩子们咬着舌头背诵幽默或宗教的诗歌,博得雷鸣般的掌声。但不只是学校的孩子,从城里和边远小海湾来的人们也上了台。贝尼·弗吉,就是那个带头向可怜的纳特比姆(他现在已经叫“可怜的纳特比姆”了)的小船发起进攻的黑发狂人,用圆润的男高音唱了一首《月儿多明亮》,以两拍响指和踢踏步结束。“我小的时候他们夜里过来在外面唱歌,”丹尼斯小声说。“老斯帕基·弗吉,贝尼的爷爷,是有名的金嗓子。在木乃伊滩附近的海上失踪了。”“嗨,小兔!”阳光尖叫起来。“嗨,玛蒂!”一阵哄笑。“安静点,”奎尔低声说。这孩子像盘起的金属丝。小兔和玛蒂穿着一式的无袖套领罩衫。比蒂让她们自己坐在缝纫机前缝上了新衣的长边缝。奎尔看得出小兔的膝盖在颤抖,手紧紧攥着。她们开始唱一支奎尔曾经隔着房门听到过的歌,一支萦绕不去的外语小调,他猜想是非洲话。她们怎么学会的?奎尔和丹尼斯擦着眼睛,难为情地哼着鼻子。“挺不错。”奎尔嘶哑地说。“哦,当然。”丹尼斯用强盗头子的嗓音说。奎尔想起了纳特比姆的磁带。孩子们会不会从那盘磁带上学会了一首不知道什么意思的异教歌曲?他希望如此。一个约莫七十岁的女人微笑着走上台来,发亮的头发用发网包着,像顶在额上的一卷白银。微笑堆起的面颊像谷地上的两座小山。镜片后一双眼睛顾盼有神。一个小孩跑出来在她身后的地上放了一只足球。“哦,这个好看,”丹尼斯碰了碰奎尔说。“索菲尔姑妈学鸡。”她静静地站了几秒钟,长长的老胳膊裹在紧身运动衫里,花呢裙子齐到膝盖。黄色的长筒袜,脚上穿着红色便鞋。突然一只脚刮了刮地板,手臂变成了翅膀,一阵低哼和咯咯的叫声,索菲尔姑妈变成了一只气急败坏的护蛋的母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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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打扮(3)
奎尔笑得喉咙都疼了。尽管他以前从来没觉得母鸡有趣。然后是韦苇和海利。小男孩穿了一件水手服,穿着踢踏舞鞋啪嗒啪嗒地跑过舞台。韦苇穿着自己做的灰色连衫裙坐到椅子上,手风琴横在她的胸前,像一排暖气片。几个走调的音。韦苇说了句只有那个小男孩听见的话。紧张的静场。然后,“一,二,三,”韦苇念完便拉了起来。号笛音乐流进了观众席,顿时几百只右脚跟一齐击打着地板,小男孩在空空的地板上前前后后嘎拉嘎拉地跳着,奎尔热烈鼓掌,他们都热烈鼓掌欢呼,直到海利跑向台前,按妈妈教的那样深深鞠躬,咧开嘴笑到了耳朵根。最精彩的是比蒂。幕布后先伸出一根黑拐杖,观众中爆发出一阵欢呼。她潇洒活泼地走出来,高视阔步。穿着舞蹈紧身裤和束腰外衣,衣服上缀满了小金属片和喇叭形玻璃珠、扁圆珠、小珠子、缎子珠、圆盘、亮黑珠、水晶钻石、猫眼石、羽毛坠和桶形珠、星状珠、珍珠、长圆珠、锯齿边圆片和珠母水滴坠。她一呼吸就会发出闪动的七彩光芒。一顶有曲木飞标般光泽的大礼帽。她靠在拐杖上,用指尖顶着帽子转,把它抛起来,在空中翻了两个筋斗,端端正正地落在她头上。“我们都知道比利·布莱蒂的习惯。”她说,声音里充满了调皮和戏谑,一种奎尔从没听过的语调。他瞥了一眼丹尼斯,见他身体前倾,半张着嘴,和所有人一样急切地等她说下面的话。“省钱是好事儿,对吗比利?”
