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的安慰-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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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上高中之后她交了一些势利的朋友,整天想去逛街买名牌。我的话她也不听了,书也不念了,让我好痛心。
有一天晚上,她又跟我要钱买香水。那天我正好在公车上被偷了五千块,烦的不得了,便骂了小玟几句。
她大发雷霆,离开了家里。我一开始以为她气消了就会回来,没想到她一走就是十二年。我没钱找她,只能每天晚上哭。哭到后来眼睛不行了,餐厅也不用我了。
最后,只好去扫马路,赚吃饭的钱。有一天我在报纸上看到年轻有为的通讯总裁娶的是小玟,是我的女儿!我好高兴!
我跑去找她,竟被轰了出来!还好小玟的丈夫,也就是刘先生,知道真相后不但没看不起我,反而替我买了一层楼在他们楼下,还帮我开杂货店。
我把这张照片交给我女婿,希望他能在小玟心情好的时候给她,让她记得妈妈。以前没钱照相,这张好像是我们母女惟一的一张照片。结果,她每一两天就吵架,照片还是丢回来了。”
老太太痴痴的看着照片,沉默了一两分钟。
“其实住哪里不重要,只要能看到小玟就好。唉,但小玟到现在还生我的气,还是不愿见到我。我只好天天当她出门的时候,从背后看她一眼。这样,我也满足了。刘先生对小玟很好,也很能干,他最近还要到波士顿去开分公司。小玟真的很幸福。只是,他们一搬走之后,我一个人……”
老太太又哭了起来。我忍住不让眼泪离开眼角,很快地离开了杂货店。我带着那破碎的相框,骑着脚踏车到附近的照相馆。这家的杨老板因为我常去,所以跟我很熟,我一进门马就跟他要我需要的电脑设备。照相馆快要搬家了,店里也蛮乱的,但是杨老板还是热心的帮我找我要的软件。
我知道我能做的可能微不足道,但我还是要试一试……
第二天,我就搬走了。离开前发现杂货店竟然没开,蛮奇怪的。之后的日子,我被排山倒海的考试及求职的准备忙的喘不过气来,实在没时间想别的事。
三年过去了,我奇迹似的毕了业,也在台北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
某一个星期天下午,跟朋友吃完饭,我想起了那栋公寓,想起了老太太。心说反正没事;去看看也好!
没多久之后,我把我的车停在公寓的对面,慢慢地走了过去。
哇!一楼的杂货店已经不在了,变成了照相馆,而且还是杨老板的照相馆!没想到他竟然搬到这儿了!一走进店里,就觉得他生意一定很好,装潢都换了新的。
“欢迎光临!”柜台后的小姐很有朝气地说着。
我正要开口,忽然听到杨老板宏亮的声音。他从后面房间走了出来,给了我一个很大的笑容。
“来来来,快坐下!好久不见啦!怎么样,毕业了吧?在哪工作?结婚没?有没有女朋友啊?”
我边喝杨老板给我的茶边回答他一连串的问题。
喝完那杯茶,也过了半小时。
杨老板突然抓了抓头,戏剧性地跳了起来。
“哎呀,差点忘了!刘民庆有封信要给你,是美国寄来的喔!”我呆了一下,才想起以前三楼的刘先生就叫刘民庆。
信的内容是:
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也不知道你搬到哪里,所以我只好把这封信交给照相馆的老板,希望他有一天能碰到你。我真的没有办法用文字来完全地表达我的感激。
那个星期天晚上,我太太小玟出去买东西,一出门就看到门外地上有个包裹,收件人还是她。她那时还在生气,也没先考虑这包裹的来源就立刻把它打开。
我在客厅看书,竟发现我太太在门口站了很久,身体不断地颤抖。我走到门前,问她是不是不舒服。没想到她却在哭,手里拿着一个相框,静静的掉眼泪,我认得那相框,是我岳母送给我们的。我一直把它放在客厅的钢琴上,而小玟从来都不肯看那照片一眼。终于有一天还是被她给扔了出去。
不过我仔细一看,相框似乎被修过,而里面的照片也不太一样。本来是我太太十岁时的照片,这张却是她现在的样子,而旁边的母亲也是现在的年纪。
惟一不变的是,这张照片里的母女依然牵着手,两个人都笑得很灿烂。
相框上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你母亲天天都希望照片上的美梦能成真,她一直以你为骄傲,你也应该以有这样的母亲为荣!”
