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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被风吹过的夏天 by:晓渠-第4章

小说: 被风吹过的夏天 by:晓渠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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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晚珊珊姐还会到‘宁夏’,一个人。” 

 

第二天,公司里一点也不忙,不仅按时下班,连个过生日的朋友都没有,我回到空荡荡的公寓,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换着频道,八点多的时候,窗外飘起雪花。我坚持了一整天的决心,开始土崩瓦解。 

大部分男人吃软不吃硬,看透这一点的女人能把男人压得死死地。高珊珊就是那种女人,她虽然骄傲,但需要她放软的时候,她绝对不逞强。我想她一看见我迈进‘宁夏’的身影,心里必定偷偷露出胜利的微笑。那晚她穿着一件深紫色的毛衣,浅米色瘦腿的裤子,衬着她两条细长的腿,在吧台前的高椅上悠荡着,即使不露一点肉,却还是那么性感诱人。她完全不提我跟她之间的事情,装得好象是专门来捧晓风场的,听歌时格外认真。偶尔低声跟我聊上一两句,也都是围绕着晓风。高珊珊最厉害的就在这点,就算她心里猴急,表面上也能装出一副云淡风轻,这让我本来还挺矛盾的心倒也坦然了,等我主动提复合,那你是做梦,要演戏大家一起演,看谁先沉不住气。可是我错了,高珊珊这种女人,最爱掌握主动权,她是要控制整个重逢的步调,而我这自以为是的傻逼正一步一步地钻进她设好的一个又一个圈。 

晓风晚上十点多下班,我们三个在‘宁夏’门口等车。雪下大了,车不好找,好不容易等到了一辆,我连忙让了让: 

“女士优先,你先上吧!我跟晓风等下一辆。” 

“别,你们住得远,先走吧!” 

我当时犹豫了一下,四下里看了看,是没见还有什么车,时间又晚了: 

“那这样吧!我们三个都上车,先送你回家,然后我跟晓风再回家” 

“啊,”高珊珊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晓风,说,“那也行。” 

果然晓风就说: 

“你送珊珊姐回去吧!我自己回家就行。” 

我心里自然明白高珊珊这种安排的意义,她还买通了晓风跟她打配合,两人一唱一和,我还坚持什么呀?于是对晓风说: 

“那你也打车回去,别坐公共汽车了,天太冷。” 

“知道!” 

晓风穿着厚厚的羽绒大衣,套着个深蓝色的绒线帽,斜垮着一个大包,扬了扬他戴着手套的手,示意再见。我跟高珊珊上了车,回头再看他,风卷着雪,他站在灯光里,显得那么修长,和孤单。 

 

第二天早上我回到家的时候,晓风蜷缩在客厅的沙发上,两颊潮红,体温滚烫,整个人都在发烧,我搬动他,准备送他上医院,他醒了一会儿,含糊地说了一句: 

“哥,你终于回来了。” 

那一刻,我的心,酸疼酸疼的。 

 

 

6 

晓风烧得很厉害,在医院里躺了两天,点滴不停挂,温度虽然控制住,却一直没彻底降下来。我不得不跟郭建明请假,让他去公司多盯着点儿,那个新来的会计手脚不太干净。安排好公司的事,我跟医生深谈了一次,他也不确定晓风持续高热的原因。我有点害怕,老这么烧着不对劲,不会有什么大毛病吧?医生说,那不会,他的各方面检查的数据都算正常,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我的心稍微放下些,日夜守着他。他一直不怎么清醒,嘴里不停地唠叨着,含含糊糊也听不真切。这段时间,我一直忙公司,倒很少这么跟他这么呆着,不知道怎么着,情不自禁地想起刚认识他那会儿,那么个小不点儿,躺在床上就那么一小窝,看人的时候,那么胆怯,眼睛却是无比清澈,好象一下能看进他的心里。如今,他长得这么高,长手长脚,可那双眼睛再也不会泄露内心的秘密。我忽然发现,我越来越不了解晓风,或者说,我忽略他太久,错过了了解他的时间。 

 

郭建明打电话过来,提到高珊珊: 

“她可打了两三个电话找你。” 

“跟她说我放假不就行了?” 

