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个女儿做老婆-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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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铁走进瞳瞳的房间,发现瞳瞳眼睛红红的,像似刚哭过不久。一看见安铁,瞳瞳马上说了句“叔叔回来啦”就垂下眼睛,两只手不断地抻着被子。
“你秦姐姐什么时候走的?”
“吃完中午饭。”
“那你不是还没吃晚饭?怎么搞的走也不告诉我一声。”
“我不饿,晚饭不想吃了。”瞳瞳轻声说。
“有什么事吗?”安铁看了看瞳瞳问。
“没事。”瞳瞳说。
安铁看着瞳瞳,见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过了一会,瞳瞳突然抬起头,眼睛红红的,问安铁:“叔叔,你会不要我吗?”
安铁一楞,说:“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你和秦姐姐是不是快要结婚了?”瞳瞳说着说着,眼泪一串串掉了下来。
安铁心里一紧,今天这是怎么啦,他很少看见瞳瞳哭,瞳瞳这一哭,安铁竟然不知道如何去安慰瞳瞳,只感觉心疼得厉害。
“怎么回事?今天怎么总说些没头没脑的话。”安铁说。
“秦姐姐今天问我,如果她和叔叔结婚,我怎么办?”瞳瞳说着说着,低下头,两个瘦弱的肩膀剧烈地抽动着。
安铁好半天没说出话来,最后,他蹲在瞳瞳的床边,慢慢地说:“瞳瞳,别胡思乱想,你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叔叔都不会离开你的。”
瞳瞳听到这句话,马上抬起眼睛,激动地抱着安铁的头,说:“我就知道,叔叔不会不要我的。”说完,一边笑,一边流眼泪。
正文 第二十九章 被女人牵挂的男人
安铁摸着瞳瞳的头,用手擦去瞳瞳的眼泪,勉强对着瞳瞳笑了一下,说:“傻丫头,别再胡思乱想了。快点好起来,你这些天不能做饭,叔叔觉得吃什么都没味道了。”
瞳瞳听安铁这么一说,开心地笑着,点了点头,“恩”了一声。
安铁出了瞳瞳的房间,打电话叫了两份外卖,然后闷闷地站在电视机前打开电视准备看新闻,正好碰到《新闻联播》刚刚开演,那个似乎响了几个世纪的片头曲正在快节奏地把“新闻联播”这几个字推到屏幕上,然后就又出现了那两张挥之不去的老笑脸:“各位观众,晚上好……”安铁“啪”的一声关掉电视。
“操你妈,你能不能玩点新鲜的……”安铁狠狠地骂着,安铁一直对中央电视台那种固执而傲慢的态度非常不满,他不明白这个台为什么在节目形式和人员上总不改变一下,安铁感觉,这几个播新闻联播的人从他刚进入青春期的时候就在电视上逼逼,安铁就在这几个人沉闷的声音里一天天走到了30岁,都人到中年了。而那几个人也日渐憔悴,妆化得再厚,那眼袋还是直往下耷拉,仿佛要从电视机里掉出来。安铁一直保持着看新闻联播的习惯,他讨厌中央电视台,但你又不得不看,这个台垄断了中国最重要和关键的影视和新闻资源,你不得不看,他一直希望能从这个节目里能感受到一些让人激动人心的事件发生,安铁这些虚妄的幻想和这个节目刻板而空洞的新闻纠缠和对峙了许多年,今天这种对峙终于快要让安铁崩溃了。安铁站在电视机前,感觉自己两手空空,他把两只手叉在腰上,梗着脖子,像一只在决斗场上站了许久却发现没有对手的公鸡,安铁发现,他已经离不开对新闻联播的关注,就像他离不开自己的期待,否则,自己就像似一只鸡,站在没有对手和空无一人的决斗场上。尽管这只是一个虚拟的决斗场,但他需要这虚妄的期待。就像有时候他坐在电视机前,狠狠地对着这几个播音员想,我倒要看看你们什么时候死,看是你们先死还是我先死。我一定要看清你们背后的东西,我就陪你耗着,真理很多时候不是斗争出来的,而是等出来的,等那些狭持真理的家伙死了,真理才能脱身。
安铁不知道为什么,在电视机前一通胡思乱想,在心里发了许多牢骚。窗外没有风没有月亮,也看不到星星。安铁感觉越来越闷,走进自己房间,点了一支烟,找了一本在香港出版的禁书,躺在床上看了起来。
安铁刚翻了几页书,秦枫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亲爱的,你在干吗呢?”秦枫听起来心情不错。
“没事。”安铁不咸不淡地说。
“下午单位有点事,我就先走了,你晚上吃饭了吗?”秦枫说。
“吃过了。”安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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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们去迪吧玩玩好不好?”秦枫撒娇似的说。
安铁一直忍着,看秦枫装得跟没事人似的,终于忍不住了。
安铁冷冷地问秦枫:“你今天对瞳瞳说什么了?”
