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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踏莎行by柏林仪式-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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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戚少商反问得很不客气:“说英雄,谁是英雄?王雄也好,狗熊也罢,不过是他人眼里一张皮。我就是有太多的放不下——想给你一个安定,可是乱世注定我们要去漂泊;想要河山完满,可我终究是个渺小力微的凡人。我做的是凡事,求的是最普通不过的日子——打退了敌人,再和你一道逍遥天地,过只有我二人的日子。”
顾惜朝听得出神,看戚少商停了话,催促道:“怎么就住了话?”
“凡人要的大抵都是天下人想的——可苍天不会遂人愿。知音,你说我于你是一窍不通,可你就是全然看透了我?赵琰佾说我是个定了事就改不得的固执脾气。想我便是这样。我说要守太原便断不肯改,这就是我的心性——说和你去驰纵天涯,我也是改不得的。”
戚少商突然苦笑:“不知这一去我可有命还来,再去寻你……惜朝,”戚少商伸手去触,摸到了顾惜朝脸上一片冰凉的水迹:“莫哭。纵算我是个看不透尘世喧纷的痴儿,你,能不能等我回去,不要与我相忘天涯?”

犀锐的疼痛将浅眠的戚少商彻底唤醒,清明地看到右手上满是血迹——逆水寒不知何时微脱出鞘,割破了握剑的五指,殷红一片。

       



16 锦瑟惊弦破梦频

“紫泉宫殿锁烟霞,欲取芜城作帝家。”徽宗看着粘罕派使者送过来的信笺,全身颤抖着道:“金人怎么能这样?朕还要这么样他们才肯罢休!”
童贯额上见了薄汗,上前奏道:“不若让李纲前往抵御一阵,臣闻他善布战,有韬略……”
徽宗连连称是,阶下一名老臣上前进言:“陛下准李将军带重兵上征定真,早迟也需五六日!金人破盟而攻没有定数,待李公到时不知定真安在否?”
童贯也不管是否乱了朝规,抢道:“现在已然顾不了那许多,如果真定不在,那金人攻到哪里李公便在那里挡下金兵!还能做何计较?”
“何不重用赫连春水!”老臣异议道。
童贯冷笑:缘何再启用他?他若救得定真于水火,我岂不落势!思念间童贯糊弄道:“他拒不交兵权,其用心难测,怎么能在危难中启用?”
徽宗看又起了争执,忙喝止了道:“就依童爱卿的意思!退朝!”

戚少商立马在葱郁林木的长霸岭。
长霸岭处距黄石坡五十里,丘壑繁多,阡陌交纵。青天白日里猿猱号鸣声此起彼伏。
进退维谷——去大营,自己不是已经“袭金身死”了么?荒郊野岭连易容都不能。退,那又何必要来?
戚少商看着满眼的苍翠树木,不住长叹。

“报!”探子入了营,不知该将信报报与谁。
张邦昌拿捏足了架子:“报与吾便可。”
“报大人,金人出兵五万,黄石坡方向而走!”
张邦昌慌了神,道:“可确是探明?”
“小人不敢胡言乱语!”
“再探!”张邦昌喝道

“金人直来我大宋是入‘重地’,又再犯忌讳入了‘争地’与我相争……莫非有人告知那金人我先在这个镇北将军是名存实亡?!”赫连春水在帐里听了来报,心中蹊跷。
“此为黄石坡为‘散地’,金兵若攻不下可以迅速逃离。此一路金人全不是要破釜沉舟攻打我们的意思——况时节值夏,风朝坡走势猛大,上次他们便吃过我们火炮的亏,怎么还能再来?”息红泪思忖:“莫不是声东击西?”
赫连春水道:“且再听他来报,不得已就冒死带兵而攻,兵符与我来说不过是一纸空谈,赫家军是认人不认符。”

次日,斡离不贸然带兵十万于河东路一日内连攻下朔、代二州。二州知事竟然都不战而降,金人得之不若探囊取物。
而赭母所带五万人马盘踞黄石坡十里外,竟扎营安寨,全不将前方的赫军大营放在眼里。
斡离不乘胜而走直捣太原,绕过真定是却无人阻拦。太原府守将张孝纯力排众议,将太原府尹驱出太原,誓众登城死守太原三日。全城中草粮几乎殆尽,而无一人言称弃城。斡离不见攻太原不下,退后四十里扎寨而守。

