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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虹影碧落-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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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蔚一面出手震退大汉,一面大声向范俊说道:“大哥休惊,我看这事必有内情,你我必须详究一下。”
  这时范俊也觉得狗熊没有什么恶意,当即大声向狗熊喝道:“你要干什么?”
  狗熊哭了一阵,见范俊不能理会,只见它用前爪在地上画了一阵.示意让范俊看。
  范俊低头一看,赫然是:“我是杰弟!”
  范俊顿时惨呼一声,扑上去把那变成狗熊的范杰紧紧抱定,同时向凌蔚哭喊道:“凌贤弟,这就是我要找的杰弟,被这些恶贼害成这种样子,贤弟千万不要放过这些恶贼。”
  凌蔚闻言,亦是悲愤不已,仰天一阵长啸,虎目怒睁,杀机满面。
  这时这汉子已由腰间撤下一根蛇骨鞭,大喝一声:“小子你找死!”
  一招“赶浪千层”向范俊太阳穴磕来。
  凌蔚左手一挥,“探星摘月”,用柳燕影当年威震天下的降魔四式抓向蛇骨鞭,右掌屠龙手向那大汉的颈顶削去。
  大汉觉得蛇骨鞭一震,虎口握不住,忙欲撤手后退。
  但说时迟那时快,一声惨叫只喊出一半,大汉的一颗头颅已被凌蔚活生生的一掌劈下来,在地上滴溜溜地滚出了好远。
  那些看戏的人一见杀了人,吓得一个个魂飞魄散,胆颤心惊,顿时全场大乱,哭喊喧天。
  凌蔚忙对范俊道:“大哥与杰弟暂时在原地不要走动,防他们人多灭口。”
  说罢,一伸手由衣内取出那根曾一招使“金刀镇八方”黄士奇与“追风剑客”罗君亮兵刃脱手的天锦绢,同时扣了一筒当年“紫阳仙童”尚昆相赠的绝门暗器天星子母箭。
  原来这苏家班的班主铁臂野豺苏为勇,乃一绿大盗,专门假走马卖解之名,作那杀人越货的勾当。
  苏为勇之妻火弹夜叉蒋玉姑,也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盗,夫妇二人有三子二女,也都得他夫妇的真传,故江湖上称他们是苏氏七煞。
  苏为勇与湖北襄阳归魂堡主恨福来迟鲍啸天,有同门之谊,此番到江南是想采点礼品给鲍啸天贺六十大寿,不料却遇到了凌蔚。
  大汉是苏为勇的大弟子,一个照面就被凌蔚击毙,使苏为勇大惊失色,知道今天遇到了硬点子。
  当下苏为勇向老伴一招呼,就向凌蔚迎来。
  等到凌蔚面前丈余处,停身止步,怒声喝道:“小子是什么人的门下,和我铁臂野豺作对,快报上名来领死。”
  凌蔚是恨极了他们,冷笑一声答道:“我骂你这该死的老狗,就凭你也配问小爷的师门,废话少说,拿命来。”
  人随声到,天锦绢向苏为勇迎面疾点。
  苏为勇一见天锦绢,面色大变,忙飞身避过,大声问道:“朋友是赤霞公主和玉孩儿的什么人,望即言明,免生误会,若朋友与此红绢主人有关系,老夫愿意服输认罪。”
  凌蔚这时已将苏家班恨透,那里还肯听他说话,当即狂笑一声,骂道:“你也配谈红绢主人,老贼不必多言,反正你们这群狗贼今天是死定了。”
  苏为勇见凌蔚不听解说,当即怒吼一声:“无知小狗,你以为苏老子真怕你么?”
