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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天国的婚礼-第6章

小说: 天国的婚礼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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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呼,流连忘返。    
    从起风的浅草一带漫漫徜徉,到匆匆赶上新干线直奔京都,奈良——生母少女时代生活过的地方。一路上,我一直在感慨万千,人世间那种血浓于水的亲情真是生生不息。我与格兰姆交谈并不多,彼此有一份感觉,说不清的感觉,其实在见面的刹那,我们的眼神已有了某种交流,所以我在旅途上总是拿着一本书翻读,有意无意地回避他那醉人的目光。    
    我们造访了几位一代名妓生前的旧邻和好友,知道了不少她的生存背景,晚上我又独自在报社的档案资料室查阅了许多关于浅丘百合子的记载,那一刻起,我的内心涌起强烈的冲动,我要为格兰姆的生母写一本传记,那些灯红酒绿,衣锦裙绣,莺歌燕舞,情色超绝的颓废华丽背后是漫漫长夜的孤独和天色已黄昏的惆怅,而且情殇总是一次次烈焰过后的余烬。    
    名妓有着普通女人的真情实感,亦有虚度年华、追求荣华富贵生活及虚荣心强的逼真演绎。为此,我还远涉重洋,专程访问格兰姆的父亲,一个今居住在加拿大安大略省奥克维尔小镇的老人。他是一代日本名妓至生唯一的一段异国恋。    
    真没想到,这本《春色无边》的书问世以后,在日本列岛引起了轰动,更被拍成了电影,我由一个藉藉无名的小记者一夜间成为受人关注的畅销书作者。当然,这是后话。    
    格兰姆夫妇在东京的最后一晚,邀请我们总编辑三岛先生与我在他们下榻的帝国酒店内的一间法国餐厅共进晚餐。    
    席间,格兰姆突然记起还有关于他生母的一些资料需交给我,就让我随他去楼上客房,可是,当我刚踏入空无一人的电梯,他就搂我在怀中,进了客房,他锁上门,更发了疯一样地紧紧拥抱我,我用力挣脱,但怎拗得过他的热烈,我已无法躲闪他深情的目光,狂热的吻,令我喘不过气来,就这样我们有了至生难忘的第一次。    
    这第一次,这胆战心惊的第一次后,我们两人就像暗夜里的两团火焰,在远岸的世界里寻觅,苦候,穿梭,燃烧……    
    这几天,我一直在想,我来到世上的使命和意义就是为了爱这个男人,我一生最大的成功,最大的改变,乃至承受眼下这最大的爱情悲剧,生死离别,都是因为他,他令一个平凡的女孩活出了精彩,活出了真正魅力四射的女性光芒,曾经是那么冷冷直面人生的我,在爱情的浸润下,竟是如此柔情万千,热情似火,学会了真正去爱一个人。    
    我常常为他跳舞,穿上华贵的日本和服在极有情致的东洋民族音乐中为他跳艺伎、舞女常常演绎的日本舞蹈,我还学会了弹奏古筝与竖琴,而且琴艺高超,在我身上,他看见了他生母的影子,时空交错,在梦境般的想象里无数次跌回时光的隧道。    
    我无法忘怀当根据我的小说改编的电影《春色无边》在东京首映时,黑压压的观众里坐着与此影片休戚相关的两个人,我和格兰姆。他是专程从纽约飞到东京来观摩的。当看到一代日本名妓在纽约的一个普通的公寓里,将襁褓中的婴儿递到异国邻居的手中,哭着离开时,格兰姆落泪了,我更是泪珠如雨……    
    当年年青美貌的浅丘百合子因为相恋多时的男友娶了一个门当户对的淑女成婚,她不堪情场挫败,一气之下,远走高飞,投靠美国舞蹈家卡乃多手下当弟子,至终成为日本舞蹈浅丘流派的创始人,与另一位舞林高手梅圆龙子,共同给日本民族舞添入了新的意韵。    
    就在纽约练舞的时候,芳心破碎的孤独丽人与格兰姆的父亲,一个家境窘迫的美国白人电子工程师相爱了,并且怀上了格兰姆。她曾想过从此离开伤心的东洋,永远和孩子的父亲生活在一起,他们也确实度过了一段曼妙的时光,但随着带来的一大笔钱越来越少,身价百万的名艺妓,在纽约,这个西方大都会,连一个美分都不知道怎么去赚,毫无生存能力,加上格阑姆父亲很普通的收入却要援助弟妹上学,日子,往后的日子越过越惨淡,该怎么办呢?    
    至终,这位东洋宝贝忍痛背弃情人,抛下爱儿,回到她梦一般花团锦族的大和民族绚丽中……    
    电影拍得十分感人,我伏在格兰姆的肩头,双手环抱着他,尽管他一点听不懂日语,但他不时被画面感染,眼光中洋溢着爱的神采。这本书,这部电影,使我们之间对有了更深层的理解,而我们之间的爱更是难舍难分,生死相依。


