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55-浪子传-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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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皆无,只剩了一个皱纹遍布的光头。再看那头白发,在若有若无的阳光映照下,根根银光闪闪,绵绵不绝地向完颜洪飞去。武松和燕青早跳在了一边,惊得目瞪口呆。完颜洪惊归惊,依然沉着应战,雪山参拐疾走如飞,画一个圈子把自己罩住,但见那连绵赶来的白发,纷纷在圈外烧焦落地,没一根能钻进来伤他的。眼见那空中的白发便没了,完颜洪放声长笑。不料地上有一根没烧完的白发又悄悄飞了起来,待完颜洪察觉,早晚了,白发如利箭,直射进他的左眼。完颜洪疼得大叫一声。
说时迟那时快,燕青一滚,脚发千斤力打向完颜洪膝盖。武松更是运足平生功力,一肘捣向完颜洪后心。得手后二人急速跳出,怕中了完颜洪的怪招。
这完颜洪纵然是旷世豪杰,也经不起两大高手的同时打击,口喷鲜血,一头扎在了地上。这边阮小七已去了内热,水淋淋爬上来,不一刻便挂上了冰凌。只见他捡了朴刀,便要割那完颜洪人头,被武松阻止了。武松双手合十道:“点到为止,休要杀生。”阮小七不依不饶,割了完颜洪一只耳朵,说是找那刘员外换赏钱。
阮小七老娘早用怀里手帕把头遮了,口里喊道:“七儿!我的七儿,你还活着!”阮小七把血淋淋耳朵朝口袋里一放,大步赶过来,道:“娘,真好功夫,你瞒了我一辈子!”老娘红着脸道:“你娘十岁便练成此功,只是不敢用,用过后毛发再不生长。现在老了,又听得你性命有忧,一急便使出来了。”武松、燕青同时道:“好功夫!好功夫!”
只因这场仇恨,后来金兵打进山东,金兀术点一彪人马,交于完颜洪,铁桶一般将那梁山泊下石碣村围了,篦子也似的将石碣村篦了一遍,连续三天,只是没见阮小七。于是一把火烧了阮家庄园,珍珠细软化为灰烬。
原来这阮小七见完颜洪引金兵过来,无路可走,便跳进村中一井内,嘴里含根芦秆,水里面伏了三天三夜。金兵走后,爬出井口,眼见得一片废墟,不由嚎啕大哭。庄客告诉他,老母已背至别处,安然无恙。阮小七道:“金贼,咱们黄河里见高低!”打马奔黄河去了。后来阮小七水路大淹金兵,此处按下不表。
长话短说,这武松、燕青、阮小七三人在开元寺洒泪相别,武松向南,燕青因要找那神秘的陌生人,便陪着阮小七背着老娘回沧州城领赏钱去了。
刘员外见阮小七大败金人完颜洪,喜宴连摆三天。阮小七和老娘成了座上客,只燕青没有露面。席间有人问道:“听传闻你在盖天军做官,如何却来到了这里?”阮小七道:“好汉不吃昧心之食,那官俺不做了!”众人唏嘘不已。
后来阮小七领了赏钱,和燕青满沧州城寻找了几天,根本不见那人影子。燕青道:“你和老娘回山东吧,那厮分明在耍我。”阮小七道:“哥哥准备哪里去?”燕青道:“这里地老天荒,民风淳朴,我准备住上一阵子。”
送走阮小七,燕青回到客栈,猛见得床头放一包东西。打开一看,是一百两银子。里面附一书信,上面歪歪扭扭写道:“小乙哥哥,你出事在外,多有用钱处,这一百两银子还给你,哥哥保重!阮小七即日。”燕青道一句:“这个阮小七!”