秦枫在电话那头好一阵没说话。过了一会,秦枫说:“我告诉你安铁,瞳瞳不是小女孩了,她很复杂。你不觉得我们一直这么别别扭扭的跟她有关系吗?”
安铁很不高兴地说:“瞳瞳怎么样我比你清楚,是你自己复杂了吧?你别总是没事找事好不好?瞳瞳已经够可怜的了,你怎么总是针对她?也不分个时候。”
秦枫终于在电话那头爆发了:“安铁,我告诉你,你别总觉得你自己有什么了不起?你自己想一想,你一个大小伙子,身边养个一个不明不白的和我差不多高的大姑娘,别人会怎么说怎么看?你以为你很高尚很有爱心吗?我复杂?我没事找事?是你自己找事吧?”
安铁也很生气,道:“我找什么事了?什么叫不明不白?”
秦枫冷笑一声:“你安什么心你自己心里明白!”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安铁手里拿着电话还保持着接听的姿势,周围突然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此时安铁有一种被掐住脖子的感觉,有种说不出来的郁闷。
操!女人就是有把世界搞乱的本事,!安铁随手把手边的那本香港禁书使劲扔了出去,那本书砸在墙上又弹回来,像一个没有着落的思想的气球,软趴趴的趴在地上。骂了一句之后,安铁也像一个没有气的气球一样萎缩在床上。他很愤怒,但却愤怒不起来,好像也不能全怪秦枫,他想让自己平静下来,一团火却是四处乱窜。安铁躺在床上,感觉浑身都不得劲,却找不到明显的不得劲的原因,过了一会安铁突然感觉是床的原因,男人一旦在床上心理总是会处于弱势的,床天生就是女人的战场,无论多么刚猛的男人,最后你总得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被女人放到在床。这一点钱钟书在《围城》里已经有了精彩的论述。
安铁赶紧起身走到了客厅,这时,就听瞳瞳在她的房间里叫安铁。
安铁走进瞳瞳的房间,把外卖放在瞳瞳的床头,瞳瞳问:“怎么了?”
安铁说:“没什么?刚才屋子里好象有只苍蝇,我用书去打还没打着。”
瞳瞳笑了,一副天真的样子,看着安铁说:“打苍蝇得悄悄地*近,不经意地袭击才行,你那么大动静当然打不着了。”
安铁说:“我出去转一会,你自己在家多注意点。”
瞳瞳说:“恩,你早点回家。”
安铁听瞳瞳说“你早点回家”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顿了一下转身走了。
安铁从家里出来,刚刚坐进车里关好车门,电话就响了。安铁一看,是一个非常陌生的电话,不像是中国的区号。电话里传出一个非常性感的女人的声音。
“hello!安先生吗?”声音很陌生。
“你哪位?”安铁问。
“要命啦,都不记得我,算我自做多情了。你猜猜看!”那个性感而陌生的女人还在要安铁猜谜。
“猜不着,有话快说,不然我挂了。”安铁烦躁地说。
“哟,有性格!我就喜欢酷哥,你住在我家里,却把我忘得一干而净,你也太没良心了你!”女人还在不急不慢地说。
安铁这才想起来,是女房东吴雅:“哦,是吴女士啊,我还真没听出来,你的声音越来越年轻了。”
吴雅说:“吴女士?你把我叫老了啦,你是说我以前的声音很老吗?你应该叫人家吴小姐啦!”