那天晚上,我太太去楼下的杂货店。我岳母还以为她是去买菜,正要拿篮子给她。小玟把篮子往旁边一放,双手紧紧地抱住她母亲,嘴里一直说:“妈,对不起,我真的真的很对不起。”
星期天晚上,母女俩哭了好久好久。十几年的痛与苦也随着眼泪的蒸发,一起消失了。凌晨一点的时候,我想她们应该都还没吃饭,就煮了一锅面拿下去。原来小玟已睡着了,她靠着妈妈,睡得很熟很熟。岳母的手不时的摸着女儿的头发,她的脸好慈祥,好平静…
自从那天以后,小玟与母亲的感情越来越好。她们每天都一起去散步,要不然就一起在杂货店谈心。小玟的脾气也改了很多,我们夫妻之间也不吵架了。
我们一直想要找你跟你道谢,但我因为马上就要搬去波士顿了,太多事又太少时间。只好出此下策,寄信给杨老板,希望有一天能交到你手上。
我的电话及Email留给你。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你来美国玩,让我们全家好好的招待你。Givemeacall,机票我会帮你处理。
在此,我们三个人要再次说声谢谢,也祝你学业与工作顺利。
刘民庆
信封里还有一张照片,背景是下着雪的波士顿。小玟与老太太站在某一所大学前面,小玟牵着妈妈的手,两个人都笑得很纯、很真。
就跟我三年前用电脑绘图程式所制作的那张照片一样,不过这张照片是真实的,小玟与老太太的幸福也是真实的……
我小心地把信与照片收起来,匆匆忙忙地离开了照相馆,留下了一头雾水的杨老板——我才不想让他看到我哭呢!
我想,冬天的波士顿一定很冷吧!
不过,只要有着温暖的心,真心的情,那就不必怕冷了!
对面的街道上,一个中年妇女牵着女儿的手正准备过马路。小女孩大约十岁,很活泼,逗得妈妈笑个不停。
那一刹那,我好像看到了老太太的影子……
永久的心灵鸡汤——亲情篇父亲这一跪
那年夏天,我终于在学校出事了。
自从我步入这所重点高中的大门,我就承认我不是个好学生。我来自农村,但我却以此为耻辱。我整天和班里几个家住城市的花花公子们混在一起,一起旷课,一起打桌球,一起看录像,一起追女孩子……
我忘记了我的父母都是农民;忘记了自己是一个多交了3200元钱的自费生;忘记了自己的理想;忘记了父母的期盼,只知道在浑浑噩噩中无情吮吸着父母的血汗。
那个夜晚夜色很浓。光头、狗熊和我趁着别人在上晚自习,又一次逃出校门,窜进了街上的录像厅内。当我们哈欠连天地从录像厅钻出来时,已是黎明时分,东方的天际已微微露出了亮光。几个人像幽灵一样在校门口徘徊,狗熊说:“涛子,大门锁住了,政教处的李处长今天值班,要不翻院墙,上操前就进不去了!”“那就翻吧,还犹豫个啥呀!”我回答道。
光头和狗熊在底下托着我,我使劲抠住围墙顶部的砖,头顶上的树叶在风吹下哗啦啦地响,院内很黑,隐隐约约闻到一股臭气。我估计这地方大约是厕所,咬了咬牙,便纵身跳了下去。
“谁?”一个人从便池上站起来,同时一束明亮的手电光照在我的脸上。唉呀!正是政教处的李处长,我吓得魂飞魄散,一屁股蹲在地上。
第二天,在政教处蹲了一上午的我被通知回家喊家长。
在极度的惊恐不安中,我想起来有一位喊表嫂的远方亲戚,她与政教处一位姓方的老师是同学。我到了她家,战战兢兢地向她说明一切,请她去给说情,求学校不要开除我,并哭着请她不要让我父亲知道这件事。她看我情绪波动太大,于是就假装答应了。
次日上午,我失魂落魄地躺在宿舍里。我已经被吓傻了,学校要开除我的消息如同五雷轰顶。我脑子里一直在想:“我被开除了,怎么办,怎么办?……我该怎样给父亲说?我还怎样有脸回到家中……”这时,门“吱”一声响,我木然地抬头望去,啊,父亲,是父亲站在我面前!他依旧穿我穿旧的那件破旧的灰夹克,脚上一双解放鞋上沾满了黄泥——他一定走了很远的山路。父亲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默默地看着我。我看得出来,那目光中包含了多少失望、多少辛酸、多少无奈、多少气愤,还有太多太多的爱……
表嫂随着父亲和我来到了方老师家里。我得到了确切的消息:鉴于我平时的表现,学校已决定将我开除。他们决不允许重点高中的学生竟然夜晚溜出去看黄色录像!已是傍晚,方老师留表嫂在家里吃饭。人家和表嫂是同学,而我们却什么也不是。于是,我和父亲忍着屈辱,跌跌撞撞走下了楼。
晚上,父亲和我挤在宿舍的床上。窗外哗啦啦一片雨声。半夜,一阵十分压抑的哭声把我惊醒,我坐起来,看见父亲把头埋进被子里,肩膀剧烈地耸动着。天哪,那压抑的哭声在凄厉的夜雨声中如此绝望,如此凄凉……我的泪,又一次掉了下来。
早晨,父亲的眼睛通红。一夜之间,他苍老了许多。像作出重大决定似的,他对我说:“儿啊,一会儿去李处长那里,爹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你能不能上学,就在这一次啦。”说着,爹的声音哽咽了,我的眼里,也有一层雾慢慢升起来。
当我和父亲到李处长家里时,他很不耐烦:“哎哎哎,你家的好学生学校管不了了,你带回家吧,学校不要这种学生!”父亲脸上带着谦卑的笑容,说他如何受苦、受累,说他从小所经受的磨难……李处长也慢慢动了感情,指着我:“你看看,先不说你对不起学校,对不对得起老师,你连你父亲都对不起呀!”