河东路失二州为屏,燕山府危在旦夕。
燕山知府事蔡靖素与守将郭药师不合。蔡靖防备郭药师甚紧,恐郭药师不日而反,逢人便道:“辽人之败将岂甘心做他国守军?”失了二州,蔡靖只做惊弓之鸟,事事牵制郭药师,二人间仿若一触即发。

赫连听那燕山府二人之况哑然失笑:“童贯收这等前辽的残兵败将甚好!现在外不安倒要先攘内,不知金人还能忍耐几日,可给他二人内讧的机会?”
息红泪知他是怒极反笑,只能默然。
“如今金人全知我镇北将军是摆设——绕定真而攻太原。”赫连春水冷笑:“将计就计。我便不宣而战。”

郭药师憋了鸟气,独自在帐里喝酒。突然,一支铁箭射入帐内,钉在了大柱上。
上前拔下那铁箭,郭药师胸中胀懑欲裂:白雁翎三尾铁矢!不是他蔡靖的箭,谁还能有!姓蔡的,你不惧撕破脸皮要和我针对,我若是怕了你,就不配做男人!

帐外,硬木檀弓被轻易地折断,掷在地上。来者脸上是轻蔑的浅笑。
郭药师那了箭冲入蔡靖帐里,将铁矢当着蔡靖的面一折两断:“谢蔡大人的箭!”
蔡靖神色阴异地看着郭药师,恼喝道:“送客!”

对弈双方黑白交战,不见硝烟却步步是狠戾的味道。一子定乾坤,数步后黑阵大乱,再填一眼白棋便杀了黑子大片河山,不动声色。
“一个人的棋路能看出他的心思。你杀机太重。”手执黑子之人一双鹰目里力透敏锐。
“哦?此话当真可信。”另一人撂了白子,气定神闲。
“天下大易于你有何好处?”
“我是损人不利己,想得不过是给某人些教训。力挽狂澜是不切实际的梦。他也该醒了。”

河东路二州这般轻易失守。戚少商心中苍凉:不是天不助,而是人不自助。连日在赫连营外徘徊——自己似乎嗅到了血战再起的预兆。抬头看残夕未尽的天空,隐约而出的月影旁边微小地伴着一颗若隐若现的白星。

大营前窒了一日的旗角微微掀动了一角。燥热的天气在此刻有了一丝缓和的味道。息红泪轻拭额角的细汗,抬头看着日阑的天穹,心中感慨无限。

“‘圮地’于我不利。”粘罕看着四面密林的长霸岭道。
“那我就让王爷知道什么是化腐朽为神奇。速将这几日探子绘下的长霸岭全图与我看。”

“报!”探子骑马闯营到赫连大帐前:“报大将军!金将赭母率兵五万已过黄石坡!”
张邦昌率几个亲卫气势汹汹到帐前质责那探兵:“有信为何不向本官报来?”
“你是谁?”赫连春水提了枪掀开帐走出来,那探兵看了热泪长流:“大将军!”赫连扶起长跪在地的探兵,睨了张邦昌一眼:“请张少宰入帐!”副将和众赫家军齐声喝道:“请少宰入帐!”
张邦昌恼羞成怒:“小妖!你敢擅自拘禁本官!?”
张副将不由他分说,扭下张邦昌送到大帐里。

两军相遇在黄石坡五里之前的一处小丘。交阵便战,惨烈无比。硬生生花了四万有盈的兵士,赫连才换了赭母近五万金兵和赭母一颗人头——亮银枪划向赭母颈项时,这个金人的笑里除了一丝认命的坦荡更多是志在必得的安然——赫连春水无来由地怔着看那滚落在地上被血污蒙满的人头。
“报将军,黄石坡四十里外金营里粘罕率残部八万余人向长霸岭逃窜。”
“拿图来。”赫连就了松明火把一看,那长霸岭方向东北达信安,南下可达朔、代二州,此二处都沦落在金人手中。
“大将军,”参军指了图道:“粘罕恐是要同其他金兵汇合以强兵力。”
“我们眼下仅剩十万有余的兵众,粘罕若放手与我们一搏输赢未知。”赫连春水略略念想,道:“只可按兵不动,静观其变。长霸岭为‘圮地’,入内于他们不利,我们看探虽已熟识,夜间行林不可不慎。”
“我们是该乘胜追击!”张副将急道:“大将军不闻一鼓作气?”
赫连摆手,众人停驻,听令不前。

