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与荣誉-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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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这是过谦了!”波将金笑着打断了我的话,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我们认为你完全有这能力,所以能给你安排一个……”
“我不接受这个任命不是因为我谦虚,而是因为我骄傲。”这立刻使他住了嘴。我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下,然后将目光重新转回到叶卡捷琳娜身上。“很多将军,尤其是那些年轻、荣誉性质的将军,都成了高官的秘书和传令官。这种事不会发生在戈尔洛夫身上,因为他老于世故,胆大,熟悉俄国的做法,不会浪费自己的才能。但这种事情会发生在我身上。我是位骑兵军官,在马背上还没有遇到过对手。请原谅我如此口出狂言,这是真的。如果您想奖赏我,那么我想得到的最好的感谢就是我今晚在这里已经得到的,就是你们衷心的感谢。但如果你们希望我真的对你们有用,那就派我上战场。让戈尔洛夫当我的将军,让我们率领你们的骑兵出征。无论你们的敌人在哪里,我们都会与他们较量。”
我看了一眼戈尔洛夫,他的脸上又有了血色,两眼在闪烁。
波将金张开嘴,但女皇先开了口。“那么塞尔科克先生,今天在座的各位当中并不只有戈尔洛夫伯爵一个人胆大。”她说。“你的话值得我们深思。波将金将军会把我们考虑的结果告诉你。我现在建议大家干一杯。”
女皇高高举起酒杯,说,“为勇敢干杯!”
宴会后的安排是穿过各种各样的休息室,走进皇宫的主厅。
如果说我对自己刚才那番话还心存忧虑的话,那么我周围其他客人的祝贺声和笑容很好地消除了这些忧虑。戈尔洛夫走到我身边,在我左右脸颊上各亲了一口――这是他从未有过的举动――然后没有说一句话就回到了贝耶芙鲁尔伯爵夫人的身边。夏洛特一直等到我成了一大群向我祝贺的人的关注焦点后才给了我一个名符其实的亲吻。
戈尔洛夫同样受到了来自伯爵夫人的关注,也同样听到了其他人对他的奉承。杜布瓦喜形于色,拥抱他所见到的每一位外交家,而且不停地抓住我的胳膊,悄声对我说,“太好了!太好了!”夏洛特对我的大胆举动既没有让他感到难堪,也没有让她感到嫉妒;如果说他有什么反应的话,那就是鼓励他女儿的举动。
我在皇宫内,周围的人似乎觉得我拥有什么魔力,只要他们能接近我,这种魔力就变成他们的。与此同时,比阿特丽斯却在体验截然不同的经历。她站在皇宫外的寒风中,周围排着雪橇和马车,车夫、跟班和其他仆人在火堆旁一面烤着火,一面喝酒欢笑。这些人也为自己能如此靠近皇宫而高兴。但是,比阿特丽斯裹着薄薄的大衣,伸出没有戴手套的双手,在米特斯基家的车夫生起的火堆上取暖,根本没有机会加入到她的同伴们的兴奋之中。娜塔莎走到她背后,命令道,“你必须再给我束一下腰!夏洛特的胸部比我丰满!”娜塔莎这样说着,仿佛这种情况完全是比阿特丽斯没有尽到责任而造成的。她恼怒地站在那里,想重新整理一下自己的胸部,比阿特丽斯则赶紧飞快地重新给她系好紧身胸衣。“够了!”娜塔莎发火道,“你想勒死我?”她风风火火地重新跑回到舞会上。
比阿特丽斯独自一人站在马车旁的黑影中,抬起头来望着皇宫,而我就在这时走到了二楼的阳台上。
