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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4130-海上钢琴师-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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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发出的气息。


第四卷第44节:鲸鱼 

    1016.鲸鱼。世界上最大的鱼类(不过,这可能是北部的水手们臆想出来的,几乎可以肯定地这样说)。     
    事情就这样发生了,我在这里了结我的一生。没有别的原由。我就像一个锁眼里的扣子,了结在那里。有人在某个地方的早上起来,他将会穿上裤子,然后穿上衬衣。他开始扣扣子:第一个扣子,第二个,第三个,然后是第四个,第四个就是我。我就了结在那里。     
    派克斯拖出阿贝格寡妇家的旧衣橱,他把门卸下,把衣橱平放在地上,拿出七根一样粗细的绳子,把它们钉在衣柜的一头,然后紧绷到另一头,在那一头装有小滑轮。他转动滑轮,一毫米一毫米地改变绳子的张力。绳子很细,当派克斯拨动绳子的时候会发出一种音符。他一连几个小时都在那里摆弄滑轮。没有人能听出来一根绳子和另一根绳子发出的声音有什么差别:听起来好像一个音符。但是,他挪动滑轮就可以听到十几种音符,那是一些看不见的音符:潜藏在那些大家都能听到的音符之间。好几个小时他都在搜寻它们。有一天他会发疯吗?     
    每个月的第一个星期一,有四五个人,他们会到大草坪上去清洗伊丽莎白。抹掉它身上的尘土;抹去它所意味的时间。     
    它总待在这里,会不会忘记飞跑?     
    火车头都有钢铁一样的记忆。何况,就像其他东西,到适当的时候,一切都会记起来。     
    战争爆发的时候,从桂尼芭去了二十二个人参加战争。只有芒代尔一个人活着回来。他关在家里,一言不发地过了三年。然后开始开口讲话。阵亡者的遗孀,父亲和母亲都开始来找他,想从他那儿知道她们的丈夫和他们的儿子当时的情形。芒代尔是一个有条理的人,〃按照字母表的顺序〃,他说。晚上,第一个去找他的是阿德莱特寡妇。芒代尔闭上眼睛开始讲述,讲述他是怎样死的。阿德莱特寡妇第二天晚上又去了,第三天也一样。一连几个星期。芒代尔讲述了一切,他记着所有的事情,他富有幻想。每一个人的死亡都是一首史诗。过了一个半月,轮到克里耐米的父母。如此下去。芒代尔回来后,已经过去六年。现在,每天晚上,奥斯特的父亲去找他。奥斯特是一个大个子的金发小伙子,很讨女人欢心。当一颗子弹打中他的胸部,击碎他的心脏,他一边跑一边发出恐怖的叫喊。     
    1221.对1016的更正,真的有鲸鱼,那些北方的水手是诚实人。     
    茂米一天天地长大,在瑞先生家里,女佣们的眼睛追随着他,她们心里泛起了阵阵涟漪。蓉也看着他想:〃那个女人应该非常漂亮。〃她像一个真正的母亲那样照料着他。但她从没有想过要真正成为他的母亲。她是蓉,这就够了。有一天,她在帮他搓背,她跪在盛满热水的浴缸旁。他不喜欢用热水洗澡,但他喜欢蓉在那里。他一动不动地待在水里。蓉放下涂满肥皂的毛巾,用手抚过他的古铜色肌肤。这到底是谁?是一个男孩还是一个男人?对于她来说又是什么呢?她抚摩着他的肩膀,〃我也曾经有过这样的皮肤,就像从来没有人碰过一样。〃她想。茂米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睛睁得很大。蓉的手一直摸到他的脸上,掠过他的双唇,停了片刻,那是世界上最温柔的抚摩。然后她忽然低下头,从水里捞出那块打了肥皂的毛巾,把它放在茂米的手中。她把自己的脸贴近茂米的脸。     
    你自己洗吧,拿着这个,好吗?从今往后,最好你自己洗。     
    蓉站起身,朝门口走去。就在这个时候,茂米说出了那一年内说的三十句话中的一句。     
    不。     
    蓉转过身。看着他的眼睛说:     
    就这样吧。     
    然后就走了。     
    派克斯的乐队每个礼拜二晚上排练。人声演奏在礼拜五排练。礼拜三乐队排练。就这样。     
    罗·费古松死了以后,费古松和儿子的杂货店,从今往后就叫费古松儿子的杂货店。     
    那〃大象叫〃的是什么音,萨尔?     