这天一早,燕青起来,漫不经心洗漱了,出了客栈,慢悠悠朝一家酒楼走去。这家酒楼羊肉做得味极鲜美,燕青几日来一直在这里下酒。到了十字街口,见一家茶楼门口闹哄哄地围了许多人。近前一看,见门口血淋淋躺着两个死人,几个衙役正协同仵作行人检验尸首。燕青顿觉好奇,无意间朝墙面一望,一时间目瞪口呆。墙上血书一行大字:杀人者浪子燕青!燕青心里怒火一烧三千丈:“这个瘟神又开始害我了!”心急火燎赶回客栈,算了房钱,打点行装便走。
第二部分恶有恶报
出了城门三五十里路,乡间小道上赫然坐着一人,拿根笛子在吹。身边一匹枣红马在啃着雪地里的干草。燕青眼明,一眼认出正是那个陌生人。燕青大怒,拽开大步奔了过去。
那人依旧在吹,燕青飞身上去挥拳就打。那人边吹笛子边闪转腾挪,端得是好身手!燕青急躁间竟奈何他不得,不觉斗过了五十回合,那人将笛子一丢,跳到了圈外。燕青喝道: “瘟神!为何接连陷害于我,在沧州又杀两命!”那人道:“你不要血口喷人,我来这里是践约的,说好来这里和你大战五十回合,如何却又怨我!”燕青道:“气煞我也!今日不杀你,往后将害得我无立锥之地!”说着话气沉丹田,镇定思绪,准备大战。那人却翻身上了马,口里道:“我还要赶着去高阳,讨一笔债务,没工夫和你在这里纠缠,你玩吧,俺走也!”一阵风走得没了踪影。燕青大怒道:“你就是到了天边,我也不能放过你!”提气直追而去。
高阳县内有一远近闻名的酒楼,唤做碧云楼,乃知县麻文博之子麻人杰所开。楼内赌坊、妓院、吃喝一应俱全。麻人杰经营有方,财源滚滚,豢养打手无数。其中最为有名的是四大金刚:摩天金刚时宝路,掀山金刚段五魁,倒海金刚贾子亮,地陷金刚田云英。但凡州县往来,上下接待,买卖应酬,红白喜事,必须在碧云楼操办。高阳县内酒店因此十停去了九停,只剩下碧云楼一枝独秀。
这麻人杰手下有一落第秀才,人称赛诸葛,鞍前马后,一肚子鬼主意。这天半夜里喝酒,看着空荡荡大厅,眉头一皱,对麻人杰道:“偌大一个酒楼,只三餐人来人往,半夜里却没人吃饭了,岂不可惜。”麻人杰满嘴酒气道:“普天下酒店,都是夜里空着的,咱们不是还有妓院赌坊吗,照样爆满,哪夜也没闲着。再说你夜里开门了,别人都睡觉去了,谁还来吃!”赛诸葛道:“大人此言差矣,只要你开门,他不来吃,你拿我是问。”麻人杰笑道: “谁还怕钱多烫手?你把主意给我一一道来。”赛诸葛附耳过去,三言两语,说得麻人杰拍手叫好。
翌日高阳县内大街小巷贴满高阳县文告,引得百姓们都去观看,骂声不绝。原来告示上道,即日起高阳县划为四路,每路居民夜里一更时分连续在碧云楼消费一周,连环运转,倘有不去者,一经查实,严惩不贷。
正巧此时萍儿赶到了高阳。萍儿的二姨许二娘在高阳杀猪卖肉为生,长得膀大腰圆,起先也是高阳县一霸。后麻文博带着一家老小及众多心腹来任高阳县令,许二娘的威风就到头了。麻文博一到任,就大兴土木修建碧云楼,横征暴敛。许二娘被勒索得怒火中烧,便在碧云楼开张前夜,拎了桶灯油,潜进碧云楼四下泼洒了,刚要点火,被麻人杰及众多衙役撞个正着。麻人杰一声喝令,众衙役一拥而上,将许二娘打翻捆了,当夜就以纵火罪打入了死囚牢。幸得本县大户往日里和许二娘私交甚好,联名具保,求麻知县手下留情,法外开恩。麻文博初来乍到,也不愿十分得罪大户,便来了个死罪饶过,活罪不免。将许二娘拖出大牢,仰面朝天放翻在大堂上,使人按住了,脚下垫起一摞砖,执杖朝膝盖处猛打,直至双腿打断为止。许二娘万贯家产充公,落得个肢体残疾,一贫如洗。
出狱后,丈夫领着儿子远走高飞。许二娘拄着拐杖,四处告借,又摆了个肉案。当然是小本经营,早没了昔日辉煌,仅仅顾个肚子。大户们见她成了废人,也日渐疏远了。