安铁说:“不好意思,我们这里小姐这个词已经给一个特殊行业批发走了,我怕叫你不礼貌!”
吴雅笑嘻嘻地说:“没关系啦,我喜欢人家叫我小姐!”
安铁有些烦躁,吴雅总不说她打电话的主题,安铁只好说:“吴小姐找我有事吗?房租我都是按时打到你卡里的。”
吴雅娇滴滴地说:“安先生别这么有敌意好不好?我不是说房租的事,我是想跟你商量个事。”
“什么事情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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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两个月我要回国一躺,我不习惯住宾馆,我想问问你那里方便不?我只住两个星期。”
“什么时间你确定了吗?”安铁问。
“还没有。”吴雅说。
“那就到时候再说吧。”安铁现在住的房间是三室一厅,还剩一间房子空着,安铁好象没有什么理由拒绝,现在安铁只想赶紧挂电话。
“那到时候见哦!”吴雅终于挂了电话。
安铁长嘘了一口气,关掉手机启动了发动机。
正文 第三十章 幽玄之夜
六月的夜晚;到处都飘拂着春天的味道;安铁把车上的窗子全部打开;柔和的春风在耳边轻轻吹拂;却无法吹散安铁心中的郁闷。安铁开着车在大街上毫无目的地兜着,大连的马路非常宽阔,道路两边的路灯被湿润的空气包裹着,灯光有些暗淡,这使道路的前方显得幽深而神秘。不知什么原因,今晚路上的车很少,安铁越往城市的中心走,就越觉得这条路是通往一个荒芜人烟的地方。那些高楼和商厦此时像一条条空空的麻袋萎缩在马路和城市的某个点上,和安铁一起陷入了一种奇怪的孤独之中。这么多年来,安铁一直觉得他总是在路灯下走着,没有目的地,没有急于想寻找的东西。每当早晨看见人们从家里出来,涌向城市的各个角落,把城市填充得丰盈而富足,晚上,人们从城市的公共空间疲惫地回到家中,在茫然的奔波后回到照耀自己和亲人的灯光里,把空虚和孤单留给安铁和不断被消耗着的城市。
城市是什么?竟让人们如此厌倦又如此着迷;城市有什么?竟让人们反复地投奔又反复地抛弃。在这样一个温暖迷茫而又萎靡的夜晚,我们到底能够握住一些什么!
安铁在一种迷思之中,被藏在春天里一只隐秘的手牵着,所有的路口都暗示着一个方向,但出口却总是在找到之后立即消失。
安铁稍微清醒一些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过客酒吧的门口。
走进酒吧,里面客人不多,在酒吧昏暗的灯光里,几张脸孔模地的浮动着。安铁扫了一眼,没有发现李海军。安铁到吧台一打听,服务员说:“刚才还在啊,你看看里面的小屋子里有没有!”
这间小屋子就是安铁曾经住的那间,现在改成了李海军的办公室兼卧室。安铁推开了小屋的门,里面传来歌剧的声音,李海军正躺在小床上看信,床上还堆着一大堆的信件。听见有人进来,李海军赶紧把信件划拉到一起,李海军抬头看见是安铁,愣了一下,把歌剧的音量调低,没作声。
安铁盯着那堆信件,走到李海军的床边坐了下来,笑着说:“哥们!都什么年代了你还能收到信?这么多?”
李海军看安铁的目光有些暗淡,不紧不慢地把信收进了一个小箱子里,那个小箱子很精巧,看上去像是手工做成的,上面画着彩色的花纹,使这个小箱子增添了几分独特的感觉。
“你不觉得,正因为如此才很难得吗?”李海军缓缓地说。
安铁突然觉察出李海军好像有很重的心事,收起笑意,一本正经地说:“恩,你还别说,这个时候如果真有人给我写一封信,我兴许会感动得落泪。”
李海军把那个精巧的小箱子放到床底下,像藏一个宝贝似的,然后说:“你怎么有空过来?瞳瞳好些了吗?”
