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克农传-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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猓涸鸢焓麓Φ木韬筒莆窆ぷ鳌9ぷ魅嗽庇型∨簟⑾闹颉⑿芴炀!⒄砰邢肌⑼蹩⑼醭热恕�8月底,中共中央代表秦邦宪领着齐光、吴志坚、康一民、李白等来到南京,也参与了办事处的工作。
为便于工作,办事处又在高楼门29号(今高云岭29号)租了一座小楼,称“处长公馆”。
因对外联络的需要,李克农买了块少将肩章。他还印有名片,上面赫然写着:“陆军第十八集团军驻京办事处处长”。
负责机要的童小鹏等人,也依样办理,买了少校肩章,摇身一变,成了少校科长。
这一招,在只重官衔不看人的国民党官场,的确是行之有效的,给他们的工作带来很多方便。
李克农接手工作后,营救和接待被国民党关押的“政治犯”的任务,就摆上了议事日程。他协助周恩来、叶剑英,想方设法,同国民党当局据理力争,从监狱里营救和保释出几百名共产党人和进步人士。这中间,有从中央军人监狱出来的黄文杰、刘顺元、陈农菲、王鹤寿等人;有从首都反省院出来的张樾霞、乐于泓、张恺帆、李世农等人;有从老虎桥江苏第一监狱出来的陈独秀和赤色工会国际驻太平洋职工会的代表牛兰、汪得利曾夫妇;有从和县临时监所释放的喻屏、陈春林等人。
出狱的人一天天多起来。他们有的径往外地,有的找到了地方住,更多的来到了八路军办事处,像迷失的孩子找到家,个个热泪盈眶,兴奋不已。
办事处地方太小,李克农安排大家住进鼓楼一家旅馆,办事处派人登记、发钱、发衣服。出狱的人经过初步审查后,一部分由办事处直接分配工作,大部分送往西安转赴延安,总计送到西安八路军办事处转送延安的,约有七八百人,全都由南京办事处买好火车票,分批组织起来,发给八路军护照走的。对那些在监狱中表现不好的,就发给路费,让他们回到自己的家乡参加抗日。出狱的人员中,有的在监狱中没有暴露身份,对他们,李克农总是想办法安排打入国民党营垒,继续从事特殊工作。
奋力救战友
8月底从中央军人监狱被营救出来的陈农菲,就是其中的一位。8月29日,陈农菲和其他被营救出来的“政治犯”被送到办事处来。周恩来、董必武和被大家称为“参座”的叶剑英、李克农,亲切地会见了大家。李克农操着一口浓重的安徽口音,笑眯眯地和这些老相识打招呼道:“我们又见面了!”
李克农和陈农菲详谈许久,当话题转到陈农菲的工作安排时,李克农说:“农菲,你还 有一个比别的同志更有利的条件,要好好利用,这是花了代价换来的呀!”
“什么有利条件?”陈农菲被李克农一番话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不是和大家一同从监狱出来的么?”
李克农看出陈农菲的迷惑,不动声色地说:“你有你的有利条件。我看了你的判决书,上面有‘被告坚决不承认有加入共产党之事实……’严刑逼供你都不承认,以后任何时侯,只要是革命需要,你大可以搞你的革命的‘不承认主义’,利用你原有的社会地位、社会关系,到他们那里去进行工作。这呀,就是你的有利条件。要是承认了是共产党,国民党又是通报各地,又是照相、查指纹,再要隐蔽起来,可就难上加难了啊!”