  说罢,由背上撤下一把金背砍山刀,一招“横断秋山”,一片寒光卷向凌蔚。
  凌蔚天锦绢一抖,直向那刀上点去。
  刀绢一触,“当!”地一声,苏为勇被震退三步,凌蔚纹风未动。
  铁臂野豺当年曾是玉孩儿与赤霞公主的剑下游魂,心知这天锦绢的厉害,一招受挫,知道今天凶多吉少。
  火弹夜叉蒋玉姑一看当家的情形不妙,忙一面发出连珠火弹,一面率领红黑双燕苏玉珍苏玉珠,与苏氏三兄弟围攻上来。
  凌蔚一招震退苏为勇,正欲再下煞手歼敌,忽觉暗器袭来,忙把天锦绢一挥,将连珠火弹全部卷住。
  原来这天锦绢是武林一绝,任何暗器一被天锦绢卷住,即失去了它原有的威力,而施绢者却可以收发随心的用来伤人。
  苏为勇乘凌蔚施绢收挥之隙,金背刀二次抡起,改劈为刺,向凌蔚前胸点来。
  苏为勇此一击,已将自己苦练十年的内家真力运足,设若凌蔚功力稍差,必被伤于当场。
  好凌蔚不慌不忙,待那金背后刀眼见说要贯胸而过。忽地衣袂飘动,苏为勇突觉一招递空,接着一股劲风向自己丹田穴袭来。
  凌蔚用“惊鸿照影”的身法,卸脱了铁臂野豺致命的一击,一脚“毒龙闹海”踢向苏为勇的丹田。
  同时一抖天锦绢,将卷得的连珠火弹用子母棱的手法向苏氏三狼打去。
  苏氏三狼中的老大紫脸恶狼苏天祥横刀当先窜来,一见暗器袭至,忙尽力将飞纵的身子向旁侧闪。
  不料凌蔚这种子母棱的手法,前一个暗器所射的位置,正是要你往第二个暗器上送,只听苏天祥惨哼一声,烈火焚身,翻身倒毙。
  一粒火弹正打在苏生祥的华盖穴上,火弹爆炸,火焰四飞。
  黑眼狼苏天禄,花尾狼苏天福虽然侥幸避开火弹,一个左颊,一个右耳皆带了花。
  铁臂野豺苏为勇尽全身之力向后撤身,总算躲过了凌蔚这一脚“毒龙闹海”。
  火夜叉蒋玉姑纵到紫脸狼苏天祥面前,低头一看,顿时热泪夺眶而出,蒋玉姑一咬牙,问头对苏氏双燕与天禄兄弟道:“孩子们,把喂毒的暗青子尽量招呼,两个丫头去收拾那畜牲和那个穷酸,禄儿福儿随为娘助你父收拾这个小贼。”
  苏玉珍、苏玉珠姐妹俩应声好,双双提剑扑向范氏兄弟。
  谁知二人才一起身,迎面传来一阵清脆的铃声,两点银星电掣而至。
  苏氏姐妹不知厉害,挥剑便拨,那暗器一触宝剑,突然炸散,一篷银星四敌飞射。
  苏氏姐妹一触便知上当,忙各施“细胸穿云”的身法,尽力躲闪。
  饶她们轻功再好,但终是晚了一步,红燕女苏玉珍的左臂,黑燕女苏玉珠的右腿各中了一支天星子母箭,透肉伤骨,惨叫栽倒。
  这时昌化城的捕快亦闻风赶到,由三面向场心围末,校场四周的人早跑了个七零八落。
  铁臂野豺苏为勇一看情形不妙,当即大声向正扑过来的火弹夜叉蒋玉姑喝道:“老婆子,快和小子们把丫头们带走,老头子如栽不了,大家在归魂堡会面,快走,鹰爪孙们来了就麻烦了。”
  说罢,金背砍山刀运动如飞地缠住凌蔚,一心只望妻儿能脱身。
  火弹夜叉蒋玉姑见苏氏姐妹又被击伤,情知再留下去等于送死,但数十年夫妻,怎能弃置不顾。
  正犹豫间,苏为勇呼声又起:“老婆子,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再不走还等什么?”