    那是C,派克斯。     
    啊,那是C吗?     
    差不多吧。     
    那是一把小号,萨尔,不是一头大象。     
    大象是什么?     
    我以后给你解释,加塞。     
    嗨,你们听到了吗?加塞连大象是什么都不知道……     
    请安静……     
    是一种树,加塞,非洲的一种树。     
    我怎么会知道,我又没有在非洲待过……     
    我们要演奏音乐还是要研讨非洲的植物群和动物群?     
    等一下,派克斯,我那个该死的键卡住了……     
    嗨,哪个混蛋把我的杯子拿去了……     
    听着,你能不能把那张大鼓向后挪一挪,它震得我脑子响,我什么都听不见了。     
    ……我把它放在这里了,我记得很清楚,你们不要捉弄我……     
    安静,从第二十二小节开始……     
    ……嗨,你们知道吗?我在那个杯子里撒了尿,你们知道吗?我在里面撒了尿……     
    见鬼!我们要无休止地纠缠在这些愚蠢的事情上面吗?     
    由于是礼拜二,乐队排练。礼拜五人声演奏排练。礼拜二,又是乐队。周而复始。     
    来了一个医生,他说:     
    您的心脏破裂了。您能活一个小时,或者一年,没有人会知道。     
    他可能在一个小时以后,或者一年以后死去,老安德森知道。     
    佩特开始梳洗打扮,阿贝格寡妇十分准确地推断出,他爱上了布里特·鲁韦,牧民鲁韦和妻子伊莎多拉的女儿。他们很有必要谈一谈。她把佩特叫到一边,用一种在庆典时使用的军人般的语气向他讲了男人、女人和小孩的事情。总共用了不到五分钟。     
    有什么问题吗?     
    真是难以置信。     
    难以置信但是有实效。     
    佩特坠入爱河。     
    派克斯送给他一把梳子。     
    你看生活有时候很奇怪。费古松及儿子的杂货店,也就是现在的费古松儿子的杂货店。罗·费古松先生死后,留下了一份遗嘱。遗嘱上写着把店留给贝蒂·彭,普林地区的一个可人的未婚女人。现在,那个杂货店名叫贝蒂·彭杂货店。     
    蓉打开衣柜,拿出一个包裹。里面有一本书,书上面的字体很小。蓝色墨水。她没有读它,仅仅打开了它,然后又包了起来,她把包裹放进衣柜,又回到原来的生活。     
    一张床,四件衬衣,一顶灰色的帽子,系带的鞋子,一个棕色皮肤女人的头像,精装本的黑皮圣经,一个装着三封信的信封,一把放在皮套里的小刀。


第四卷第45节:革命

    卡特别的什么都没有,当人们发现他吊死在自己的房间里时,他像一条蛆虫一样一丝不挂。然后,问题很明显地暴露出来:为什么是四件?一个像他一样的人要四件衬衣会干什么呢?当他们发现他的时候,他还在晃来晃去。     
    尊敬的伯内蒂工程师:     
    就像您能推测的那样,您认为要派工人们来修铁路必不可少的那笔钱,我无法预支给您。     
    可惜新政府最近规定的煤炭价格……     
    你看生活有时候很奇怪。费古松·阿德拉伊德太太,她是已故的罗·费古松的妻子。费古松及儿子的杂货店,后来改为费古松儿子的杂货店,现在又成了贝蒂·彭杂货店,老太太仅仅二十三天后就死于心脏病发作。她每天早上都看见贝蒂·彭穿着一件让人头晕目眩的胸衣,来到店里开门,那间店很多年以来都是自己家的。她只坚持了二十三天。她一直是一个忠心耿耿无可挑剔的妻子。她死的时候,嘴上挂着口水。夜里,她说出了一个字,准确无误:〃杂种〃。     
