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高袁 从开始到现在 作者:物是人非 完结-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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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又嗤笑一声,说照你这说法,我军都得当光棍啦?!
袁朗说行行,那是我自己的毛病,我脾气臭,没人受得了行了吧?!
主人哼一声,说脾气臭就改啊?知错不改早晚自作自受!
袁朗顿一下,回头来看他,一瞬间有点不耐烦,说行啦,知道你幸福,别馋我们啦!
主人也没忍住,呵呵笑起来,旁边已经有服务生送过钥匙来,主人塞进袁朗手里,说赶紧上去歇会儿吧。
老战友就是好,出生入死过,啥说道都没有。袁朗进了客房就往床上一倒,四仰八叉的,想要把身心都舒展开来。躺了一小会儿,还是迷迷糊糊的,想睡又睡不着,袁朗随手抓过遥控器打开电视,图个热闹。冗长的电视剧,无聊的广告,一个台一个台地换,袁朗最后索性闭眼按键,只听声音,懒得看屏幕了。
不知道换了多少个台,忽然电视里传出紧促的音乐,配着男播音员深沉的画外音,似乎是一个节目预告:一年前,他是万众瞩目的明星,星光闪耀;一年后,他是天城国际的掌门人,商界奇才。从辗转娱乐圈到搏击商海,从演绎别人的故事到谱写自己的人生,他是怎样顺利完成角色转换的?又有着怎样不为人知的情感经历?从来有问必答的坦诚男人为谁动用拒绝权?马上进入凡人网特别节目:《仰望高城》。
袁朗僵住,倏然睁眼,呼地起身来细看,原来某个频道正在播放凡人网的人物专访。袁朗不敢动,紧张地盯着屏幕。主持人还是可可,较之一年前更加从容,利落地道出开场白,接着镜头一转,嘉宾在座,短发长脸,浓眉大眼,穿一件黑色夹克衫,臂上、肘上、胸口等处都贴着装饰性的兜,里面是件白色圆领薄衫,清爽利落,极具亲和力。
赫然正是高城。
袁朗一瞬不瞬地盯着屏幕,从早晨就开始尽力克制的思念一下子汹涌如潮。一年时间,高城的形象没什么变化,但笑容厚实许多,昔日顽皮渐渐退去,而特有的坦诚随和更明显了。
访谈已经开始,可可笑着打招呼,说各位朋友,咱们先来先征求一下嘉宾的意见,您自己说,是叫您高总、高先生呢?还是七哥?
高城咧嘴笑,摆摆手说随便,怎么叫都行,都还是我,我都高兴。
观众席里一阵喊声,自然女孩子居多,说叫七哥!
可可也笑了,说那我就主随客便,正式打个招呼,七哥好!
高城说你好,接着又向观众席打招呼。
袁朗嘴角也有微微的笑意,绷紧的神经慢慢松弛下来。没办法,高城就是有这样一种力量,他与生俱来的轻松会时时刻刻给旁人以潜移默化的影响。袁朗抓着遥控器窝在床头,不错眼珠地看着。
可可说,从影星到实业家,这种转变太突然也太快了,但更难得的是,非常成功,天城国际目前在业界的排名盘旋在头十位,七哥这位领军人物功不可没。
高城赶紧摆手,说可不是这样,关键我那都是能人,成绩是大家一起努力的,我们那些员工特别勤奋,总加班,撵都撵不走。
可可笑,说话到这儿,我听说天城国际的老总有两怪,一是上下班时间都准时,特别是下班时间,七哥会到点儿就撵人?
高城低头笑笑,撇嘴说我还成怪物了!
可可说今天现场也有天城国际的员工吧,问一下是这样的么?
台下的确有两排座席里是一个年轻的方队,一起举手回应说对对。
可可说这可是破天荒头一遭啊,只听说有老板恨不得员工天天加班,可没听说撵员工下班的。七哥,你怎么想的跟大家说说,您不想挣钱啊?
高城失笑,说一张一弛是文武之道,生意想做就没个完,可是不休息好,总搞疲劳战术哪能受得了,人就得该干啥干啥,上班工作下班休息,挺正常的。
可可也笑,说天城国际的员工太幸福了,七哥,我能不能去你们公司?