第二部分世纪灾难(4)

    是的,生死相依,生的我与死的格兰姆就这样日夜相依。房间里的一切,书桌上摊开的金融方面的专著,24小时在工作着的电脑,茶几上他喝剩的半杯咖啡——那是结婚那天早上,他喝剩的,还有洗手间的格阑姆的蓝色浴巾,甚至一大堆结婚前夜换下的脏衣服,让我感到他的真实存在,他无处不在,他的呼吸,他的气息,他的声音,他的味道,他的影像,让我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他,闻见他,听见他。家中的一切都是成双成对的,叫我如何吃,如何睡,如何不想他。电话铃声响个不停,我从不去接,这样我可以一遍又一遍地听格兰姆录在电话里的声音。    
     当了十来年的记者,什么人间的苦难灾难没见过。我不止一次地采访过空难现场,目睹罹难者家属面对伤心的海洋,那泣不成声仰天悲鸣的沧然;我也曾在第一时间到达神户地震的灾区,亲眼见到丈夫抱着奄奄一息的爱妻,狂奔在废墟的路上呼唤救援的一幕……    
     我也经历过大学同窗密友盛燕子终被艾滋病夺取年轻生命的遗恨与凄婉,更闻悉我一直难以忘怀的东洋情人海天在富士山顶纵身一跃的悲情,后者着实令我心里凭吊到至今。我以为自己已能坦然面对生与死了,哪知把爱人葬在心头的这种大痛是坚强的我根本无法承受的,就像我对格兰姆空前绝后的爱一样,悲痛也是空前绝后的。接着母亲的电话,我总是未语先落泪,哭得悲伤欲绝,那一头的母亲,也只会陪着宝贝女儿哭了……    
    有一个半夜,我恍惚听见有谁在我的房门前掏钥匙的声音,我赶紧去开门,天哪!我的格兰姆回家了,我说的吧,他总是突然从天而降,我哭得紧紧抱住他,他也哭着搂着我,“格兰姆,格兰姆……”我用嘶哑的嗓子叫唤着他。“亲爱的,亲爱的,我不忍心离你而去,亲爱的,亲爱的,死神也无法将我们分开啊!”他呜咽了。    
    他告诉我,当他到102层办公室里取好了那条领带,正准备离开时,来了一个同仁,寒暄了几句,对方祝福了他一番。    
    当他在盥洗室,换上了那条领带,他朝镜前审视了自己的仪表,“好帅的新郎。”他笑着对自己说。这一刻,他正想象着新娘的我,在婚礼上,众目仰慕之下,含情脉脉地朝他走来……    
    正在这时,人们一窝蜂地涌到楼梯,人声鼎沸,“世贸遭到飞机撞击了,火海马上会将我们全部吞没,上帝,你在哪儿?”惊恐万分的人们在浓烟中想顺着楼梯往下逃,但被大火挡住了去路,而顶层厚重无比的天台门也被锁死无法打开——这个平常为防止盗窃而紧锁的大门成了割断阴阳的天堑。知道在劫难逃了,人们像一只只无头的苍蝇般绝望地乱撞,有的用电脑砸窗,有的用脚踢窗,有的已爬出窗外,作垂死的挣扎。    