    1901.性。先脱鞋子,然后脱裤子。     
    老安德森曾经住过两个房间。在玻璃厂的一楼,他在那里慢慢地死去。没办法把他挪到上面的大房子里去。他就想待在下面,火窑的声响还有其他各种各样熟悉的声音围绕着他。瑞先生每天在太阳下山的时候去找他。他进去时总是说:     
    你好,我是那个你许诺不死的人。     
    老安德森总是回答:     
    什么狗屁许诺。     
    他总是那样回答,除了那一天,他什么也没回答。他连眼睛也没睁。     
    嘿,老安德森,是我,醒一醒……别开这种愚蠢的玩笑,是我……     
    安德森睁开了眼睛。     
    拿着,我给你带来了这个……你看看,这是给里格克特公爵做的高脚杯,我们给那些杯子镶上了土耳其花纹,现在,满世界都在时兴这个,在首都,谁知道哪个愚蠢的伯爵夫人在一次宴请上卖弄了一下,自此以后,现在所有杯子都要镶土耳其花纹……     
    安德森一动不动地看着天花板。     
    ……你要知道,大家现在都有从东方运过来的水晶,做工的精细程度,没有比那些东西更好的了,所有事情都是这个样子……也不是东西搞得很好,可能需要创新一些东西,你愿意干吗?安德森……需要一些巧妙的创新,能实现的创新,……否则还得等上一段时间才能启动那辆火车。如果你想死就得先干点事情,总之……我想说……你喜欢这样的土耳其花边吗?嗯,安德森?看起来是不是很糟糕?你说实话……     
    老安德森看着他。     
    听我说,丹……     
    瑞先生沉默不语。     
    ……听我说。     
    你看有的时候生活就是这样奇怪。罗和阿德拉伊德的两个儿子在星期二那天埋葬了他们的母亲。星期五晚上,他们进了贝蒂·彭的家门,轮奸了她,然后用枪托砸开了她的头盖骨。贝蒂·彭有一头漂亮的金发,沾上了血,真是遗憾。星期五,那家同名的杂货店关了门。     
    在第一层左边的房间,派克斯让佩尔太太唱《甜蜜的水》。在右面的房间里,他让多德太太唱《鹰隼一样的年代已经过去》。她们两个都站在临街的窗子前面。派克斯在走廊中间,敲击着地板给她们打拍子。在敲击第四下时,她们同时开始唱。听众都在外面的路上,一共有三十多个人,都从家里带来了小板凳。佩尔太太和多德太太,就像两张被窗子框起来的画像一样,大约唱了八分钟。     
    她们很完美地一起停了下来,一个停在G上,一个停在降A上。在下面的街道上,传出的歌声像来自遥远的地方,让人们想起一种交织在一起的声音,就像是一只落入陷阱的虫子。派克斯给这一切命名为寂静。他暗地里把它献给阿贝格寡妇,但她并不知道。     
    2389.革命。像炸弹一样爆发,像一声呐喊一样地被平息。英雄,血流成河。离这里很远。     
    如果我有一双从远处看过来的眼睛从很远的地方看着阿贝格寡妇早晨下到厨房里,把咖啡壶拿出来,然后我可能会想,〃在那里,我会很幸福〃。阿贝格寡妇有时候会有一些奇怪的想法。     
    听我说……你在哪里了结一生,你有没有想法?     
    了结?     
    我是想说……你做那所有事情……后来会发生什么事……     
    什么后来?     