  观众都笑起来,扭过身去看比利,他坐在后面,窘得透不出气。拐杖转起来。
  “对,我们知道他的习惯。可是有多少人知道上个冬天比利修钟的那件事儿?2月里,下冻雨那回,比利想请人把他厨房里的那只落地大座钟修一修。亲爱的,听我往下讲。”拐杖在台上走了一圈。“比利给利安德·梅舍打了个电话。”观众又嘎吱嘎吱地在椅子里扭转身去看那位爱好修理老式手表的食品商。“大家知道利安德在他的厨房桌子上修好了几只手表。老式表。这里也许有少数人还记得它们。你要每天给它上发条。真的!每天上发条。过去的生活真艰苦。所以!给利安德打了个电话。是本市电话,不要钱。”她变成了一个离奇的比利·布莱蒂,弓着身子在打电话。“‘利安德,’他说。‘利安德,在我厨房里放了一百年的落地大座钟修一修要多少钱?我用钥匙给它上发条。不用电池。’
  “‘啊,’利安德说。‘大概要一百一十美元。主要是运输的钱。搭车运送,来回各需要五十美元。要雇两个壮小伙子,还有汽油、保险、轮胎里的空气。’
  “‘轮胎里的空气不要钱,’比利说。“‘你怎么回事呀,比利?这叫“通货膨胀”。’“好啦,亲爱的,比利想了一会儿。我们知道他住在山上,利安德的房子在山下,中间隔着十来条街。比利都算好了。他要自己把钟背到利安德家,省下五十美元。让利安德把它送回来。回来是上山。它其实并没有那么重,主要是一个放钟摆的空匣子,可是很笨,非常笨。”她比划着大座钟的尺寸,高高举起拐杖去碰比利的座钟顶上那个人人皆知的木鸽子,张开双臂,又弯下身去掸掉雕木底座上的一点棉绒。奎尔扭过身,看见比利为他的钟在舞台上重现而愉快地欢呼。观众中有人发出了滴答声。“他找了一根结实的长绳子,在钟上牢牢绑了几圈,留出两个绳套,好把手臂伸进去。然后他把钟背到背上,走出了家门!要到利安德家去。”现在她又变成了比利,蹒跚地沿着倾斜、结冰的山路往下走。
  “‘滑得很,’我们的比利说。”一点点地迈着小心翼翼的步子。
  “靠近山脚住着菲扎德姑妈,九十岁了,对不对,亲爱的?”
  所有人都探身去看坐在前排的那位老太太。她颤巍巍地举起粗拐杖致意,引起大家的欢呼和鼓掌。“九十岁了,她走了出来,穿着她那双统口有毛的高筒套鞋,鞋跟里打了刻槽,防止滑倒。穿着她的黑大衣,戴着一顶毛线帽子,一手握一根拐杖,拐杖头上都包着红橡皮。就是被人推也摔不倒。她想。”现在比蒂又变成了菲扎德姑妈,一步步地往前挪,一面严厉地左顾右盼,警惕着那些会来推九十岁老太太的人。“山顶上……”观众咆哮道。
  
第三十四章 打扮(4)
“山顶上可以说出了一点麻烦。我们的比利先朝右边冲了几小步,脚底一滑,然后他绊了一下,朝左一冲,又是一滑,他打着滑往下冲,山路越来越陡,冰像水一样耀眼,他脚底下刹不住,忽然一跤摔下去,钟面朝下,加速地往下滑,像坐在一挂失去控制的狗拉雪橇上似的。“可怜的菲扎德姑妈听到了嘶嘶声,抬头一看,可是已经太晚了。大钟一下把她卡进了雪堆里。一阵可怕的寂静。然后比利站起身,把他的宝贝钟从雪堆里拖出来,重新背到背上。离利安德家还有几步路呢。他朝旁边瞥了一眼,看见菲扎德姑妈的两只套鞋插在雪堆上。只见它们扑腾了一会儿,菲扎德姑妈从雪堆里钻了出来。她的帽子挤歪了,一根拐杖一直埋到春天,黑大衣上沾满了白雪,变成白大衣了。“‘你!好你个比利·布莱蒂!’她咒骂着他。”拐杖转起来。“她说,”——长长的停顿——“她说,‘你为什么不像别人一样戴块手表呢?’”观众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年轻人把手表抛向空中。