我没有看到她站在那里,我当地可是说什么都没有看见。女皇的客人们在我身边穿梭而过,但我觉得他们当中没有一个人看到我,因为他们只关心别人怎么看待他们。我想找个地方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结果看到了这小小的阳台。我呼吸着这寒冽的空气,回想着把我带到这里的过去,想着摆在我面前的未来,没有任何路标,也没有任何地标。
并不是没有人注意到我来到了阳台上;我听到身后穿来了开门的声,转过身来看到安妮·谢特菲尔德走了出来。她随手关了门,但又靠着门站着,离我站着的地方有好几步。“你不跳舞?”她说。“我想你也许需要一位朋友。”
《爱情与荣誉》第二十二章(6)
“自从我来到俄国后,生活中的变化真是太快了,”我说。
“如果没有相爱的人与我们一起分享祝福,就连祝福也会感觉像诅咒。”
“谢特菲尔德小姐,真是什么都别想逃过您的眼睛啊。”
“如果一个人刚才那么勇敢大胆,现在却又如此离群索居,我自然会感到非常好奇。”她走到我所站着的栏杆旁,和我一起望着远处的涅瓦河。
站在下面阴影中的比阿特丽斯听不到我们在阳台上说什么,她想把目光转向别处,但她做不到。
我不知道自己应该对安妮说什么;我相信是她父亲或者蒙特罗斯或者他们两个人派她出来和我聊天的,但我同时又觉得她内心有另一个属于她自己的安妮,一个她父亲或蒙特罗斯无法理解的安妮。这个安妮似乎非常渴望与人交谈。“在俄国,”她说,“好像连时间本身都停止了。然后,顷刻间就会发生巨大的变化。我看到过女皇的工匠们一天之内就用木材为她建造出了整整一个宫殿,用于像今天这样的宴会。”
“一天之内?”
“这里的人做什么都是这样。”
“可如果木材没有经过处理的话,会弯曲变形的。”
“当然会,所以谁也不指望那种宫殿能永远存在下去。”
“真是个奇怪的国家!”我叹了口气。“晚上的各种美好梦想都会在第二天化为泡影。”
“你已经开始了解俄国了。”
“我喜欢能持久保存的东西。”
下面的某堆篝火旁,车夫和跟班开始唱歌。其他人一群接着一群地加入了进来,优美的歌声像火焰中飞舞的灰烬一样飘到了我们的身旁。安妮听了一会儿,然后说,“这是一首俄国民歌……他们唱的歌词是:与其说一辈子过着行尸走肉般的生活,还不如轰轰烈烈地过上一天。我真羡慕他们。”
我久久地凝视着她的脸,然后问道,“谢特菲尔德小姐,您对自己的生活满意吗?”
“在认识你之前,是的。”她说。
她的回答让我颇感意外,我正想开口,但波将金从门口走了进来。“上尉――我是说塞尔科克上校,”他带着一丝笑意说,“我明天在皇宫恭候您。请一个人来。”
他刚退出去,门口就出现了谢特菲尔德勋爵。“安妮,我们得走了。”
安妮跟着她父亲进了屋。我隔着玻璃看着她,但她没有回头。不过,跟在谢特菲尔德父女身后的蒙特罗斯倒是朝我的方向瞥了一眼,然后才走上通向皇宫外的走廊。
我转过身去看着天上的星星,听着下面传来的歌声,根本不知道比阿特丽斯正在望着我。
《爱情与荣誉》第二十三章(1)
第二天上午稍晚一些时候,戈尔洛夫敲开了我的房门后说,“快点。带上你的斗篷。佩奥特里正在雪橇上等着我们呢。”
“我们要去哪里?”我跟着他出来时问他,但他没有回答。
地上刚落了一层新雪,我们的雪橇快不起来。我们穿过整个城市,越过一条条运河,经过一些光秃秃的地区,工人们正在这里把沼泽中的水排空,将这里变成陆地后修建新的建筑。我们驶过一座宽得可以让三辆雪橇并排通过的大桥,来到了一个地方,涅瓦河和它的一条支流在这里汇合并形成了一个半岛,从这里可以清楚地看到冬宫。在我看来,半岛上的房子大概和这座城市一样古老,虽然不像米特斯基亲王或杜布瓦侯爵的官邸那么豪华,但要比谢特菲尔德勋爵的寓所壮观。这些房子经受住了风吹雨打,墙壁已经倾斜,但是带雕花柱头的柱子仍然在支撑着屋顶。所有住房都有马厩和其他辅助建筑,但这些房屋互相紧挨着矗立在旱地上。旱地在圣彼得堡非常稀少,而在彼德大帝第一次让他的臣民们从冰冻的沼泽地夺取土地时则更少。