  蒋五姑知道不能再事耽搁,当即叫了一声:“老头子,你照顾自己,咱们归魂堡见。”
  转身对苏氏兄弟一挥手,苏天禄等抱起受伤的苏氏双燕,直向昌化城外飞逃。
  常言一夫拼命,万夫莫当,凌蔚虽然武艺绝伦,但铁臂野豺也有四五十年的造诣,急切间实在还伤不了他。
  凌蔚眼见火弹夜叉等逃出手去,不觉怒火中烧,杀心大起。
  只见凌蔚一声狂笑,飞身跃起五丈有余,手中天锦绢化成一条飞龙,向苏为勇当头罩下。
  铁臂野豺不知凌蔚打法,式中有式,招中套招,隐有无穷的变化,忙将手中金背砍山刀施了一招“云漫朝阳”向空中迎去。
  怎料凌蔚这一招乃屠龙九式中的“金蛟戏水”,天锦绢一挥,竟将金背砍山刀缠住,同时一掌向苏为勇天灵盖击来。
  苏为勇发觉不妙,情知除了金刀撒手,只有全力硬拼一招,当即集中全力,一掌向凌蔚和来掌硬接上去。
  两掌一合,苏为勇忽然觉得一掌如中败絮,不曾着力丝毫,顿知上了大当,忙撒手掉刀尽力撤身。
  就在这刹那,凌蔚已将玄阳真气与金刚指力尽数弹出。
  铁臂野豺苏为勇竟被这反弹之力震得向后飞摔丈余,跌坐在地,凌蔚立即飞身纵落苏为勇身前。
  苏为勇张口喷出一股鲜血,向凌蔚道:“朋友何不加我一掌,省得老夫在鹰爪孙的手中受折磨。”
  凌蔚冷笑道:“老匹夫,凌二爷虽没有兴趣与你对薄公堂,不过这场官司你打定了。”
  凌蔚言罢,正欲以大力金刚指将铁臂野豺的武功废去,忽听范俊在身后喊道:“贤弟快来,杰弟不对了。”
  凌蔚闻声忙转身观看,谁知铁臂紧豺苏为勇竟趁凌蔚这一疏神的当儿,由地一跃而起,不出一声,一掌向凌蔚背心击来。
  凌蔚及时发觉,躲避已不是及,玄阳真气及时遍布全身,一面运功护住心脉,一面运足大力金刚指反手向后力点。
  只听二人同时发出一声闷哼,凌蔚向前踉跄了四五步,铁臂野豺苏为勇则七孔流血,倒地毙命。
  凌蔚因有玄阳真气护体,所以虽然硬受了铁臂野豺苏为勇毕生功力的一击,但伤势还不算重,当即服下一粒玉清丸,一面侧目向苏为勇的尸体一看,冷笑一声,转身向范俊兄弟飞去。
  范俊遵照凌蔚的指点,拉住变成狗熊的范杰立在原地不动,眼见凌蔚独斗群贼,转眼之间竟将一个神技惊人的苏家班杀得死伤遍地,东逃西散,正暗自庆幸,不料范杰忽然惨叫一声,晕绝于地。
  范俊一急,即大声向凌蔚呼救,竟使凌蔚遭了铁臂野豺的暗袭。
  凌蔚来到范杰身边,一按范杰的脉门,面色微变,回头对范俊道:“杰弟曾遭狗贼们下毒,至迟今夜四更,小弟当携杰弟回店与大哥相会。”
  说罢,在地上抱起身上披着熊皮的范杰,正欲离去,忽有人喝道:“相公请慢行一步,小的有事请教。”
  凌蔚回头一看,原来是一个五十上下年纪,身着衙役装束的老者,身后还跟了几个同样装束的人,当即明白他们是什么人,心中涌起一阵厌恶,冷冷地道:“你有什么事问这位范相公好了,我要替人解毒,没空奉陪。”
  言毕白影一闪,已到了五丈以外,几个起伏,踪影不见。
  范俊见状,恐对公人过份难堪,忙上前道:“敝友急于为舍弟疗毒,多有冒犯且容范俊当面谢过,一切范俊承担便是。”
  昌化城的捕头于昌本是个老江湖,一听校场口有变,忙急急赶来,事实上他也早知道苏家班是专做黑买卖的,但是自己知道吃几碗干饭,惹不起的事还不敢自找麻烦,待他赶到现场,正是凌蔚以天星子母箭伤苏氏双燕的时候,他压住属下,眼睁睁的看火弹夜叉母子逃走,直到凌蔚击毙苏为勇,他才下命捉下几个苏家班的小脚色,同时出面向凌蔚招呼,不料却讨了个没趣。
  于昌正敢怒而不敢言,见范俊上前打话,忙躬身向范俊施了一礼,道:“相公说那里话,我们吃这碗饭的,碰到这种事能不来吗?只是这里已有了人命,少不得要请你委屈一下,到衙里走一趟。”
  范俊点头道:“那是理当之事,请问头儿,本城府台大人怎么称呼?”