    格兰姆立即拿出手机,想拨给伴娘,让我可以听到他最后的声音,可是手机根本已打不通,他在浓烟中马上奔回办公室,给我发了电子邮件,那是生命诀别之声的最后留言……    
    烟呛得他受不了,他也试着用电脑砸破窗户玻璃,好透点新鲜空气近来。就在那瞬间,他被一片巨大的火海吞没,燃成灰烬,女人热烈的唇,火红的唇色,成了不可饶恕的原罪。    
    燃成灰烬的只是他的肉身,他的灵魂却在火海中飘游出来,它追随着我,我在哪儿,它就在哪儿,我无法看见他,他却能看清我。我哭的时候,他在流泪,我悲伤,他心如刀割,他甚至后悔当初为什么要终止我在东京的那次婚礼,令我一而再做不成新娘。早知这结局,他当初还不如让我嫁了,或者就让领结上留下爱人的唇膏,何必事事求完美?    
    格兰姆的声音哀哀戚戚,似乎是从另一个世界的夜晚回响过来的,我远远望见了他的脸的轮廓,却一点也看不清他的眉目,我用手指去触摸他的头发,竟是湿润的感觉,我一转身取来他的那条蓝浴巾,准备替他擦干时,他不见了,消失的无影无踪,我大叫“格兰姆,格兰姆……”    
    就这样,我的叫声扰醒了睡梦中的我。我突地从床上坐起,已是拂晓了,刚才是格兰姆托梦给我了,我一想,正好是七天。此刻,他就在我的身畔,只是我看不见他。我抽出被压在身体下已有些僵麻的手,舒展手指,让皮肤逐渐放松开来,白白的手指上开始染上一层微带温热气息的蔷薇色,似乎仍保留着梦中真实的湿漉漉的触摸感觉。而且随着窗外辰光的渐趋强烈,手指的色感是立体的,仿佛遥远天际隐隐约约的天乐,在幽微美妙地变换着,我闭上眼睛深深地吻了它,就如同吻着格兰姆湿湿的头发,吻着那一缕与我紧紧相随的孤魂。    
    我环顾左右,大声叫着他的名字,“格兰姆,格兰姆”,一边叫一边哭,歇斯底里地叫着。    
    随后,我又怕扰醒他的幽魂,就轻轻地唤着,“格兰姆,格兰姆,你在哪儿?我,我看见你了,你就在我的面前,对吗?亲爱的,你不出声没关系,让我来说,我永远爱你,我无怨无悔,我这一生最幸福的就是能够爱你,亲爱的,我爱你,我爱你。”我的声音轻的像呢喃,    
    忽然,我想起什么似的,忙从床上一骨碌地翻身下来。我走进书房,打开电脑,我的心快要剧烈地引爆了。天哪!格兰姆,我的格兰姆啊!你真的给我留下了诀别之言。    
    我激动得要发疯了,我悲伤得要与他一块儿死去,我一遍一遍地读着他最后的留言,泪水一次一次地模糊了我的双眼,亲爱的,刚才真是你吗?