就在我羞愧地低着头时,突然,父亲扬起巴掌,对我脸上就是一记耳光。这耳光来得太突然,我被打懵了。我捂着脸看着父亲,父亲又一脚踹在我的腿上:“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给我跪下!”我没有跪,而是倔强而愤怒地望着父亲。
这时,我清楚地看到:我那五十多岁的父亲,向三十多岁的李处长,缓缓地跪了下来……我亲爱的父亲呀,当年你被打成黑五类分子,你对我说你没有跪;你曾一路讨饭到河北,你也没有跪;你因为儿子上学而借债被债主打得头破血流,你仍然没有跪!而今天,你为了儿子的学业,为了儿子的前途,你跪了下来!
我“扑通”一声跪倒在父亲面前,父亲搂着我,我们父子俩哭声连在了一起……
两年后,我以752分的成绩,考入了华中师范大学,在拿到录取通知书那天,我跪在父亲面前,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
永久的心灵鸡汤——亲情篇老人
拾荒老人依然在菜市场穿梭。
推着长年与他相伴的手推车,上面装着新旧不一的纸箱,这些都是老人赖以维生的财富。只知道老人已经很老了,看不出来他的年纪多大,因为岁月在他脸上留下的痕迹,应该比他真实的年龄还多。
除了早上的菜市场、隔壁街道的黄昏市场,大马路旁的夜市也是他捡拾资源的地方。
一天午后,一声闷雷,敲出了天空的眼泪。让原来热闹的市场瞬间显得冷清许多,老人穿着破旧的雨衣,依然在马路间游走。而我,从公司骑着车到离家不远的市场附近出外勤。看到老人依然冒雨捡拾废纸箱及金属罐,我感到一阵心酸。只是对这个冷漠的都市来说,这种莫名的伤感,不需要有,也不应该有。急忙走进已联络的店家,努力推销着手边的产品,希望能够在精美店面上架。
再走回街上,雨势已经变小了。看到老人在附近的面包店门口,拿出了残破的塑料袋,点算着里面的硬币,盼望着能够用它们换取面包以求得一餐温饱。
这是老人多日才有一次的奢华。我再也忍不住,快步走到老人身后,按住他的手及塑料袋口:“老伯,别算了,中午我请你吃面。”
老人细小的眼睛凝望着我,眼光中却流露深沉的智慧:“好孩子,我认识你,你就是那个连用过的卫生纸都拿来回收的小伙子嘛。”
被他一说我不禁脸红,只能点点头。老人笑着说:“好,好!”
不知道是赞美我资源回收彻底,还是答应我的邀约。十分钟后,一个被雨淋湿的业务员跟一个黑黑的拾荒老人两个人在面摊前坐下来。
“为什么忽然想请我吃面?”老人边说,呵呵地笑了起来。
我说不出口,说不出是因为他在雨中工作的背影,还是因为他残破的塑料袋跟零钱。
老人继续说:“是因为你常看到我这身落魄而同情我吧?”
我一时哑然,只能默默地吃面。
赶在老人吃完之前,将两人的面钱付了。吃完面后,老人起身露出满足的笑容。似乎不只是因为面。他伸出充满阅历的手摸摸我的脸:“好孩子,你有太多的爱心跟伤感,别浪费在我身上,多花点时间陪陪父母才是。”说完,他带起斗笠,披上雨衣,拉着手推车回到他工作的场所。
但是从那天晚上起,老人不再出现在市场,而他堆破烂的空地也被改成大楼建筑预定地。我感到疑惑,但时间冲淡了我的好奇心。
直到三个月后的下午,信箱多出了一封没有寄信地址的信件。感到奇怪的我把信拆开:“好孩子,还记得我吗?你请我吃面是我最后一天的拾荒日子,这份工作我一做就是三十年,即使知道是最后一天,我又怎么舍得停下来呢?问我为什么停止拾荒吗?因为我堆废弃物的空地被两个儿子卖掉了,那是把他们从小拉扯长大的空地啊!但是他们却为了建筑商的高价收购,告诉我遗产课税的重,要我提早将土地过户给他们,他们一再保证不会把地卖掉。
那块地跟他们爸爸一样,从小把他们养大,如今,地卖给建筑商,而我住在老人院,我跟地都被抛弃了,被念书念到博士跟大学的儿子抛弃了,这么多年来,除了养育儿子之外,我没在自己身上花到一毛钱。我最常吃的是路边街边卖熟食的剩菜,跟水果摊剩下来的水果。那个破塑料袋里的钱都是拾荒时候捡到的,凑足了钱我才有正常的东西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