“报将军!”另一个探兵带过一只毛羽黄黑驳杂的鹰,拆了信筒,见上写:“信安金来兵十二万奔西北向。”
“援兵来了。”赫连道:“若放任他两队金人汇合勾结,于我们大为不利!粘罕出营不到一刻,现在追过去。”

戚少商趁夜色混在黄石坡之战里斩杀过些金人,看赫连得胜便又出了赫家军,一路暗暗尾随。看赫连要入长霸岭,心中隐约不安。
风缓缓而起,松明火把所起的烟微微而斜。
抬头看月旁之星,乃是轸宿。
隐约记得《七略》《龙火篇》中说过:“火日为月伴箕、壁、翼 、轸四星,夜前微风,中夜风张,乃出火于上风,虽林中多湿亦可于下风而围,盖火长势已围敌在囿。”
戚少商扯了一把草在衣服上蹭干了夜露,举在风中,草叶四飞,风向散乱不已。心中好不疑惑:莫非金军中得了什么异人?不然缘何能知今日方可用火?可乱风怎么用火?
戚少商心中思前想后觉得怪异万分,又转念道:或许是瞎猫碰上死鼠,凑巧而已。金人既然贸然进了‘圮地’已然犯兵家大忌,万不似有用计的征兆。

赫家军深入而击,不久便见那粘罕蜿迤而走的队伍举起的火把长阵。赫连看那亮银枪上雪白的穗子扶风而飘,穗尖直指向粘罕行军的方向,心下大喜,道:“速速近那金人,放火矢!”

“王爷!宋人来袭了!”金人行军的长龙之尾鬼哭狼嚎起来。
粘罕看了一眼一旁悠哉游哉的顾惜朝,道:“赫连春水率众追来,已放火矢!”
“所以我让那些残弱兵士殿后而走。”顾惜朝说得极为轻松。
“风向依我而走。若蔓延了火势势不可挡,在这条前方是断崖无路可退的地方,你我都难逃被焚之灾。”粘罕有些微愠。
“王爷怀疑在下?”顾惜朝拨了拨马头,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请王爷静等转机。吩咐军队准备火矢,加速行军。”

渐渐风住了,赫连吩咐众人停步。
顾惜朝抬首望天,穹下东北之向的暗云又渐渐开始缓移,冷然一笑:“回掉军阵,头尾相易,弓箭手头阵而发!”
长霸岭中山岩断错,兀出一障卧弓形山屏。风到此被斜侧的山屏分为两道,大的风道便改向,原是东北之向的风过岩回风,逆成西北。
赫连惊看那方才惊慌逃行的金军反咬过来,心中大惑,却见那枪头的穗子缓缓漂浮,竟然易向而动!

“赫连!我们中计了!”蓦然听得一声长喝,赫连春水大喜:“戚少商!”
戚少商策马而骋,大喊:“赫连!快调头走!风逆了!”赫连春水心中惊骇:“全军背向而撤!不得有误!”

火矢快过马腿先一步飞射而来,赫连挡下数箭,扭头却发现军队阻滞成一团,前方已出了一队奇兵阻住了去路!——腹背受敌,火矢前后夹击。十多万人进退维艰,被困在这个风走两向的怪异之地束手无策。
“置于死地而后生。突围而出!”戚少商看着蔓延过来火势,沉声扬励众人。

火光在马背的移动下成了一道流彩,靡荼而奢华的流彩。戚少商挥着血光凝揽的逆水寒,仿佛在完成一个定夺的誓言:他要活下来。他要去寻回,寻回许是伤心了的顾惜朝。他此生唯一的知音,他此生唯一的挚爱——他不要彼此间残酷地相忘天涯。

后背肩井|穴被恰力所点,戚少商全身瘫软。
逆水寒插入土中,勉强支撑着半跪的身体,回头便看到日思夜念的一张脸。沉静中带着阴郁,感伤和疼惜。
“顾,惜,朝!”
戚少商心口气血翻涌,一个痛绝而荒唐的念头在脑海里浮现:他在背叛……他又一次背叛了我?
然而,他却是说过:
——“道不同,不与为谋。”
那日一句轻描淡写。今日化作利刃直刺心中。
他究竟当我是什么?不为谋……我从来都只是他计划里一颗棋子?一颗仿佛鸡肋般,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信手拈来为他所用的棋子?!
心口痛出血,血流出嘴角。
戚少商眼中现出最深的伤痛。顾惜朝紧紧拉住摇摇欲坠的戚少商清减的手臂,被倔强地摔开,那本没有任何力道的动作便摔在了顾惜朝心里最柔软易伤的地方——