  于昌忙答道:“本城知府是庐德清庐大人。”
  范俊闻言,面露喜色道:“原来是庐兄在此,府台大人是先父门生,就烦头儿代为申报一声,就说余杭范俊约见府台大人。”
  于昌一听范俊与府台大人有旧,当下不敢怠慢,招呼马骄把范俊请回府去。
  凌蔚手捧范杰,出得昌化城,四处寻找一个适当的地方,准备替范杰和自己疗伤,因为自己虽有百毒不侵之能,但苏为勇的铁沙煞气,自己也需要行功及时治疗。
  终于在城外东山找到了一个竹林,凌蔚将范杰放置地上,先喂他服下一粒玉清丸,然后随手拆了七七四十九根竹枝,插在自己和范杰的四周。
  接着又寻了五块百来斤的石头按五行方置在竹枝之中,诸事停当后,坐地行功自疗紫沙煞气。
  果然三个时辰过去后,凌蔚头上冒出蒸蒸热气,亦已五元归府,三花聚顶,玄阳真气已遍历十二重楼。
  凌蔚自行行功已毕,将范杰抱置膝前,重新遍体察看一番不禁停下喃喃自语道:“这孩子除体肤与内脏饱受摧残外,并服下九鸩草和天哑草,纵然凭自己的玄阳真气可以为他脱去熊皮,及疗去腑内瘀毒,但终究只是个废人,而且要耗去自己不少真力,且行功之后三个时辰内自己功力全失,若有人闯进自己的七伤五景阵,则只有束手待毙,不过……”
  一个念头由凌蔚脑间掠过,他似乎看到了范杰母亲辗转病榻对爱子的苦念,范俊千里跋涉为爱弟所受的折磨,终于一咬牙坚决地道:“无论如何,先让他恢复了人形再说。”
  凌蔚正要运动玄阳真气用干火炼金法,化去范杰身肤与熊皮间的瘀血,不料七伤五景阵中却来了不速之客。
  一个羽扇方巾的中年儒生,冒冒失失的闯进了七伤五景阵,此人一进阵,立刻发现上当,当即大声喝道:“什么人偷学了玉孩儿几手鬼把戏在这里捣鬼。”
  凌蔚一听来人竟认得出师父的玩意儿,大概也不是等闲之辈,就想现身接见,但既听他出言无状,将师父的阵法叫鬼把戏,不觉童心又起,诚心叫这人试试此阵究竟是如何利害的。
  儒生见投有人搭话,果然发急,手中羽扇一挥,一阵劲风向前卷去,似想破阵而出。
  谁知那儒生初入阵时,只看到一片竹林,才一走动顿时烟雾迷蒙,幻象四起,发出去的真力全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化为乌有。
  凌蔚见那人在阵中来回的转了半天,始终未超出两丈范围,表情也越来越窘,心中又是好笑又是佩服,好笑的是这人才入阵时似乎气派很大,现在却狼狈不堪,佩服的是,师父这等阵法,果然了得。
  那人转了半天,终于沉不住气了,二次大声喝道:“你究竟是玉孩儿什么人?若不答话,我可连玉孩儿都要骂了。”
  凌蔚这时已看清那人的面貌,眉清目秀,鼻正口方,长得倒也还端正,只是眉宇之间似乎有一段散不了的怅惘神情,使人一看就觉得他似有无限心事似的。
  凌蔚一听那人要骂师父,当即大声道:“你要敢有一句对我师父悖礼,我就让你活活的困死在这个阵中。”
  那人一见凌蔚答话,忙转了口气道:“小朋友,你既是柳燕影的门人,总听你师父说过詹行恋这个人吧,你还不快些开阵相见!”
  第 八 章 秋水伊人
  凌蔚一听此人就是师父说过的,天下最自作多情也最伤心的武林人物,天崖惆怅客詹行恋。
  于是凌蔚心里就动了想消遣他一下的念头,当即大声道:“原来是天涯惆怅客詹老前辈,晚辈素仰老前辈学究天人,想来这点小玩意还费不了老前辈什么事,晚辈就在这里恭候老前辈出阵相见。”
  詹行恋一听暗叫要糟了,这小子比他师父还难缠,看来只好说几句好话了,当即和声说道:“小友不必故意刁难,詹某虽然略通五行生克之术,对你师父这种阵法,实无能为力,还请勿笑詹某无能,请速将阵势撤去,以便相见。”
  凌蔚见天崖惆怅客措词恳切,但自己若撤阵相见,为范杰疗伤即无保障,略一吟哦,即朗声道:“非是晚辈故意刁难,实因晚辈目前遭遇极大困难,一时不能相见,还请老前辈原谅!”
  詹行恋忙问道:“小友有何困堆,何妨直言相告,看詹某能否帮忙?”
  凌蔚道:“晚辈有一友人,身受九鸩草毒,晚辈正为他行功疗毒,若此阵法撤去,恐为仇人所乘。”
  天涯惆怅客詹行恋急道:“小友不必为难,詹行恋虽然无能,自信还能充一临时护法,我与你师情谊之深,想定能信得过我。”
  凌蔚闻言,知道这天涯惆怅客急于出困,当即答道:“蒙老前辈惠允赐助,凌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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