  “啊,她真了不起,她真了不起,是不是?”丹尼斯敲敲奎尔的背,又把手够到前面去碰碰老菲扎德夫人的肩膀。“没有一句是真的,”她尖叫道,笑得脸色发紫。“可是她让你觉得像真的一样!哦,她太棒了!”几天后,奎尔送给韦苇一只明亮的玻璃茶壶和一块印着越橘图案的丝巾。是他从美国的一家陈列商店邮购的。她送给他一件深红色的毛衣,是她用晚上的时间织的。穿在身上并不嫌小。他们的脸靠得很近,呼吸交融在一起。可是奎尔在想着佩塔尔送给他的惟一一件礼物。当时她已经打开了他送给她的十来件礼物,一只绿松石手镯、一只热带鱼缸、一件用珠子缀出埃尔维斯·普雷斯利埃尔维斯·普雷斯利(1935—1977),美国摇滚乐歌唱家,有“猫王”之称。——译者注头像的背心,浅黄色的眼睛,金属片做的嘴唇。她拆开了最后一个礼包,瞥了他一眼。他垂着手坐在那里,看着她。“等一下。”她说着跑进了厨房。他听到冰箱门开了一下。她回来了,双手背在身后。“我没有机会给你买东西,”她说,然后向他伸出两只握紧的拳头。松开手指,每只手心里托着一枚褐色的鸡蛋。他接过来。蛋是冰凉的。他觉得这很温柔,很美妙。她给了他一样东西,鸡蛋毕竟只是个象征,可它们是从她手里接过来的礼物。给他的。虽然鸡蛋是他自己前一天在超市上买的,但这有什么要紧。他想象她理解他,她一定是爱他,所以才知道重要的是那双伸出的手,那个给的动作。
  圣诞节那天,一大块云压了过来。可是姑妈从圣约翰斯来了。他们同丹尼斯和比蒂一起在巴吉特夫人的厨房里吃圣诞晚餐。人们出出进进,炉火烧得旺旺的,当地人讲着过去的柚木节、化装游行和狂欢的故事。杰克躲在边上,倒着热的朗姆甜饮料。他们听见远处零星传来庆祝的猎枪声。丹尼斯的胡子上沾满了白霜。这是圣诞节后的星期六早晨,他和奎尔在山洼的云杉林里砍着下个冬天的木柴。奎尔用的是链锯,他喜欢这工具。丹尼斯砍去多余的树枝。阳光的蓝头巾勉强裹住奎尔的脖子。中午他们站在小火堆前啜着热茶。“比蒂说咱们该去翻船湾看看老诺兰。这儿离得不太远。早一点干完赶过去。往年我爸或别的人一入冬总要过去看看他的柴火和粮食够不够。今年晚了点儿。比蒂给他做了块蛋糕,还有一些面包。早上我看到了他那儿的烟,可是也说不准。”“我根本没有想到他,”奎尔说,很内疚。
  他们绕着大弯从洼底往上爬,丹尼斯高声讲着喝醉的雪车司机因为不认识路而永远埋到冰雪底下的故事。“真冷。”他叫道,眯眼看着海滨线上的缺口。翻船湾那些空房子出现在眼前,像粗纸上的炭笔画。雪车沿长长的倾斜的弯道拐上了海岸。老堂兄的棚屋的金属管冒着烟。雪车的呜呜声减弱成了突突的空转。“让它开着。”丹尼斯说。
  比奎尔记忆中的还要糟。臭气令人作呕。老头虚弱或糊涂得连厕所都去不了。一具骷髅在他们面前颤抖着。狗靠在火炉旁,一动不动。可是还活着。奎尔忍不住干呕起来,踉跄地走到门口。那片圈起的空地上有三个小雪堆,冻僵的绵羊。“诺兰大叔,”他听见丹尼斯说。“我是丹尼斯·巴吉特,杰克·巴吉特的儿子,从山洼那边来。我妻子给你带了点儿面包。”他把面包从手提袋里拿出来。面包那亲切诱人的香气。骷髅扑上来,抓过面包往嘴里塞,抽搐的面包皮后面传出沉闷的嚎叫声。丹尼斯走出来,吐了口唾沫。清了清喉咙,又吐了一口。“臭得没法呆,可怜的老家伙饿坏了。我的老天,多脏啊。最好把他送到收容所去,你说呢?他神经有问题。他在烧墙呢,看那儿。看见他把木板给扯掉了吗?他是你亲戚,应该由你决定,看看拿他怎么办。他们来把他带走,我再过来一趟,把那条老狗淹死。反正已经半死不活了。”“我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比蒂知道该给哪儿打电话。她给那个帮助妇女的‘体恤组织’工作。还有‘少女妈妈’。她们知道所有那些组织。她和韦苇。”“比蒂和韦苇?”奎尔内疚得脸发烧。他第一次看到那个可怜的老堂兄时就应该去照料他的。根本没想到。“那个‘体恤组织’是比蒂和韦苇发起的。两年前的事儿了。那年冬天,住在我们家旁边的市议员把他老婆一顿毒打,光身子推到外头雪地里。