“哦,原来……”陈农菲恍然大悟,但又稍有失望。
他本来是憋足了劲要上前线打鬼子的,经李克农这么一说,只好答应说:“现在总算活着出来了,工作嘛,服从组织安排。”果然,陈农菲不久就利用自己的社会关系,被国民党政府参军长吕超推荐给国民党政府主席林森,受聘为国民党元老们办的《金陵日报》总编辑、代理社长。这家报纸正因为经营不善,销路很少,处于奄奄一息的境地。
陈农菲拿不定主意,去请示李克农该怎么办。
李克农听罢,高兴地说:“好事!求之不得的好事!我们党要办一张在国民党地区公开发行的报纸,国民党用尽一切方法与我们为难。我们的《新华日报》现在还是有人无报,潘梓年、章汉夫同志等只好打‘太极拳’,国共合作的宣言,国民党到今天还不公布,八路军出动的消息也一点透不出去,我们党的主张不能与广大群众见面;假如这份报纸能在团结、抗战、民主的原则下,总编辑有权不受限制地工作,你便可以去,这需要与林森、吕超谈清楚。”
接着,对与《金陵日报》有关的国民党高级官员,李克农以行家里手的口吻评点道:“林森这个人,我是了解的。他是国民党元老,但对蒋介石的专横,自己当傀儡主席,内心是不愉快的,因此存在着很大的矛盾。他曾说过:‘我这主席不过是个监印官耳。’其实,这国民党的大印,也只有蒋介石才管得住。吕超这个空头参军长更是毫无实权。现在,他们都想利用抗战捞点政治资本。找你办报,目的便在于此,因为他们知道你过去在四川办报还有些成绩。现在他们请你,不要不答应,也不要答应,要讲点先决条件……”
李克农指点迷津,陈农菲茅塞顿开。
他去找了林森、吕超,谈了自己就任总编辑的条件:不理睬国民党中央党部新闻杂志检查处每天对报纸大样的检查,一切得由自己作主。
林森听完说:“现在是举国一致团结抗日,民主是要讲的,只要避开反独裁就可。汉群(吕超的字),请你打个电话给检查处的那些人,《金陵日报》的大样,每天我都会过目,用不着麻烦他们了。”
吕超则进一步对陈说:“大样你看过就印,就说林主席和我都已过目。你就放手去干吧。”一切顺利。
陈农菲悉数上报李克农。李克农兴奋而又带几分调侃的口气说:“有时,我真不明白,为什么有的同志将复杂的事情想得那么简单,而有时又将简单的事情考虑得过于复杂。国民党其实就是这么一个东西,我们要善于分析,懂得对什么工作用什么方法。他们不要我们办报,可他们的主席却请共产党人去当编辑,我们的子孙恐怕也不会相信有这样的糊涂事吧。”
说着说着,李克农激动地站了起来:“看吧!国民党独裁统治了十年,在他们的首都南京,即将出现一张为人民讲话的报纸。”这张报纸凝结着李克农的心血。
喉舌怒斥敌势
为把这张报纸办成中共宣传抗日的喉舌,李克农就如何利用这张报纸,甚至如何组织稿件等,都向陈农菲一一作了指示。他还介绍同陈农菲一起蹲过监狱的何云、周维以及平津流亡分子中的活跃人物朱穆之,协助陈农菲办报。陈农菲自己也专门约请上海文化界的一些进步人士为报纸写稿,使这张原本死气沉沉的报纸,大有起色,一时有洛阳纸贵之感。
“党国喉舌”不知不觉成了人民手中的利器。
在宣传方面,《金陵日报》的出版,使中共在国民党的首府有了一块实际上的舆论阵地。同时,李克农还和叶剑英、博古等人,经常接见一些对中共友好的人士和中外记者,特别是1937年9月八路军115师在山西平型关歼灭日军千余人以后,八路军在国统区名声大震,许多人来办事处打听消息,办事处一时应接不暇。李克农让袁超俊买了一架油印机,将八路军总部发来的战报印发,并用不同方式通过进步或中间报纸在报上透露出去。陈农菲接手《金陵日报》不久,就在该报的显著位置刊登了《中共中央为公布国共合作宣言》和八路军平型关大捷的消息。
此外,对充斥于国民党报刊之上的对共产党、八路军的诬陷和诽谤,李克农进行了坚决的抨击。
一天,南京一家自我标榜为“中性”的报纸———《新民报》,根据国民党顽固派的造谣,胡编乱造地登出日寇已经打到了山西,而八路军却“游而不击”,不知都到哪里去了之类的诽谤八路军的消息。
报纸摆在李克农的桌上,他勃然大怒,穿上军装,扎起武装带,佩好少将肩章,威风凛凛,气宇轩昂。
一个电话打到了《新民报》的办公室:八路军的李长官请报社总编速来办事处,有要事相商。
总编到后,李克农手指着报纸,厉声喝问:“总编大人,你说我们‘游而不击’,有什么根据?八路军的平型关大捷,消灭了多少日军,全世界都知道,你难道不知道?你这样做想干什么?对其后果你负得起责任吗?”