    老安德森又眯缝着眼睛。他的身体非常疲惫。一种疲惫。     
    你知道吗,丹尼?到最后,一切都了结了的时候,这里没有人能像你,把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弄在一起。     
    没什么事情可以了结,安德森。     
    是的,会结束的……你带着身上那一系列的错误将停在那里,你无法想像……     
    你说什么?安德森。     
    我说……我想告诉你……不要停下来。     
    老安德森抬起头来,他想说得清楚一些,把所有事情都讲清楚一些。     
    你不像其他人,丹尼,你在做事情,你还在想像其他事情,很多事情,好像你的一辈子都装不下。我不知道……对于我来说,生活已经很难了……仅仅生活就够受的了。但是你……你好像要赢得生活,就像是一场挑战……你好像要大获全胜……我感觉你就是这样。奇怪的东西。有点像做许多水晶球……很大的水晶球……迟早有一个水晶球会破的……没人知道你已经弄破了多少只,你将要弄破多少只……然而……     
    老安德森并不是还能讲话,只能说他是在喃喃自语。时不时就会有几个字消失,但字的意思在那里,瑞先生知道在什么地方。     
    然而,当人们对你说你错了的时候……你的背后一定到处都是错误,随它去吧。记住。一定要随它去。你打碎所有水晶球仅仅只是生活……并不是什么失误……那是生活……真正的生活可能是裂开的,在一百种生活中最后裂开的那一种……我知道这个,这世上充满了口袋里放着两个玻璃球的人,两个小小的、伤感的、不会破碎的……然而,你别停止吹制水晶球。它们很美,我在你身边的所有时间,我都喜欢看着它们……在里面可以看见那么多东西,它能带给你快乐。你不要停下来……如果有一天它们破裂了,那也是生活,以自己的方式,神奇地生活。     
    瑞先生手里拿着两个水晶高脚杯。土耳其花边。时下流行的时尚。他什么也没有说。老安德森也不说话了。他们停在那里,在沉默之中对话,过了很长时间。四周一片漆黑,什么东西也看不见了,这时候,传来老安德森的声音:


第四卷第46节:狗屎 

    永别了,瑞先生。     
    一片漆黑,什么东西都看不见。     
    永别了,安德森。     
    老安德森死于心脏病发作,就在当天夜里,他嘟囔了一句,准确无误,两个字:〃狗屎。〃     
    他心脏病发作,就在当天夜里,他嘟囔了一句,准确无误,两个字:〃狗屎。〃     
    就在当天夜里,他嘟囔了一句,准确无误,两个字:〃狗屎。〃     
    他嘟囔了一句,准确无误,两个字:〃狗屎。〃     
    两个字,准确无误。     
    仅仅两个字。     
    不过。     
    例如,如果可以在那一瞬间,仅仅在一个瞬间,同时地如果可以在手心里抓住一条冻结的树枝,喝一口白酒,看见一只虫子在飞,抚摸到麝香,亲吻到蓉的双唇,打开一封等待多年的信,在镜子中看着自己,把头靠在枕头上,想起一个遗忘的名字,读到一本书的最后一页,听见一声喊叫,碰触蜘蛛网,听见有人在叫你,任凭一只水晶花瓶从手中滑落,把被子拉到头顶,原谅一个从来没有原谅过的人……     
    就这样。可能是因为按照次序写下了应该发生的这么多事情,在那个男人到来之前。一件接一件,也有一些,一件在另一件内部,挤满了生活。瑞先生的一次旅行,在这五十年中最热的夏季,乐队排练,佩特的紫皮小笔记本,死去的人,一动不动的伊丽莎白,茂米的美,佩特的初恋,无数的语言,老安德森的最后一口气。伊丽莎白依旧在那里,蓉的抚摸,出生的人,一天又一天的日子,八百个各式各样的水晶球,几百次周五的人声演奏,阿贝格寡妇的白头发,真正的眼泪和虚假的眼泪,瑞先生的又一次旅行,第一次派克斯成了老派克斯,二十多米沉寂的铁路,一年又一年的岁月,蓉的愿望,在干草房里施蒂特的手在茂米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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