她来找比蒂。身上冻得发青,耳朵打聋了,里面还有血。第二天比蒂给韦苇打了电话。韦苇知道怎么建立那些组织,怎么发起,自从她建立了那个特殊教育团体之后。跟省里说得上话,知道吧?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不简单的女人。”奎尔说。可是心里在想,哦,你真应该见见佩塔尔,见见我那可爱的姑娘。一个荒谬的念头,佩塔尔在锚爪市,这可不有趣。她会大声尖叫,跳上下一班离港的飞机。从此无影无踪。“老弟,”丹尼斯说,“你知道的还不到一半呢。”一面加大油门把雪车开进了狂风洗涤的山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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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闪亮的毂盖(1)
“还有一些古老的绳结没有记录在此,只要绳子有新的用途,就总会发现新的结法。”《阿什利绳结大全》海湾里漂浮着一块块残冰,像饭店里的破盘子,但是船终于造好了。最后一卷刨花从雅克的刨刀下面打着旋儿冒出来。他退后一点,拍了拍漂亮的木头,留下手掌那么大的灰印。好像他整个人就是锯木屑做成的。嘴里哼着歌儿。“成了,就是它了,”他说。“再给它刷上一层漆,您就看好吧。”奎尔和丹尼斯用力把船拉上拖车,老人在一旁看着,神态悠闲。他的那部分工作已经完成了。他的嘴巴张了开来。奎尔猜到了他要做什么,便抢在他的前头,粗声大气地唱道:“哦,大雄鹅,没有用,”一口气唱完,越唱声音越大,最后那忧郁的曲调也被他滚烫的喉咙弄得热乎乎的。老雅克认为这是一种赞扬,他得意洋洋地炫耀了半个小时,然后才上楼用茶,这时那些音符在他的耳朵里仍然暖融融的,像一顶刚从火炉后面取出来的帽子。一盘加了咸肉薄片和土豆丝的油煎鲱鱼。一壶芥末。比蒂来回奔跑,绊在华伦二世的身上,它希望要么永远躲在桌布下面,要么去和靴子待在一起,但始终拿不定主意到底该怎么办。奎尔和韦苇是饭桌上的客人,不停地发出善意的笑声,对吃到的食物赞不绝口。水煮卷心菜。最后是浇了奶油的乌饭果馅饼。奎尔每一道菜都来了双份。虽然卷心菜吃多了会放屁。阳光把一根鲱鱼骨头弄弯,唱道:“桦树枝,弯又弯,樱桃酒,满又满。”小兔和玛蒂合坐一把椅子,手臂缠绕在一起,每人都有一袋“情人节”那天省下来的心形糖果,她俩可以一人吃一颗。哦你这孩子,多么幸福地相爱着。饭桌上,丹尼斯心神不宁,坐立不安。打开一只抽屉,又把它关上。“你怎么啦?”比蒂问。“你今晚活像一只屁股着了火的猫。”
  奎尔咬住嘴唇忍着笑,丹尼斯脸上露出不悦的神情。“我不知道,女人!我好像在找什么东西。不知道要找什么。真烦人。”“你还想喝茶吗?”“不了,不了,我已经灌饱了。”但是总有些事情不大对劲儿。几个星期没有工作,什么工作也没有,他对奎尔说。这么活着真不痛快,整天为了收入操心。厌倦了。如果能去捕捕鱼就好了。他又站了起来,拿起茶壶,朝里面看了看。奎尔还算幸运,有一份工作。还有茶吗?“是你父亲办的报纸,”奎尔说。“你不能来报社工作吗?上帝知道,我们肯定用得着你。啊,到处都缺少人手。”笨拙地舀了一勺糖,一半都撒在了漂亮的桌布上。“天哪,不行!那还不如把我的胳臂连根砍掉呢。我讨厌跟那些黏糊糊的小黑字儿打交道,整天读啊写啊的。像在死苍蝇堆里走来走去。”他摊开又粗又短的双手。“我们在商量”——朝比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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