“那女人了不得,一听就知道我搪塞她,弄得我里外不是人。我看你还是跟她联系一下。” 

“我弟在医院昏迷不醒,谁他妈有时间找她谈?”我说得有些气,随便说了两句就挂断电话。要不是她打小算盘,也不至于让晓风落单,我就知道他那脾气,省得跟什么似的,就应该让他自己先坐车走。操,还不是自己见色起意,才把事情弄成这样?妈的,现在好,一个弄得住院,一个没心思应付。我在心里一遍遍地骂,到最后也不知道该怪谁。 

 

晓风在第三天晚上才清醒过来,有些错愕地看着我,似乎因为脑袋里的空白感到不适。我把床头的灯调得暗一些,坐在他身边: 

“嘿,你再不醒,我就得跟我妈汇报,她老人家要是赶过来,我是皮肉之苦少不了,怎么?舍不得看哥挨打吧?” 

他勉强地笑了一下,用没打针的右手抹了把脸: 

“我睡多久了?” 

“三天啦!饿不饿?我出去给你弄点东西?” 

他摇摇头。我想起他一直在挂葡萄糖和生理盐水,可能没什么饥饿感。 

“少吃点儿,摸摸你肚子,都快贴脊梁了。” 

他没说话,整个人还是有些恍惚。 

我在医院门口的餐厅买了炒菜,回来的路上,竟碰见高珊珊,她没等我问就自己说: 

“晓风住院,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他是我弟弟,你算哪头蒜,还得跟你汇报?我心里想,嘴上却说: 

“你怎么知道他在这儿?” 

“我朋友是这里的护士长,她说看见你。”她看了看我手里的方便盒,有油淌出来:“他刚醒,你买那么油腻的东西,能吃得下么?我带了点粥和小菜,很清淡,适合他。你那些呀,拿回家自己吃去吧!” 

她今天的脸色有些憔悴,可说话的时候带着笑容,倒显得亲切。我心粗,是不会照顾人。两人一起朝病房走过去,因为时间晚了,住院部那头格外安静,长长的走廊里,高珊珊的鞋子敲打着地面,发出清脆的“笃笃”声,快到门口的时候,一直沉默的她忽然说: 

“你要是没那心思,我也不勉强,别弄得我跟病菌似的躲着,没必要。” 

她如此说,我倒觉得尴尬,其实,说实话,我自己也不知道跟她在一起是不是单纯为了解决欲望。处了五六年,时间不短,而且毕竟她是我唯一想娶的女人。如今弄得如此生份,是很别扭。可问我想不想复合,我又必须承认,以前对她的那些感觉,的确不那么强烈了。有些东西只属于过去,一旦过了保存期,鲜美不再,甚至可能有毒。 

 

晓风出院那天,我来接他。医院门口停了一排出租车,他却说708公车就在马路对面,两三站就能到小区门口,为什么要花钱打车呢?他这么一说,我就来气了: 

“就为了省那几块打车钱,你才会冻得发烧。这回住院花了多钱?你傻么?大头不算小头算。还有,以后我跟她之间的事儿你少掺和!” 

“我帮你的忙也错了?”他本来低头不吭声,听我这么一说,立刻抬头反驳,“还不是看你喜欢她又死要面子,我才给你创造机会?那晚你不也挺享受的,闹腾到天亮才回来?” 

“你这是怎么说话呢?” 

“说你虚伪!表面上做出无数姿态,说不喜欢珊珊姐,可她要做的就是一个简单的邀请,你就迫不及待地靠上去了!” 

周围一下子很安静,我忽然迷惑了,一下子不能理解,晓风怎么会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他似乎为自己说的话感到后悔,仍然在赌气: 

“你自己打车回去吧!我去坐公车。” 

我看见细高的身影没入天桥上的人流中,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我对这样的晓风感到陌生。 

 

六月里的一天,我刚结束跟一个客户的谈话,秘书在内线上说: 

“杜总,派出所的电话,二线。” 

我疑惑地皱眉,不知道派出所怎么会找上我。电话一接通,对方就问: 

“你是杜晓风的哥哥么?” 