“趁我还没力气杀你。你最好先杀了我。”戚少商吐了口中的血,字字明了,居然有了警告的意味。

顾惜朝全然不顾周围全是生死擦肩的场面。为了戚少商一句话而窒然不动,只是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和他眼里绝对不会错认地绝望与恼恨。
“想死?”切齿地挤出两个字,顾惜朝眼中泛起委屈和愤怨。
“怎么。怕杀了我血脏了你的手?当年连云寨一刀你不是捅得痛哉快哉么!”戚少商冷笑,心中滴血的声音敲打着耳鼓无比清晰,刺耳至极。
“啪。”
“啪。”
缓缓弯下身,正反手挥了戚少商两掌。
“戚少商。我就是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因为你是这世上,我最恨的人!”顾惜朝眼神一聚,起身笑得冷冽,抬手将戚少商打晕。
九现神龙激愤填膺地睡了过去——错过的眼泪便滴在了他脸颊上。
顾惜朝终于不再忍耐地落泪,看着火光中戚少商蹙紧的长眉和凝在睡颜上不甘且痛心的神情。

“顾惜朝?!”赫连春水蓦然看到倒在一旁的戚少商身边跪坐着的人,俊逸地脸上全是茫然和怨恨,交织得复杂。
“放赫连春水走。我已然助你攻下真定。”顾惜朝用金语对粘罕呼喝;赫连春水不得语意莫名无比,疲于厮杀间却不容多想。
赫家军折损无数,十万人所剩不过数千。林间散逸的血味冲得人几欲作呕。
看着金宋两方尸体堆垒地粘罕犹豫一刻后,缓然默允了顾惜朝这个近乎无理的要求,放虎归山。

凭一己之力,赫连春水很快冲散了略为放水的金人围阵,残将们陆续突围而出,死伤又过几百。“顾惜朝!快带戚少商走!”赫连春水很仗义地喊,勒着缰在原地打转一副等着帮二人解围的样子。
走?走到哪里?现在这个烂摊子如何还理得清。顾惜朝只是喝斥般冲着赫连春水嘶喊:“你快走!走!”

赫连春水咬牙绝尘而去。

粘罕看着晕死过去的戚少商和呆然而立的顾惜朝,若有所思。


 
17草薰风暖摇征辔,弦月明,不谙离恨苦。

手上戴了镣铐,戚少商斜靠在金人临时驻下的大营栅栏上。
抬头入眼是天空中墨色浓云,耳中充溢着夜鸮在暗处的凄鸣。

凉风吹着乱发在脸庞上拂扫,心头的忼怅就在这若有若无的触及中攀升。戚少商徒劳地挣了挣手指粗细的链条,手腕上的红色痕迹渗出了细微的血珠。
“呵呵。顾惜朝,你好,你好。”戚少商嗤笑,脸颊上刚被挥的两掌蓦地刺痛无比,仿佛是连着心脉,连胸口都窒气地抽痛。夜风钻入了领口,不住打了个寒噤,眼皮却沉了不少。身上多处大|穴被封,现在无论如何都动弹不得——戚少商才回神想到自己是有几日没睡过踏实觉了。发沉的眼皮是困倦时自然而然的反应——倦了,是不是就能入梦安息?……

沉夜中,一袭青衫在|乳色的淡雾中掠过。
看着眼前睡眠中依旧皱眉的人,顾惜朝轻轻蹲下,凝视。

手指是如水的冰凉——顾惜朝感到手中握着的逆水寒比手指更冷。
将怀里的一席薄毯轻覆在戚少商身上,苍白的手指不着痕迹地将戚少商周身封死的|穴位解开。顾惜朝刚欲起身,戚少商却突然睁开眼,定看着他。

一时间两下无语。静默在彼此散澹得恣意。
涣然一笑竟带了些嗤讽的味道,不言不语起身,薄毯滑落,戚少商背向顾惜朝走了几步,复又席地而坐。

顾惜朝踱步而走,逆水寒出鞘直抵到戚少商胸口。
“你终是要杀我。”戚少商带着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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