一串连珠炮似的问话,问得那位总编头上直冒冷汗,一个劲地点头说:“对不起!对不起!”表示明天一定更正。第二天,该报就登出了一条更正启事。
事后,办事处的同志对李克农说:“克公(大家对李克农的尊称),您真有两下子。”李克农笑着说:“这就是又团结又斗争嘛。”八路军在全国的影响越来越大,所要解决的困难也越来越多。向国民政府领取军饷、军械和其他军用物资;采购陕甘宁边区和八路军所需物资,并运往陕西、山西等地,这些都是八路军驻京办事处的任务。1937年10月3日,朱德、彭德怀致电国民党军政部的电报说:兹派职路参谋长叶剑英为驻京代表,李克农为驻京办事处主任,以后所部与职路之一切军需、军械等,概由该办事处主任李克农负责署名领取,特电谨呈备案。
自那以后,凡是中共向国民政府争取过来的军用物资,都由李克农签名领取。
物资匮乏的中共中央驻地延安,缺乏纸张、棉布和其他物资,这些大多是由驻京办事处采购、运送的。战争期间,形势相当混乱,火车车皮十分紧张,但在宁、沪一带,共产党、八路军的威信很高,拿着八路军的护照几乎都能得到优先照顾。
11月12日,日军攻陷上海,随后兵分三路,向南京压来。国民政府决定分别迁往重庆、汉口、长沙三处办公,而八路军驻京办事处也决定分批撤往武汉。
李克农协助叶剑英为撤离做了大量准备工作:
一是在京、沪、粤之间建立交通机关,以保证南京一旦陷落,中共交通联系能畅通无阻,并尽可能在敌占区建立交通机关;二是将从南京监狱营救出来的大批同志进行妥善安置和转移,或送往延安,或派往国统区工作;
三是抓紧时间从上海抢运数百吨物资到西安;四是继续着手准备《新华日报》的出版工作。
在办事处撤离前,还发生了一段小插曲:本来,八路军驻京办事处与驻沪办事处之间经常有联系,李克农指派上海他的学生宋季仁担任两地之间的交通。撤离前,李克农交给办事处的王凯一份密封的重要文件,让他在家中待宋来取。
碰巧,宋季仁另有任务去了汉口,并已在汉口获取了这份文件,就没有再来找王凯。南京沦陷后,王凯历经千辛万苦,才躲过了日本军队的魔爪,他将文件藏在裤裆里,带着妻子和孩子,扮做乞丐前往上海寻找宋季仁。但怎么也找不到,只得回家乡———福州,后来经过辗转才重新找到党组织。
从事秘密工作的革命者,的确需要有铁的纪律。
12月初的一天,叶剑英、李克农、负责机要的童小鹏、袁超俊、吴志坚和负责广东、香港工作的廖承志,加上司机王应絮一共7人,分乘两辆旧车,从南京经芜湖、南昌、长沙前往武汉。这两辆旧车,原是李克农在10月间于上海用700元买的,逢上这兵荒马乱的时候,难以租到汽车,这两辆旧车就派上了用场。司机王应絮,本来在出租汽车公司工作,此时自愿留下为八路军开车。
一路上,难民拥挤不堪,道路崎岖难行,大家乘坐的两辆被戏称为“烂背骡子”的旧车,停停走走,走走修修,走了5天才到长沙。到了长沙,两辆“老爷车”便说什么也“不肯”走了,袁、王二人只好留下修车,其余的人改乘小火轮赶赴武汉,于12月10日左右抵达汉口。
第四篇
一头是机要科,一头是电台,任何人不得擅自入内。情报、电报看完即毁,不得存档。对违反命令的人,李克农是要发火的。
一次,机要员朱轩正在值班,忽然日机轰炸的警报拉响,楼里的人纷纷避往附近的法租界。朱轩也和大家一起,提起装文件的密码箱躲进了法租界。