高城一本正经地说欢迎欢迎,接着往台下他那个员工方队里比划说那个,咱们前台还缺人是吧?
大家一起笑起来。
气氛越来越融洽,可可说,七哥现在的交际圈子会有变化吧?
高城顿了一下,点头说那肯定会有变化,娱乐圈跟商界本身就有很大差别,但是在哪儿都一样,朋友嘛,谁也不可能总跟着你,尤其是谈得来的朋友,像史今,你也认识,像老洪,像我原来乐队的那些弟兄,我们都还联系,但是也不可能总在一起,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
说这番话的时候,高城始终面带笑容,但难免有一点惆怅落寞。
袁朗自然地想起一年前的史今和伍六一。小伍的腿伤需要时日疗养,史今决定带他离开。袁朗羡慕他们的勇气和运气。一条红河放在高城那里请他转交,想必伍六一早已经抽完了,想必两人也已经是神仙眷侣……
无端疲惫,袁朗盘膝坐住,手肘托腮,贪恋的目光留在屏幕中的那张脸庞上。
访谈在继续,可可说,现在来说天城国际老总的第二怪,听说七哥有个习惯,别人是二十四小时待机状态,您是手机处于随时没电状态,而且从来不着急充电。为什么?不怕耽误生意?那可都是钱哪。
耽误事!总有电话太耽误事!高城低头笑笑,答得顺畅干脆。
啊?电话耽误事儿?那万一断电之后有大单生意怎么办?可可十分奇怪。
高城呵呵笑,我都说了,生意总有,没完。
可可更奇怪了,说那七哥说的耽误事,指的是什么呢?
高城挠挠额头,比比划划的想着怎么能把个深刻的问题说得言简意赅,琢磨了一下说怎么说呢,你比如说哈,你正干什么喜欢的事呢,突然一个电话,哎,打断了,完了——
那就电话完了再接着做呗?可可不解。
那不是啊,有些事儿你是——是需要气氛的,正兴致高的时候突然一个电话,嗯,气氛不对了,没法继续了,就算勉强接着来那也变味了。
观众席里已经有相当配合的议论声,说到底什么事情啊?
袁朗先还是跟着好奇的,听着听着,忽然一口没绷住,噗地直接笑喷,笑完了自己都觉得挺过分,四处踅摸一圈生怕被人发现,其实哪有人啊,可袁朗还是脸红心跳嗓子眼干,赶紧咽下口水捂住嘴。静了一刻,继而又一阵难过。想起两人在浴室中的坦诚相见,想起雨夜之后的月夜,两人发乎情止乎礼义的表达,想起数次的缠绵未果。他想,高城一定是爱到最深处了,才能隐忍着不强迫,不碰触两人的最后一道线。
访谈是个特辑,话题很多。
可可说七哥你也快三十了吧?三十而立,您立住了么?成家立业的立。
高城不好意思地笑笑,说还——还行吧——还行——
可可也笑,说还行是什么意思啊?这样吧,您看哈,孩子长到这么大了,总得有点感情经历吧?给我们讲讲。
高城竟不回避,应答的话语一点不迟疑,说那对啊,都这么大了你要再没感情经历那就不正常了。
可可的情绪被带动起来,立时鼓掌,对着台下提高音量说大家想不想听七哥的感情经历啊?女孩子别气馁,没准七哥心里那个就是你呢。
观众席跟着大笑鼓掌。
可可说这样吧,一个一个来,第一个问题,七哥成家了没?
高城摇头,没呢。
可可打趣说各位女性七迷们,前途一片大好!
高城呵呵笑。
可可接着问:第二个问题,七哥有喜欢的人了吧?
高城点头说有,有喜欢的。
可可故意蹙起眉头对着观众说晴转阴了。
高城说你别祸乱人心了。
可可笑,说心上人是做什么的?给大家透露一下。
高城调侃地笑,说凡人网什么时候开始八卦了?
可可也伶牙俐齿的,说这跟凡人网没关系,我是七哥的粉丝,是我自己八卦,顺便为广大粉丝谋福利。
这下子高城都跟着大笑起来。
可可不依不饶,说七哥别回避,既然有心上人了,是不是也好事近了?什么时候能吃喜糖?