萍儿来时,差点没认出二姨。许二娘油腻满身,形容猥琐,跟叫花子毫无区别。若干年前在平定豪气满天的许二娘形象已荡然无存。一番叙述,二人抱头痛哭。萍儿见她孤寡可怜 ,便叫她跟自己回平定,那边生活富足,也好颐养天年。许二娘不走,咬牙切齿道:“恶有恶报,我一定要亲眼看着麻文博一家遭到报应的那一天!”萍儿无奈,当下逼着二姨将肉案收了,和四邻打了招呼,在附近找家客栈暂时住了下来。起先二娘一直是住在棚子里。几日里萍儿只是陪着二姨唠嗑,好酒好肉伺候。这天萍儿突然想到要给二姨买间房子,便拉着丫鬟出了门。
两个人就在街里转悠,打听谁有闲房出售。却见百姓们一群群都在看那告示骂街。二人看了,也不禁跟着骂了起来。忽然前方鸣锣开道,走来一帮人。为首一个公子哥模样,面皮清秀,只是双眼骨碌碌冒着邪恶。正是麻人杰一伙。萍儿二人赶紧随着众人朝一边躲,不想正被麻人杰看见,眼睛一亮,停了下来。
第二部分不共戴天的仇人
麻人杰目不转睛看着萍儿道:“好一个标致女子,我怎么没有看见过?”赛诸葛也仔细打量了萍儿,道:“怕不是本县的。”萍儿见他们一群人滴溜溜看着自己,不由骂道:“看人家漂亮,大男人脸面都不要了!人家又不是卖艺的,叫你们这般拿眼来剜,找死啊!”麻人杰笑了:“喜欢!我就喜欢这样的!听口音你是外地人,你说说你是路过这里呢,还是来这里走亲戚?”萍儿嘴一噘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就是告诉你你能把我怎么样?”赛诸葛道:“你不敢告诉我主人的,你怕告诉了我主人不去娶你,你不是太没面子了。”萍儿急道:“谁稀罕他娶我了?我就是没面子怎么了?我还真告诉你呢,我来高阳县是来找我二姨,我二姨就是过去大名鼎鼎的高阳许二娘!”麻人杰哈哈大笑道:“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大名鼎鼎!”对着看热闹的百姓一声断喝:“都给我滚!”百姓们哄一下都走了,街面上只剩下萍儿二人和麻人杰一伙。
萍儿知道碰上不好惹的了,急于脱身,眼珠一转道:“失敬失敬,小女子有眼无珠,原来是好汉大人!咱两个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就不用比拼武功了。有道是二虎相争,必有一伤,我伤了你实在是犯不着,你伤了我也胜之不武,我是女的啊!好汉大人,我走了,咱们后会有期!”拉着丫鬟便走。
众人正要阻拦,麻人杰一声喝:“叫她走!”赛诸葛笑道:“主人是要明媒正娶?”麻人杰也笑道:“你现在就去找过去和许二娘交好的大户,叫他们去给许二娘晓以利害,说我麻人杰娶了这女子,她许家将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如果不答应,哼哼,她应该知道后果是什么!另外再派几个人去看着她们,别让她们跑了。”赛诸葛道:“不行喊四大金刚去一个吧,她好像会武功。”麻人杰道:“她会个屁,你不会武功,所以被她蒙了。”
却说萍儿和丫鬟二人匆匆赶回客栈,将发生的事情对许二娘说了。许二娘大惊失色道: “这下麻烦来了,这个天杀的就是麻人杰!你赶紧走,那畜生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迟了就来不及了!”萍儿哭了,知道劝不走二姨,就将准备买房子的银两留给二姨,叫二姨保重,打点行装,和丫鬟朝外就走。
一出门就被堵了回来。原来麻人杰手下几个打手领命直奔许二娘处,却见肉案早已收了,人已不见踪迹。喝问四邻,四邻不敢隐瞒,将许二娘去向告知了。