事情让李克农知道了,他大发雷霆,将朱轩狠狠地训了一通,并命令:以后遇到日机轰炸时,值班机要员只能提着密码箱在底层楼梯下躲避,不准出门。令行禁止,谁也不敢犯禁了。对触犯情报纪律的事,李克农决不手软。
抓机要保卫周恩来
八路军驻武汉办事处,这是李克农新的工作岗位。
1937年,中共中央召开“十二省政治局会议”,决定:为领导南方各省中共党组织开展工作,于汉口成立中共中央长江局,在公开机构———八路军驻武汉办事处内秘密办公,办事处处长为钱之光。刚刚从苏联回国的王明任中共中央长江局书记,周恩来为副书记和中共代表团的负责人,分管统一战线工作,董必武负责民运工作,邓颖超负责妇女工作,李克农 担任长江局秘书长。八路军参谋长叶剑英此时也住在武汉。
作为中共和八路军设在国民党管辖区的一个公开办事机构,武汉“八办”一时成为爱国进步人士心中的指路明灯。以周恩来、董必武、叶剑英、邓颖超、李克农等为首的中共代表团、中共中央长江局和“八办”人员,个个都以饱满的政治热情和忘我的工作精神,投入抗日大潮,这种精神风貌,给来来往往的人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一位署名“实甫”的作者,在《抗战》杂志上发表文章说:“八路军驻汉办事处会客室是一间小房子,陈设简朴,没有沙发和椅子,仅当中有一茶几,四周放着几把小圆形凳子,进门的右边墙上,挂着两幅五彩的国耻表:一是关于不平等条约的,一是关于丧失国土的,显示着这里是一些为民族解放而苦斗的战士居住的环境。”
“八办”的环境很艰苦,而面临的形势却又十分复杂。当时的武汉,在政治力量上,既有共产党,又有国民党;在共产党内,既有中共中央的正确路线,又有王明的右倾投降主义路线。身为秘书长的李克农,在这种情况下工作,除了坚持原则,顾全大局,还要照顾各方,小心谨慎。大事小事,方方面面,他都尽可能地照应到。
李克农常说自己是“两眼一睁,忙到熄灯”。由于工作繁重,李克农的身体越来越差。
武汉时期,国民党采取改善国共关系的一个重大措施,是邀请周恩来担任了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政治部副部长。
1938年初,蒋介石为适应抗战需要,改组了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设立了政治部。为撑起门面,蒋介石力邀周恩来出任政治部副部长(部长由陈诚担任)。周恩来再三推辞未果,报经中共中央同意,走马上任了这一重要职务。
蒋介石在邀请周恩来任政治部副部长的同时,还邀请了从日本回国不久的郭沫若出任政治部第三厅厅长。第三厅主管宣传工作。郭沫若是当时屈指可数的著名历史学家、文学家。1926年北伐战争时,他曾担任国民革命军司令部总政治部副主任,1927年4月12日,蒋介石叛变革命后,他坚决反对蒋介石,经周恩来、李一氓介绍,秘密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八一南昌起义失败后,郭沫若流亡日本。抗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