高城顿住,笑笑说这个——还真说不准。
袁朗歪头打量,这不是一个肯定的答案,但镜头中的高城没有一丝迷茫。
可可故意说七哥别是单恋吧?对方不喜欢你?
高城满不在乎地撇嘴,说你这激将法一点水平都没有。他吧,他有自己的事情——他工作挺忙的,所以——所以没办法。说着欠身兀自挪了两下,似是坐得不舒服要调整姿势,但随即又靠回去,姿势并不见多大变化。
袁朗心里一疼,潮水又泛上来。
可可说一般父母都会着急,七哥的父母呢?不着急抱孙子?
高城的嘴角还维持着弧度,但眉目却明显低下去,说的确,我父母尽管不说,但我知道他们担心。不过我这种情况他们都了解,也挺理解的。我也算是不肖子了,挺对不住他们,所以上班在单位,下班我都跟父母在一起,与其说陪他们,不如说他们陪我。
都能感觉高城与父母的感情,现场报以鼓励的掌声,高城感激地笑笑。
接下来是观众提问时间,气氛又是一个□□,问题很多,高城一一回答。
进行了几个问题,轮到一个女孩子,她说七哥,助理GG哪去了?
隔着一道屏幕,高城与袁朗都怔住。
现场观众很大一部分是高城的影迷,也跟着应和,说是啊,突然就没了,为什么不接着给七哥做助理?
高城抿着嘴角笑笑,声音沉着,说他啊——他——原本就是过来帮忙的,后来——我也不忙了,他就——回去了——
袁朗打量他的表情,想想也是实情,忍住心口的痛楚,跟着微笑。
可可打趣说,看来大家还惦记着七哥的助理,其实做这期节目之前,我们在网络上征集问题,的确有很多朋友都关心助理GG的去向,我们也曾经试图邀请他做神秘嘉宾,可是实在联系不到,最确切的说法是听说他要离开一段时间,还真是神秘。现在这样吧,七哥给我们透露一下助理GG的近况好吧?
袁朗一僵,高城也意外了,看着可可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可可调节气氛,调侃说各位,七哥是凡人网的老朋友了,从来有问必答,可是现在不肯透露,怎么办?大家有好办法没有?严刑拷打、辣椒水、老虎凳什么的。
高城终于缓和一些,笑一笑,却沉默不语。
可可说,那我就动用凡人网的规矩了,七哥,请正面回答,助理GG什么时候能回来?
高城牵着嘴角笑,温和诚恳,说我要是知道——就好了。
可可说那他去哪了呢?
高城原本低垂的目光顿住,继而扬脸看着主持人。
现场一下子静下来,等待着他的回答。
高城又静一刻,眉目里表达出一点真诚的歉意和固执的坚持,说抱歉,我拒绝。
车速很慢,并不是街市上人多,而是袁朗漫无目的。手握方向盘,心里却没有方向,都是屏幕上高城的样子,他说的那些话,无奈中的坚强,坚强中的无奈。
他说:人和人性格不同,有人越爱越放纵,有人越爱越克制,但是你不用怀疑,都是真的。
他说:有些人吧,他习惯背道而驰,这样的话你就不能再接着往前走了,那样俩人肯定越来越远啊,你得站下等他,甚至是回头找他。
他说:人跟人之间,有些东西说不清楚,就像是——就像直线跟抛物线,一个交点的时候就是擦肩而过,两个交点的时候,上一个点相遇,下一个点分离。
他说:人生有一千种可能,等待也是一种……
袁朗猛摇头,纷乱的声音和画面都退去,却更清晰地忆起那个分别的午后,他许给高城并不确定的未来。他说如果离开部队,我一定回来找你;如果你还是一个人,我们一定在一起。
他记得高城在僵住之后更加猛烈而紧密的拥抱,他记得高城说这辈子,你回来,我们就两个人过;你不回来,我就一个人当两个人过。
袁朗觉得自己生平第一次判断错误了一件事:高城承担爱的勇气。为一句兑现无期的承诺,他赌上了并不算短的余生。
车子缓慢游走,两侧林立的高楼各有各的模样又没什么太大差别,袁朗恍惚置身于一个迷宫,左面的和右面的哪里不同?