我说,是。对方又说: 

“那你到中山派出所来一趟吧!杜晓风在这里。” 

我心里一个吃惊,连忙问: 

“出了什么事情?” 

对方犹豫了一下,“你过来再说吧!” 

“他跟一个男的在劳动公园的公厕里耍流氓,被人检举了。你带他去看看吧,这不是有毛病么?两个男的打喯儿!再说还是公共场所,影响多不好!” 

民警同志非常严肃地教育。我一边在材料上签字,一边感谢并表示回去一定好好跟他谈一谈,其实心里已经是乱七八糟的一团麻了。 

 

一路上没说话,回到家,我让他坐在对面。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几乎立刻就火了,觉得这孩子怎么这么不省心,干出这丢人的事儿?简直恨不得拿皮带抽他一顿。可面对面坐着,我看着他有些惊慌的神态,眼睛不知所措地瞅着我,心在不知不觉间平静下来。这个孩子即使再变,却还象多年前一样,他是那么那么地害怕我对他感到失望。可要怎么说,此时此刻的心情并不是失望一个词能简单概括。我坐在一边,顾不得晓风,只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着烟,青色的烟雾象是幔帐一样弥漫在我们之间,看不清彼此的脸,这倒让我感到一种安全和解脱。我的沉默显然让晓风害怕了,他坐立不安,磨蹭了一会说: 

“哥,你想吃什么?我给你烧晚饭。” 

见我仍不说话,他站起身,准备去厨房,我忽然发问: 

“你是么?” 

“嗯?”他回头看着我,似乎没明白我的问题,我很不耐烦地问得更直白: 

“你是同性恋么?” 

这回轮到他不说话,站在我面前,象是个犯错的孩子,在等待惩罚。他那副模样倒让我放了心,于是放缓语气: 

“你还小,不懂这些,等交了女朋友就好了。” 

“我是。”他突然抢白,“我只喜欢男人。” 

一口烟卡在喉咙里,呛得我一阵搜肠刮肚的咳嗽,半天缓过一口气: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说我是同性恋,哥,我早就知道我是。” 

我把烟头捻在烟灰缸里,火星在手指下顽固地跳动一下,引来一阵短暂而尖锐的灼痛。我却觉得自己需要这样的一种疼来提醒,这一切,晓风说的每一句话,都在真实发生,不是梦境不是假设。 

“什么时候,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十六岁的时候。” 

往事象是拉开的泄洪闸,汹涌地奔腾出来。晓风的忧郁眼神,他的欲言又止,他对我从畏惧到依赖,他对高珊珊既讨厌又接受的复杂态度……我感到一种细微的裂缝正从心底某个隐蔽的角落开始,却又不能确定裂缝后面,即将显露出的会是什么样的一片真相,话问出来的时候,嘴唇几乎带着颤抖: 

“是怎么发现的?喜欢上谁了么?” 

我立刻紧紧盯着他,他用力地咬着嘴唇,绞在一起的双手泄露了他心里无边无际的恐慌,他的整个身体都在瑟瑟发抖,却仍然是狠狠地,摇了摇头。我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我心中放松地舒了口气,才感到身心在这一瞬间,竟如此疲惫。 

 

 

7 

 

我约了高珊珊在回转寿司见面。她来了,刻意地收拾过,更加显得光彩照人。她似乎挺高兴,因为我还记得她最喜欢这里。D市高级的日本餐厅挺多,可之前我就是个小记者,没什么钱,能带她吃回转寿司就是挑战钱包了。晓风也喜欢回转寿司,我带他去过胜利广场的那家店,他看着小火车传送的各样精致清淡的吃食,眼睛闪着幸福的光,笑得弯弯的,声音里都是新鲜感: 

“哥,这个是什么呀?那个好吃么?” 