第二部分世纪灾难(5)

    我的手轻轻地摸着电脑上的这行字,我将脸贴在上面,可以感觉到他最后的心跳,在生走向死的那一刹,我的格兰姆还念念不忘着我,叫我怎样活下去?我又怎算活着,我早已随他一起葬身火海了。    
    “亲爱的  永别了  我爱你”    
    一行字,没有标点符号。    
    这是爱人最后心跳的轨迹。    
    这是一颗真正的美国之心。    
    在文字里跳跃着的这颗爱人之心,永远永远地伴随着我的心脏律动,直到两颗心葬在一起。    
    我环抱着电脑,悲泣着……    
    我不能再哭泣,我不能让他走得那么不安宁,他从来到世上的一刻就是苦命的孩子,他的心灵受到太多的磨难,就在他即将能拥抱幸福的瞬间,生命突然被令人惊骇的世界灾难消亡了。    
    人类,会不会被毁灭于人类的手中?我渐渐从小我的悲痛中升华为对人类灾难的反思。我们的人类曾经多么憧憬二十一世纪,想像那会是一个更自由,更民主的时代。然而未曾想到,世纪初的今天,在头号强大的美国,在美国最大都会的心脏,代表着美利坚合众国最现代化标志的最高建筑——世贸双塔,竟这么轻而易举地被毁灭在手无枪支的几个被称为恐怖份子的手中,死了那么多无幸的精英,他们是我们的兄弟姐妹,我们的父老乡亲,我们的生死相依的爱人啊!    
    世纪处的这次灾难,其实是一种征兆,某种预示。尽管我们的历史学家们还在沉思,还在沉默,但千万别把这次惨案与当年日本偷袭珍珠港相提并论,这可是美国的心脏,美国的灵魂啊!敢在太岁爷头上肆意动土的恐怖不是普通的仇恨,当苏联解体之后,与欧美现代文明形成最大对峙的就是今天伊斯兰教的“圣战”者,以及不远的将来,与日益强大的儒教国家,会有一场世纪持久的对仗。    
    我十分仰慕大美国的民族精神,我亲眼目睹在世贸废墟上那一幕幕激动人心的场面,以及在美国广袤土地上,处处可感觉到的一种力量。    
    当格兰姆的父亲闻讯儿子(他后来与一加拿大护士结婚)的噩耗后老泪纵横,从小镇奥克维尔将我们这对新人护送到纽约,原是为庆祝爱儿喜宴的,如今却变成了奔丧……    
    我不能忘记那一次愁云惨雾的追思会。    
    那是10月28日,我和格兰姆的父亲第二次应邀参加了世贸追思会。在场的全部是罹难者的至亲遗眷,不少人已经早认识我了,他们拥抱我,流着泪安慰我,谁都知道我就是那个华尔街新娘,那道“9·11”早晨的新娘之光,已在人们的心中闪过。    
    我捧着格兰姆的照片,眼泪汨汨流下,而我身边的格兰姆的父亲则手挥美国国旗。著名女高音歌唱家安德烈娅(Andrea bocelli)献唱了《万福玛丽亚》和《天佑美国》,在柔扬的歌声里,阵阵哀愁飘过晴空万里的纽约。    
    波塔什尼克牧师说:“我们今天来这里,是要支持心灵受创的人,帮助有需要的人,还要安慰哭得太多的人。”    
    是的,我就是那个哭得太多,哭得最多的人。    
    我们每个人都获得了一盒世贸现场的泥土作永久的纪念。我看见格兰姆的父亲,是怎样颤抖着用他那双布满皱纹的手去接过那盒泥,仿佛它就是他儿子的灵魂。    
    美国,伟大的美国民族,阿富汗,所有的阿拉伯国家的人民何不是苦难、自强不息的民族,甚至我们称为的中华民族,更是遥远东方龙的传人,祖祖辈辈,生生不息。    
    然而我们人类本已似流星般的匆匆生命里,为什么还不能在安宁和平和中生存,为什么不能消除战争,放下仇恨?而活在没有安全感,只有恐怖感的地球上。新世纪初纽约的这场噩梦是人类恐怖时代的开始,如今,世界上已没有任何一处地方是绝对安全的。苍天在上,我该向谁讨还我的爱人,我的幸福?    
    这个世界只要埋下可怕的仇恨种子,“世界末日”的预言就终有可能。人类,最后会被人类残酷地毁灭。美国,想成为永远的美国,请把上帝的十字架挂在胸前,高高举起的自由女神的火炬,期待着你永远燃亮人类祈求和平的眼睛吧!    
    我爱人的生命被人类间的仇恨无辜地夺走了,我也将以我的方式去追随他,我希望所有活着的人,去爱,学会真正的去爱,像我们那样,从爱一个人开始,爱所有的人,爱这个我们曾经生活过的美丽世界。    
    


第二部分邂逅(1)

    爱情的大美、大狂以及格兰姆离去的那份大痛,一直在我的灵魂中吟唱川流。    
    与格兰姆的邂逅,是命中注定的事。    
    那是1989年9月11日的上午10时。    
    那天,初秋的朝阳温磬地照在窗台上,我把我的记事薄翻到11日这一页,暗暗地把格兰姆和索菲的名子念了几遍,匆忙穿上一条纯麻的红色紧身连衣裙,走出了房门。一头黑瀑布般的长发直落腰际,因为出门前刚沐了浴,头发是湿漉漉的,我没怎么化妆,只浅浅地涂了一点口红,24岁的青春本身就是鲜色的。    
    后来格兰姆不止一次地说他第一眼望见我的时候,简直就是一幅东方水色的肖像,我的头发在黑亮中滴着水,天然的唇色又湿又润,目光也是柔湿的,像一条童年故乡的河倒映在眼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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