安铁说:“别提了,瞳瞳倒是没什么大事,我有事!郁闷!妈的!。”说完,安铁点了一根烟,耳边似乎还响着瞳瞳说的那句话“叔叔,你会不要我吗?”
李海军隔着淡青色的烟雾看着安铁,眼里有一丝迷茫,意味深长地说:“我们认识多长时间了?”
李海军似乎没有注意到安铁的情绪;安铁吐了一口烟说:“快六年了吧,操!都六年了!”
李海军淡淡地笑了一下,说:“我们都从半大小伙子变成小老头了。”
安铁好像没什么话说;看起来李海军比安铁更加郁闷。安铁四处看了看,几年前在过客酒吧时的日子又一一浮现在眼前。记得安铁快要离开过客酒吧去报社上班的一段日子,有一天晚上,酒吧里突然闯进几个人砸场,李海军当时不在场,在酒吧闷了一年的安铁终于找到一个发泄的机会,和几个人上演了一场精彩的搏击,最后,其中一个人掏出刀,差点没把安铁的胳膊砍下来,一大块肉翻着,露出了白森森的骨头,看见自己骨头的感觉很奇异,仿佛你撞到了一个埋藏已久的秘密,揭开秘密的冲动使人忘记了肉体的痛苦,看见自己骨头的安铁很兴奋。随后赶来的李海军吓得脸色煞白,一定要安铁去住院,但安铁坚持不住,只在李海军的陪同下去医院包扎了一下,缝了几十针就回来了,安铁笑着对李海军说:“只是皮肉伤,不要紧。”
到现在安铁的右胳膊上还留着一道长达10厘米的暗红色伤疤;像一条蜈蚣趴在胳膊上。记得那一阵李海军经常拿着安铁的胳膊一看就是半天;仿佛就跟砍在他身上一样。李海军其实是一个话不多的人,只是偶尔和白飞飞、安铁开开玩笑,平时,基本一个人发呆的时候多。李海军长得很帅,帅得有些俊美,酒吧里有许多女孩子就是冲着李海军来的,每当李海军在吧台表演调酒的时候,吧台前肯定会围着一大堆的女孩子,在那里看着李海军纵声尖叫着。
安铁有一次还半开玩笑地说:“你要是化上妆肯定比那些女孩子还漂亮。”
李海军只是淡淡的笑着说:“滚!你当我人妖啊!”
想到这里,安铁不由得笑了。李海军诧异地问:“你笑什么啊?”
安铁说:“没什么,对了,哥们,你应该找个女人了,那么多漂亮女孩你就一个也没看好?”
李海军鄙夷地说:“女人还不都一样!谁好谁不好啊。”
安铁说:“你不会变成一个禁欲主义者了吧,不玩真的,解解闷也行啊,总是一个人你不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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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海军看看安铁,然后两只手枕在脑后,看着天花板,过了一会说:“我觉得这样挺好。”
停了一下,李海军突然问:“你喜欢听歌剧吗?”
安铁说:“不喜欢,主要是听不懂啊,一句中国话都没有,乌里哇啦的。不过挺奇怪的,我最近竟然喜欢听京剧了,以前我特讨厌这个东西,现在居然听着那能吊死人的假嗓子一路西皮流水下来,不仅有耐心还有一种古怪的激情。看来我们真的老了?操!”
李海军说:“这就对了,艺术是相通的,尤其是歌剧和京剧,那种压抑而高亢的情感,只有深深体会到那种刻骨的爱恋的人,才能感受得到,只有经过了你才能听懂它们。你听到的假嗓子,那是因为他们在呼唤爱的时候把嗓子喊破了,后来变成一种程式一直沿袭而已。你要是了解一下歌剧的发展史你就会明白了。还有一种叫能剧的,也和歌剧、京剧在本质上有相通之处。这三个剧种是世界上最人性最有穿透力和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