人和人,眼睛和眼睛对峙,谁会再看他第二眼?训练场上,生死线上,他是铁肩担当的老A中队长,是尖兵,可是在这里,都市红尘滚滚,他不过是一粒微尘,风来潮散,云去无期。
不知不觉,似乎没有路了,袁朗就手停车,身穿制服的小保安跑过来问候,态度和气:先生,外来车辆入门请登记。
哦——袁朗展眉笑笑,抬头打量。此地风物依旧,熟悉如每一处路上风景。
请问,您是去几栋几号?
我啊——袁朗眼光往里面飘,梦游一样,张口就答:七栋。
好的,谢谢合作,请进。
点头回一个笑脸,车子缓缓启动,平稳地驶入小区,驾轻就熟停在彩虹色楼前,熄了引擎就要开门下车的一刻,袁朗蓦然抬头,如大梦方醒,惊怔。
情之所至,只能随心而动;脚下没有路的时候,他的名字就是路。
现代科技的防盗技术挡不住死老A的一双手,主人一样地开门进入,不用担心本尊在场,访谈里说了,他跟父母起居。
果然,偌大房间杳无人声,家具器物蒙一层微尘。
袁朗随手带门,缓步而行,格局丝毫未变,同几回梦里。茶几上有烟,几颗奶糖散落。衣柜里倒清爽许多,显见是正主早不在此处,除了几件换洗衣物,空出好大地方。
袁朗不动,换洗衣物规格不低,是好几件套装,他的,跟那个人的。袖口上全部都是“遍地锦绣”的篆字标识,B城老字号,不贵,亦不打点限额之外的客人。
袁朗轻轻地摩挲套装的袖子,清楚地记得那人穿在身上的样子,挺括妥帖,神采飞扬。袁朗笑着看了一刻,别过头去,嘴角微微抽动,又兀自不语。
再回过神来,袁朗双手插腰看看自己穿过的那几套,眼角瞟见一个口袋还有点鼓,皱眉,伸手去摸,兜里有点硬,袁朗一手托着一手伸进去,手指触到的一刻,心下了然,掏出来再看,果然是两块奶糖,大白兔张牙舞爪地朝着他笑。
袁朗抿嘴角,把两块糖掂在掌心,眼里溢出一点笑意。想起那次高城送走了粉丝,两个人在车后座吃糖的情景:想起拍杂志的那个下午,自己专门跑出去给他买烟和大白兔,那个人坐在角落里吃奶糖的表情;想起第一次与岳岱交锋,高城自己走出来,两个人在车上赌气,高城抢自己兜里大白兔的情景;想起那仅有的时日里,两个人一起咀嚼大白兔的时光。袁朗对着两块糖琢磨半晌,蓦然垂头,眼里溢出一点晶亮,轻声说高城,你真的在等——
太阳在左肩落下,右眉已近黄昏。
车又在街上奔驰,速度很快,这个时刻的B市,交通状况比较好,何况袁朗集中了精力。
在高城的寓所消磨掉一个下午,收拾卫生,置办生活必需品,其实无非是一大袋大白兔奶糖,还有一条烟,是高城抽的牌子。
快要到宾馆的时候接到电话,老战友的声音挺生气,说你怎么回事?大白天玩失踪!电话也不接!是出来喝酒的不是?
袁朗赶紧陪笑脸,说我出去吹吹风,醒了才能接着喝嘛!
进了大厅,来往客人三三两两,几个服务员迎面走过来,似乎是在收拾什么东西,轻轻的交谈着,有几句话入耳:
女方那个亲戚挺帅的,听说以前是演员。
帅倒是挺帅,就是酒量小了点,才二两吧?
好像还没二两呢。
……
袁朗皱眉,回身要细听,几个小姑娘已经袅袅娜娜地走过去了。
袁朗摇摇头失笑,觉得那交谈并不真切,拍拍额头,自己上楼。开门插卡,灯光依次亮起来,随手带门,脱外套进洗漱间洗手,该干吗干吗。
门合上的同时,对面房间的门开了,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走出来,脸色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