“我喜欢这里,挺好玩儿的。”他开心地宣布。 

“喜欢就好,以后我们再来吃。” 

可他看见结帐的帐单以后,就再也不想这里吃饭了。有时候我提起来,他还很笨拙地找借口: 

“那个太凉了,吃了肚子不舒服。” 

他实在不是个擅长说谎的人,给我一瞪,立刻坦白,带着哀求商量的口气: 

“哥,那个太贵了,咱去吃亚惠的皮蛋豆腐吧!” 

“看你那点出息,一点追求都没有。” 

我虽然出言严厉,倒也不跟他争执。晓风省惯了,我想他小时候家里生活一定十分拮据,才会导致他的悲剧。所以只有攒够了钱,他才会有安全感。可是安全感对他而言,是多少钱?要怎样的一个数目,才能让他感到踏实?毕竟是个孩子,他还不知道,平静和稳定的人生,其实是,无价的。 

“长夏?长夏!” 

我在高珊珊的低声呼唤中醒过神儿, 

“什么事?”我问。 

“应该我问你吧?”她笑着说,“在想什么呢?那么出神呀?” 

“哦,”我整理了一下思绪,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跟她说晓风的事,“就想跟你说,那天晚上的事,挺不好意思。” 

她淡淡地瞥了我一眼,有些不快: 

“你情我愿,有什么道歉的?” 

我没回应,却给一口芥末呛的眼泪直流。高珊珊递上纸巾擦眼泪,我接过来,不知道怎么了,忽然就想起来晓风第一次吃芥末时,我戏弄他说那是甜的,他吃了一口,立刻眼泪横流。我大笑着伸袖子帮他擦眼泪,他抓着我的胳膊不放,眼睛抵在上面不动,半天抬起兔子眼,扯着我的袖子就去擤鼻涕。我连忙用力往回撤,一把将他拽进怀里…… 

“长夏!”高珊珊担忧地看着我,“你有心事不妨说出来,不方便跟我说么?” 

“不是,”我觉得心里沉甸甸,还没来得及思考,话已出口,“晓风跟我说,他是同性恋。” 

高珊珊一下子楞住了,她转过身,盯着转到面前的刺身不说话。我知道的时候其实跟她差不多的反应,觉得无从插手,无话可说。我大致把派出所还有我跟晓风的谈话跟她说了些,她认真地听着,最后说: 

“你说跟他小时候的经历有关系么?” 

“可他这么多年都挺正常。” 

“正不正常的,那是他自己的选择。你也不好管的吧?” 

见我不说话,她继续说,“这就是你找我出来的原因?告诉我晓风是同性恋?” 

我鼻子里哼了一声:“找你出来还得有理由呀?” 

高珊珊神情有些落寞,微微侧着头,好一会儿没说话。她刚做的头发,是那种很时髦的短发,锔了种挺鲜艳的红色。那年头锔头发的人不多,坐在开放式的餐厅里,格外醒目。 

“我爸说千万别嫁同行,尤其还在一个办公室的。彭伟国是我家里先看上的,我对他印象不错,也谈不上喜欢,就觉得他特别有礼貌,懂得在女人面前装绅士那套。跟他没成,是因为他发现我不是处女,挺不高兴的。我跟他认识的时候就二十七了,哪那么多处女给他留着呀?我就跟他说那咱就都好好想一想吧!过了一段时间,他来找我说,他总结了一下,觉得我身上还是招他喜欢的优点比较多,想跟我结婚,然后让我跟他出国。我觉得他拿我就跟他手里的那些项目一样衡量研究,就跟他了断,说,你还是找你的处女去吧!” 

高珊珊说话的时候,也没什么表情变化,倒象是在讲别人的故事,“就是这样,长夏,我也不想骗你,说什么没出国是对你旧情未了。可我有句心里话想跟你说,跟彭伟国分手,我没觉得什么遗憾,错过你,却一直心有不甘,我知道你心里有我,尤其在我们相处的那几年里,你是真心待我好。是我傻,没珍惜,错过了跟你的机会。我还真没脸,再要求你回到我身边,可你也别那样躲着我,做朋友总成吧?” 

我坐在一边没吭声,我不知道是什么让高珊珊在最后关头如此表白,她虽不做作,却向来骄傲,今天忽然说出这么一番话,太不象她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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