我们的雪橇拐进了一条环形道路,前面便是整个半岛上最大的住房。三层窗户正对着开阔的河面和对岸的宫殿,但任何一扇窗户里都没有灯光,也没有窗帘。几只椋鸟穿过破碎的窗户玻璃不停地飞进楼上的一个房间,然后再飞出来。我望着戈尔洛夫,但他的眼睛死死盯着搁在膝盖上的双手。佩奥特里在大门外停住雪橇后,戈尔洛夫下了雪橇,看都没有看一眼宅子的正面就径直大步走到双开正门前,猛地将它们推开,走了进去。我也跟了进去。
门厅里堆满了家具。我觉得左边应该是餐厅,右边应该是客厅,但里面到处都是椅子、桌子、钟和各式各样的灯具。大多数家具都没有被罩上;有些家具上落了厚厚一层灰,另一些家具却很干净。戈尔洛夫领着我从一个房间走到另一个房间,但更确切地说,他一言不发地查看着一个个房间,我则默默地跟在他身后。虽然他在每个房间里只待了一两秒钟,但我觉得他似乎一定要把每个房间都看一遍。然而,当他来到三楼的一个房间时,他突然转过身,重新大步下了楼。
戈尔洛夫的脸上已经没有了笑容。他叹了口气,“斯威特,这就是我父亲的房子。我是在这里长大的。”
我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但我又很想与人交谈;我相信戈尔洛夫的感觉也一样。
下人们住的房间突然传来了刺耳的啼哭声。哭声越来越近,而且还时不时地中断一下,仿佛啼哭的人正在跑过来,并且不断地被屋里的障碍物绊倒。楼梯口出现了一位胖女人,红色的头巾下露出了白发。当她看到戈尔洛夫时,她的尖叫声缩了回去。她用双手捂住嘴,然后再捂着胸口,发出了一种又像是笑声又像是哭声的声响。基督复活带给她的敬畏和欢喜恐怕也不过如此。当老太太一遍又一遍吻着挂在自己脖子上的十字架、一遍又一遍地划着十字、然后再看着戈尔洛夫从楼梯上下来时,她的脸上真有一种宗教般虔诚的欣喜。当他走到最后几级楼梯时,她扑倒在他的脚前。
戈尔洛夫露出了笑脸。“玛吉娅”,他说――是对我说,然后弯腰将自己的手放在她的头上。他想扶她起来,但她微微抬起头来靠着他的膝盖,抱着他的腿哭泣,眼泪浸湿了他的裤腿。
这时,我看到佩奥特里站在餐室的门口,满意地吸着他没有点燃的烟斗。戈尔洛夫最后终于扶起了老太太,紧紧地拥抱了她一下,高兴地笑着,轻轻拍着她那结实的肩膀。等他松开她后,她抓住楼梯拐弯处的角柱,哽咽着,捂着胸口。突然,她抬头望着天,说了一番感恩的祈祷词,并用手划着十字。然后,她开始在屋里忙碌起来,并滔滔不绝地用俄语说着什么。趁着她说话的当口――戈尔洛夫不忍心打断她的话,戈尔洛夫对我说,“这是佩奥特里的妻子玛吉娅。”然后,他用俄语把我介绍给了她,她抓住我的手,不停地亲吻着。
她领着我们和佩奥特里穿过迷宫般的家具,来到宅子的后面,这里有个厨房,熊熊燃烧的炉火使厨房温暖如春。她让我们坐到餐桌旁,给我们端来了面包和果酱。她不停地和戈尔洛夫争辩着――说他还应该再多吃一点,不再争辩时则骄傲地看着他。佩奥特里和我们坐在一起,兴奋地咬着烟斗柄。在厨房里呆了半个小时后,玛吉娅终于允许戈尔洛夫和我回到宅子里,不过在离开厨房之前,免不了还有亲吻、祷告和眼泪。戈尔洛夫发誓至少还要回到她的餐桌旁吃上20多餐。
我和戈尔洛夫回到客厅时,他的神情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虽然他又变得深沉且若有所思,但他现在轻松多了。他把几张软垫凳推到一边,坐到屋子里最旧的一张沙发上,然后做了个手势,要我随便在旁边找张椅子坐下来。“好了!”他说,“你觉得这老宅怎么样?”