萍儿知道事情严重了,一屁股坐在了床帮上。许二娘见萍儿无路可逃,拄着拐杖就要出来拼命,被萍儿给抱住了。萍儿已经镇静下来,对许二娘道:“二姨,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硬闯是不行的,反而逼他加快了步伐。看来只有拖延时间,兴许还有脱身的机会。”许二娘道:“真不行了咱们做一处死,也不能叫这个不共戴天的仇人给玷污了!”说着话本县大户走马灯一样赶来,连诱惑带恐吓,给麻人杰做媒。许二娘一言不发,倒是萍儿伶牙俐齿,给来人提出了条件:一、必须盖一座新宅做洞房,黄花闺女,将就不得;二、终身大事,即便自己做了主,也得叫父母知道,婚礼必须等父母赶来以后举行。三、举行婚礼之前,麻人杰不得赶来骚扰。如不答应这三个条件,萍儿宁为玉碎,也不与麻人杰为妻。
大户们做不了主,只得赶去跟麻人杰通报。麻人杰哈哈大笑道:“就答应她的这三个条件!不过我不去骚扰,我的人不能撤!”于是一面选址准备建宅,一面讨了萍儿父母地址,连夜派人去平定恭请二位。
萍儿见屋中静了下来,冷笑道:“我早就答应过我娘,要给她找个上门女婿。如今突然我要嫁到高阳了,她必然警觉,自会领人来救我的。我娘可不是吃素的!”原来,萍儿的母亲许四娘绰号小圣手,在平定一带赫赫有名。
第二部分一枝梅肖红妹
夜幕很快降临了,被划在第一路的百姓大多没有生火做饭,怕吃饱了半夜里去碧云楼吃不下,钱不是白掏了。大家都聚到街上骂,说他白天压榨我们,夜里也不放过,看来他的恶是作到头了。大凡恶人,作恶到了极限,必有比他更恶的人出现的,等着瞧吧!可骂归骂,胳膊终归拧不过大腿,哪个敢不去?一更时分,一个个哈欠连天,搭帮结伙去那碧云楼消费。萍儿住的客栈也被划在第一路,里面的客人自不能幸免。但麻人杰有令,萍儿一家可以不去。萍儿执意要去,萍儿想看看有没有机会逃走。于是许二娘留了下来,萍儿和丫鬟随着人流赶往碧云楼。路上萍儿得到了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一个刚住店的买卖人卖弄自己见多识广,告诉萍儿他在沧州碰上了梁山好汉武松、燕青、阮小七大战金人完颜洪的一场戏。当时并不知道那人就是燕青,后来燕青杀了人,满沧州画影图形缉拿他,才对上了号。估计正往这个方向赶。因为自己一匹快马将到高阳时,碰上了燕青。怕他起疑,没敢打招呼。萍儿和丫鬟听得心花怒放,但脸上不动声色。丫鬟小声道:“即便是朋友,他也会出手救我们的! ”萍儿道:“谁稀罕他救!我娘来了还不搅翻了这个高阳县城!”
众人到了碧云楼,都是要碗面,吸溜吸溜地喝。只萍儿要了一桌子菜,和丫鬟慢条斯理地吃着。赛诸葛见百姓们这样,连连冷笑。待有人吃完要走,赛诸葛喝道:“每碗面一百文。”百姓大惊,一斗麦才要五十文,一碗面却要一百文,这不是敲骨吸髓是什么?刚要分辩,早过来四个打手,老大巴掌打上去,顿时口歪眼斜,鲜血喷涌,只好乖乖地把钱拿了,抱起头往外溜。
此时激怒一女子。此女年方十八,人称一枝梅肖红妹,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更兼从小打熬气力,武艺超群。肖红妹祖居白洋淀,世代打鱼为生,数日前来高阳走亲戚,晚上便被当差的公人一起驱赶了过来。
四打手又要打人,肖红妹莲步轻移,出手如电,眨眼间四人被点翻在地。赛诸葛见事不妙,抽身要跑,早被肖红妹赶上,轻甩袍袖,将他一跤颠翻。
百姓们出了恶气,大声喝起彩来。肖红妹手一挥,领着大家朝外走。只萍儿鼻子里哼了一声,叫丫鬟坐着别动。萍儿道:“哪冒出个狐狸精,长得倒是有几分颜色。”丫鬟道:“ 这女子长得是不错,可小姐要是往那一站,就不会有人看她了。”萍儿扑哧笑了,拍丫鬟一下道:“嘴巴越来越甜了!”
百姓们随着肖红妹呼啦啦刚到当街,见前方齐刷刷站着四条大汉,百姓认得,正是摩天金刚时宝路,掀山金刚段五魁,倒海金刚贾子亮,地陷金刚田云英。大家知道这四人厉害,吸口冷气,都退回了酒楼,只撇下肖红妹一人。
摩天金刚时宝路冷笑一声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