“这房子不错,而且……也不缺家具。”
他放声大笑。“我妻子屁股太软,总是要买新家具。”
“我看得出来,她也常常搬家。”
戈尔洛夫的脸一下子红了。“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是不是有人对你嘀咕过我的事?”
“戈尔洛夫,你认为有人敢吗?我会听吗?”
“那你怎么知道我妻子喜欢搬家?”
《爱情与荣誉》第二十三章(2)
“这看得出来……”
“哪里看得出来?”我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他,他就打断了我的话。
“很多东西都有好几件――餐桌太多,壁炉架上的钟也太多。这些家具有些新,有些旧,有些则更旧,而且风格也不相配。在我看来,她每住一个地方就要买一些家具,最后把东西弄到这里来之后就去了别的地方。”
他迷着眼睛久久地盯着我。“斯威特,你有时候真让我感到害怕。你的脑子太想事了。”他摇摇头,叹了口气,笑了。“不错,我妻子不停地从一个地方搬到另一个地方,从一个男人换到另一个男人。她不想住在这座房子里。”
戈尔洛夫蹭着一张软垫凳脱掉了靴子,然后躺到了长沙发上。“玛吉娅对我就像母亲一样。当然,我也有各种各样的家庭教师,可每当那个德国数学老师冲着我发火,玛吉娅就会悄悄来到我的房间,吹灭蜡烛,在我的耳旁轻轻哼首俄国歌曲,或者祈祷。”
“你很小的时候你母亲就去世了?”
“大概吧,”他停了一下;这种谜一样的回答自然不能让我满意,但我耐心地等着。不一会儿,他就开始说了起来。“我父亲也是骑兵……是普列奥布拉任斯科耶卫队中的一员。那可是彼德大帝创建的最令俄国人感到骄傲的部队。我父亲把我母亲送进了修道院。我对她没有任何印象,只记得我小时候每个人都说她死了。可是,等我到了十二三岁的时候,玛吉娅告诉我,说我母亲并没有在天国和上帝在一起,而是在人间为上帝效劳。几年后,我有一天看到玛吉娅在厨房里哭泣。她以前每次遇到伤心的事都会告诉我,但她这次什么都没有说。我一直认为那意味着我母亲去世了。”
戈尔洛夫吞吞吐吐说出来的这番话让我摸不着头脑。“修道院?这说不通呀!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正好相反。它的含义再清楚不过。在俄国,这是对不忠贞的人的惩罚。”
“对不起,戈尔洛夫,我不是……”
“你当然不会知道!”他快乐地笑着说。“而且世上最好的人也都在修道院里!只有贵族妇女才能得到这种礼遇;如果换了一位农民,他会把他不忠的妻子活活打死。只要出现争夺皇位的事,那些被废黜的皇位继承人,那些没有被毒死、没有被砍脑袋的人,都会被投进修道院去自生自灭。”戈尔洛夫的脸色又发生了变化。他出神地盯着自己的靴子。“玛吉娅要我别把她往坏处想。她说我母亲只是狂热――而且秘密地――和我父亲骑兵团中的另一位军官通信。玛吉娅承认我母亲那样做不对――玛吉娅几乎从来不说别人的坏话,因此她这么说也许只是想减轻我将来明白事情真相后的痛苦。总之,我父亲是个血气方刚的人,而且决不宽恕任何人。事情的具体真相也许永远无法知道。我父亲看到那些信后立刻把我母亲送进了修道院,从此不再和她见面,也不再和她有任何书信往来。他向那位军官提出了挑战,并在决斗中杀死了对方。
“但是我父亲也因此失去了势力。我母亲是门希科夫家族的亲戚,而门希科夫家族与宫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